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秦淑月的质问,祝令仪不满地蹙了一下眉。
“秦淑月,你是在质问我?”祝令仪很不喜欢秦淑月对她不恭敬的态度。
秦淑月微微缩紧拳头,随后又展开,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十分清灵。
她摇摇头,解释道:“没有。我只是想说,如果她并没有做错事情,祝小姐为什么不再给她一次机会呢?”
“机会?”祝令仪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薄怒,但很快被压了下去。
这种不光彩的事情,要她说出来?
她是疯了吗?
她只冷冰冰地看着秦淑月,对她为别人辩解有一瞬间气恼。
“秦淑月。”祝令仪不悦地叫出她的全名,直直盯着她,“是她的野心毁掉她唯一的工作。她做错了事,没有人会同情和怜惜她只是一个刚步入大一,不论她家境是否贫寒,我都不会再给她第二次机会、懂了吗?”
看到秦淑月脸上变化无端最后变为沉默的表情,祝令仪拿起筷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屈尊降贵般拿起筷子品尝了一口秦淑月的手艺。
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什么评价的表情,只是很平淡地拿起由意大利那位设计师设计出来的限量款手提包,从里面数了一沓现金,“啪”地一声扔在桌子上。
“这是你这么多天以来的报酬。”祝令仪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仿佛这沓钱在她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但在看向秦淑月时,她的嘴角轻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不就是你这么些天的目的吗?”
秦淑月看着祝令仪扔在桌上的一沓钱,确实是她现在所迫切需要的,可是……
她这么做,不是为了钱。
更确切的说,不是为了她的钱。
她单纯不想惹恼祝令仪从而被她扫地出门,那么退宿费一千八她就拿不回来了。所以她这些天避着祝令仪,尽量避免和她说话,降低自己的存在,好让祝令仪觉得自己毫无用处和威胁能把自己继续留在这儿。
可祝令仪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
她竟然认为自己这么做是为了挤兑走那么女生,好让自己“上位”得到她的钱吗?
她这么“大方”甩给自己一沓钱,心里不就是这么认定了她就是一个贪慕虚荣,阴险无耻的人吗?
她的拳头紧紧握起。
“祝小姐,我做这些,不是为了您的钱。”
说完这句话后,秦淑月转身直朝门外走去。
离开的风吹起一张百元大钞,轻飘飘像一张簿纸片,摇摇晃晃吹落在地。
祝令仪抬起眸,倨傲地盯着秦淑月转身离开的背影,想着她离开前说的那番话,脸上浮起一丝不屑,轻嗤一声后收回了目光,看向眼前这桌饭菜。
“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你以为你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吗?”
说完这句话后,她掀开书桌上的一个正方形凹槽,里面有一个红色的按钮。
她轻轻按下,不一会儿三个佣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佣人们没有直接踏进书房,而是轻轻敲了两下门,得到祝令仪的首肯后她们才进入。
只听得祝令仪淡淡吩咐道:“把这些菜拿去倒了吧。还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如果再被我发现有人踏进我的书房,你们就都给我滚回老宅。”
以雷霆威势瞬间吓住了这三个佣人,她们心惊肉跳地相互对视一眼,心中有了答案。
站在中间的佣人首先道:“是,祝小姐,我们向您保证,不会再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祝令仪没有说话,眼神扫射了一样中间的佣人。
中间的佣人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吃食,立马会意,蹙了一下眉头,“混账!这是谁给祝小姐做的猪食,赶快拿下去倒了!”
旁边两个佣人连忙一前一后端走桌上的两菜一汤。
祝令仪冷哼一声,她转了转椅子,从笔筒里拿出一根黑色水笔,低头写起题来。
她的眼神没有离开书页,只淡然告知佣人,“桌上的钱,归你们了。”
佣人看见书桌上躺着一叠厚厚的大钞,狠狠压下雀跃的眼皮,连忙将钱拿着,宝贝似的踹进怀里,又弯腰,将地上掉落的那张纸币捡起来。
她伸手拍拍,虽然没有灰尘,但还是拍了几下。
似乎很可惜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掉在地上。
随后佣人悄悄退出,轻轻把门带上。
在佣人关上门后,祝令仪缓缓抬头,将佣人高兴到快要飞起来的脚步尽收眼底。
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蔑视。
秦淑月,你在装什么清高。
——
秦淑月回到房间后,走到床边,忽然泄了力般,一把将脸埋进枕头里。
“叮铃铃~叮铃铃~”
悦耳的铃声从秦淑月压在身下的衣服里响起。
秦淑月从床上坐起来,她有些疲惫地抹了把脸,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人。
在看清是吴旭华打来的电话后,她立马接起。
“喂?旭华姐,这么晚……”
“淑月!”那边传来吴旭华的尖叫。
随后就听到吴旭华极快慌乱的语速,“救我!救救我!你学校在哪里,不,不能在你学校门口……德兴工厂,可以,就在那里!淑月,快!快来!我有非常重要的东西交给你!快点,来不及了!淑月,现在只有能帮我了!”
吴旭华刚说完,就马上掐断电话,电话这头秦淑月压根都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吴旭华在电话里的声音十分匆忙,似乎在剧烈奔跑着。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的追击?
秦淑月撑着脑袋,目光往旁边瞄了一眼,看到书桌上吃剩下的烤串,肥美鲜嫩的羊肉串紧紧串在一起。脑海里忽地蹦出吴旭华二话不说给自己打了三万块钱的场景和温言劝慰她的话。
手机还未熄屏,她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12:25。
她紧紧捏了一下手机框,随后下定决心般,她一个箭步猛地跑出房间。
别人对她好,她理所应当也要对别人好。
这是妈妈教她的。
“这么晚,你要干什么去。”
可这时楼上突然传来祝令仪冷淡的嗓音,像是一片雪花落在秦淑月的头顶,冰冰凉凉,不带一丝情感。
秦淑月停下脚步,往楼顶上匆匆看去。
“有急事。”
她简而言明,随后抓住门把手,一把将门推开。
正当她要跑出门的那一刹那,秦淑月听到祝令仪不着感情地在她身后道:“你不知道,我宿舍是有门禁的吗?”
再一转眼,祝令仪已经从二楼下来,走到客厅的沙发前,矜贵落座。
沙发垫轻凹下一块,祝令仪张开双臂靠在沙发后面,眼神慵懒微眯,目光却直直盯着秦淑月,暗藏锋芒。
在她威压的眼神示意下,秦淑月紧捏起大腿两侧的牛仔裤,小声道:“十分抱歉祝小姐。我的朋友刚才打电话给我,我现在真的有很重要的急事。必须要出门一趟。”
最后一句话,她顿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说出口。
“什么事?”
秦淑月也不知道,她摇头。
“你在对我隐瞒吗?”祝令仪的眼神微微眯起,她低了下头,似乎想与秦淑月的双眸对视,好看清她究竟有没有对自己说谎。
可是她失败了。
秦淑月向来不会用正眼看她,对着她,总像老鼠见了猫,低头耸肩。
“去哪儿?”
祝令仪又问,目光一瞬不瞬盯着秦淑月。
12:30。
秦淑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已经过去五分钟了,回想起吴旭华在电话里的匆忙慌乱,秦淑月觉得现在但凡再多耽误一分,吴旭华的处境可能会更加艰难一分。
而吴姐这些年对她的帮助实在是太多,知道她年龄小,脏活累活基本都是吴旭华自己承担着,只让她做些细巧的轻活……她屡屡施以关怀,秦淑月觉得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想着,她决定先暂时放下祝令仪对她抛来的疑问,再拖下去,她怕自己就再也见不到吴旭华了。
况且,她的朋友出了事,和祝令仪有什么关系。
她边开门,边将目光看向门外,去意已决。
秦淑月薄唇轻启,“这是我的**。祝小姐,你无权过问。”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秦淑月关上门,再没影了。
佣人似乎也被这么大动静闹出来了。她们小心翼翼地从佣人房出来,四处张望着,在看到秦淑月无视祝令仪自己关门跑了时,她们一个个吓得脸色惨白,心脏几乎快要蹦出胸腔。
面面相觑,震惊与仓皇倒映在每个人的眼睛里。
上一个敢这么硬气的人,不仅破产离婚,还外赠豪华单人房免费居住15年。
这个黄毛丫头,实在是……太无礼了!
祝令仪手上捏着一个红酒杯,双手张开躺在沙发上,背对着她们。
酒杯里的液体随着她纤白修长的手指摇晃而沿着杯壁轻微转动。
佣人们不敢再停留,生怕被祝令仪一个回头发现她们在看热闹,要迁怒她们,一个个的脚步极轻,一步一步挪回下人房。
而佣人们的确说的没错。
从小家世显赫,身份地位又远超于常人,一向自傲的祝令仪。从来没有一个人敢不接她的话茬,没有一个人敢公然对她无礼。
门前早已没了秦淑月的身影,怒火中烧。
祝令仪简直被她气得咬牙切齿。
她抬头,一口将红酒引尽,随后将酒杯随意地扔在木板地面上。
“咚”酒杯碰撞在木板地上发出沉闷的一声。
‘令仪,她不是老宅那边派来的人。徐廉已经查过她高中了。老师们对她的评价是娴静又刻苦认真的三好学生,同学们对她的印象并不深刻,几乎是学校里的隐形人,从不招事惹事。大一的时候和舍友闹了不愉快,才换宿的。这个人底细干净,没有什么问题。’
‘如果用八个字概括,乖如猫咪,胆如鹌鹑?这个形容不错。’
这几句话,如果祝令仪记得不错,是高尹在调查过秦淑月之后亲口告诉她的。
乖如猫咪,胆如鹌鹑?
嗯?
正在此时,评价秦淑月“乖如猫咪,胆如鹌鹑”的某人正在门外摁门铃。
“祝令仪,哎?你在家吗?怎么回事,我刚看你公寓好像跑出一个人?是谁?”
一听就知道是高尹的声音。
正好,祝令仪气正没处撒,来了个撞枪口的出头鸟。
低沉带着薄怒的嗓音悠悠穿过大门,落进高尹的耳朵里,“进来。”
高尹抓着门摆手轻轻向旁边一转。
一进来,高尹不禁打了个抖,“祝令仪,你们家空调都开多少度啊,怎么这么冷。嘶,冻死了……”
最近在想萌点……宝宝们有没有什么建议吗?(卖力)(探头)
无人在意的话……那作者菌默默退下了[闭嘴][闭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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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乖如猫咪,胆如鹌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