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复羲归 第10章 第 10 章

看玹羲欲言又止，玄启试探道：“不死果是不是折青看管的？”

玹羲迟疑地点点头：“确实是折青师兄一家看管。”

玄启道：“我并没有怀疑折青的意思，只是在想他可能知道一些内情。”

玹羲回道：“嗯，等我们回去问问大师兄便是。”

这时，尺玉扒拉着玹羲的长裙：“主人，那摸头怪怎么办？”

“摸头怪虽然妖丹还在，但真身已转化，生死血契已解，与普通妖兽无异，他现在自由了，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不，我上一份血契已解，但我已经有了新的血契。”窫窳在一旁发声道。

焜烨从地上爬起来，蹲在窫窳一旁，瞪着他道：“难道是我？”

窫窳摇着尾巴，跳起来对着焜烨的脸伸出舌头就是一舔：“主人，你看看你的手腕，是不是有伤？你刺我之时，已有灵血流入我的体内，所以我才会在真身消散后转化成现在这怂样。”

焜烨低头看了看，还真有一道如树枝划过般的伤口，笑道：“原来是这样。也不能怪我，变成小狗总比被人剖了内丹，形神都烟消云散的好。”

窫窳两只圆圆的眼睛里眼泪在打着转：“我这样连尺玉都打不过。”

尺玉跑到窫窳身下贴了贴他道：“哪有，你这样不凶了，很可爱啊。”

焜烨惆怅道：“你不是还有我么，不过我可不怎么会照顾灵兽。”

玹羲在一旁笑道：“这有何难？看我的尺玉已经跟着我数百年，让我教教你。”

焜烨看看玹羲道：“那不如玹羲你代我把窫窳一并领了去。”

玹羲白了焜烨一眼道：“那怎么行，血契之约你都不想承担，那未来哪个仙尊女神敢与你共修？”

焜烨竟无言以对，只能对窫窳道：“行，那我吃什么你吃什么，有危险你就躲我身后，有我在就不能让你被人欺负了……还有还有，窫窳这上古凶兽的名字太招摇，我以后就叫你二瓜吧。”

窫窳垂头道：“这个名字听起来跟我现在的样子一样傻，不过主人，只要你乐意，二瓜就二瓜吧。”说完一变身跳到了焜烨的大袖中躲了起来。

三个人处理完少咸山之事后回到龙山城，路过西炎庙时，看庙前面敲锣打鼓一片欢腾，一座玄启的神像正被众人抬着往西炎庙里走，庙里看起来香火比之前更旺了。

玹羲抱歉道：“西炎真君，对不起……”

焜烨疑惑道：“什么事对不起？”

玹羲不好意思道：“之前着急去少咸山，忘了给你修断袖了。”

焜烨笑道：“嗨~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将军断腕都可，我断个袖无伤大雅。”

玹羲心道，也不知道这西炎真君是真傻还是装傻，不过那些求姻缘的香火他估计也实在是消受不起。

三个人又往西炎庙的方向走了一段，玹羲找了个路边的小童子问道：“小孩，这西炎庙今天为啥这么热闹？”

小童子反问道：“大姐姐，你没有听说吗？城里都传开了，天帝陛下的儿子玄启殿下和焜烨殿下智勇双全，斩杀上古凶兽，救回城中百姓数百人，大家都在庆贺呢。”

玄启闻言小声嘀咕道：“按道理，为了此事保密，我已对所有救回来的凡人施了锁心咒，山中的事怎会流传出来，而且那么快速。”

玹羲接着问小童子道：“大家是听谁说的呀？”

小男孩指了指广场中央：“看，就是那个漂亮姐姐，她已经站在那儿说了两个时辰了。”

三个人转头一看，是婉婉，她正像说书先生一样在台上绘声绘色、添油加醋地描述着山中之事。玄启只好使用禁言咒，让婉婉瞬间失了声。

婉婉一猜就知道是玄启他们回来了，从台上朝他们飞奔过来。两只手不停的指着自己的嘴巴，想让玄启给她解开。

玄启一把拉着婉婉的手腕，迅速离开人群，回到了城主府上。

四下无人之时，玄启才放心给婉婉解开禁言。婉婉一路提心吊胆，低着头担心玄启会责怪自己，没想到玄启温柔道：“讲累了吧，喝点茶休息休息。”

婉婉心里念道：“我涂山婉婉果然没有看错人，如此淡定处事，他日后定是大才之人。”

玹羲问婉婉道：“折青师兄呢？”

“城主大人的儿子伤了脏腑，折青正在想办法给他医治。”一旁的城主大人连连点头，示意他们在里屋。

几个人不敢打扰，只能在前厅等待。此时，有仙侍从天而降，城主与下人们纷纷跪地迎接。仙侍道：“天帝陛下有谕，请凡人回避。”

待人退出厅堂，仙侍行礼道：“恭喜玄启殿下与西炎真君，信灵天尊已通告陛下，二位已功德小成，可在永宁年上元佳节飞升天界，参加‘神武试炼’。”

玹羲闻言，直言道：“那我和折青师兄呢？”

仙侍回道：“在下并未收到关于二位的通传，请两位仙君继续积跬步至千里。”

婉婉在一旁委屈羞愧道：“玹羲，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大概是我兴奋过了，讲故事的时候忘了讲你和折青的部分，自然少了你们的香火。”

玹羲没太把香火的事放在心上，安慰道：“婉婉，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说好大家一起去的。”说着转头对玄启和焜烨道：“不过嘛……虽说这次确实是玄启殿下和西炎真君你们二位的功劳更大，但我和折青师兄也出了不少力，我不管，两位得帮我和折青拿到功德，否则就是贪夺奸取。”

焜烨回道：“你这是强词夺理。不过功德这事好办，城里不是还有一些失踪的人么？我们帮你二人一起找回其余的人也是一件大功德。”

玹羲无奈道：“西炎真君，这我和折青不指望，我们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你可还记得在州府衙门时，有很大一部分人并不介意家里丢了儿郎，甚至看上去日子过得十分惬意，你觉得帮她们找回儿郎，她们是给我们上香呢还是往我们身上泼粪？”

焜烨不解：“怎么会有人家里丢了丈夫、儿子不着急的。”

玹羲答道：“那我就不得而知了。不信我们可以试试。”

焜烨心里来了劲：“好，试就试。”

玄启心知玹羲定有想法，抬手示意焜烨稍安勿躁：“烨，别急，我们听玹羲安排就是。”

玹羲笑道：“还是玄启哥哥明事理。”

这时候，救活了城主儿子的折青走了出来，听说刚才之事后坦言道：“玹羲，既然玄启殿下和西炎真君已经完成天诏，我们还是不要麻烦他们了。行万里路，功德自不是什么难事。”

这一举动反倒让玄启有些疑惑，折青为何要带着玹羲离开，于是道：“折青兄不要见外，我和烨弟自当鼎力相助，与你二位共赴神武之约。不过，我有个难言之事想先请教一下折青兄。”

折青客气道：“殿下请讲，我自当知无不言。”

玄启低下身子抚了抚趴在地上的二瓜道：“你看，这就是上古凶兽窫窳，不过不用担心，他真身已经转化，现在是烨弟的灵兽。窫窳死于混沌之战，我想你是知道的。这一次起死回生重现人间，我们猜想极有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用不死药复活了窫窳并控制了他。据说不死树生于玉山之顶，玉山尚且高不可攀，更别提只有三青鸟可以出入的玉山顶了。想问问折青兄，你觉得什么样的人有可能偷到这不死果？”

折青忽然紧张起来，随后定了定神道：“在下确实是三青鸟族，据我所知，除了我、母亲和妹妹，从未见过有其他人到过玉山顶。但即使有人能够瞒天过海偷到不死果，也无法直接得到不死药。不死树的果实只是不死药的药引，需要请到五大鸟族的巫师同时作法才能炼就不死药，不死药经过真火淬炼才能得到让魂飞魄散者重生的铸魂丹。甘渊金乌一族早已灭族，现如今怎么可能还有人能炼出不死药。”

玄启并没有完全听信折青的话，但他知道无法强迫折青说出真相，于是缓和道：“折青兄这么说，那看来是我想错了，现如今只有另一个我们同样无法求证的可能。”

折青没有继续追问那个无法求证的可能是什么。这一细节让玄启更加深信折青是知道些什么的。但他深知事关重大，不可急于一时。

厅堂忽然鸦雀无声，焜烨故意打破沉静问道：“玹羲，如何找寻另一些城里失踪的男子，你可有什么想法？”

玹羲道：“明察不行，那就只能暗访咯。我们就留在龙山城里，等着消息来找咱们。”

折青不解：“怎么等？每天去酒楼里坐着等吗？上次的事儿老板恐怕还没忘。”

“别说，那酒楼的饭菜还真不错，就那里了。不过嘛，我和折青师兄从山里来，身上也没带什么值钱东西。这每天吃饭付银钱的事儿就只能拜托给玄启殿下和西炎真君了。”

焜烨拍拍胸脯道：“小事，包在我身上。”可转头一想，自己一个仙尊真君，身上怎么会带钱，又扭捏地笑道：“我也没带那么多银钱，这就让人回西炎去取。”

玹羲挑了挑眉道：“唉，真到关键时刻，也靠不住啊。”

“没事，有我呢，我有……”婉婉朝着玹羲眨了眨眼。

玹羲拍了拍婉婉的肩膀：“还是婉婉靠谱。”

婉婉也是一脸满足地想玹羲眨眼示意。

见状，焜烨在一旁嘀咕道：“虽说他两关系看起来挺好，但玹羲你一男的，就算女装跟一涂山的姑娘勾肩搭背，是不是有失礼仪。”

这话刚好被玹羲听到了，收回手得意地笑道：“羡慕？嫉妒？”

焜烨身子不自觉地往后收了收：“没有，没有，婉婉不介意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