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天马的股份中,有一股是许家投的?”迟殿卿的闲适地坐在藤椅上,手指在茶杯的边缘摩挲着。
阿南站在阳台门里,从外面看,却只能看见迟殿卿一个人坐在阳台喝茶。
“是,与其说是许家投的,不如更准确一点,其实是许暮炊两年前投的,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阿南立在那里,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冰冷的机器。
“所以那件事之所以砍的那么干脆,是因为这个?”迟殿卿眉头一拧。
迟殿卿眉头一动,阿南便知道他心中所想:“那件事主要还是迟总,因为上一次给他的一个绊子,许暮炊这段时间无暇顾及炎景喻这边,只是适当的做了幕后推手。”
“所以我哥早就知道许暮炊在天马又股份的事?”迟殿卿抿了一口茶。
阿南是迟默柏找来专门保护迟殿卿的,虽然支配权是迟殿卿的,DNA毕竟迟默柏是雇主,他的沉默基本就等于是默认了。
“好,我明白了。”迟殿卿仰头靠在椅子上,半阖双眼,“你先回去吧。”
阿南并没走,依旧站在那里。
迟殿卿开口问道:“还有什么事?”
“炎景喻家的公司,其实已经不复存在了,内里已经被许氏掏空,只剩下一个空壳子。”
“怕不是空壳子那么简单吧?”迟殿卿眼睛一睁开,那锐利的目光就让阿南心中一紧。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迟殿卿的眼睛。
“他们好像在用炎家的公司作为某种非法交易的媒介,所以一旦炎景喻掌控公司,就会成为最好的替罪羊。”
一旦炎景喻要回公司,那也意味着彻底沦为了许暮炊的掌中之物,便任由他拿捏。
“真是一招好牌啊。”迟殿卿嘴角一挑,那笑意让阿南这种自带杀气的人都心惊。
“这件事我们需不需给炎景喻打个招呼?”
“这件事你不用管,交给我来处理吧,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迟殿卿说道,“对了,给上次那批营销号说一下,接着溜瓜,真假参半的溜。”
阿南走后,迟殿卿给陈安拨了一通电话,答应了投资。
紧接着,《演员进行时》最后一期的录制开始了,因为炎景喻角色被砍的事迎来了空前绝后的热度。
而节目组设置的奖项,也将会在这最后一期的短剧比拼中脱颖而出。
这一次是炎景喻首次以古装扮相亮相,他饰演的道士道玄和迟殿卿饰演的皇子周颂祇,更是有很多正面交手的戏份,所以在他们拍摄的时候,那些颇有故事感的剧照就已经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开场就是道玄坐在酒楼二层喝酒的戏份,他醉醺醺地从檐头滚下来,跌在了周颂祇的马车顶上。
马车内闭目养神的周颂祇反手从袖中抽出一柄短刀,刀尖抵在道玄的脖颈出,立刻就有一颗嫣红的血滴,从刀尖顺着他的脖颈划进衣领。
道玄略带迷离之色半阖的双目倏然一睁,指尖在那柄短刀上一弹,周颂祇手上一麻,刀便掉落在了地上。
外面的侍从才撩起帘子,惊慌地喊了声“殿下”,就见道玄眼睛一闭,仰头倒在了马车上。
周颂祇面色冷峻,他捏不准眼前这个道士模样的人究竟有何企图,但那双狡黠的双眼却叫他心中生疑,“将这个人带回宫里去。”
回到宫中,陪着宁贵妃用过膳,周颂祇回到殿中,忽而又想起今日之日,刚想叫人将他带过来,却听见梁上一声轻笑。
他抬头之际,便见道玄正坐在房梁之上,手握酒葫芦,垂目看着他,“六皇子可是想见我?”
“大胆狂徒,竟然敢闯我宫殿。”周颂祇冷声喝道,转而抽出架在一旁的长剑,飞身上去,却被道玄堪堪躲过。
大殿虽不小,但两人动起手来,却是束手束脚。周颂祇不喜欢宫中人多,所以他的院中并无侍卫,只有几个藏在暗处的暗卫,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来。再者就是一个近身的侍卫。
道玄仰头灌了一口酒,“素问六皇子文武双全,不如我们出去过过招吧。”
两人在院中打斗一番,素来没有敌手的周颂祇,却招招掣肘。反观道玄,他倒是一招一式虽看似没有章法,却颇有玄机,甚至还能寻找空档灌上一口酒。连带着灌了周颂祇一大口。
这一场打戏正是迟殿卿指导炎景喻的那段精彩打戏,一经播出,便赢得了一片称赞。
【炎景喻这打戏真不是盖的呀,和迟殿卿对戏丝毫不落下风,风头也没有被盖住,很可以!】
【没想到在这种短剧中也能看到这么精彩的打戏,而且全程没用替身,没有慢动作,动作干净利落,力量感十足,有种重温曾经武侠片的痛快。】
【这么短的时间,炎景喻竟然能把打戏练成这样,天赋异禀呀!】
【你们还记得有一次热搜吗?炎景喻当场一记飞踢就给那个家暴男撂倒了,说明他其实早就为这一天在默默做准备了,我真的哭死,他总是默默加油,悄悄惊艳所有人。】
【炎景喻的可塑性太强了,他演的这三个短剧,不论是人设还是类型都不一样,各位导演快看看我家炎景喻的,我一定买年会员支持。】
【好吧,我承认之前对炎景喻的声音太大了,他是真的有两把刷子。】
【小时候看电视剧吃得太好了,都是帅哥美女顶配,现在的剧翻来覆去都是那几张脸,还都是资本的丑孩子们,炎景喻长得太好看了,演技又好,快来拯救姐姐的眼睛。】
……
几个回合,道玄葫芦里的酒已经见了底,他也没了过招的兴致,三两招便将周颂祇制服。
被点了穴道的周颂祇就这般看着道玄优哉游哉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垂眸看着他,“如果的京都,诸事诡谲,朝堂之上暗流涌动,而皇帝老儿却年事已高,即将迎来君王更迭,可太子荒淫无度,才庸智昏,如若继位,你自然清楚会有怎样的后果,所以,我是来助你的。”
“就凭你?”
“哼,”道玄轻笑两声,“你可听闻,道玄出山,天下动。”
“你是道玄?”周颂祇惊问。
“没错,正是在下。”道玄解了他的穴道,“如今的局势你定然了解,我也不必多说……”
“你如何证明自己是道玄?”周颂祇打断他。
道玄将手中的酒葫芦扔给他,“给我满上,明天送你一个大礼。”
第二日一早,便有人来宫里通传,一夜间满朝文武身中剧毒,卧床不起,尚有气息而不见苏醒,满城之中人心惶惶。
周颂祇手执长剑,指着床上宿醉的道玄,怒道:“这就是你说的大礼?”
道玄悠悠然从梦中苏醒,“怎么?这记大礼你不喜欢?”
“装神弄鬼之徒,我杀了你。”说罢,那剑便劈在道玄躺过的地方,而道玄已然闪身到了他身侧。
“哎呀呀,剑法狠戾,你当真是对我动了杀心啊。”道玄从手中卸下剑,“你这些朝臣身上本就被人种了蛊,我只不过是让这些蛊虫提前苏醒了而已。”
“此话何意?”周颂祇蹙眉问道。
“你自知是何意。”道玄目光一凛,“就你这道行,确实不是你那些好兄弟的对手。”
话说到此处,周颂祇自然知道是何意。可面前之人,行为诡谲,自然也不可信。
“道玄被称为是白泽之后,每一任道玄下山皆是白发白须仙风道骨,携天书以令天子,你冒充道玄,毒杀满朝文武,继而挑拨我兄弟关系,是何居心?”
“那你一定也不信,在此前数月,竟有数批杀手上山斩杀道玄,而这些杀手,无一例外都是皇室培养出来的。”道玄面皮剥去,露出天人之姿,一袭白发,仙风道骨,似那羽化成仙之人。
“天书已经被夺,朝臣被下蛊,天下即将大乱,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打乱那人的计划罢了。”道玄敛去一身的江湖气,长袖一拂,“此事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
周颂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弹幕上已经被炎景喻的名字疯狂刷屏。
【哇,炎景喻这一身扮相当真是神仙之姿啊,我的神仙男朋友。】
【先不说这张脸,他这个角色前后的反差可太绝了,甚至都不用妆容,只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出神入化。】
【你们也别吹得太厉害,他的表演在细节上还是和迟殿卿有一定的距离,但不得不说的是,作为一个新人,他天生就是演戏的料。只可惜公司不捧他。】
【容我说一句,炎景喻和迟殿卿真的好配呀!给我原地成亲。】
【我原本以为炎景喻的长相属于明艳妖冶的,可是今天这一身,仙气飘飘呀,而且那种清冷出尘的感觉太迷人了,我要路转粉了。】
道玄从周颂祇宫中离开的第二日,周颂祇便只觉身体有恙,一口吐出一只浑身赤红的血虫来。
“天书被盗之后,你便被种了七日脱壳蛊。”道玄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屋内,“就是你现在吐出来的血虫。”
周颂祇撑着桌子立起身来,只觉得身体乏力得很,“和那些官员中了一样的蛊?”
“非也。”道玄闪身至他身前,双指在他胸前的穴位点了几下,周颂祇浑身炽热,麻木的四肢逐渐恢复了知觉。
“此蛊一旦发作,可在七日内使人毙命,再加上南疆邪术,据说可将他人魂魄注入你的体内。”道玄淡然说道,“你是道玄钦点的皇位继承人,那人偷走天书,应是想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