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过伤他,如果他乖乖不动,也不会被勒得这样狠。
孟则承顺着她的视线垂眸看一眼,猛然抬眸,瞪着她,眼里带着一丝怨气。
她还敢提这事!
乐晴也同样看到他手腕上的伤痕,眼睛一瞪,表情逐渐变得古怪。
映书姐与孟哥昨晚……玩得这么野!
姚映书喝一口水,“你要是不那样,后来也不会……唉,昨晚的事就当是我的错,你今天就搬过来吧。”
孟则承喝一口粥,呛住,“什、什么?”
姚映书喝一口母亲先前送来的鸡汤,味道鲜美。她满意一笑,随口解释:“昨晚……后来感觉很好。”
无梦干扰的睡眠,很舒服。
她已经好久没像昨晚一样睡得那么舒服了。
孟则承这个睡觉搭子,她觉得可以留在身边。
知道她的意思,可她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的,惹人怀疑,孟则承有些尴尬,瞥一眼疯狂压制嘴角的乐晴。
姚映书抬眸看他,问:“你不觉得好?”
孟则承沉默。
不能否认,昨晚睡得确实不错,可要他搬来和她住一起……是不是有点太夸张?
姚映书:“你有一顿饭的时间考虑。”
孟则承不满。
这就是她想和他同居的态度吗?
喝完一碗鸡汤,姚映书也吃得差不多了,用餐巾擦擦嘴,重新看向他,“考虑好没有?”
孟则承嚼着牛肉,瞪着她,心想,她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姚映书看向乐晴,让她想办法联系任原。
乐晴一愣,点点头,先给任原发消息打个招呼,然后假装找人要到任原的号码,打过去。
姚映书摊开手,示意乐晴将手机给她。
拿到手机后,她点开扬声器,将手机放桌上。
任原:【喂?】
姚映书:“你好,任原,我是姚映书,麻烦帮你老板收拾行李,他今天搬来和我一起住。”
手机那头沉默。
孟则承抓过手机,摁掉。
“我没答应搬来!”
姚映书皱眉看着他,“你不答应的理由。”
孟则承:“你的态度。”
姚映书眉头皱得更紧几分。
孟则承:“我不喜欢。”
姚映书深吸一口气,顺着他:“请你,搬来。”
孟则承倨傲地抬起下巴,“我考虑一下。”
另一边,捂着胸口剧烈喘气,手脚不停使唤似的乱哆嗦,一个尖叫要在他喉咙里炸开,但他像被人掐住脖子的鹦鹉,只能发出哑哑的嘶吼。
停车场管理员日常巡逻,见着他诡异的模样,以为是个突发癫痫的病人,匆匆奔来打算救助。
任原抽水泵似的倒吸一口气,顺过气来,扶在车门上,冲管理员摆手,“没、没事……谢谢啊。”
*
饭后,回到二楼,孟则承给手机充上电,一开机,就接到任原的电话。
“孟哥!你真的要和映书姐同居!?”
孟则承单手插兜,看着窗外,“嗯哼”一声,貌似很不把这件事放心上,嘴角却藏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任原攥着手机的手直打哆嗦,再次确认,“孟哥!你真的真的真的,真的要和映书姐同居!?”
孟则承:“还在考虑。”
*
姚映书也接到了崔笑容打来的电话。
握拳抵着突突直跳的胸口,崔笑容小心翼翼问:【映、映书,听乐晴说,你打算和孟则承同居?】
姚映书云淡风轻地“嗯”一声。
崔笑容倒吸一口凉气,感觉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冲得她一阵眼晕,她将拳头举起又落下,举又落,半晌才找回声音:【所以,你俩在交往,甚至已经有公开恋情的打算!】
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一点不知道,等等,前不久,他俩不是才干了一架!?
姚映书:“没有。”
崔笑容:“嗯?”
姚映书:“我和孟则承没有交往。”
崔笑容愣了愣,【那你们……算什么关系?】
没有交往却要同居?
她cpu都要干废了!
姚映书微微皱起眉头,认真思索片刻,如实以告:“一起睡觉的关系。”
崔笑容:【哈?】
她确定没听错吗!?
崔笑容:【那个……映书啊,咱就是说,你说的这种……呃……关系,是不是有点……有点……】太抽象!
姚映书:“怎么了?”
崔笑容:【没!没……呵呵……】
姚映书“嗯”一声,转过头,就见着不远处冷着脸的孟则承,不由得皱起眉头。
孟则承径直走近她,脚步很疾,带着风,可他眼里却藏着一簇火。
“你什么意思?”
姚映书有点懵。
孟则承深吸一口气,嘴角抽动一个冷笑,“我和你!一起睡觉的关系?”
姚映书挑起眉头,她说得没错啊,他们确实只是一起睡觉的关系。
孟则承沉下呼吸。
她把他当鸭吗!?
姚映书不知他在别扭什么,抛出别的称谓,“床伴?睡友?”
孟则承脸色愈发难看。
见他都不满意,姚映书抱起手,抬了抬下巴,“你来。你来找个确切的定义。”
孟则承抿着嘴,呼吸沉重,一时也不知应当如何定义他俩的关系。
可是!什么床伴、睡友,太难听!
他不喜欢。
姚映书撇撇嘴,不耐烦地说:“既然你这么在意,那就不要同居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
孟则承哑然,他不是不想同居……诶!他也不是想同居,他只是……
看着姚映书走进卧室的背影,孟则承觉得自己可笑。他还纠结个屁啊!不同居就不同居,谁稀罕和她同居!
嘁!
想罢,孟则承转身就走。
*
出了别墅,回头看一眼,冷哼一声,心想:
不想和他结婚,又想和他睡觉。
姚映书就把他当个解梦的工具!是吧?
他正想着,卫高达打来电话,张口就是一顿输出,“操个狗蛋!旭日东升那群缺乏品味、没有内涵、不要逼脸的东西,居然妄想芊芊去演他们出品的什么霸总的暖床工具!还说那是一个绝佳的好资源。”
孟则承此时对“工具”二字格外敏感,更何况是“暖床工具”,他有种被戳中痛处的难堪,敷衍两句,匆匆结束这个伤心的话题,改约卫高达见面。
卫高达也正好有要事相商,爽快答应。
而后,他转过身,一面气冲冲地走着,一面给虞元恺、顾启打电话,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确认!
某家高档俱乐部里,卫高达、顾启、虞元恺先后赶来。虞元恺皱巴巴的白色衬衫领口处,甚至留着没来得及处理的口红印子……二十分钟前,他还抱着新女朋友在睡觉,被孟则承一个电话挖起来,心情算不上愉悦。
孟则承让他们仨坐成一排。
顾启坐得很随意,时不时在手机上回复工作消息,虞元恺瘫在沙发上,半梦半醒,眯着眼睛看他,卫高达拉着虞元恺商量,如果自己把妹妹的“鬼兰”送给他,能不能借一笔“不大”的款子,他的亮晶晶即将迎来光明的未来,很需要添一把柴!
虞元恺含糊地“嗯”一声,漫不经心地哄着:“你不给我‘鬼兰’,我也会帮你的,谁叫你是卫高达呢?听说……萱萱很宝贵‘鬼兰’,不肯轻易送人也不肯售卖,也只有你能帮我弄到手,谁叫你是卫高达呢?”
卫高达高兴地抱住他,亲亲热热。
虞元恺嫌弃地将他推开,他又黏上去,推开,黏上去,推,黏……
顾启在一旁,似乎完全不被影响。
孟则承抱着手,挨个打量着三人。
顾启,沉稳?明明是闷葫芦。
虞元恺,会说话?明明是花言巧语。
卫高达,可爱?明明是牛皮糖。
稍微清醒了些,虞元恺欠身,干掉半杯冰酒,看向组了局却一句话不说的孟则承,“你最好真的有事。”
他这一句,同时引起顾启和卫高达的注意,俩人也同他一样看向孟则承。
孟则承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撑在桌上,“一个女人会允许一个她讨厌的男人在她家里过夜吗?”
话刚问出口,他就后悔了。
他干嘛关心姚映书是否还讨厌他?
他刚想摆手结束话题。
虞元恺直截了当:“不会。”
得到否定的答案,孟则承不想在意,又忍不住窃喜,追问:“所以,她是喜欢……至少不讨厌,才会同意他留下的,是吧?”
他虽然仍旧以第三者的口吻在问,可谁都知道他说的是自己。
虞元恺:“一个女人到底喜不喜欢你,在床上最清楚。”
孟则承像被扔了颗炸弹,一震,直起腰退后一步,有点结巴地说:“还、还没到那地步!”
虞元恺:“朋友,你幼儿园刚毕业啊?”
孟则承不介意被揶揄,认真问:“有没有别的什么法子?能够确认对方的心意。”
虞元恺:“问她愿不愿意和你睡。”
孟则承:……
他真是多余问。
深吸一口气,他又说:“就当她是喜欢的。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愿意让他见她的家人,甚至很肯定地说不想和他结婚?”
卫高达兴奋地举起手,“这题我会!”
虞元恺笑着,拿起酒杯,喝一口酒。
卫高达站起来,笑眯眯地指着孟则承,“因为她——”
他故意卖关子,看孟则承脸上显露出紧张,才说:“只想和你玩玩。”
孟则承被噎了一下,如鲠在喉,拂手让他歇着。
一个每次恋爱都靠死缠烂打,没多久就会被踹,然后哭得死去活来的人,哪来的自信?
卫高达不服气,让虞元恺说。
虞元恺笑一笑:“玩玩咯。”
孟则承忽然激动,“玩玩!什么玩玩!怎么可能是玩玩!有什么好玩的?大家都是成年人,做事要负责任的,哪能说玩就玩?”
卫高达哈哈大笑,“谁啊?这个世界上,竟然有除了姚映书以外的第二个女人,把你急成这样!哈哈哈哈……不过,很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