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净净,你看,那是黎学姐吗?”
循着朋友指引的方向,明净朝后转身,看向酒吧VIP席的角落。那里,一行五人分坐在两个沙发上,四人打牌,而被指的那人靠坐在沙发边缘未参与,她留着一头黑长的直发,公主切式的发型将瓜子脸衬得更小了些,皮肤冷白,五官精致。
明净一眼认出,的确是黎雪瑟。
近十一月的天气已经有点冷,但酒吧温暖如春,黎雪瑟穿着件黑色细吊带,纤细白皙的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捏着杯鸡尾酒,只看不饮,似在发呆。
音乐喧嚣,人声嘈杂,黎雪瑟忽然抬眸,随意一瞥,朝明净几人的方向望来。
方才出声的女生再次开口:“真的是黎学姐,净净,你要去打个招呼吗?”
明净沉默一瞬。
下午,她和黎雪瑟聊天。
[庆祝安排在今天晚上,你要来吗?]
[真不巧,晚上值班呢。]
可现在,说要值班的人却出现在这儿。
“先不用。”明净转回头继续坐着,明艳的脸蛋上有些许困惑。
是骗她,还是临时有变动?
她的答案趋于后者。
“欸,不用吗?”女生小声,看向身旁的女友,有些不解。女友朝她微微摇头。
恋人之间的相处各异,不一定都像她们一样做什么都黏在一起。
“不是吵着要喝酒,怎么都干坐着?”明净没有继续琢磨,拿出手机扫桌上的二维码。
众人虽好奇,却都有眼色地忽视过这一茬,纷纷拿出手机点单。
酒的品类一下拉不到底,明净看了会儿,看得眼花缭乱,正欲随便点一杯,名为“雪国列车”的酒闯入她眼中。圆锥形透明玻璃杯中,呈雪色的酒装满杯子,杯底躺着颗绿色的樱桃。
回想刚刚黎雪瑟手里的那杯,好像就是这款。
想到黎雪瑟,明净不经意抬起头,看到坐在对面的情侣正亲昵地交头接耳,讨论着要品尝什么酒。同样处于热恋期,反观她与黎雪瑟的关系,只比没在一起前多了加上联系方式,再每天聊几句。
似乎有点不正常。
明净念的软件工程专业,刚大三,开学竞选学生会会长成功,接着就着手筹办本届校园歌手大赛,加上还要学习和兼职,挺忙碌的。
而黎雪瑟读的临床医学专业,本硕博八年制,目前是第七年,正在医院轮转实习,不仅忙碌,医院采取排班制,休息时间还和她对不上。
两人确认关系一个多月,见面稀少,感情联络靠手机,每天寥寥几句,但因为都很忙碌,好像又情有可原?
可为什么骗她今晚要值班?或者说,为什么忽然有空了,却不及时告诉她?两人平时见个面不容易,今晚都有空,多好的相处机会。
黎雪瑟不想见她吗?
不仅不想见她,甚至现在碰巧撞见,看到了她,连个解释也没有。
明净感觉胸腔闷闷的。
她没有点“雪国列车”,点了紧接着的“冰岛黄昏”,沉静的蓝色上面浮动着渐变的橙黄,酒如其名,像是她看过的一张摄影照片——冰岛海面的黄昏,寂静温柔。
“干杯!”酒都到了后,宣传部部长举起杯子,“庆祝在英明神武的会长大大带领下,校园歌手大赛完美落幕!”
五颜六色的酒汇聚在半空。
“会长大大”明净微微挑眉,开口:“多亏了大家齐心协力,辛苦了辛苦了。”
“嗐呀,还是净净比较辛苦,原本饱满的鹅蛋脸都快成瓜子脸了~”
“是的呢!还好只是脸瘦了点,头发还是茂密的!”
“虽然瘦了点,但不该瘦的地方还是保持着的呢。”
“……够了啊,婉拒彩虹屁。”明净笑着,率先收回举起的那杯酒,凑到唇边抿了小口,酸酸甜甜,可以喝出雪碧、橙子、柠檬和石榴的味道,酒味没有很明显。
这家名为“炽热午夜”的酒吧是最近新开在大学城里的,只面向大学生们,凭学生证进入消费,价格亲民,氛围青春干净。明净没有来过酒吧,起初听到庆祝的地方选在酒吧,还有些犹豫,但听了介绍,又被众人热切的目光盯着,就没有否决。
酒吧的穹顶上缀着无数小灯,有意打造成星空的样子,灯光除了舞池周围是五光十色,酒柜、柜台和卡座的桌面都是昏黄的橘光,氛围比较暧昧。
除了酒,还点了些小食和水果拼盘。十分钟过去,明净每样都只尝了一点,面前的那杯酒却快见底。
眼看又要端起酒杯。
“喝太急了。”
落羽杉的手指压过她手腕,阻止了她端酒的动作。
明净看向身旁的人,莞尔,松开握酒杯的手。
落羽杉是学习部的部长,念汉语言文学专业,两人大一新生报道那天,因为明净的热心帮助相识,后来又进入了学生会同一个部门,一来二去就相熟,成为好朋友。
“净净,羽杉,去蹦迪吗?!”宣传部部长和几人起身。
明净和落羽杉连忙摇头摆手。
闹哄哄的酒吧已经让两人脑袋嗡嗡,受不了更刺激耳朵的地方了。
“好叭~”
人差不多都离开,落羽杉才问:“你们真的在交往吗?”
“你也觉得不像吗?”明净笑,“难道我那天是做了白日梦?”
说到那天。
9月15日那天,学校社团招新,黎雪瑟身为钢琴社社长,又作为人形招牌,现身为社团吸引新人。众多摊位,就属钢琴社的吸睛,不仅搬来了钢琴,黎雪瑟还坐着弹奏。
明净与学生会一众成员帮着组织这次招新,路过时,也忍不住驻足观赏。
与黎雪瑟初见时,她也是在弹奏钢琴,明净看她的目光不由有些专注,专注到黎雪瑟一曲完毕,被新生围着要联系方式时,钢琴社的成员们纷纷起哄:“学妹们,我劝你们别白费功夫,会长女神都还没我们社长联系方式呢!”
明净顿时僵住,她总去看黎雪瑟弹琴,虽是偷偷的,但次数多了,估计也被看出来了。
黎雪瑟眼底含笑,看向她,不急不缓说:“那是净净没找我要,要了,很难不给。”
“Oh~~~”
人群激动起来。
明净在意的是她对自己的称呼,“净净”,她知道自己的名字。
两人不是一个专业,又因为年级差距,只在入学那年,黎雪瑟是学生会会长时,见到的次数多些。彼时明净是刚入会的小干事,只是见到,没有机会接触,而且那时黎雪瑟也有女友。下一年黎雪瑟离开学生会,碰到的机会就只有学校偶遇,后来黎雪瑟分手,她会去钢琴社看她弹琴。
明净没想到她竟然知道自己,而她看自己的目光,分明也知道暗恋的事。
起哄那人继续:“既然这样,会长还不上?!”
不知是不是激动过度,明净显得有些茫然,身后,除了落羽杉,学生会的成员们也在鼓动,于是往前迈了一步,接着就犹豫住了。
还是黎雪瑟朝她走来,拉过她的手,轻揽过她的肩,笑说:“你们啊,别为难我的小女友了。”
等招新结束,明净找到她,感谢她解围,说自己不会当真,黎雪瑟一脸纳闷:“你不是喜欢我吗?”
都到这份上了,明净虽然仍没有十足的信心,却也没理由让机会溜走。
她们就这样在一起。
如果不是亲眼见证,看了两人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对于两人交往的事,落羽杉也会怀疑是不是明净臆想。
“我们都太忙了吧,”明净思索,“我又是第一次谈恋爱,不太懂,我找娇娇学学。”
娇娇就是刚刚那个和女友腻歪的女生。
落羽杉欲言又止。
喝了酒,明净脑袋有点昏昏的,于是闭目小憩。
不知多久,蹦迪的人都回来。
“净净!刚刚黎学姐和我们说话,说恭喜我们比赛顺利举办,还说今晚的消费她已经买单啦,还另外给我们点了些吃的呢!肯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娇娇激动地说。
明净已经睁开眼,听完心情有点复杂。
她以为,会是黎雪瑟主动来找她解释今晚的事,毕竟出问题的是黎雪瑟,可现在有了买单这件事,变成她要去找黎雪瑟了。
故事背景,同性可婚,同性可孕。解读下就是,女女,男男,和男女恋爱一样普遍且被接受;女女之间可以生宝贝,男的也能生孩子。除以上外,其余与我们生活的世界差不多。
感谢提前收藏的宝贝们,啵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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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