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则易脚踩着谈最的肩膀,将他推出半米远,他眯了眯眼,居高临下看着他:“我说了,不需要。”
谈最抬眸看他,许则易眼里半分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更没有赌气的成分。
他是真的不需要。
四目相对几秒——
谈最的喉结滚了滚,应下:“好,我知道了。”
分开太久,碰上许则易唇的那一刻让谈最有了一个错觉,他不抗拒亲密接触。
谈最知道以许则易的性格,肯定不可能立刻和他做i,所以他伺候他。
事实上他错了,许则易刚刚那个吻,纯属警告他,不要挑事。
谈最撑着身体坐到许则易身侧,用力揉了揉宿醉后作痛的脑袋。
许则易起身理了理凌乱的西服:“你好好休息。”
说罢,迈着长腿走出房间,转身去了书房。
夜色浓郁,月光透过落地窗铺在瓷砖地面上。
许则易给了自己一支烟调节情绪以及缓和被点燃的欲.火。
一支烟结束,他继续忙起手头上的事,抢占市场上,谈最出面摆平了被卡的合作,不代表谈信浔会就此放过他。
谈信浔施压失败,大概率会用周忱肃的方式,来让他身败名裂。
而谈家的合作方简崧是周忱肃一手带出来的,行事作风随他,却比他更狠更毒,事情比他预想的还要棘手一些。
许则易捏了捏眉心,谈最放了一杯橙子汁在一旁,绕到他身后,修长的手指覆上他的太阳穴,替他轻轻揉着。
他道:“哥哥,这里力道可以吗?”
谈最身上的酒气还没有完全散干净,离得近,许则易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身上的冷调香水,有些上瘾。
许则易食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鼠标左键:“谈最。”
“嗯?”谈最应了一声。
“你要清楚一件事,这段时间让你留宿在我家,以及之前和你说过的话,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你在这个家可以肆无忌惮地撩拨我。”
许则易伸手拿开了谈最的手,抬眸看他:“你要留下随意,但一切规则由我制定,你没有任何解释权,且这一辈子很有可能这样,听明白了吗?”
谈最在许则易身前半蹲下来,伸手拉过他的手,在他青筋分明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落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许则易手指描绘着他凌厉的轮廓,从额头一直刮到下巴,在唇畔辗转停留,谈最就这样静静凝视他,一动不动。
许则易的手沿着他高挺的鼻梁向上,又急速下降,停在唇上。
他嘴角勾了勾,狠狠捏住他的唇畔反复蹂躏,直到他的唇一片猩红臃肿。
许则易拍了拍手,心满意足的松开手。
等他松开手,谈最指腹温柔地蹭了蹭他的手背:“哥哥,我已经在你手里,你怎么收拾我都行。”
许则易觑他一眼,抽回手,重新坐正:“我头疼。”
谈最笑:“我帮你按摩。”
许则易继续看谈家数据有关的文件,没有因为商业机密而避着谈最。
谈最扫了一眼文件,问起:“你和老头子斗到哪一步了。”
许则易滑动鼠标的手停下,“你想做什么?”
谈最:“我想帮你。”
许则易:“不需要。”
谈最知道,许则易不是需要被人保护在身后的人,他就是强大而无所不能的代名词。
只是谈最不理解,之前答应他出面解决问题,现在又不愿意究竟是为什么。
许则易抬眸看他,淡笑道:“你是不是在疑惑,现在为什么又不需要你的帮忙了?”
谈最猜测:“是,因为我之前的行为?”
许则易月牙眼的弧度愈发弯曲:“答错,你出局了。”
谈最直愣愣盯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许则易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的。
许则易掀了掀眼皮,幽幽道:“有一点你之前说的没错,我确实唯利是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哥哥……”谈最阻止他继续这样说自己。
“怎么,你认为不对,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资源被停这件事的确你出面会更好,至于抢占市场这件事上,现在不需要,不代表之后。”
许则易的手慢慢滑了上去,抓住谈最的领口:“而你,只会是我利用的对象,仗着你的愧疚心,哦,当然,之前我说那样的话,或许也是不走心,又或者误导你,心甘心愿为我所用的一种手段,也说不定。”
谈最抿了抿唇一言不发。
许则易挑挑眉:“谈影帝,仔细分辨啊?”
他一把拽着谈最的衣领,将他拽下来,谈最连忙撑着书桌堪堪扶住身体,避免自己整个人压在许则易身上。
头顶的水晶灯散发着夺目的光晕,谈最深邃的眉眼直直望进许则易心里去:“不用分辨,哥哥想怎么用就怎么用,我会乖乖送上门。”
许则易微微眯了眯眼:“谈最。”
谈最:“我在。”
许则易:“滚出去。”
谈最起身:“哥哥,橙子汁记得喝,早点休息,别看太晚。”
许则易没回应,回眸看屏幕,继续看文件。
谈最看着许则易长长呼了一口气,他转身离开书房,替他将门关好。
他想,只要能陪在许则易身边怎么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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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房间,谈最接到了来自父亲的电话。
谈最在许则易房间玄关停下:“什么事。”
衣帽间里全是许则易的西服和配饰,一旁沙发上是许则易和他换下来准备拿去干洗的衣服。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交错叠在一起。
谈信浔温怒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谈最,你在做什么,和别人交换谈家的资源,帮着许则易抢占我们的市场,你以为这样许则易就能原谅你了,你做梦,他只不过是利用你达成自己的目的。”
“爸,许则易只是想要这一块的市场,你直接断掉他所有的合作,我只是帮忙让这些合作重新推进下去。”
谈最将手机开免提,放在首饰台上,弯腰替许则易整理西服:“我也没指望他就这样原谅我,如果许则易接受,我会将我的一切送到他手中。”
至于其他,他就算特别想帮许则易,没有许则易同意,他现在也不会做。
谈信浔冷笑一声:“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为了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原谅你的人,让许则易抢占了我们家的市场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在娱乐圈狂,在各个圈子为所欲为,你以为仗着什么,是谈家,你是我谈信浔的儿子,没了这些,你以为你还有资本狂?”
许则易向来一意孤行,手段又狠又阴,以前他尚且还有一两分几乎不算的顾及。
现在有谈最撑腰,许则易只会愈发肆无忌惮地扩展自己的版图。
谈最笑了:“爸,除了金钱权利,你还在乎什么,你什么都不在乎,但许则易我在乎……”
停顿片刻,继续道:“其他我不管,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您针对打压许则易,我不会坐视不理。”
谈信浔怒不可遏:“你简直疯了。”
“不,我比任何时候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要什么。”谈最还是那句话:“爸,您继续针对许则易我就让你退休。”
谈信浔气得直接挂断电话。
刚挂断,谈最给李苏酥回电话,刚刚电话占线,她的电话没进来。
李苏酥道:“谈最,我这边有几个剧本我看过还不错发过去给你,你已经快一年没有接新戏了。”
谈最思索片刻道:“我知道了,发过来。”
一晚上的时间谈最都在看剧本,除了剧本外,他还在意制作班底,一切满意他才会接。
有谈家在,他是可以随意挑选剧本,甚至为所欲为,但抛开这些,谈最本身也是有能力,要做什么不做什么,一向以他心情以及剧本优劣为准。
谈最对物欲的要求没有那么高,身为演员,他会穿梭在灯红酒绿当中,也会因为一个角色跑到信号很差的深山老林里,住上半年切身的体验当地的风土人情。
他要的从来都是一个家的温暖。
可谈最从未体会过,唯一让他体会过的人,被他越推越远。
不管许则易能不能接受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只想让许则易开心,让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专心的做想做的。
哪怕他因此一无所有。
看到一半,谈最看不下去,他知道,许则易决定的事,不会放弃,他家老头子也是。
担心老头子在听到他的拒绝后,对许则易打压更严重。
谈最打电话给简崧寻求帮助,他们和简家有不少合作,属于利益合作关系加上他们又是好友。
他可以选择让出谈家的全部利益,但他绝对不能要求简崧也因为他让出一部分利益,不适合也不能这么做。
但简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知道这件事后,主动联系他,要和他合作,让蓝桉的公关项目顺利进行,妥协了很多利益。
简崧:“我留意着,他们的项目会顺利进行。”
谈最:“谢了。”
“不只为了你。”简崧堵到了周忱肃,“我还有事,先这样,有什么事线上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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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则易不止要开拓市场,同时他手上还有新的电影项目正在筹备启动,新电影《费洛蒙》导演还是之前合作过《破忌》的导演曾导。
《费洛蒙》剧本和导演全由曾导团队完成,蓝桉是最大投资人。
曾导希望男主由谈最出演,剧本已经通过李苏酥递到谈最手中,那边一直没答复,而谈最和许则易的渊源,他也道听途说过一些,两人现在一直在分分合合,纠缠不清。
蓝桉是最大投资人,如果请到谈最出演有足够的票房保证,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破忌》二十五亿票房,让1.5亿投资的电影足足翻了好几倍,就是最好的证明。
曾导想让许则易约谈最和他见面,他请自和谈最谈谈剧本,看看是否能说动他,请他出演。
听到曾导的想法,许则易轻笑道:“你知道《破忌》为什么会一直推迟上映?”
曾导疑惑道:“不是审核一直没过,没能拿到发行许可证?”
因为这件事身为导演的他,延迟了一年去戛纳参赛,许则易也因为推迟的项目,没赶上对赌协议。
审核这种事,他们很难控制,只能根据实时要求更改。
许则易丝毫不避讳,曾经发生过的事:“和谈最有关,我和他分手,他不同意想挽回,用了这种方式逼我妥协,我一直硬抗着没同意,最后他放弃。”
曾导瞳孔地震。
许则易短暂的和站在门口的谈最对视片刻,又重新看向曾导:“曾导,你现在还敢用他吗,会不会怕他那天不高兴了,又给我来这么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