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友的恋爱日记 第4章 第 4 章

黎明中抚摸世纪末的名作

透过窗一束光线倾落

被光影模糊了的你的轮廓

曾在我梦中闪过……

梦中会听见声音吗？曲辞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梦中女孩面庞是模糊的，但歌声和吉他的和弦却十分清晰。

有一天我会见到你的吧。久违的酣睡让曲辞感到十分舒适，她起身拉开窗帘，黎明的阳光瞬时涌入小房间。“dawn haze……”自己也难以察觉地，曲辞轻笑了一下。

网瘾少女起床后立即开始刷手机，然后愉快地发现特别关注更新了。标题是《给大家的开学礼物！》，这让曲辞又想起了谢陶陶昨天的话：“反正是上天给我的礼物！”莫名其妙，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对新认识的人说这话真的好吗，也太自来熟了。曲辞一边心里犯嘀咕一边点开视频，虽然是没听过的歌，但dawn haze老师的作品质量一如既往地令人安心。

家里没人，早饭是不可能吃的。曲辞将视频循环几遍，看时间差不多就去上学了，在路上随便买了块面包准备带学校吃，嘴里无意识地哼着早上听的歌。早读还没开始，经过一天军训同学们已经有些相互熟悉了，叽叽喳喳欢快地拉呱，教室里洋溢着快乐的空气。同桌还没来，曲辞将昨天画的少女侧脸拿出来细化，欢快的气氛还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谢陶陶怎么还不来，曲辞腹诽着，虽然她知道毫无道理。

“五，四，三，……”早读时间马上到了，就在曲辞以为谢陶陶今天不来了的时候，前桌徐一恬突然开始倒数。然后曲辞就看到谢陶陶的残影出现在教室后门，回过神来时，空荡荡同桌有人坐上了。

“二，一……你还是老样子啊，迟到大王。”徐一恬乐道。

“你哪只眼睛见我迟到了？明明早了三秒！”谢陶陶气喘吁吁道。

“你也小心点，昨天刚说了不能迟到。”曲辞瞬间将那幅少女侧脸藏起来，没话找话地说了一句。

“嗯嗯！我以后一定早到！”谢陶陶笑嘻嘻地小声说，看不出什么悔改的样子。

“今天我们要学唱军歌，哪位同学来当指挥？”马户，不是，马教官又亮出雪白的牙齿。

一片寂静。

“打拍子——打拍子会不会？没一个人会打拍子？”

鸦雀无声。

“都这么不积极，军训汇演和合唱比赛的时候你们班没人指挥怎么办？”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三秒后，谢陶陶举手：“教官，我试试吧。”

“好！”马教官舒服了，“其他同学都要向这个女同学学习，勇于尝试嘛。”

谢陶陶只会一点乐理知识，并没有什么指挥经验，但是实在不喜欢那种尴尬的气氛，宁愿自己现现眼。

“不好意思同学们，我不算太专业，不过我会尽力做好的。这首《强军战歌》是四四拍的，我们不用太严格，大家只要看我的手做下击动作时唱重一点就好。”

也许是天生敏感的缘故，曲辞能感觉到陶陶底气不算太足，替她捏了把汗，一直盯着她。她能感觉到谢陶陶表面上游刃有余其实慌的一批，幸好最后没算出什么大差错，曲辞也放下心来。

“不错不错。”有了节拍引导，同学们的合唱虽然谈不上专业倒也带点节奏感，马教官很满意，“汇演的时候你当指挥吧。”

“教官谬赞了，我知道班级里应该会有比我更专业的同学，如果有的话希望大家不要藏技，大胆站出来吧！”谢陶陶稍稍欠身，然后回到队伍里。

在沉默的多数人中，异端容易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我跟你说，她那个指挥手势一点都不标准，这也好意思上去，好像光她最能似的，真爱出风头。”

“就是，也不知道表现给谁看呢。”

“这么爱刷存在感，是对马户有意思吧……”

不出意外地，曲辞在休息时听到了两个女生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这样的话，不会人尽皆知，但周围的几个人能听见——很容易让旁边的人对谈话内容的对象产生不好的想法。

换作以前曲辞一定不会理会，但今天却非常非常不舒服，仿佛心脏被一个网兜起，悬悬晃晃，好像不说点什么难以安心。对，毕竟谢陶陶是我的朋友，曲辞对自己说，如果她被孤立了，那我也不会好过。

在进行更多思考之前，她的嘴已经快脑子一步：“你行你就上，别背后说人坏话。”声音不大，但足够让对面人听见。

这好像是曲辞在新班级第一次和谢陶陶以外的人说话。

正在说话的那个女生明显被噎了一下，但很快反唇相讥：“你是谁？关你屁事。”

另一个女生立刻开始帮腔：“她就是那个报道第一天上午没来的。也不知道多大脸面，所有资料都下午才交，全班就等她一个，事儿真多。”

“我……”曲辞想辩解，但嗓子发干，发不出声音。

帮腔的那个女生，长得很像初中时把她锁到美术教室的那个人，本以为早都过去，战栗却席卷全身。

“现眼精和事儿多精，真是绝配。”

这时候有几个同学来看热闹，不知道是不是本班的。空气像石油一样粘稠，熟悉的窒息感一点点涌上来。

不是好了吗，曲辞紧紧握拳，不要在新学校发作啊。

“曲辞！”那双温暖的手突然让不适感消失，空气也仿佛融化了。

“我打完水回来啦，”谢陶陶一手搭上曲辞的肩膀，另一手拎着两壶水，“思朵啊，我真没说过瞧不起艺术加分上来的同学，我只是跟隔壁班的说我们班有艺术特长生，你就别编排我们啦。”谢陶陶酒窝含笑，眼睛俏皮地眨了一下。

“我还真不知道你会指挥，那下午班级对唱的时候你来嘛，我很乐意让贤。”

“对啦同学们，刚才我们把两桶水搬到篮球架那了，想接水的同学不用去教学楼啦。走啦，曲辞！”谢陶陶一把将曲辞从那几个同学中拉走，留下甄思朵他们几个干瞪眼。

“你为什么要去帮忙搬水，不是有几个男生去了吗。”曲辞其实是有点责怪的意思，谢陶陶一离开，她就感觉和其他同学毫无联系，不知道能干什么，无所适从。

“路过了看他们人手不够就搭把手嘛，”谢陶陶笑嘻嘻地说，“而且别看我个儿小，我力气很大哦，不信你看——”

谢陶陶一把将高她一点的曲辞抱起转了个圈！

“啊放我下来！”曲辞被吓了一跳，这家伙真的很没有距离感。

“哈哈。”谢陶陶乐不可支。

“那个，”曲辞问，“她真是因为误解你的话就说你坏话吗？”

“这我哪知道。”谢陶陶无所谓地说，“她想编排我还需要理由吗，我就这么开玩笑地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而且这样她要是以后再说我们坏话，大家也就不会完全信她了。”

曲辞一瞬间觉得谢陶陶没有看上去那么没心没肺。

“那你还叫她那么亲密……”“表面关系还是要维持的嘛，毕竟现在同班，这样她也不敢明面上使绊子。而且我喊女同学喜欢喊后两个字，喊全名感觉有点凶凶的。”谢陶陶笑道，“但曲辞你这样的就没办法啦。”

“嗯……我昨天上午……”

“别听她们瞎说，”谢陶陶说，“昨天上午有将近一半同学没带呢，年级组本来就规定的晚自习课间交。同学们都清楚。”

见曲辞好像还是闷闷的样子，谢陶陶捏捏曲辞的脸：“曲辞你别难受啦，咱俩又不是人民币还能让人人喜欢不成？她扯她的，咱们过咱们的，什么屁都接着不就成一条烂裤衩了嘛。”谢陶陶很不介意形象地说着，把曲辞有点逗乐了。

“即使是裤衩你也是我的宝贝裤衩。”谢陶陶奸笑道，不顾曲辞的脸红，乘胜追击，“所以我们只要得到在乎的人的喜欢就好。”

“你喜欢我吗？”曲辞突然问。

“喜欢啊。”谢陶陶不假思索，“那你喜欢我吗？”

“不讨厌。”

“诶——感觉好无情哦。”

“毕竟我们才认识一天。”

“可我怎么感觉，”谢陶陶道，“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一样。”

“那个，”迟疑了一会，曲辞还是说出来了，“你可以给我取个外号。”

“好啊，”谢陶陶乐了，“待我中午回去想想。”

中午回到家，周阿姨已经做好饭了。周阿姨是曲辞父母离婚后曲兰请的保姆阿姨，做事麻利但不太爱说话，所以曲辞简单和周姨说了两句就开始安静地吃饭了，让思绪在脑中飘荡。

只认识了一天就可以断定是喜欢的吗，曲辞想，明明一点都不了解，她根本不知道我过去是什么样子的。也罢，反正已经下定决心舍弃以前了，就让她认识全新的我吧。

现在不如想想，谢陶陶会取什么外号呢。曲辞想着，嘴角上翘。

想要比喊全名更亲近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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