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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王立没上场，直播间里的观众讨论的话题就转回到了徐成天身上。
“男友视角?!”成了弹幕的主体，刷屏刷了四五分钟也不见消停。
看到粉丝刷这句话刷得起劲，徐成天没再像半个月前那样无地自容，他反而有些乐在其中。
“待会才是男友视角的，现在是观众视角。”
一部分粉丝重新刷起了“观众视角”，另一部分人还在发“男友视角”。屏幕上交替闪过这两个词，一时间遮去了其他声音。
赠送礼物的提示连着响了一分钟。被阔气的榜一大哥惊到的粉丝全在刷“参见大佬”。
登上榜一的那位粉丝又送了个礼物。
“主播能念下礼物吗?”
徐成天念了一遍榜一用户的id，再瞄了一眼礼物的大概价格，整个人瞬间清醒了。
“可以的。感谢‘主播能念下礼物’送来的比心，谢谢你。”
后来只要有粉丝送礼物，徐成天就把用户名和礼物名连起来念一遍，他不觉得累，就是每次念完名字，徐成天都有些怀疑自我。
“感谢‘我老婆今天比赛’送的小花花。”
“感谢‘主播’不上场不是因为能力不行，而是不想跟老婆抢风头’送的......你名字有点长。”
“感谢主播超爱，超——”
打住、打住。
徐成天改口说道:“主播开直播不是为了收礼物，是为了带你们观看这一届铁人三项公开赛的。大家专心看比赛就好，不用一直送礼物的。”
他这话一说出来，立马激起了粉丝的逆反心理。
送礼物的频率要比之前更多，与之相对应的用户id更是千奇百怪。
“感谢‘主播老婆上场了吗’送的荧光棒。他待会就上场的，再等等。”
徐成天说顺口了，感谢完其中一个礼物后才反应过来，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强行打消了继续念下去的想法。
“主播累了，礼物就放在之后再感谢，我们专心看比赛。”
无视了粉丝“声讨”他骗礼物的弹幕，徐成天在观众席底下的一大群人里寻找着王立的身影。
虽然靠胶衣的颜色能排除掉很多人，但徐成天不确定是自己眼花了还是王立没出场，他几乎找遍了人群也没看到王立。
“你们有没有谁已经找到哥哥的，我怎么感觉他不在场。”徐成天只好求助粉丝。
“主播，镜头往右挪一点。”
“往左才对。”
黔驴技穷的徐成天不断变换着方向，却迟迟没能找到王立。
就在他以为要出直播事故的时候，屏幕边缘多出了一只举起来的胳膊。
不吓人，因为再往前挪，站在人群边缘的王立以及他举起来的胳膊成为了镜头的重心。
王立发现徐成天在找他，边回头看向观众席，边卖力地挥了挥手。
徐成天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甩出去，他死死攥着手机，跨步到栅栏边上，给王立比了个赞。
他俩间隔很远。徐成天没看清王立的正脸，但他坚信自己没找错人。
王立回了他一个相同的手势，跟着第二组其他选手一同站到了起点。
徐成天后知后觉地举起手机，打算记录王立比赛时的情形，但当他看到满屏的“头晕”时，才意识到手机里还装着一大群粉丝。
“比赛就要开始了，主播不乱动了。”
徐成天坐回了座位，尽可能地保证手机平稳。
离第一组选手全部完成游泳赛段还有一会，没到第二组选手正式比赛的时间。
眼见最后一名选手越来越接近终点线，徐成天心里多了几分紧张，他看向站在起点处的王立，没从对方脸上找到任何相似的情绪。
不过这并没有让他安心下来。
发令声一响，王立当即扑进了水中。
徐成天的心在此时此刻升到了喉咙，他屏住呼吸，目光一刻不敢挪开代表王立的那一个点。
王立顺利完成了游泳赛段的四分之一，他打了下水，和大部队拉开了一段距离，朝起点方向游去。
直播间内的观众能看到的只有独自游在湖水中的王立，排名相近的选手被落在了屏幕外。
“有没有人知道哥哥排第几?”
“他排——”徐成天喘了口气，“第一。”
或许缘于天赋异禀，又或者是最近的训练卓有成效，总之王立暂时排在了第一。
确认王立保持领先并游进了第二圈，钱教练将观众的注意力引到了王立身上:
“我们可以看到目前领头的王鬲选手已经完成了一个来回，在夸赞这名选手的优越表现之外，我们也需要知道王鬲选手曾是一名铁人三项运动员，以及这是他宣布退役后首次在比赛中登场......”
“作为王鬲选手曾经的教练，请顾峻教练更加全面地介绍一下王鬲这名选手。”
“好吧。我认知里的王鬲选手在游泳这项运动上的表现并不完美，如今他能保持住第一名的位置，至少说明退役后他有坚持训练，直到重返赛场。”
“我想顾峻教练要表达的是，决定退役只是王鬲人生中的一小环，不代表着他整段人生。就像需要承认他以运动员身份参与比赛的履历一样，我们也必须承认王鬲选手对体育事业的付出与他对铁人三项运动的热爱。”
“加油——!”
有个人把“加油”两个字喊得震天响，带动着全场观众整齐划一地给场上的选手加油助威。
“主播你说句话呀。”
“主播一开始喊话喊累了。”
徐成天没想到自己情不自禁的举动能引来全场人的回应，他省下力气，静观王立游完最后一段路程。
悬着的心就此稳定下来。
结束换项的王立骑上了铁三车，依照指向标进行着自行车赛段。
自行车赛段全长四十公里，其中大部分路程只能靠无人机转播给观众看，唯独在开始和将要结束一圈骑行时会经有选手过观众席。
徐成天之前只顾着关注王立的发挥，他时不时能看到提前出发的第一组选手，却不清楚他们的比赛进程。
不过他对王立的发挥有信心。王立能在F市公开赛保持自行车赛段的第一，没道理这次表现平平。
似乎只要等王立夺冠就好了。
徐成天哑然一笑，他分心去回应粉丝提出的那些问题。
“解说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是真的，王鬲他是前运动员。”
“主播希望自己老婆夺冠吗?重申一下，我只会叫他宝贝的。”
......
王立闯进了无人机的视野，不显得突兀，反而与背景的山水景色搭配得特别融洽。他一点点前进，一晃眼就消失在了镜头外。
无人机立刻跟上前去拍摄王立的侧影，在同一段路出现其他选手后陡然上升，将道路的全景展示给了在场观众。
再然后，导播切到了另一台无人机的视角。
漫长的自行车赛段里只有几台无人机来来回回地记录着选手的表现。坐在徐成天附近的观众习以为常地讨论起了某某知名选手的表现，也会提几句王立。
徐成天能听出来他们对王立的话多半是褒奖的，稍稍有些欣喜。
由于周围人讨论得热火朝天，一声不吭的徐成天在粉丝眼里就显得极为古怪。
“主播，为什么你一句话不说啊?”一名网友问到。
徐成天刚想辩解，看到另外一名网友替他做出了回应。
“你不懂，主播已经在备战赛后采访了。”
跟徐成天想的不同，不需要他这个主播参与，粉丝在直播间内完全能自己聊自己的。
他目前唯一的责任只有当好摄影师，其他的徐成天想插手也插手不了。
屏幕再次闪烁，王立重新出现在了观众视野里。
前方一名选手的自行车出了故障。那名选手驱车驶向路边，导致后方的王立不得已放缓速度。
徐成天擦了擦额头沁出来的汗。
所幸王立有惊无险地超过了前一名选手，带着摄影无人机继续前进。
已经有选手完成了自行车赛段，进换项区换完项，踏上了最后十公里的跑道。
陆陆续续看下来，比王立先第二次进换项区的人数不到第一组的总人数的一半。包括王立在内的正在跑步的这一帮人绝对是这次公开赛的夺冠人选，意味着比赛最有悬念的部分才刚刚开始。
徐成天了解跑步赛段的前半部分，他跟王立在晨练时跑过一遍。
平坦而坡度平缓的大路对熟悉路线的王立来说基本没有难度，主要的问题在于其之后的山路。
山路狭窄，还需要经常上坡下坡，难度和风险并存。
徐成天没坚持跑完全程，他问过王立后半段的风景是什么样的，结果只从王立口中得到了“有点难”的答案。
他当时没往心里去，放到现在一想，既然连王立都说“有点难”了，那说明跑步路线是真的有难度。
无人机的拍摄很随性，有时能看到王立，但大多数时间是其他人。徐成天不太确定王立具体所在的位置，他选择了另外一种办法为王立加油。
徐成天翻出装在衣服口袋里的平安符，握在手心里，等待接下来的某一刻王立冲过终点线。
广播、观众、弹幕......一切外界的声音在徐成天耳边荡然无存。
他的眼里只有在赛道上不停向前跑的王立。
徐成天试图跟着王立保持着相同的呼吸频率，他觉得他俩的心意应该是共通的。
由心跳衍生出来的奋进与执着的情绪汇聚成了一条线，由山的一头贯穿到另一头，越过茂密的树林与蜿蜒的石涧，目标唯有终点。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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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观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