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他们的剧目开拍的日子,由于这一次是剧目之间的比拼,所以每一组都使出了浑身解数。
迟殿卿和陈安选的这个题材比较特殊,需要特定的年代背景,所以要去影视城拍。这就意味着他们要在一起同吃同住一段时间。
迟殿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脱毛膏效果很好,以至于炎景喻的眉毛已经被脱了好几天,都没有要长新的的趋势。
炎景喻一脸菜色的看着镜子里自己,以往那种因为自己的容貌太过美丽而在镜子前难以自拔的他,现在一站到镜子前面,笑容就消失了。
“小田子,一切就都拜托你了。”炎景喻转身对站在门口的化妆师田甜说道。
田甜提着化妆包苦哈哈地笑了笑,“哥,我尽力。”
“不能尽力,要了命也得给我画好了。”炎景喻面无表情地从卫生间走了出来,那凶神恶煞的气势让田甜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好在田甜的化妆水平很不错,如果不是特别仔细地盯着看,基本看不出来炎景喻的眉毛是纯手工画上去的。
“迟老师。”炎景喻叫住了走在前面的迟殿卿。
迟殿卿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炎景喻的头发上,这一眼却刚好被炎景喻捕捉到了。
“迟老师在看什么?”炎景喻抬手抓了抓头发,“今天造型师做的发型还不错,我非常满意,哎呀,有时候真想让我这头发能够长得少一点,每次做发型都要用好长时间。”
说着,他又看了看迟殿卿的头发,“迟老师这个年纪是不是已经开始有脱发困扰了?我一直用的生发膏还不错,你可以试试。”
身侧的小盟立刻会意地将那瓶被迟殿卿兑了脱毛膏的生发膏捧到了迟殿卿面前。
“不用了,我们这种靠实力吃饭的,身体上我一直都尊重自然的新陈代谢。”迟殿卿浅笑一声,“倒是你们这种做花瓶的,反而要做好功课,省得没了这张脸,连饭都吃不饱。”
炎景喻哼笑一声:“起码我们这些做花瓶的,不用再长相上被人评头论足,而那些做不了花瓶的,就只能丑一辈子。所以啊,花瓶的门槛可比比你想象的高多了,像你这样平平无奇的长相,相当还当不了呢。”
“哎呀,你们两个已经到了。”陈安一下车就冲着他们走过来,根本没有发现他们之间这诡异的气氛。
不过好在陈安这风风火火的掺和了一下,才让两个人慢慢燃起来的战火及时熄灭。
时间紧任务重,去的当天就先拍了一场夜戏。
炎景喻饰演的戏班台柱,需要在台上唱的片段有很多,所以这个角色调换其实是陈安和迟殿卿商议后的结果。
毕竟迟殿卿虽然说演技上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是唱歌的问题可不是一点半点,到时候他们就只能后期找专业的京剧演员配音了。原本陈安觉得找配音也没什么,更专业。
但迟殿卿却主动提出要和炎景喻换角色,力求真实感。另一方面,这个角色的戏份要更多一点,更有突破性,让炎景喻演这个角色无可厚非。
于是陈安就让他去和炎景喻协商,结果协商这个环节被迟殿卿私自抹去,直接换了他们两个人的角色。
炎景喻从陈安那里知道事情的全部经过时都惊呆了。
闭着眼睛的炎景喻两只手捏紧了拳头,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隔壁给迟殿卿来上一拳头,打歪他那让人讨厌的鼻子。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镜子里已经画上京剧妆容的脸,呼吸一窒。
镜子里的自己因为假发片子将脸的棱角都包裹起来,所以面部线条显得更加柔和。原本就漂亮的眼睛,因为浓墨重彩的勾勒显现出了另一番韵味……
“哥,”田甜叫了好几声,都不见他有反应,只能拍拍他。
炎景喻这才从自己的美貌中回过神来,“什么?”
“该穿戏服了。”田甜说道。
炎景喻站起身来,又不自觉地将目光落在镜子里。
啊!我这石破天惊的容颜,可真他母亲的美得离谱!啧,有没有可能,花瓶其实是一个褒义词呢?一定是这样的!花瓶一般都是具有艺术观赏性的,破铜烂铁可做不了花瓶,比如迟殿卿!
“哥,是妆容哪里不满意吗?”田甜见他一直盯着镜子看,有些捏不准他的意图。
“没有,”炎景喻收回目光,张开手臂,让田甜将戏服套在他身上,“画的很好。”
炎景喻虽然看上去是一个大大咧咧的人,但是他对一切工作上的事情都是一丝不苟的。比如妆容,比如歌曲的和声和编曲,再比如舞蹈动作的力度……
而能得到炎景喻金口玉言的夸赞,那就充分说明,对于炎景喻来说,已经达到了90以上的高分。
田甜这才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原本的紧张一下子放松了。
这一场戏炎景喻饰演被军阀老爷买来的戏子林云舟,为了府里的大少爷凯旋而归唱了一出《牡丹亭》,一向仗着军阀老爷实在喜欢他,所以娇纵高傲不按套路出牌的林云舟,这一回倒是听话地唱了这出戏。
没想到只一眼,大少爷周鸣鹤便对台上的杜丽娘一见倾心。
炎景喻为了唱好这段在剧中只有一分钟的京剧,跟着专业的京剧老师学了两天,由于时间太紧,也只是学了个皮毛,所以这一场戏还是有些紧。
“卡卡卡。”陈安第十次喊卡的时候,已经有些焦急了,他走到戏台边上冲着炎景喻说道,“小炎呐,咱们现在不是在梨园,你也不是专业的京剧演员,就两天的时间,你能唱成这样已经很厉害了。你的注意力要放在我们的戏上,不能只放在你的戏上。”
“像戏子和军阀少爷这样民国题材里泛滥的典型,你要的不是表面化的东西,而是这要怎么样塑造这个人物的灵魂。”
炎景喻的腰伤有些复发了,他一手在宽大的衣服里撑着腰,一边仔细听导演讲戏。
第十一次开机的时候,灯光一打,炎景喻却站在戏台上迟迟没有动作。
副导见此,以为他在闹情绪,刚要开口提醒,却被陈安拦住,“别动,他在找感觉。”
差不多一分钟后,炎景喻双眼睁开,戏腔一出,让在场的人呼吸一窒。炎景喻的状态明显跟刚才不一样了,就好像……一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迟殿卿原本在一旁等得有些困意了,但是炎景喻的这一眼,却让他一瞬间看到了真正的杜丽娘。
一曲罢,台下的军阀少爷周鸣鹤看着林云舟消失的台口发怔,一旁的军阀老爷问他这戏如何。
周鸣鹤这才反应过来,将视线从戏台子上收回来,脑中却抛之不去杜丽娘那倾城的容颜。
戏还没散,周鸣鹤已经看不下去了,心里烦躁不堪,便先行离场。早先听下人说过这位被豢养在府里的戏子,还是个王爷家的贝勒。王府没落后,便只能跟着戏班子颠沛流离。
军阀老爷相中后,便带回了府里,好吃好喝供着,这位祖宗说什么是什么,叫他唱出贵妃醉酒,他便来一首霸王别姬,叫他唱一出桃花扇,他却直接唱了出杨门女将……
军阀老爷是个爱戏之人,只要他愿意开口唱,就开心得不得了,也不计较他忤逆自己的意思。
想着听来的这些传闻,周鸣鹤便在园子里瞥见一个身量亭亭的人影,快步跟上去,才看清是那台上的杜丽娘。
林云舟已经洗净了一脸的脂粉,一双瑞风眼像是一弯精致的弓弩,朝着周鸣鹤射出两支冷箭。
“大少爷?”林云舟上下打量着他,一挑下巴,“早就听闻您凯旋而归,还没有向您恭贺呢。”
“你叫什么?”周鸣鹤向来不苟言笑,对他这番毫无真意的恭维更是不放在眼里,而是全神贯注盯着他的那双眼睛。
林云舟虽然话语间挑不出错来,但他的眼神始终像是一头无法被驯服的狼,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周鹤鸣,其中却又夹杂着几分警惕的审视。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林云舟。”
“林云舟。”周鸣鹤在唇齿间轻轻摩挲着这几个字,然后问道,“你为何会在周府?”
“哈,”林云舟轻笑一声,那笑中满是不屑与嘲讽,“你爹没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这其中的事,其实不用谁来告诉他,光是他从家仆口中听来的这些,就能断定林云舟在周府的缘由,但他还是想亲自问他。
“就算是你爹没告诉你,你也大概能猜到吧?”林云舟仔细打量着他的神情,缓缓开口,“你爹让我进周府,当然是想让我当你的小妈呀。”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轻巧地上扬,带着一种孩子气的使坏,而这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却深深地落进了周鸣鹤的眼底深处,让他的心不由得颤了颤。
等到他想在去问话的时候,林云舟的身影已经融进了夜幕中,空余他一人在园中静立。
“卡!”
这一场戏连贯顺畅,两人基本都在角色剧情里面,就这样顺利收工了。
炎景喻还生着迟殿卿的气,一结束,他便狠狠地剜了迟殿卿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却被迟殿卿一把拉住。
“干什么你?”炎景喻眼睛瞥了瞥周遭的人,挣了挣。
迟殿卿也不说话,扯着他拐到没有人的假山后面,然后一把将他拉进怀里。
炎景喻的身体贴上迟殿卿胸膛的一瞬间,他愣神一刹,后腰一凉,衣服被迟殿卿掀了起来。
“我靠!你个狗……”
一张带着浓重药味儿的膏药被贴在他后腰疼痛的地方,迟殿卿发凉的手指拂过他的肌肤,凉得他身体一僵。
而迟殿卿贴完膏药,又一把将他推开,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炎景喻咽了口唾沫,感受着腰间的膏药透过皮肤直达骨骼的热度。
他讪讪地说完没说完的话:“个狗东西,占我便宜是不是?拉我,抱我,还摸我……看在你给了报酬的份儿上,这一回我就原谅你了。”
他们两个人表演时的花絮被两边的运营团队发到了网上,结果不出意外,他们的热搜很快就冲上了前排。
【我去!这两个人绝对是借着综艺之名在这里公费谈恋爱呢,你们看看他们两个人之间那拔丝的眼神。】
【他们真的演了我最喜欢的那本小说,鬼知道我当时看的时候真的带的是他俩,我哭死!】
【这本小说可是一本纯纯的肉|文,不知道两个人看没看原著啊,还是因为看过原著,所以才选的这个本子啊。】
【没有人夸一夸炎景喻的京剧扮相吗?真的好美!!迟殿卿看他的那个眼神,好像下一刻就能把他扑倒就地正法!】
【楼上的,你的裤衩子都甩到我的脸上了,快穿一穿,换迟殿卿和炎景喻的裤衩子甩我脸上来。】
炎景喻瘪着嘴看着热搜下面的评论,简直不忍直视,“靠,凭什么让迟殿卿那个狗东西在上面!”
随即,他又想起后腰还贴着迟殿卿给的膏药。于是又吸了吸鼻子,改了口:“上面……也不是不行,我正我要在里面。”
这话说出来,他突然老脸一红,脑子里闪过了一道电流。
这可不就是CP粉平时说的胡话嘛!完了完了,我被她们给影响了!呸呸呸!
而正好刷着刷着就刷到了小说原著的名字,出于好奇心,也是出于对这场戏的重视,于是他搜出了这本原著小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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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倾国倾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