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后孤成了敌国皇后 第12章 长夜

躺在浴池里的时候，我觉得浑身都放松下来，原本略有的疲惫一扫而空。

今天下午我也坐着看了很久的书，沉浸其中时不觉得，起身后才发现腰背有些酸痛。现在躺在浴池中，的确十分舒适。

福宁宫的浴池几乎和其他独立殿宇中专门的浴池一样，宽敞舒适且装饰华美。浴池四面有螭龙石雕，有水流从龙头流出，落在池中。

浴池上有淡淡的水汽蔓延开来，配合着雕梁画栋，让人好似身在天宫。如果再有杯盘盛着瓜果和美酒在池上，更会别有一番韵味。

我从前在北齐，也会在浴池中沐浴，但虽然有温言守候，心底也会担忧我的女子身份暴露。因此，这样全然放松，心里未压着巨石的感觉是在北地没有的。

我沐浴完后，上岸找到了浴巾和浴衣，于是也开始收拾自己。打湿的长发很难擦干，我便坐在塌上执着地擦着头发，又看着床头那斜向下的平台。

不得不说，南朝的确很会享受，北朝怎么没有搞这种可以半躺着梳头，把头发晾干的床榻。

正胡思乱想时，我忽然察觉到有不寻常的气息靠近。虽然擦头发的声音让我听不到脚步声，但陛下独特的气息我还是很熟悉的。

我正要转身，却感觉到手里的浴巾被人抢去，接着李云倾居然给我擦起了头发。

“差不多了，再擦还不如自然干得快。你想试试这张床吗？”她温柔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不用，躺下晾头发有一种任人宰割的感觉……”我连忙说道，又站起来转身面对李云倾。

“哦——原来你不喜欢任人宰割的感觉。”李云倾笑了笑，随手把浴巾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我有些心虚，总觉得她这话的语气有些暧昧。

“那等一下你任人宰割的时候，不知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李云倾轻笑道，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

我心脏猛的一跳，她绕过床榻走到我身边，眸色深深地看着我，欺身上前。

又被她拉着低头，熟门熟路地吻上她的时候，我心里闪过的念头是——难道她不怕疼了吗。

于是，动作有所保留的我最终被反制，被她按在了软榻上。

“你不疼了？”我终于察觉到不对。

“不要以为我平时很少练武，其实当皇帝后，我和侍卫对招习武的时间甚至比以前多了。因为除了批奏折，所有事都有意思。”李云倾浅笑道。

“……”所以，之前在演武场，她不会因为久未练武而不适？

“但是，走路太多，的确有点腿疼。”她神色略带苦恼，但只是片刻，便又低头吻了上来。

很好，那我也不客气了。

反守为攻很容易，除了武力差距之外，她在其他方面承受力也很低，稍一撩拨就毫无招架之力。于是，她暂且脱力之后便很容易被我反制。

最后，李云倾占尽优势的局面尽失，被我压制在身下。我觉得此地难以施展，而且一不小心容易滚到浴池中，于是又抱起她往更里面的大床走去。

“昨天，你可谓占尽先机，今天再想有昨天的大好局面，可是难了。”我把她放到里间软榻上，笑着开口。

“你不是不会吗？”李云倾眨眨眼，挑衅道。

“……这样顺着本能做下去，就算不会，也会了。”

“哦……我还以为多亏了那些书。”她脸色微红，在这种时候，难得地又有些羞赧。

“书哪里比得上人好看。”我浅笑道。

红烛摇曳，在温暖的烛光中我渐渐明白一件事——不管是谁占得先机，都是要还回去的。

毕竟都是女子，我是女皇陛下的嫔妃。有来有回，才算是天道归于平衡。

红烛将要燃尽时，我看着跳动的烛光，低声道：“把这里整理一下，再好好睡觉？”

“直接换个地方睡吧。”李云倾笑道，眼中映着烛火的光芒。

也好，不过这大殿内还有别的床吗。我举目四望，有些艰难的起身拿过我们二人的睡袍，穿戴好后下床站起身。

“我叫人进来收拾，然后我们去那边。”李云倾也起身道。

“那我去门口叫人。”

“不用。”

她走到床边一个垂下的黄色丝带前，握住丝带拉了拉。我向上看去，只见它上面似乎是细丝，末端隐没在梁上。

看来是什么传导机关，这里拉动，外面就能通过铃铛响动等方式得知房间内在叫人。这样的机关不难，北朝没做大概是因为皇帝身边总是有人，叫人相当容易。

果然，片刻后郑怡便带着人进来了。她们依然行过礼后便略低头，并不乱看。

“把这里收拾好。朕和昭华会回寝殿，明日在那边候着。”李云倾说道。

“是。”郑怡等人应道，李云倾便转身而去，我有些疑惑地跟上。

回寝殿应该往外面走，她怎么去了别的方向？不过，跟着她开了侧旁一道小门后，我很快明白了。

穿过门后走廊，再开一道小门后，我发现这里竟然就是福宁殿正殿里间的寝殿。

“从里面……也能走到浴池？原来这三个殿内里是相连的。”我诧异万分，随即想起当时李云倾让我抱着她从外面走过去。

果然，她是故意在人前展示亲密举动。

“好啊，你——”我摇了摇头，语气却毫无责备之意。

“让你绕远了，下次，我抱你过去？”李云倾笑道。

“祝你早日有这个机会。”我也含笑道。

寝殿也燃着烛火，我看了看沙漏，现在是亥时末。我们在浴池那边沐浴完毕，大概是酉时末，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对于早朝时间推迟到辰时的南吴来说，现在入睡，也有点晚了……看来明天白日，她最好找时间补眠才好。

第二天卯时正刻，我早早的醒来，与李云倾一同起床。虽然她很不想起，但“从此君王不早朝”的事不会轻易发生。

梳洗完毕，陪她简单吃了点饭食后，我便送她出门。看着她的銮驾远去，我竟然生出了不舍之意。

果然……现在和以往已经再不相同了。

看着她消失在视野中后，我转过身，有些好奇的看了一圈福宁宫的布局。身为寝宫，它该有的偏殿厢房一样不少，而且殿宇自然比宫妃的巍峨，院落也十分宽敞。

本来，福宁宫是皇帝寝宫，福宁殿也是寝殿。可是正殿因为皇帝经常召见臣子，逐渐变成了像办公场所的地方。

于是，和正殿相连的里间成了真正的寝殿，这寝殿和后来开辟的浴池间连起来，的确方便。

难怪，这几个殿宇都是重重守卫。事实上，整个寝宫也都被侍卫防守得密不透风，皇帝常住的地方当然戒备森严。

同样因为它是寝宫，就算臣子可以在白天时常进入，与皇帝议事，但臣子夜宿福宁宫的事件很少发生。除非议事太晚，外臣才会被安排到厢房住宿，但只要这个臣子稍微好看一点，就会有不好的揣测。

“娘娘是否还要在福宁殿安歇？”一个宫女到我面前福了福身，恭敬开口。

“不了，但是我昨天看的那些书要拿出来，带回寝宫。”我回答道。

旁边另一个宫女立刻上前，手中还拿着什么包裹，有些谄媚地笑道：“早已为娘娘准备好了，奴婢等这就送您回宫。”

“大人是否还需要再添些这样的书？”先前的宫女又说道。

我有些不适应宫人们这样的热情，推辞道：“不劳烦陛下身边的人，我让温言去找就好。”

“大人折煞奴婢了，这有什么劳烦，能为大人办事是奴婢等的福分。”

“……好吧。”

宫里的人一向会根据皇帝的好恶调整殷勤度，我也习惯了，便不再推辞。于是，几个人备下轿辇，送我回寝宫。

回到临华宫，温言正带着一众宫人翘首以盼，见到我后立刻齐齐跪下。

昨天我和李云倾一起去演武场时，她还带着人一路跟随。但到了福宁宫，李云倾就让她们回去了，说“朕的人会服侍好昭华”。

于是，在福宁殿一下午加一晚上后，第二天早晨，我才又回到自己的寝宫。

如果第一次侍寝就是在福宁殿，的确不像话，可外人不知道这是第一次。在留档记录里，李云倾间或在我这里过夜，现在我夜宿皇帝寝宫也不过是恩宠日盛罢了。

我让自己宫里的人起身，又给了李云倾的侍从赏赐后，就走进自己的寝宫。进了正殿喝茶时，殿内很快只剩我和温言二人。

“看来，娘娘对陛下也是有几分喜欢的，并非只是不抗拒。”温言看出了我如沐春风的面色，开口道。

“的确。”我微微笑了笑。

“奴婢从前常常会想，天底下什么样的男子才能和殿下相配。不过还好，没有男子配得上，还有女子。”

“你还有空想这些。”我有些意外，温言在北边整天跟着阴暗扭曲，背负血海深仇的我搞权术，竟然会想到这方面。

“可惜陛下后宫众多，其实也非良配，只是……”她并未顺着我的话说，又感叹道。

我不由得笑出声，但又不能解释皇帝一直以来都冷落后宫，这太过离谱。传出去，嫔妃们的脸面就不用要了。

温言一脸狐疑地看了看我，似乎觉得我笑出来的反应很奇怪。的确，我对李云倾后妃甚多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反应才正常，这有什么好笑的。

我咳了一声，说道：“你不必想这些，反正我到了南朝之后也学得享乐至上，不会委屈了自己。”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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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