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景喻的衬衣被扯开,扣子一直开到腹部,他肌肉丰硕的胸膛裸露出来,贴在胸前的两块硅胶垫子让双眼迷离的炎景喻从欲念中挣脱出来,猛地抬起双手遮住胸口,并且一边将扯开的衣服拢了拢。
迟殿卿看着他窘迫的模样,将刚才由于动作过于激烈掉落的帽子扣在头上,才释放出眼角冷漠的笑意,“男的?真没意思。”
炎景喻看着他嘴角蹊跷的角度,表情有些微妙:他没发现我是炎景喻?狗眼瞎了不成?这都认不出来?哎,等等,刚才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男的没意思?
他正打算和迟殿卿爆马甲算账的时候,那人却已经退出门去,并且将门上了锁,他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迟殿卿从包厢里闪身出来,才在耳朵上点了两下,回应道:“我知道了,按原计划进行。”
正在这时,从转角闪身走过来一个绝色女郎,经过他身侧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萧然的人已经到了,里面那些人也应该快出手了,等到小宥那边一下令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迟殿卿微微一颔首,“替我跟萧然说声谢谢。”
女人勾唇一笑,“知道了,你还是不要出面了,毕竟是公众人物,这种事情交给他就好了,还有阿南呢。”
靠在椅子上百无聊赖摆弄鼠标的少年,锐利的目光在看到电脑屏幕上的人拿出几只箱子的时候,嘴角突然泛起了恶劣又玩味十足的笑,缓缓开口道:“行动。”
迟殿卿听见耳朵里传来的声音后,和女人对视一眼,分头走开。他在一个墙拐角停了下来,几秒钟之后,就看见萧然带着一队警察从走廊的另一边走过来,手中握着枪进了一间包厢。
直到包厢里的人被他们押出来,看见混在其中狼狈不堪的许暮炊,他才压低了帽檐返回了炎景喻的包厢。
炎景喻叫了半天门叫累了,终于坐在沙发上摆烂,一见迟殿卿进来,他几乎立刻就站起身来,一把掀掉他的帽子。
“个狗东西,好玩吗?”炎景喻说着又扯掉他的口罩,“别说你还没有认出我来。”
迟殿卿定定看着他,“我们之前认识吗?我记得我以前没点过女人。”
炎景喻舌头顶了顶腮,拍着手笑了两声,“那你倒是给我说说,以前都点什么?点了多少个?”
“我从来不计数。”迟殿卿耸耸肩,莫测地看着他,“但你是第一个。”
“个狗东西,平时装得人模狗样的,还雪岭之神,高冷影帝,我呸!”炎景喻一把扯掉假发,然后拿起桌子上的湿巾将脸上的妆擦了个干净,一直到脸都被他搓得有些疼了才停下。
“迟大影帝,现在还认不认识我?”炎景喻一脸愤然地瞪着迟殿卿,非要他给一个交代的架势。
迟殿卿在看到他露出真面目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像是被一瞬间扯展了,又恢复了冰封的状态。那种感觉,就好像一瞬间阳|痿了。
他甚至一句话都没说,看都不想多看炎景喻一眼似的,转身就走。
“哎,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炎景喻拉住他的手臂。
“不是你叫我离你远一点吗?不是你说你见一个爱一个,已经不喜欢我了吗?”迟殿卿一一掰扯着他说过的那些恶毒话,想当初,这些话时不时就跳出来让他难受,现在好了,也该罪魁祸首难受难受了。
“怎么?许暮炊不合你的口味?打扮成这个样子,你玩得倒是挺花。”迟殿卿生怕戳不到他的心窝子似的,嘴角带着一丝刻薄的浅笑,一边打量着炎景喻的表情。
要是换了往常,炎景喻被这么羞辱一通,绝对能将迟殿卿的脸按在地上摩擦。但问题是迟殿卿说的这些是原本他用来戳迟殿卿心窝子的话,现在只不过是现世报罢了。
但是让他就这么忍气吞声地让人劈头盖脸的骂也不现实,“哼,你迟大影帝玩得不花,上这儿来找女人了?结果呢,找来找去还不是找了个男人,还是我,怎么样?膈应吧?膈应不死你。”
炎景喻报复心极强地上前一步,直接抬头吻在迟殿卿的唇上。
虽然一直都知道炎景喻这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但纵使了解这一点,也没有料想到在这么剑拔弩张的情况下,还能来这么一下。
他还在愣神的时候,炎景喻突然一把将他推开,随即脸上浮出一丝得逞地挑衅,“为什么不推开我?是舍不得吗?念念不忘?”
迟殿卿知道此刻的炎景喻已经进入了战斗状态,他们俩再这么吵下去,不用想,两个回合他就没词了。他不是个擅长打嘴仗的人。
见迟殿卿连跟他说话的兴致都没有,直接无视他的话出了门,他也气吼吼地攥紧拳头,并没有拦住他。
迟殿卿一走,炎景喻这才想起许暮炊的事,他懊恼地将脚边的沙发踢了一脚,然后走出门,径直朝着走廊走去。
来回走了许久都没有看见小盟的身影,他拿出手机给小盟拨通电话。电话接通的同时,他看见一个包厢门被打开,小盟提着裙子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樊荣。
从樊荣和小盟嘴里,炎景喻才得知了今天的事。
迟殿卿已经离开了,而没有带走樊荣,只是为了让他告诉炎景喻,他一直搁在心里万分难受,并且以身犯险想解决的事,已经被迟殿卿先一步解决了。
炎景喻靠在墙上,手在背后摩挲着墙面,心里的酸楚中夹杂着一丝突兀的甜:个别扭的家伙,明明是来帮我的,还跟我演了一场戏。
“炎景喻,是吧?”女人踩着高跟鞋朝他走来,并伸出手,“雍秦。”
一听就是雍家大小姐,炎景喻握住她的手,礼貌颔首,“炎景喻。”
“小迟让我跟你再说一声,那伙人已经全部被我的男朋友,萧然带到警察局了。”在说到萧然的时候,雍秦甚至还刻意强调了一下“男朋友”这个身份。
“许暮炊也被抓走了?”炎景喻问道。
“当然,他们一直在这里接头,以为我们家和迟家是死对头就能包庇他们对迟家做过的那些事,殊不知,我们五大家族再怎么针锋相对也是我们之间的事,像他们这样的小喽啰,还不配。”雍秦强大的气场牙都压不住。
转瞬,雍秦又一弯嘴角,一副纯良无害的甜美模样,“好了,后期有什么新的调查结果,能透露的,我会告诉小迟,你要是感兴趣问他就行了。”
“谢谢姐姐。”炎景喻难得乖巧地拿出那副姐姐姨姨们最喜欢的好孩子模样,冲着她深深鞠了一躬,“辛苦了。”
雍秦自然也被他这模样弄得心软软,忍不住默默他的发顶,“哎呦,怪不得那么多粉丝都喜欢你呢,就着乖巧的小模样,谁能不喜欢呀,可比我那个臭弟弟强多了。”
一旁的樊荣和小盟面面相觑,忍住当场揭露炎景喻真面目的冲动,用眼神已经吐槽了好几个回合了。
从雍家会馆出来,直到坐在车上,炎景喻都有种走路飘着的不真实感。
他突然一把扯住坐在副驾驶的樊荣,“你哥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划今天的行动了?”
樊荣被突然勒紧的衣领勒得咳嗽两声,“哥,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炎景喻目光一凛,收紧手,“不说实话?”
樊荣现在坐在炎景喻的车上,寄人篱下,只能求饶,“哥,我真的真的不知道啊,这种事情都属于机密中的机密,他只跟阿南单线联系,我甚至到了会馆都不知道是来干嘛的,直到看见许暮炊他们一伙人被警察抓走,我才知道整件事情……”
“哥,这个我可以作证。”打着车子的小盟说道,“他甚至以为我俩来这里是寻乐子找快活的,迟殿卿派了阿南监视你,然后这波是来抓奸的。结果看到许暮炊被警察押出来的那一刻,他那怀疑人生的表情我都拍下来了。”
炎景喻这才放开他,心里暗叹,这下要好生一顿哄了。
“去迟殿卿那儿。”炎景喻发话。
樊荣一听这话,心里美滋滋,还有那么一丝丝感动,没想到炎景喻竟然打算先送他回去。
“谢……”
“对了,去之前先去趟周迪那里。”炎景喻闭着眼说道。
樊荣讪讪地咽下说了半拉的话,周迪是圈里很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去周迪那里,肯定是拿讨好迟殿卿的礼物啊!他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也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恨不得将舌头咬断。
“这枚胸针都做好这么久了,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呢。”周迪将盒子推到他面前,“这次的设计很不是你的风格啊,是送人?”
“给你个悬念,就看它能出现在谁的身上喽。”炎景喻打开盒子,一枚精致又设计感十足的黑白风格的胸针让他眼底闪过一抹惊喜,他对珠宝不是很懂,虽然成品刚做好的时候周迪给他讲解过,但他早就不记得了。
“它的名字叫做“夜曲”,灵感来源于肖邦的钢琴曲。”周迪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炎景喻,“送给迟殿卿的吧?倒是很适合他。”
被拆穿的炎景喻收起盒子,傲娇地翻了个白眼,“嗬,这枚胸针要是真出现的迟大影帝的身上,你小子就等着升咖吧,这泼天的富贵你可就接着吧。”
周迪冲着他的背影喊道:“那就希望这破天的富贵给我劈头盖脸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