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欢回来后不久,便是一年一度的秋猎。
他习得一身本事,这种好不容易的娱乐他是必然要参加的。
平常这个时候,沈清池都会独自待在小院里,品茶,读书。总之因为他身子不好,秋猎什么的向来与他无关。
沈灼欢不知道在他走的这四年朝廷上龙争虎斗。
上朝时,他立于沈清池身旁,在请缨参加秋猎之后,朝中一位老臣站了出来。
沈灼欢仔细盯了他半天,发现自己对他并没有印象。
老臣拱手行礼,声音不大却气势非凡:“既然二殿下要参加秋猎,臣想,于情于理,大殿下也应该加入才对。”
老臣说完,看了一眼沈清池。
沈灼欢偷偷用余光瞟着他的皇兄。
发现沈清池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
世人皆知沈清池他体弱多病,沈灼欢在沈清池身旁的这些年,都是小心护着生怕他受伤。
如今不知哪来了一个他连名都叫不上来的老头,动动嘴巴就想让沈清池参加秋猎。
最可气的是,沈清池没有反应,就相当于是默认了他的话。
沈灼欢等不了了,下意识想迈步上去说话。
沈清池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
……
沈清池的院子里,他坐在大梧桐树下看书,沈灼欢看他不疾不徐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皇兄,你知不知道秋猎很危险,里面有很多野兽,你……”沈灼欢在沈清池旁边上蹿下跳。
沈清池笑着抬眸摇了摇头:“他们都不知道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融洽,那位老臣是站在你那边的,怎么说你也要为他负责。”
“我不要他的支持,我不想坐皇位。”沈灼欢气鼓鼓。
“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这场戏,阿灼,你要陪我演下去。”
沈灼欢直视着他的眼睛,半晌叹口气,像是妥协。
隔两日,秋猎正式开始。
一群人聚集在京都郊区的荒场树林旁,林中放进去不少野兽,不乏野熊老虎之类。
沈灼欢一身戎装,显得英气异常,背后背着一个箭篓子。
沈清池的帐篷紧挨着他的,帐篷刚扎好那日,已经傍晚,谁都不急着先进树林。
是夜,沈灼欢偷偷摸摸翻进沈清池的帐篷,在七零八落的东西之中翻找着沈清池特殊的箭矢。
谁都知道让沈清池来参加秋猎,明摆着就是让他出来出洋相,顺便抬举下他这刚刚回京的小将军。
可惜沈灼欢不吃这套。
沈清池就在沈灼欢蹲的地方的不远处睡着。
一看沈清池就是从没打过猎的人,东西虽然都备齐了,但都胡乱堆在一起,让沈灼欢好找。
物品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沈灼欢偷了一把箭,藏在自己衣服里。
背后突然被阴影笼罩。
沈灼欢吓了一跳,东西才刚刚藏好,下意识将放了箭矢的地方护住,随即又发现自己的动作太明显,把手放下了。
他贱兮兮地傻笑:“皇兄。”
沈清池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那箭矢不平整,而且沈灼欢一下子拿了太多,塞在衣服里鼓鼓囊囊一片,只要没瞎都能看见。
沈清池用手戳了戳他塞箭矢的地方,语气中尽是无奈。
“阿灼,拿出来吧。”
见沈灼欢不动,他又补了一句:“太明显了。”
沈灼欢见他已经发现干脆放弃不装了,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脸几乎要贴上。
温热的呼吸喷吐。
“皇兄,他们太过分了。”
月黑风高,孤男寡男……
沈清池控制不住回想起他发高烧做着噩梦的那个夜里,和夜里的沈灼欢。
沈灼欢见沈清池完全愣住,又往前半步。
谁知这黑暗中乱七八糟摆了一堆,沈灼欢走路又没看清脚下,绊倒了东西,重心不稳朝沈清池身上压下去。
想说的话尽数变成一句闷哼。
先是东西倒地的声音,再是衣料摩擦的声音。
好在沈灼欢扶住了床沿,没有结结实实的压下去。
他害怕,害怕自己的鲁莽让沈清池磕着碰着。
漆黑中他又看不清,一双手在沈清池身上乱摸。
“皇兄,你有没有事?有没有磕着哪里?”
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还没停。
沈清池脑袋一片空白,沈灼欢的掌心温度比他的身体高,滚烫的手掌逐渐往他的下半身探去。
沈清池本能挣扎,但这一动更加不妙,沈灼欢的手掐上了沈清池腰上的软肉,沈清池抬腿抵住沈灼欢的胸膛。
沈灼欢不由自主地抓住沈清池反抗的手腕,扣在头顶。
沈清池的腰被磕到,发出一声呻吟。
娇弱到连他自己都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声音。
沈灼欢愣在原地。
沈清池沙哑着嗓子开口:“阿灼,放开我。”
沈灼欢这才触电般的收手,逃命般的冲了出去。
衣服下乱七八糟一片,好像是他的身体……有了感觉。
他扶着帐篷的支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心中不断质问自己。
他怎么能,怎么能对他神明般的皇兄有冲动?
沈清池的里衣的衣领因为沈灼欢的动作而被扯开,胸口春光乍泄。
他依旧保持着刚刚沈灼欢离开时的动作,面上一片绯红。
他扯过一旁的被褥遮住自己烧到滚烫的脸,发出些呜咽声。
他刚刚都做了什么啊?
沈灼欢的帐篷里仅又他一人,他进入帐篷时将帐篷掩好。
黑暗中他竟然有了一些安全感,不自觉解开自己的衣带,低头看,身下已经不成样子。
半晌,水流在他的指尖一泄如注,他从云端坠落的最后一刻,脑中控制不住地浮现出沈清池的样子。
脑子有片刻的宕机。
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他毫不犹豫给了自己一巴掌,声音清脆。
但在寂静的夜里却又格外清晰。
他喃喃自语:“沈灼欢,他是你哥,你在干什么,你在干什么?”
第二天清早,沈灼欢将昨天从沈清池那里拿来的箭矢一股脑地塞进自己身后的布包里。
两人都默契地当做昨天的事情没发生。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荒唐,两人今日醒的都特别早,天才刚刚蒙蒙亮,其他人都还没起。
沈清池知道沈灼欢肯定带上了自己的箭,开口要再说什么。
却被沈灼欢打断。
“皇兄,你要是要把你的箭矢收回去,秋猎的这几天,我就不出门了。”
“你这又是何苦?带上我这个拖油瓶,本就是委屈你了。”
沈灼欢撒娇:“他们都欺负你。”
沈清池想抬手摸摸他的脑袋,但想到了什么,没抬起手。
就这一点动作都被沈灼欢敏锐捕捉到了,他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他的手,但就一瞬间,瞬间就收回目光。
他咬了咬唇,什么都没说。
翻身跨上自己的那匹白马。
默默地以半步之隔跟在沈清池的身后。
树林里最多的就是兔子,兔子活泼,在树林里蹦来蹦去,颜色又明显。
沈灼欢拉弓搭箭。
兔子受惊,撒开腿就跑走了。
就如此重复好几遍,沈灼欢手上攥着几只兔子的尸体。
秋猎的第一名,能得黄金千两。
但沈灼欢没兴趣,他只是喜欢打打猎,以及……
和沈清池在一起。
他将插在兔子身上的箭矢全部拔下来,血顺着兔子的皮毛上流下来。
他总觉得这样不妥。
太血腥了,不应该让沈清池看见。
“皇兄,我之前在漠北的时候,顾将军教了我很多兔子的吃法,我烤给你吃好不好?”
沈清池当然愉快应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沈灼欢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让沈清池离开,沈清池这么一问,反而少了一些麻烦。
他记得不远处有个池塘。
“皇兄,你帮我去接点水好不好?”
沈清池接下沈灼欢的水壶往河边走去。
看见他的背影离远,眼也不眨地就将兔子的皮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