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闻到了柠檬的香味,并不高级,但很清爽。
出乎他自己的预料,他竟然挺喜欢这股味道。
其实今天发生了很多出乎他预料的事,比如他会喜欢汤悦说话的语气、喜欢汤悦的长相、喜欢汤悦的体香……
相比较孟一凡而言,他身体的本能竟然会叫他更喜欢汤悦一点,这真的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他应该厌烦他的,谁叫他是他未婚夫的情人,谁叫他公然表现出了对金钱的迷恋和对感情的不忠。
他分明应该是他最厌恶的那种人。
但本能抛弃了理性,他几乎想要抱住他,仿佛他是他久未谋面的恋人。
楚河抬起了双手,又攥紧了拳头,选择了放下。
汤悦轻笑出声,问他:“为什么不抱抱我?”
“你可真是放荡,对金主的未婚夫也能顺畅地投怀送抱。”楚河讥讽出声。
“卖一个是卖,卖两个也是卖,”汤悦眨了眨双眼,用撒娇的语气说着凉薄的话语,“道德的底线已经跌破了,我还要什么羞耻心?”
楚河被这句话恶心到了,他稍用力推开了对方,嫌恶地问:“你是人可尽夫么?”
“那倒不至于,除了我前任,我只跟过孟一凡这一个金主。”
“你还很骄傲?”
“也不是骄傲,就是不想让你误会。”
楚河被逗笑了,他说:“我误会又怎么样,我和你又没有什么关系。”
“总归不想让你伤心嘛。”
“自作多情。”
汤悦叹了一口气,问:“那还做不做?不做的话,我走,换孟一凡过来?”
楚河有点厌烦了,也没那么想做了,甚至想让汤悦滚了,但驱逐的话说出口之前,他停顿了一下,转而问:“我们做了,孟一凡会难过么?”
“会,”汤悦竟然大笑起来,又一边笑一边用指腹擦了擦自己眼角笑出的泪珠,“我们在一起翻云覆雨的话,孟一凡会又恶心又难过又痛苦又绝望,他会想杀了你、杀了我、杀了他自己,可他偏偏做不到。”
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汤悦这幅癫狂的模样很有趣,楚河思考了几秒钟,还是决定做下去。
虽然和他预想的两个人痛不欲生的场景有些偏差,但有一个人痛不欲生,倒也聊胜有无。
更何况,他的的确确对汤悦这个人感兴趣——发生负距离关系的那种感兴趣。
你看,世界上多么奇妙。
他和孟一凡的眼光竟然差不多,可真是晦气。
楚河如此想着,倒是不耽误开口:“衣服你自己脱了吧。”
“要不要来试试亲自脱?”汤悦的脸上没有半点羞涩,熟稔得让人生奇,“会有一种打开礼物包装的感觉。”
“你不值得浪漫,我也只是想干你,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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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悦夸张地叹了口气,脸上倒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他只是“认命”似的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上衣的纽扣一颗颗地解开,很自然地脱下来,顺手叠好放在一边,然后是裤子、袜子和内裤。
汤悦的身体很匀称,并不丑陋,但也没有那种很夸张的漂亮,硬说起来,皮肤状态还不如孟一凡来得滑腻。
但楚河看着他的身体,却很轻易地腾升起了**。
“过来。”
汤悦没再说什么,缓步走了过来,双手绕过了楚河的睡衣,解开了他睡衣的腰带。
他们的身体相贴,仿佛久别重逢。
楚河并不觉得激动,只是莫名安稳。
他们双双倒在了床上,动作并不急切,却默契得令人胆战心惊。
拥抱、接吻、前戏,到最后的合二为一。
连快乐的感觉都是那么熟悉。
楚河莫名有了想落泪的冲动,他低下头,才发现汤悦竟然早就满脸泪水。
“你哭什么?”
楚河问这个今天刚认识的“陌生人”。
“太舒服了,太快乐了。”
“陌生人”对他说。
“是么?”
楚河压下了心头泛起的疑窦,享受起了本能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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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颠龙倒凤,在最后一次亲密之后,楚河躺在床上,看着汤悦背对着他起身,随意问:“干什么去?”
“洗澡,里面都是你留下的东西。”
“哦。”
楚河整个人都懒洋洋的,准备过一会儿再去洗澡,但眼角余光却瞥见了汤悦的腰后有一处纹身。
那纹身很小,颜色也很浅,不太容易被察觉。
“你有纹身?”楚河随口问。
“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