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乐本好好欣赏着风景,但奈何曹文不知道从哪儿窜出来,还恶心地叫他乐乐。
他嘴角一僵,好心情荡然全无,瞪着曹文:“我有名字,请叫我甘乐,我们貌似没那么熟。”
甘乐瞪人的样子生动可爱,曹文看得心有些痒,他嬉笑道:“乐乐,我想我还是要解释一下,我真没出轨,我就和那人聊了会儿天。”
甘乐翻了个白眼,这曹文真当他是傻帽吗?曹文那些暧昧对象都来他面前宣誓主权了,到现在还嘴硬,敢做不敢当。
“我们已经分手了,咱们已经没关系了,你不用和我说这些。”
甘乐起身就想走,不料被曹文抓住手臂,他凑近了些,低声道:“要不咱们去酒店试一下,我技术很好的。”
待甘乐听清这登徒浪子之话,气不打一处来,顺势用力一推,让曹文离自己远一些,有些嫌弃地拍了拍曹文握过的手臂:“有病。”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曹文就是个花花公子,从前哪有什么真情,他的目的就是把自己偏上床而已!在看看人家顾修远,实乃正人君子,上次醉酒,人家也坐怀不乱,细心照顾他。
这样一对比,曹文和顾修远真是差远了。
学校要求学生住校,所以尽管甘乐很少住在学校,但宿舍楼也有个床铺。今天去了实验室,还碰上一个熟人,同宿舍的关关。
大学四年过去了,甘乐能记住名字的同学屈指可数,关关就是其中一位。关关名字听起来像是女生,因为这点,没少被人嘲笑。
甘乐心大,心中装着吃喝玩乐,学习也不怎么上心,每次老师让交作业他都交不出来,根本就记不得这回事儿,被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之后,每次交作业之前,关关都会提醒他,甚至把自己专心写的作业给他抄。
甘乐很疑惑,关关在班级存在感很低,看起来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样子啊,怎么会这么关心他。
甘乐心里藏不住事儿,找了个机会直接问。
关关扶了扶脸上的黑框眼镜,有些不好意思:“刚开学的时候,你帮我搬东西,还请我吃饭。”
关关出生在我国西部的小山村里,家境贫寒,全家砸锅卖铁才供出个大学生,他是全家的希望。
十九岁那年,关关第一次出省,到了学校,当看到别的同学拖着小皮箱,而自己提着麻布口袋时,他感觉到了巨大的差距。
他是异类,周围人止不住打量他,他只能深深底下头颅,使劲拽着口袋穿梭在10楼宿舍走廊,寻找自己的宿舍。
“同学,你需要帮忙吗?”
就这句善良的话语让关关记了这么多年。
关关大学四年认真刻苦学习,甘乐记得导员前两天貌似在班群里恭贺过关关保研成功。
画了一上午图,甘乐肩膀有些僵硬,他揉了揉,起身伸了个懒腰。
关关还在认真画画,甘乐一把搂住关关脖子:“走啊,请你吃饭,庆祝你保研成功。”
关关被甘乐突然亲昵吓了一跳,一转头看是甘乐又放下心来,扶了扶眼镜,开心道:“我请客吧。”
两人一起吃了午饭,下午甘乐继续画图。
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这阵子一直和顾修远待在一起,这才离开几天,甘乐还有些怀恋每天能和顾修远见面的日子。
这几天他干脆就没回家,就住在宿舍里,趁这个机会抓紧把图画完,然后开始写论文。
天不随人愿,班长在群里面召集壮丁去大礼堂收拾东西,然而没人愿意去,班长就顺着学号排到了甘乐。
甘乐欲哭无泪,为什么倒霉的总是他啊~
关关穿上外套,看出甘乐生无可恋,安慰道:“听说有创新学分呢。”
“什么?创新学分?”
创新学分是学校衡量你是否能顺利毕业的标准,甘乐刚还愁自己创新学分不够呢,想不到机会就来了。
他一听有学分就不难受了,一个鲤鱼打挺利落起床,搂着关关开心前往。
大礼堂里聚集了二十来个人,有个学生主席在那儿分配任务。甘乐和关关被分到打扫卫生,又脏又累的活儿,甘乐瞬间就萎了,想当年我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打扫这活儿可从来轮不到他。
算了,为了学分,甘乐忍了。
大礼堂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用过了,椅子下面全是厚厚的灰尘,甘乐捏着鼻子:“这都多就没打扫过了。”
关关倒还适应,手脚麻利,一下就领先甘乐:“看情况应该挺久了。”
甘乐有些无语:“那现在打扫干嘛?”
“说是有人要为学校捐赠一批物资,要在这里举办捐赠仪式,到时候咱们都得参加呢。”关关和老师关系好,知道很多内幕消息,而且这种大事,一打听就能知道。
“好吧。”
甘乐为了学分任劳任怨,关关忙完自己的部分又马不停蹄帮甘乐,甘乐尤为感激,本想着晚上请关关吃饭,却收到了顾修远的消息:我回来了,能赏脸吃个饭吗?我在学校门口。
顾修远回来了!甘乐激动得不行,将扫帚扔给关关,边走边回头道:“我有急事儿!关关帮我还一下扫帚,下次请你吃饭。”
不过一瞬,就看不见甘乐人影,关关微笑着无奈摇摇头。
甘乐一口气跑到门口,太久没剧烈运动的身体有些支撑不住,大口大口喘气。
此时天色渐沉,校园外面已经亮起了路灯,还有许多大学生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散步。
外面停放的车很少,甘乐一眼就能确认顾修远的车,原因无他,黑色迈巴赫在褐色下显得贵气十足,十分符合顾修远身份。
甘乐一靠近,车门就打开,
顾修远身着白色衬衫,灰黑色西装外套搭在左手,衬衫袖口解开,露出精壮手臂。
好帅!
甘乐脸上带着笑意与惊喜:“不是说出差一周吗?”
“提前完成了。”
顾修远并未多提其中艰辛,但充当司机的刘助理则欲哭无泪,顾总出差匆忙,来不及带资料,这就苦了他了。顾总一个消息发过来,需要马上将资料扫描过去,但因有时差问题,有时候可能晚上**点都还在工作,这几天真是苦了他了,每天加班。
甘乐欢喜上车,顾修远虚扶了一把,两人并未注意远处闪烁了一下。
甘乐被欢喜冲昏了头脑,一上车就有好多话。
他和顾修远讲了好朋友关关保研成功,还吐槽被拉去当苦力的捐赠会。
“那个大礼堂的灰积得可厚了,就我和关关在那儿打扫,我现在感觉肺里全是灰。”
顾修远皱眉:“没戴口罩吗?”
“哪儿有什么口罩,我们就是做苦力的,谁会在乎我们。”要不是为了创新学分,甘乐才不去受这个苦呢。要说苦的还是关关,毕竟大部分都是关关帮忙扫的。
甘乐气愤道:“要我是富豪,我肯定捐给福利院之类的地方,毕竟那些地方才是正真需要这笔钱的。捐给学校,只有领导高兴,到头来,累的还是我们这种免费劳动力。”
顾修远关窗户的手一顿,转而笑了笑:“想吃什么?”
甘乐嘿嘿一笑,最近在食堂吃得清淡,早就想吃点重口的了,拉着顾修远去吃火锅。
顾修远穿着白衬衫,入乡随俗带了围腰,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滑稽,正装衬衫加衣裤和火锅一点都不搭。
顾修远面对偷笑的甘乐也不恼,用公筷涮好肉,放在一旁碟子上,待稍微冷却后再递给甘乐。
甘乐就这么坐享其成,涮肉配上香油蘸料,入口香油混着辣味和肉香味,美味至极。
火锅热气腾腾,顾修远就这样隔着雾气看甘乐。甘乐像是吃到极品美味般,好吃得眯起双眼,嘴角带笑。
很可爱。
顾修远放下筷子,开始说正事:“这个月24号和朋友有个聚餐,可以安排在家里吗?”
甘乐吞下口中食物,喝了口茶水,点点头道:“可以啊,这种事情其实不用问我,毕竟那是你的房子啊,你有全权支配权。”
顾修远真的和他认识的富豪不一样,他的做事风格有一种......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顾修远更加喜欢在家做饭,就算和朋友聚餐都会安排在家里。
其实从顾修远的房子就能看出来,甘强盛没顾修远有钱呢,但甘强盛一有钱就追求大别墅,而顾修远觉得够住就行,窝在百平房子里不肯挪窝。
甘乐现在思想已经转变,以前他受甘强盛影响,觉得什么都要大的要贵的,但其实并不那么舒坦,和顾修远待久了,反而不那么看重虚名的东西了。
顾修远抬眸,还是那副表情,斩钉截铁道:“用的。”
他弯起眼睛,继续道:“我无比期待着,你将那儿当成家的一天。”
甘乐老脸一红,这顾修远也太会撩了吧,他被撩得有些不知所措,干脆不回话,默默低头吃起顾修远给他夹的菜。
甘乐耳朵通红,嘴唇被辣椒刺激得通红,看起来格外惹人疼,顾修远不再发出攻势,留白得恰到好处。
晚上甘乐并未回他们的“家”,他虽然已经大四,但还是有门公共课—形势政策,又恰好是明天一大早的课,甘乐干脆就不回去了,住在学校能多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