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折腾,篝火旁的愉悦氛围消失了大半,众人重新围坐到篝火旁,一个个呆呆地看着燃烧的火苗。
坐在玹羲身旁地焜烨忽然拍了拍她,指着天上道:“玹羲,你看,那几颗星宿好亮啊。在天界看星河时,繁星点点,不觉得。在这下界只能看到几颗亮的,反倒觉得妙不可言。”
玹羲抬头看了看,感叹道:“是啊,这几颗星宿似乎一直很亮,我在玉山时也时常看到。他们的排列还挺有规律,像个勺子一样。”
“你别说,还真像个勺子。”婉婉附和道。
焜烨笑道:“你们不知道天斗七星么?”
玹羲兴奋道:“原来这就是天斗七星啊。”
说着众人都抬起头,凝视着这几颗像灵石一般闪亮的星宿,玄启主动介绍道:“这天斗七星分别是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神武殿每一层的名字也是取自这里。其中,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组成了斗身,曰‘魁’;玉衡、开阳、摇光组成为了斗柄,曰‘杓’。这是天界的命数星宿,春生、夏长、秋收、冬藏,下界四季皆随之而定。”
焜烨指了指天璇和天枢两颗星宿旁的另一颗星宿道:“这个勺形斗口二星宿的连线向外延长约五倍的距离,会发现一颗与这七颗星宿亮度相近的星宿……你们看,是那颗,就是传说中的紫微星。”
说到这里,众人好像都悟到了什么,顿时产生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玹羲最先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七块玉璧分别来自神武塔的不同层面,也就分别代表了天斗七星。而它们所指向的方位又是海外的七个地点。那么以天斗七星的规律,只要我们同时找到玉璧所指引的七个地点,就能找到玉璧所指向的‘紫微星’位。”
焜烨应和道:“对,那里极有可能就是周天星斗大阵的阵眼。”
“没错,这是最大的可能。不过如果轻易就能打开这开天辟地的第一法阵,恐怕有些太过简单了。”玄启说着把目光看向了瑶姬,“姑姑,你怎么看?”
瑶姬答道:“玄启说的有道理,当然不会这么简单。首先你们想到了寻找阵眼的位置的办法,但未必能找到,像这样阵眼通常都极其隐蔽,其上恐怕还有层层保护。”
闻言,大家又显出些许失落之情。
焜烨向来是个行动派,他果断道:“待我明日先把这天池的结界破开再说,看看这结界里究竟藏了什么。”
夜深时起了风,焜烨、玄启和秦天主动把石屋子让了出来,三个人围着篝火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秦天忽然站起身来想离开。玄启见状抬头道:“秦天,你这是要去哪儿?”
秦天笑道:“怎么?玄启殿下还怕我跑了不成。”
玄启有些愧疚道:“秦大哥,之前是我对你有成见,我那也是……”
没等玄启把话说完,秦天就大笑起来:“好啦,逗你的。知道你这个人从小就明察秋毫,我不怪你。要是想道歉,就陪我去找点酒来,这么明亮的星月之下,怎么能不喝两杯。”
两人说着,焜烨立马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葫芦道:“想喝酒,找我呀,我这乾坤袋中可收藏着西炎的传世佳酿。”
今朝有酒今朝醉,三个人又像小时候一样拿着一个酒葫芦,一人倒几口,有说有笑地喝起酒来。
酒过三巡,秦天嘴角微扬,目光深邃地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玹羲每次看焜烨时的眼神都很锐利,像刀子一样。但焜烨你每次都好似没感觉到一般。”
“有吗?我真不知道。”说着焜烨拿起酒葫芦倒了一口酒,又瞄了一眼玄启道:“不过,她在看玄启兄长时,眼神确实温柔许多。秦大哥,你说说,我又没得罪过玹羲,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凶?”
玄启对这样的对话面无表情,自顾自接着喝酒。
秦天笑着回道:“看来你是真不懂,那就不说她了。说说这周天星斗大阵吧。”
玄启从小到大从不在别人面前讨论男女之事,也不会对别人的私事评头论足,更不会在别人面前表明自己的心事,哪怕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但对于三界的正事,他从未懈怠过,他看了看极少在此行的讨论中主动言语的秦天道:“秦大哥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秦天先拿起酒葫芦狠狠地往嘴里倒了一大口道:“在神武殿时,我常去天禄阁,看到过一些关于周天星斗大阵的记载。既然此阵叫‘周天星斗’那么必然与天斗星有关,所以周天星斗大阵很可能是由星斗七阵形成的法阵集合,或许解开星斗七阵就能找到最后的阵眼。”
玄启回道:“没想到秦大哥与我想到了一处,我也这么猜测过。这天池的结界内很可能就是其中一个法阵,而破解星斗法阵的法器也很可能不是轩辕剑。”
焜烨不信:“轩辕剑乃人人向往的天界第一神器,怎么可能有轩辕剑破不开的结界。”
话音刚落,三个人就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三人对酌星月明,一杯一杯复一杯……你们还真是痛快,但是月下小酌这么好的事儿怎么也不叫上我们?”
三人回头一看,是玹羲。焜烨把酒葫芦往怀里一抱道:“这是最后两口了,人多可分不过来。”
玹羲气嘟嘟地哼了医生,转头走开了。
此话一出,不仅秦天笑了,刚才还对焜烨与玹羲之事一言不发的玄启也忍不住笑出声来。两人对焜烨的“直言不讳”实在没忍住,这下他们也算体会到了玹羲对焜烨眼神犀利的原因。
第二日,焜烨如他所言,想用轩辕剑试一试能否破开这天池之上的结界,他让瑶姬、玄启、秦天、玹羲和婉婉守住五行方位,避免结界破损后瘴气喷涌,伤及岛上无辜。一切安排妥当,才纵身空中,开始寻找结界破绽。
可事与愿违,无论焜烨如何动作,轩辕剑始终无法伤及结界丝毫。其中有一次,焜烨从天空高处垂直而下,剑尖释放出无数剑意同时朝着水面的方向而去,可正当焜烨以为任何结界都无法抵挡他全力的剑意时,轩辕剑忽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止,甚至变得有些弯曲,整把剑连同焜烨一齐被弹离了水面。
这一番大动静惹得小土地神不得不再次现身:“我说神武上神,我都说了水下没有秘密,你就不要瞎折腾了,能让我睡个清静的懒觉不?”
焜烨只得放弃,他懊恼道:“这把轩辕剑也不过如此嘛。”
这时秦天道:“烨,你昨日没有听我把话说完,”
焜烨收起轩辕剑道:“秦大哥,你说。”
“看起来这结界受水下灵气与瘴气的滋养,已经生出了灵髓,必要有与其相克之物将灵髓抽去,才有打开结界的可能。”
焜烨疑惑道:“与其相克之物,也就是说还得找到破阵法器,可这法器会是什么呢?”
秦天点了点头:“典籍上提到的化解地髓之物是万年灵玉。”
“轩辕玉璧。”几个人异口同声道。
焜烨道:“轩辕玉璧,轩辕剑,也许玉璧与剑本就是一体。看来我得偷偷回趟天界,去神武塔中用它把轩辕玉璧先换出来。”
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了,玄启点头道:“也只能这样了。”
焜烨接着安排道:“那这样,趁着我往返天界的这段时间,你们先把余下的六个星阵位置找到。这样等我回来,就可着手准备破阵之事了。”
玄启担心道:“不过,你这趟回去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毕竟现在的天界估计已经大半掌握在玄寂手中了。”
这时,玹羲竟果断站出来道:“焜烨,让我陪你一起回去吧。我会变身之术,方便掩藏。”
玹羲的这一举动让焜烨如沐春光,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焜烨还没说话,二瓜便在大袖中暗暗撺掇焜烨答应。焜烨欣然道:“那再好不过了,放心,此行我定护你周全。”
“也好。”玄启看了看站在秦天身旁地齐婴,接着道,“那我们也分头行动,齐婴熟悉海下,你与秦大哥和瑶姬姑姑一道。我和婉婉有千机镜,我们一道。”
对此分工,大家都很满意。最后玄启不忘叮嘱道:“烨,无论你们是否拿到玉璧,我们是否找到星阵,三个月之后大家必须回到这里汇合,以防意外。”
就这样,焜烨和玹羲扮成了普通仙侍的样子偷偷潜回了天界,让玹羲和焜烨没想到的是天界一片安宁祥和,似乎什么也没发生过。神武殿内依旧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甚至连玹羲没吃完的点心也还留在桌案上。看来无论是姬风还是涂山之之都未再来过这里,让焜烨不禁感慨:“虽然我贵为神武殿主事上神,可如今我这个战神怎么也比不了从前,这神武殿也今不如昔……”
玹羲没有安慰,反而怼道:“你才刚当上上神几日啊,就想有昔日战神的功绩,恐怕是痴心妄想。”
这话反倒让焜烨有种梦中清醒的感觉:“玹羲说得对。若我有其言,无其行,君子定耻之。先做正事。”
于是,两人径直去了神武塔。焜烨手拿轩辕剑,塔内结界对抗自然为其开启。他带着玹羲神不知鬼不觉就迅速来到了神武塔第七层的轩辕之门外。
路上焜烨就担心有人捷足先登拿走玉璧,心里一直十分忐忑。而玹羲则是想着秦天送给自己的生辰礼,若真的轩辕玉璧不在门上,又有有心之人栽赃,那秦天和自己可就有口业说不清了。见轩辕玉璧完好的安放在门上,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焜烨特意让玹羲将自己变回上神之身,恭敬地从乾坤袋中取出轩辕剑,双手托举,弯腰鞠躬行礼后将其摆放到门内的剑架之上。之后又对着轩辕玉璧行礼道:“轩辕玉璧舞芳华,辉映神武天下先。我们只是借你一用,请玉璧庇佑我们周全。”说完恭敬地将轩辕玉璧从空洞中取下,放进了自己的乾坤袋。
两人顺利拿到了轩辕玉璧,回到下界。路上玹羲总觉得有些不妥,疑惑道:“焜烨,你不觉得我们此行太过顺利了么?难道其他人真的毫无觉察。”
焜烨其实也有同感,但他觉得这不重要,也不想徒增玹羲的烦恼。无论对方意欲何为,拿到轩辕玉璧的目的达到了,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是他故意玩笑道:“那就得多谢这轩辕玉璧了,我可是用了轩辕剑主人的咒语请求它护佑我们的。”
听了焜烨这没正经的回答,玹羲无奈地瞟了他一眼,接着赶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