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香烬 第37章 打探

苏合香在她面前难得态度坚决，“不是不想教你，是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况且你也知道对于你的身份来说学这个明面上不好看，母亲还有你哥都不会答应的。”

她说的有道理，沈菱一下子就犯了难。

闷闷道：“如果是大哥掌家就好了，他性子好，我撒娇他肯定会答应，这二哥就是个铁石心肠的。”

苏合香没有经常见到大哥沈云青，只是偶尔在家宴的时候碰上。

两兄弟眉眼看起来有相似的地方，但气质和整体看起来千差万别。

沈云青气质柔和爱笑，见人先漏齿。沈枝羽脸上永远带着淡淡的疏离。

放在人群堆中，沈云青只是个普通男子的相貌，而沈枝羽则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明明是同父同母，却有云泥之别。

“不过二哥也有他的优点，比起大哥这个花心大萝卜，他倒是没有沾花惹草，就除了那唐家小姐。”

她低下脑袋，有些心虚的不敢看苏合香。

之前和她不合，巴不得天天嘴边挂个唐家小姐来讥她，现在两人关系好起来，才觉得以前是多么可恶。

“对不起嫂子，以前是我不懂事。”

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这么喊自己。苏合香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表示自己不在意。

又回到刚才的话题。

“你怎么知道他在外头没有别的女人？”

沈菱张大嘴巴，惊讶地望着她，“这……应当是没有的吧？”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他平日总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不把女人吓跑都不错了，平日里又老是忙着公务，所以以至于在她心目中，应当是不会有其他的莺莺燕燕。

但她知道苏合香不会无缘无故的说出这句话，于是连忙缠着追问起来。

她黏人的功夫颇为厉害，缠了好一会儿苏合香就忍不住把之前看到的说出来。

沈菱久久没回过神，“你是说，我二哥身上有别的女子香气？不过和同僚喝酒什么的会有女子不也是正常嘛。”

苏合香摇头，坚定不移，“那香气很重，而且是粘在皮肤上的。”

她不由得瞪大眼，“那……我得去找他问问！”

苏合香将人拉住，不赞同，“你可别乱说，这事我没同他求证过，或许……也是猜测。”

沈菱拍拍她手，示意安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你放心。”俏皮的眨眨眼，眼里满是八卦的精光。

可出了门之后，靠近他的院子才开始胆怯起来。

平日里没事，沈菱是坚决不会去找他的，如今不仅要去找他，还要去套话，若是直接问他肯定不会承认，可能自己还会被骂个狗血淋头。

得找个什么由头才行。

脑子里思忖了好一会儿，最后她深吸一口气，才一鼓作气跑到走到月华院内。

守门的下人却告知他不在。

也是，他怎么可能白日无事也待在屋子里头呢？

似像泄了气的皮球，沈菱身子猛地松懈下来，耷拉着眼皮在石凳旁坐着等。

她性子急，好奇心重。见不到人心头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来爬去，恨不得掏出来挠。

在院前来回的踱步，一直等到太阳快下山，终于听到前厅传来动静。她立刻提起裙摆往前厅走，刚好遇上了回来的人。

被禁足这么久，这个月第一次见到他，对方非但没有关心，而是劈头盖脸直接来一句，“离解禁还有两日，谁让你出来的？”

沈菱心下一紧，像做错事的孩子把脑袋压得低低的。

“我错了。”

本想着离解禁还有两日，就算偷偷溜出来也没关系，谁知竟然自己送了过来。

沈枝羽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没有例会她往前走。

想起自己的目的，沈菱猛地摇摇头，在他身后伐亦步亦趋。

来这里不是为了听他说教的！

“二哥你吃饭了吗？我也没吃，要不然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吧？”她小心翼翼试探着。

男人脚步停下来，蹙着眉头眼里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

“有什么事你直说。”

“我……”

要是放在平常，有什么事她定然是赶紧说出口，多待一秒都是煎熬。

但如今这事儿哪里能这么轻松的就能问出口呀，只能循序渐进。

于是找了个由头，“我想跟二嫂学医。”

“学一日还是两日？”不得不说，沈枝羽对这个妹妹倒是十分了解。

沈菱气得剁了剁脚，“我是认真的！母亲让我学的那些，我半点兴趣都没有，二嫂医术高明，治病的时候像是整个人都在发光，就连将军夫人待她都和常人不同，二哥你觉得呢？”

他沉默着，不置可否。

没有明确的表态，那就是不否认。

沈菱心里高兴，暗道有戏，在他身旁左右来回踱步。

“我是真心想学，你看我念书也念得不好，学一门技术傍身也是不错的，你就答应我吧，好不好嘛。”

“又不是我教你，你来问我有什么用，去问她去。”

她懊恼道：“就是因为二嫂不肯教我。”

“为何？”他问。

“她说沈府千金身份高贵，去学这些会被人瞧不起的，她还说娘亲和你都瞧不起她。”

沈枝羽沉默半响，问道：“她果真这样说的？”

这句话是她编的，但是娘亲瞧不起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沈菱不敢看他的眼睛，明知撒谎，但也不敢当面拆穿自己，只能模凌两可说道：“这还用问吗？”

“反正我觉得二嫂人很好，之前开玩笑骗她头痛都仔细替我诊脉，还说不要拿生病开玩笑。”

她瞥过脸，一脸委屈，“我在家不是被你就是被娘亲骂，头都臭了，总是说我不学无术，所以才想着得找些事情来做。反正我禁足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你就不怕我到时候就去找别的男子谈情说爱……”

“你敢！”

沈枝羽目光冷冷的扫过她的脸，沈菱当即吓得一哆嗦，像个鹌鹑一样缩着脑袋。

“我……就现在说说而已，但以后也保不准。”

“你嘴巴要是再多说一句，我立刻找个男人把你嫁出去。”

他眸光漆黑深沉，嘴角微微下压，遏制住自己翻涌的怒气。

之前费了一番功夫才堵住那姓江的嘴，那人贪得无厌，但又没有办法名正言顺地治他罪，一但男扮女装之事泄露出来，沈菱名声一定会变臭。

就连沈府都会被牵扯。

虽拿生命要挟他，但保不齐这人豁出去。

就像颗定时炸弹，若是再来几个，光是想想就觉得一股疲惫涌上心头，深感无力。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透着倦怠。

“她那边我会去跟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不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毕竟教你也需要精力，若只是儿戏，没有哪个愿意当你的老师。”

“真的？二哥你真是太好了！”沈菱高兴的手舞足蹈，但内心俨然不忘正事。

她清咳一声，偷偷观察着他的脸色。

小心翼翼问道：“你今日去见了何人？”

沈枝羽心中冷笑，眼神都不屑给她。

“什么时候你还管起我来了？”

这样的回答她早就习以为常，装作不在意道：“我就是关心你问问嘛……”

眸子盯了她一会儿，最后才缓缓吐出几个位置，都是他今日到过的地方。

他虽然待人都不算热情，但也不会总这般冷漠，一切皆是因为这妹妹太让人头疼，不板着脸跟她说话，完全不会当一回事。

沈菱“哦”了一声，这样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

他耐心有限，要是再这样拐弯抹角怕是会被直接赶走。

她咽了咽唾沫，心下一横，故作不在意地嘿嘿一笑，“我还以为你出去见其他女人了。”

“沈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声音带着浓浓的威胁意味。

沈菱顿时汗毛直竖，像是一只脚踏入了地府的门。

她梗着脖子，直接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出来，“我当然知道了，你要是去见别的女子我也没有问题，我就只是好奇的问问嘛。”

说完眼睛四十五度朝天看去，心虚的意味明显至极。

沈枝羽知道这人爱作妖，但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样的话。

“何出自言？”

他面色平静下来，还颇有几分说中了的意思。

沈菱胆子也逐渐大起来，“我曾经在你身上闻到过其他女人的气味。”

“你再胡说八道信不信直接把命人把你嘴巴缝起来？”

“怎么说两句又开始威胁我啊……”

察觉到那杀人的目光，她回想着苏合香之前说过，那气味最浓的地方是在他的手肘。

“那气味就是……就是在你手臂上闻到的。“

他将手臂抬起闻了闻，没有任何奇怪的气味。

倒是左臂还有一些不适，忽而想到了什么，抿着唇，良久没有说话。

此番沉默，更像是坐实了那番话。

“你果然……亏我还这么信任你，你这么做对得起二嫂吗？”今日目的已达成，趁着人还没发怒，沈菱一溜烟地跑了。

屋中，苏合香正在一针一线的缝制着香囊，看似认真实则眼睛时不时往门口看，魂不守舍。

不知道将那件事情告诉沈菱是对的还是错，万一沈枝羽猜到是她说的，会不会以为是自己故意让她去打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