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苋被她这翻豪言壮语惊得眼睛都大了一圈,但细想,又好像没有什么不对。
“我有错吗?”贺声声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一双漂亮的凤眼直直地盯着她,非要问出个答案。
唐苋咽了咽口水:“……没错。”
贺声声一把躺回沙发里,“我就说嘛,我这么一个三好公民,除了咸鱼一点不能给祖国的建设添砖加瓦,又做错了什么呢!偏偏罗女士就觉得我像是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一样,不去相亲就把我赶出家门。”
“好好好,宝贝你没错,你是最好的。”唐苋鼓掌,十分捧场。
“你都不知道我相亲过的男的有多奇葩,那么普通还那么自信,也不知是谁给他们的勇气能说出这么离谱的话,梁静茹吗?”
“现在网上的话怎么说来着,‘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智者不入爱河,寡人一路硕博’,你听听,连年轻的小姑娘都知道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难道我会跳到这个坑里去吗……”
贺声声叭叭得停不下来,说得口干舌燥,捧着玻璃杯猛灌了口酒。
唐苋提醒她,“宝儿,你可悠着点,你酒量浅,喝醉了我可捞不动你。”
贺声声挑了挑眉毛,“我知道。”又开始了新一轮吐槽。
别看她这么能叭又咸鱼,贺声声其实生得十分不错。唐苋是性感妩媚的带刺玫瑰,她就是另一个极端,清冷得宛如月光下的一抔清雪。
贺声声的五官生又纯又美,皮肤白皙,身段高挑纤细,不说话时自带一种不可亵渎的仙气,在人群中是一眼就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因为喝了半杯酒,白皙的脸蛋红扑扑的,眸中水光粼粼,愈发美得惊心动魄起来,她纤细的手腕支着额角,上半身歪斜着坐着,姿态懒散却十分勾人。
旁边不少男的难得看到这么惊艳的美人儿,跟当红女明星比也不差,忍不住起了搭讪的心思,只是还没来得及行动,就听到这位仙女毫无形象地吐槽那些相亲男,又狠狠鄙视谈恋爱,说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正要搭讪的男人:“……”
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等贺声声叭叭完,唐苋捧起她的脸,“宝贝儿,我要是个男的肯定把你娶回家,瞧你这美貌,哪个男的见了不心动。”
贺声声十分配合戏精上身:“亲爱的原来你对我早有非分之想了啊,可惜我不搞-基。”
唐苋:“……”呕!
“不过话说回来,以你家罗女士那说一不二的性格,她真的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唐苋十分疑惑,摸着下巴思索起来,“我怎么感觉这里面有阴谋?”
贺声声毫不在意,漂亮的脸蛋上满是无所谓,“管她什么阴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唐苋朝她竖起大拇指:勇士!
两人许久没见,等贺声声宣泄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酒吧里音乐声和人声交杂十分嘈杂,两人说着话,突然感觉周围的人声好像一点点在消失,疑惑地看过去,只见入口的位置,一个穿着西装与现场氛围格格不入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的模样好似刚从金融会议室里赶过来的,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正装,里面白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合着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锋利黑沉的眉眼,禁欲感十足。
男人很高,只站在那里便鹤立鸡群,行走间带来极强的压迫感,他微抬起眼皮向四周看了眼,颇有种教务主任正在巡查逮坏学生的感觉,众人感觉好像下一秒自己就会被男人抓回去通报批评。
因为这慑人的气场,在场的人纷纷噤了声,不敢大声说话,甚至主动离得远远的,硬生生在拥挤的大厅里给他让出一条路。
贺声声坐着视线低,先只看到了男人包裹在西装裤下修长的大腿,行走间衣料绷紧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肉线条;接着往上是一只骨节分明十分好看的手,腕上带着一块黑色K家腕表。只是一只手而已,看着居然就有几分矜贵感。
再往上,越过男人宽阔的胸膛,一颗喉结在衬衣领子里要露不露,禁欲又勾人。
最后,贺声声的视线定格在他的脸上。
就一眼,贺声声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击中了。
男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嘴唇薄削形状优美,黑眸深沉像是淬了寒冰,高挺的鼻梁上架了副金丝边眼镜,贺声声看过来时他正好伸出修长的食指从中间扶了下眼镜,撩人又斯文败类。
贺声声的内心发出最真实的两个字:想搞!
她端着的酒也忘了喝,目光只顾着追随男人。他环视四周,好像找到目标,眼睛细眯了下,大步朝舞池的方向走去。
七彩斑斓的灯光时不时从他脸上扫过,脸色依旧冷硬如玉,好像永远不会沾染**的谪仙。
边上的人害怕男人的气势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有舞池里面随着劲爆音乐起舞的人还没意识到,摇啊摇地扭动身体。
“林夭夭!”
一道低沉威严的男声响起,声音不算高,却划破空气准确无误地钻到其中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耳中。
女孩儿下意识抖了下,跳舞动作仿佛被这道声音按下暂停键,身体僵在原地。
过了许久,她才鼓足勇气,掉帧似的一卡一卡抬起头,果然看到自家二叔那张令人胆战心惊的脸,一张笑脸秒变得如丧考妣。
“完了完了,来酒吧被二叔逮到,我可能活不过今晚了。”林夭夭心如死灰。
旁边的男人还没察觉,见林夭夭突然不跳了,用胳膊肘戳了戳她肩膀,奇怪道:“夭夭,你怎么不动了。”
林夭夭偏过脸去并不想说话。
男生这才发现情况有点不对,一抬头,正好对上林穆清阴沉的脸,脚下一滑,他险些栽下去。
“二、二叔?”
顾泽认出了男人,开学时他送林夭夭去学校,只见过一回他就记住了,无他,这身气势实在太吓人了,比他高中最变态的灭绝师太还叫人害怕。
林穆清听到这个称呼,瞳仁微动,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眼神像根冰锥子似的。
顾泽顿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补救:“不不不,是夭夭的二叔。”
林穆清没再理会这小子,极具压迫感的视线落到林夭夭的发顶,下颌紧绷:“过来。”
他声音冷淡,听不出多少情绪,但偏偏越是这样,林夭夭就越害怕。这么多年的相处,林夭夭知道,二叔生气的时候从来不会大吼大叫,相反,声音越平静,后果越严重。
可她也不敢不听他的话,只能蹑手蹑脚,顶着巨大的压力,速度跟乌龟似的朝前挪,最后站到他跟前,耷拉着脑袋始终不敢抬头。
林夭夭不安的捏着衣角,颤抖着主动认错:“二、二叔,我错了。”
女孩儿上身一条吊带短背心露出大片腰,下面是条不到膝盖的短裙,头发倒梳成爆炸头,脸上化了五颜六色又夸张的妆容——完全就是一副不良少女的打扮。
林穆清眉心皱了皱,十分看不上眼她现在的打扮。
他知道林夭夭性子跳脱不喜欢被自己管着,但这胆子也太肥了些,刚成年就敢跑到酒吧里来厮混。
“你才几岁,就来这种乱七八糟的地方。”林穆清好看的眉眼染上寒意。
我十八了。
可惜林夭夭不敢在这时候跟二叔对着干,并没有把话说出来,只是沉默着绞着手指。
“你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林夭夭:没,在您面前我胆子一如既往地小。
明明两人的年纪只差了8岁,但林夭夭打小就怕他,不管在外怎么浪,到了他面前都乖得跟小绵羊似的。
顾泽见林夭夭被训得跟孙子似的十分可怜,挺身而出,十分仗义地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是我主动带夭夭……”
刚说几个字,林穆清的眼神逼过来,被这幽黑的眸子一慑,男生的话蓦的卡住,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再也说不下去。
一起来的其余几个同学更是安静如鸡,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摸老虎屁股。
早听林夭夭说她二叔很可怕,先前还以为是夸张,结果他妈的真的好吓人呜呜呜!
还好他们家里没有这么个长辈,不然恐怕都不能健全地长大。
家长来酒吧抓孩子不稀奇,但还是头一回遇到气场如此凌厉强大的,整个大厅莫名安静下来,别说当事人了,就是旁边的观众都觉得窒息。
“回家。”林穆清冷冷道。
林夭夭感觉自己听见的不是“回家”而是“回去后我就扒了你的皮”,但此时的她别无选择。
与来时一样,林穆清转身朝外走时,围观的的人群像被劈开的潮水般主动给他让出通道。
小姑娘可怜巴巴地坠在后面,回过头来绝望地跟小伙伴们挥了挥手,竟然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这个男人好帅,你们谁去要个微信吧。”有女生忍不住撺掇旁边的朋友。
“要去你去,你没看他冷着脸的样子有多吓人吗?”一个女生用种“看穿你的小心机”的语气反驳说。
“就是,这样的男人,长得再帅我也不敢去搭讪。”
“而且就算撩到手,你不怕他像教导主任一样天天批评你啊。”
“说得也是,这种高岭之花只能远观而不可亵玩,我等凡人不配。”
……
贺声声瞪大眼睛看完了整个经过,手里还端着刚刚的酒杯,目光幽幽地盯着男人挺拔笔直的背影,歪过头跟唐苋说说:“姐妹,我想搞这个男人!”
唐苋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