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靠窗的角落里。
五条悟和夏油杰还在针锋相对,两人强大的气场如同无形的屏障,让周围注意到这里的人都不由退避三舍,形成了一片无人敢靠近的真空区。
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惊呼声传来,打破了原本紧张的几乎凝固的氛围,让正在对峙的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
“诅咒?什么诅咒?”
夏油杰的注意力从之前的较量中抽离,他瞥了眼对面脸色明显阴沉下来的五条悟,内心隐隐有了猜测,嘴角不由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已经从震惊中回过神的家入硝子,意味深长地瞥了眼两个同窗,而后一笑道:“这你就要问五条了,我可是答应了神无月小姐,不能告诉任何人的。”
“嘛~就算你不说,我差不多也猜到怎么回事了。”
夏油杰手撑着脸颊,脸上的神情肉眼可见放松了下来,“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竟然拿这种事威胁女孩子答应和你交往,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过分?”
眼见自己极力隐瞒的事情,暴露了出来,五条悟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了一声道:“你也说了我是中了诅咒,让她负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那又怎样?”夏油杰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中了诅咒而已,又不是没了她,你就活不下去了。”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鄙夷,“再说了,明明是你自己疏忽大意才会中招,却让无辜的女孩为你买单,呵!”
听听!
听听!
这说得是人话吗?
五条悟气得眼睛都瞪圆了,他磨了磨牙,胸中的怒火就要喷薄而出。
但就在他准备反驳对方的话时,却见夏油杰忽然将视线投向了神无月千夜,放缓了表情,笑了笑道:“你不用搭理他,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你不需要为此负责。”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五条悟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硬。
放在桌面上的手也猛地攥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的青筋凸起,似是在极力忍耐着某种情绪的爆发。
夏油杰好似没察觉到他的异常,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当然是劝她及时止损啊,反正她又不喜欢你,这段恋情根本就没有维持下去的必要吧。”
他话音落,空气陷入了一片死寂。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咖啡厅内的喧嚣和低语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沉默所吞噬。
不知过去了多久。
也许是一秒。
也许更久。
五条悟攥紧的拳头一点点松开,他深吸了一口气,忽然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语气平淡,让人听不出情绪,“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神无月千夜感觉他的情绪有些不对,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询问。五条悟却生怕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答案,立刻出声阻止了她。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双手死死按压在她的肩头。那双犹如天空延展的苍蓝眼眸,一改往日的宁静,里面暗云涌动,仿佛压抑到极致,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对上这双眼睛,神无月千夜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肩膀上传来的力道,让她感到些许不适,但她并没有推开对方,反而抬起手,轻轻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没有,没有要和你分手。”
她语气坚定,注视着他的眼睛也前所未有的认真。仿佛这一刻,世界上的一切喧嚣都被她屏蔽在外,眼中只能看到他的身影。
五条悟感觉心中那股不断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抚平了。
按压在她肩膀上的手力道放轻,紧绷的身体也渐渐松弛,五条悟低下头,将脑袋轻轻靠在她肩上,喃喃道:“都怪杰,他真是太过分了,竟然想劝你和我分手……”
神无月千夜犹豫了片刻,学着他之前的动作,抬起手安抚性摸了摸他的后脑,“呃……他大概可能也许……只是在和你开玩笑?”
显然并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少女的动作有些生疏和不自然,手指只是轻轻掠过他的头发,便迅速收回了手。
五条悟感觉那轻得仿佛羽毛拂过的触感,呼吸短暂停滞了下,随即装作不经意在她肩头蹭了蹭,用撒娇的口吻抱怨道:“你还替他说话,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
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的抱怨,神无月千夜索性陷入了沉默,只能再次抬起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家入硝子在一旁观察着两人的互动,忍不住吹了声口哨,脸上露出一丝戏谑的笑容。
啧啧。
这谁能抵挡得住啊?
难怪某人被迷得五迷三道,有事没事就把女朋友挂在嘴边。别和她说这只是因为诅咒,就五条那个性格,即便‘心动’了又怎样?
一开始他的确可能出于一时兴起,提出和对方交往,但如果女方一点也不合他心意,他早就失去兴趣了好吗?
就是可惜……
家入硝子托着腮,视线转向旁边的夏油杰。
果不其然,他刚刚那副从容不迫的轻松姿态已经消失不见。放在桌面上的手紧紧攥成拳,嘴角也抿成了一条直线,明显一副极力忍耐的模样。
回想起刚刚五条悟的表现,硝子不由摇头轻叹,这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别说,这种局面某种意义上还挺刺激的,比起追那些矫揉造作、无病呻吟的恋爱狗血偶像剧要有意思多了,不是吗?
家入硝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甚至还嫌场面不够刺激,推了推夏油杰的手臂,拱火道:“你就这么干看着?不打算做点什么吗?”
夏油杰面无表情瞥了眼她的手,他目光冷冷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硝子却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脸皮微微抽动,默默缩回了手。
他这才抬起眼睫,看向还埋在神无月千夜颈间撒娇卖痴的某人,狭长的眼眸黯了黯,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语气淡淡道:“诅咒可以解除吗?”
“解除不了哦。”
见他还不死心,五条悟慢吞吞抬起头,向他投去一个漫不经心的眼神,轻笑了一声道:“只能等它自然消除。”
所以别妄想了。
分手是不可能分手的。
夏油杰皱眉,“需要多久?”
关于这个问题,神无月千夜也很感兴趣。
之前她就问过五条悟,却被他含糊其辞的敷衍过去了。现在旧事重提,她立刻露出期待的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希望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五条悟神色流露出几分不满,他撇了撇嘴,一把按住她的脑袋,“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这种事我怎么可能清楚?”
“大概时间你总知道吧?”夏油杰紧咬着不松口。
五条悟闻言有些不悦,但他并没有发作,而是眨了眨眼,故意用卖萌的语气说道:“你猜~”
夏油杰立刻被恶心到了,他额角跳了跳,正欲开口,却见原本也想继续追问的神无月千夜,忽然站起身来,“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她一走,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原本就紧张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微妙了。
不知过了多久,夏油杰率先出声打破了平静。
他脸上的表情完全消失不见,仿佛戴上了一层面具,将所有情绪都隐藏的滴水不漏。唯有注视着五条悟的眼神,透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警告。
“悟,你不觉得自己入戏太深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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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恋爱第二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