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郎?
晋姝微蹙眉头,脑海浮现某位王爷的脸,情郎不曾有,甲方倒是有一个。
见晋姝不说话,晋夫人以为她心虚,追问,“还不快向老爷认罪?”
“未曾犯罪,如何认罪?”
晋姝身姿挺立,若青松般站在内堂之间,脸上没有半分畏色。
“厚颜无耻……”
一旁传来小声的抱怨,晋姝寻声看去,却见晋怀晴坐在三姨娘身后,见她看过去,晋怀晴也没有躲闪,反而正大光明地回视她。
知道怀晴对自己有怨,晋姝收回视线,眼下形势对她不利,她不能分神去和一个小姑娘置气。
若是过去,她同时和八个男人结婚不领结婚证,也不会有人和她计较,可现在不同……若被这人坐实她私会情郎的事情,便宜老爹保不齐找个男人就让她嫁了。
若离开晋府,这盘棋就不好下了。
晋姝看了眼晋天缘,见他面露怀疑,似乎未完全相信晋夫人的话,明白便宜老爹的态度后,晋姝又看向晋夫人,淡声道,“母亲说我私会情郎,证据呢?”
晋夫人瞥了她一眼,越过晋姝,看向身旁的姑姑,“把人带上来。”
姑姑俯身行礼,离开堂外。
内堂之中,一群人坐在两侧,只有晋姝站在中央,供她们打量,她面色淡然,没有丝毫畏怯。
众人等了片刻,一个看门护卫走了进来,匆匆看了眼晋姝后,跪在地上,向晋天缘行礼。
“老爷,夫人。”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晋夫人命令。
“是。”
护卫将头埋得极低,斟酌着话,平声道,“自从小姐回府后,每日辰时,都会准时出府,乘马车,不知去往何处。”
“在此之前,那辆马车也会提前候在府外。”
晋姝闻言,瞥了他一眼,这人所谓的候在府外,实则距晋府三条街,还是商铺后面的巷口。
晋姝扯唇,抬眸看向晋夫人,这人跟踪她。
“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晋夫人微抬下巴,盯着晋姝,目光狠辣若毒蛇,恨不得生吞活剥她似的。
上次之后,这人不再惺惺作态,当着晋天缘的面,直接表现对她的不喜,竟是装也不装了。
“他只说我上了马车离府,又没说亲眼见到我见了谁。京郊路远,城西道长,阿姝不坐马车出行,难不成扯着裙子徒步跑过去?我是官家小姐,又不是草莽村夫,如何赤脚走天下?”
晋姝不紧不慢阐述,话音刚落,两旁传来一阵哄笑声。
晋夫人冷着脸,扫视过去,几位姨娘见状,全都轻咳几声,用帕子挡脸,低头不和她对视。
晋夫人收回目光,看向晋姝。
“强词夺理,若你清白,不妨说说,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
“从元天寺回来后,阿姝曾告诉父亲,自己想要游京赏玩,京城繁华,好玩的去处也多,阿姝如何一一告知?”
晋姝回视晋夫人,“父亲可为阿姝佐证。”
晋夫人闻言,面色微凝,看向晋天缘。
“确有此事。”晋天缘端坐在主位,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阿姝自乡野长大,没见过什么世面,贪玩些,母亲也不能因此怀疑我与情郎相会罢?这么大一顶帽子,母亲直接扣在阿姝头上,阿姝的清白岂不是被母亲亲口毁了?”
晋姝冷声道,“事关贞洁,岂能儿戏,母亲怨我恨我,阿姝都能明白,可母亲意图毁我清白,这……是何居心?”
“我何曾污蔑你?你说你去闲游,可回来的人怎么说,马车每日向东南驶去?”
“母亲派人跟踪我?”晋姝微蹙眉头。
被拆穿,晋夫人仍不改面色,坦然道,“你是晋家的小姐,身为你的母亲,我自然担忧你的安危,也恐你闯祸,失了晋府的颜面。”
“母亲,你派去的人,自然听你安排。”晋姝意有所指道。
“不只护卫,怀音也可佐证,你这几日戌时回府,什么样的地方,能让你如此流连?”晋夫人微喘着气,似乎气急了,看向坐在三姨娘身后的晋怀音。
晋姝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见晋怀音坐在那里,面色怯懦,对上晋姝审视的目光,她垂眸,略微颔首,“阿姐每日黄昏回府,白日不知去了哪里?”
晋姝盯着她,目光森然,一字一句道,“三妹不在自己院中,竟跑到芳兰苑看我何时回来,还真有闲情雅致。”
晋怀音闻言,微微瑟缩身体,坐在一旁的晋怀晴见状,起身冷声道,“你若清清白白,又害怕人看?与其责怪别人,不如主动交代,到底做了什么?”
晋姝眸色微暗,收回目光,她每日前去端王府,那人未曾说过,可否交代此事,她抿着唇,思索对策。
见她不语,晋夫人看向晋天缘,逐字逐句道,“老爷,晋小姐行事不端,如何能参加宫宴?还望老爷收回成命。”
宫宴?原来如此。
晋姝眯起眼睛,这人原来是不想让她挡了她女儿的路,费了半天口舌,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晋姝抬眸,冷声道,“阿姝不曾与人私会,还望父亲明鉴。”
晋天缘扶着桌面,灰白的眸子浑浊不堪,眼底满是权衡算计。
过了良久,他开口道,“来人,将晋姝关押至柴房。”
晋夫人的眼中霎时划过笑意,睨着晋姝,“还不快来人,将晋小姐押下去。”
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人就偏向正妻,还真是伉俪情深。
晋姝紧咬下唇,直到口腔弥漫血腥气,也未曾松力,她垂眸盯着地面,犹豫是否要搬出端王。
几个小厮走到晋姝身旁,“晋小姐,得罪了。”
他们方要动手,堂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且慢。”
晋姝寻声看去,却见太子笑着行至堂中,手执纸扇。
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晋天缘站起身,看向跟在太子身后的小厮,皱眉道,“殿下前来,为何不事先传告?”
“晋大人,勿要怪罪,是孤命他不必告知。”
“臣不敢。”
太子笑说无妨,随即看向站在身旁的晋姝,温声道,“发生何事,晋大人为何大动干戈,命人将晋小姐关至柴房。”
没等晋天缘回答,晋怀晴冷声道,“她成日不归,与情郎私会。”
晋天缘闻言,直接冷眼看去,晋怀晴自知失言,悻悻闭嘴。
“虽不知详情,但孤认为晋小姐不会行此之事,想必其中有什么误会。”
太子笑看晋姝,眼底满是信任,不似作假。
没想到他会信任自己,本来一腔怒火的晋姝,忽得松了口气。
“殿下勿要信她,哪里有误会?”
堂外传来一声嗤笑,二少爷晋怀南迈着大步,直接闯了进来。两个小厮扯着一个男人的衣领,跟在他身后。
晋怀南走至堂中,对太子行礼后,指着被按到地上的男人说,“这人鬼鬼祟祟在府外徘徊,居心叵测。”
晋姝看去,却见自己的马夫被捉了进来。
她抬眸,无声打量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小少爷,“二弟,你为何抓我的马夫?”
晋怀南冷笑,“晋小姐,还未认祖归宗,二弟两个字,恐怕不妥吧。”
“二弟不妥,那我如何称呼你?国子监小霸王?”晋姝淡笑反问。
“你——”
晋怀南紧蹙眉头,竟要伸手打晋姝,晋姝眯着眼睛,冷冷回视他。
拳头没等落下,就被人拦了下来。
“二公子,亲人不可相伤。”
李城景脸上笑意不变,可眼底却流露几分警告,他举着纸扇,按下晋怀南的手臂,“只是猜测,又岂能定罪?莫要让姊妹寒心。”
晋怀南没预料太子会阻拦,面色一僵,慌乱收回手。
夫人和发妻之女起了争执,还未证实清白,一女又犯了口舌之争,一儿还对至亲拳脚相向,还都被太子看见。
晋天缘紧抿着唇,冷冷地瞥了晋怀南一眼,极力压制怒火,冷声道,“混账东西,还不退下。”
被当众训斥,晋怀南连忙耷拉脑袋,退至四姨娘身后。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被骂,四姨娘不满地看向晋天缘,“老爷……”
没等她说完,对上晋天缘冰冷的目光,四姨娘慌乱闭嘴,不敢再开口,她紧抓着儿子的手腕,母子两人瑟缩身体,都怕极了。
正当气氛降到零度时,堂外再次传来一阵脚步声,“老爷!端王到访!”
一个小厮跑了进来,见到李城景,匆匆行礼。
片刻后,李城渊慢步走进,他简单环视在场众人,先是看了眼被扣押在地的车夫,又看向站在堂中的晋姝,见她面色微微泛白,他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
没等晋天缘开口,随即道,“晋大人,本王邀晋小姐至府中切磋刀法,请来的刀客已至,却一直不曾见到晋小姐,遂贸然拜访,还望大人谅解。”
李城渊身穿雪白武服,似乎真如他所说的那般,特意请晋姝前去切磋,观赏武艺。
晋天缘闻言,眼神错愕,看向晋姝。
众人神色各异,没想到太子和端王先后到访,更没想到,晋姝近日所去之地竟是端王府。
某人:你来晚了
晋姝:所以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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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晚安[猫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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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卷珠帘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