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路上的炮灰 第31章 第 31 章

出了门，连珍倒不敢像在家里说话那么随便，就是眼睛提溜提溜的转，看到没见过的东西也盯着一直看，有时候还想走近瞧瞧是不是真的。

红姨娘不觉得有什么，虽然不太合礼数，但是在她眼里只觉得自己女儿率直可爱，再说了，在家里的时候他们也从来没有遵循过礼数。

引路的丫环也没有什么说什么，偶尔还停下来介绍一番，只是介绍的话都是冲着连夫人和连棠去的。

红姨娘更认为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满目慈爱的看着连珍。

殊不知这让连夫人彻底放下了心，她平日里和连珍接触不多，连老爷和红姨娘怕她对他们的宝贝女儿使坏，一直防着她呢，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连夫人，快坐。”如安公主看到，连夫人，连忙招呼她坐下，又让人拿了一个小杌子放在脚边，让连棠坐下。

至于红姨娘和连珍二人，如安公主眼风都没有给她们一个

连珍委委屈屈的站在连夫人身后，忘了红姨娘对她的教导，抿起了唇。

如安公主在凉州还从来没有看过人给她摆脸色，颇为稀奇道:“这是你家的庶女？怎么没学过规矩？”

连夫人歉意道:“老爷宠爱她，她也是小孩子心性。”

红姨娘不似连珍那么不知事儿，看到女儿的表情就知道要遭，一听公主开口，忙拉着连珍跪下。

如安公主摆了摆手，她今天心情好，懒得搭理她们。

不过惹了她不开心，早就有丫环在旁边等着，看公主没有吩咐，熟练的把人请了出去。

连夫人看着母女二人惶惶然的表情，拿帕子轻轻掩了掩唇。

“少夫人。”“少夫人好。”“少夫人安。”

随着一声声的问安，姜令仪分花约柳出现在众人面前。

连夫人只觉眼前一亮，满园春色都抵不过眼前一个人的姝色。

“诸位姐妹，各位长辈，我来晚了。”她笑意盈盈的和众人致歉。

“这是做什么去了，来得这样晚？”如安公主问她:“快快给诸位一个解释。”

姜令仪上前两步到她身边，亲昵的扶着她的胳膊:“母亲不是说想请归元道长祈福吗？儿媳给您把人请来啦!”

姜令仪没有说假话，她刚刚确实去见了归元道长，不过没有露面，只是看了她表演的工具，大致确定了他要演示什么“法术。”

连夫人笑着说:“少夫人对殿下真是孝顺。”

旁边一个夫人也赞同道:“看起来殿下和少夫人不像是婆媳，倒像是母女。”

如安公主明显和她们两个更亲近，她拉着姜令仪介绍:“这两位是连夫人和鲁夫人，连夫人文采很好，鲁夫人是女中豪杰。”

姜令仪欠身行礼:“连伯母，鲁伯母。”

鲁夫人拉着她的手端详片刻:“这姑娘长得可真好看，跟咱们小将军站在一起真真般配。”

鲁夫人见楚萧的次数也不少，不过每一次都会被他的模样震到，还想着什么样的姑娘站在他旁边才不会被比下去，如今见了这姑娘，她可算知道了什么叫姻缘天成，这两人可不是妥妥的金童玉女？

姜令仪浅笑着面对她的夸赞，既不扭捏也不自傲，坦然大方的应对着各式各样的打量。

连夫人终于松了一口气，她一直都为楚萧的婚约不平，不认为会有人会比她女儿更加出色，如今看来，还是她眼拙了。

如安公主打断了他们的谈话，“那诸位和本宫一起去看看归元道长做法吧。”

归元道长如今在凉州城火得很，她们多多少少也都听说过他的名声，能见一见高人也是好的，随即跟着去了另一处空地。

场地都已经布置好了的，入座之后有瓜果茶点，不远处还有冰盆传来丝丝凉意，没有燥热之感。

众人不由咂舌，将军府可真是大手笔，这么些冰可不便宜。

其实是姜令仪用硝石制的冰，并没有大家想象中那么贵。

归元道长依然是表演了他那天的抓鬼，第一次见的女眷们惊呼一片，而将军府的众人都不动如山，这两天他们看这些把戏看的都腻了。

连夫人竭力维持着平静，只是发白的脸色让人窥见她心里的想法，“这，这是什么手段？”

鲁夫人都是很有兴趣的向前探身，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如安公主稳得很，她这两天不仅看了无数遍这个实验，还亲自上手试过呢!

“道长可有其他的手段？”如安公主状若担忧:“本宫总觉得这一阵子不太舒服，请道长一定要仔细查探一番。”

归元道长本来就打算要再拿出一个新的表演，闻言自然深得他的心意，但是隐约有点不安。

将军府的人都太平静了，平静的他有点心慌，不过看着其他人惊慌狂热的表情，他的心再次定了下来。

“既然殿下担忧，那贫道再找一找。”

他念念有词，忽然一顿，从旁拿出一张黄纸“啪”的一声贴在书上，喝到“哪里跑”，又拿了一杯茶倒进嘴里喷出，桃木剑气势汹汹刺到黄纸上，瞬间留下了血迹。

“这是树流血了？”

“是树里面藏着妖怪？死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大师，还请您做法收了这妖孽。”

这个冲击性太强了，自诩高贵的妇人们也没有办法保持平静，乱哄哄的要归元道长灭了妖怪。

饶是如安公主有心理准备，也被他吓了一跳，更别说毫不知情的众人了。

鲁夫人倒是还保持着镇定，让姜令仪侧目的是鲁小姐，她上前两步，毫不避讳的站到了树前，问道:“道长你能把鬼抓住让我砍两下吗？我还不知道杀鬼是什么感觉呢。”

归元道长念了一句“无量天尊”便笑而不语。

姜令仪却看向了她，道:“鲁小姐想要试试吗？”

鲁环儿点头:“少夫人，您有法子吗？”

姜令仪伸手，小玉配合的递给了她一碗水，“把你的剑拿出来。”

鲁环儿随身带着佩剑，待他抽出来，姜令仪就把水泼了上去，指着黄纸道:“你试试。”

鲁环儿看了看剑又看了看姜令仪，心里不是不打鼓，不过试试就试试，她不再犹豫，一剑刺了上去。

“真的出血了!”

姜令仪挥挥手，楚云立刻带人上前把归元道长师徒二人拿下带走。

不过众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两个道士身上了，全部都好奇的看着小玉那碗水。

她们刚刚可是一直在盯着的，就只是在剑上洒了水，马上就可以刺出血迹来，难道这是什么神水？

姜令仪把其中的化学反应简单说了一下，“就像是太阳东升西落，四季轮回，这些也都是符合自然规律的，并不是什么神迹，只是我们以前没有发现而已。”

她也没有打算让她们全部都懂，只是破处一下迷信。

又让丫环们表演了徒手下油锅，清水爆炸，点石成金这一系列的骗术，赢得了场内阵阵欢呼。

其中也不乏夹杂着几句懊恼的声音。

鲁夫人说起她曾经经历过的真实故事。

“我和老鲁在乡下的时候，那个时候结婚三年了也没有怀孕，婆婆着急，就给我找来了一个道士看看，看了之后就说家里不好，有不干净的东西，拿笔沾了清水写字，写出来就是血呼啦啦的一片，可把我给吓坏了，婆婆给钱也没来得及拦着。”她遗憾叹气:“那时候家里没钱，这一遭让家里光景更难过了，还欠着外债，好在第二年我就怀上了孩子，还以为那道士有点用，哪成想……”

是啊，在这之前谁能想到这些都是骗人的呢？鲁夫人叹气，她生孩子遭了罪，之后又没有条件补身体，月子都没做完就开始下地，现在一冷一热她都受不了，还时不时地偏头痛。

如安公主安慰道:“现在知道也不晚，以后也就不怕被骗了，也算是见了见世面。”

“是，都是托公主的福。”

“哪是本宫，是她一直在折腾。”如安公主指了指姜令仪，“说是要鼓捣什么化学学科，那就是这些骗术的基础。”

“什么化学？少夫人要开学堂？请了什么大儒来吗？”

各位夫人都来了兴趣，将军府想要开书院，总得有几个能镇得住场子的人物吧？到时候把她们还在也送来听听课。

姜令仪没打算收太多的权贵子弟，除非是愿意学习杂学的，这很好理解，他们家里的孩子从小学习四书五经，目标就是科考入举，封侯拜相，怎么会舍弃大好的前途去学这些没用的东西。

不过姜令仪的目的就是让他们知道而已，她的目标生源也不在他们。

知道他们的顾虑，但是如安公主看他们瞬间沉默的样子，还是不大痛快。

楚将军一直很忙，楚萧在家的时候跟着忙，现在不在家里根本见不着人，楚若也嫁人了，不时常回家，是姜令仪一直陪着她，就算再忙也会抽空来请个安，闲下来了还会亲手做个糕点给她。

做糕点可不是动动嘴指挥厨房做好她端上来就行的，是真的每一步都是她自己做的，如安公主知道之后是真的很感动，她的一双儿女都没有亲手给她做过什么东西，她感觉吃了儿媳妇亲手做的糕点身体都变好了。

其实这不是她的心理作用，姜令仪就是趁着做糕点的时机往里面放了灵泉水，楚将军征战多年有不少的暗伤，如安公主生了两个孩子身体损伤也不小，所以她就以尽孝的名义做些糕点，让他们补补身体。

灵泉水她也吸取教训不敢多放，一点一点积累起来效果也很好，至少如安公主就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精神了。

如安公主看到他们明里暗里的推脱，心道她们不识货，她可是听姜令仪说起过她的想法的，对这个杂学院抱有很大的期待。

要她说，做官如果只是文章写得好，那这个人也做不了什么好官。

不过那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又和夫人们聊起了花啊草啊的。见她没有继续追问，其他人也都松了口气，连连奉承起将军府的花花草草。

聚会就是这样，炫耀炫耀丈夫，再比比谁家孩子有出息，这样一天就过去了。

不过在如安公主面前她们都没有了炫耀的心思，人家丈夫多年来只守着她一个，从来没有花花心思，儿子更是少年将军，满城的少年郎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的，现在又有了一个孝顺儿媳，真是什么好处都得了啊。

要说不顺，恐怕也就是那个嫁了戏子的女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