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过的原因是……我吗?
等待的时光仿佛被拉长至无尽,两个小时后,顾淮颀的回复终于出现在屏幕上,每一个字都沉重得让余遇芋几乎窒息。
“我曾经抱着一大束花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却根本没见到她”
“可好像没什么必要了”
余遇芋的心猛地一紧,他的文字如同寒风中的落叶,轻轻飘落在她的心头,带来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她仿佛能看到他孤独的身影,站在熙熙攘攘的毕业典礼现场,手中紧握着那束已经失去光彩的鲜花,眼神中充满了失落。她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既为他口中的“她”感到羡慕,又为自己的错误猜想而难受。
而他那句“可好像没什么必要了”,更让她感受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奈与落寞。那一刻,她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让她无法呼吸。
她静静地盯着这两条没什么太大联系的信息,试图从中找出一些更实际的关联。
她想要安慰他,却又害怕自己的话语太过苍白无力;她想要继续追问,却又害怕自己的身份太过渺小,太过越界。最终,她只是轻轻地敲下了一行字后默默地关闭了手机。
“她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
夜幕低垂,星辰点点,余遇芋静静地躺在柔软的床上,思绪如同夜空中飘忽不定的云,始终绕不开那个“她”。回想起在他身边担任助理的日子,她从未听闻过任何关于其他女生的存在,难道这一切的变化,是在她在英国留学,那一年左右的时光里发生的?
随着意识的逐渐模糊,她徘徊在梦与醒的边缘,突然间,付泽铭的话语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清晰而深刻地烙印在她的脑海中。
“我印象最深的是某一天他突然醉着酒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就那样……很狼狈地回来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击碎了她的平静,余遇芋猛地睁开眼,瞳孔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
“我印象最深的是某一天他突然醉着酒回来了,手里还捧着一大束花,就那样……很狼狈地回来了。”
“我曾经抱着一大束花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却根本没见到她”
两段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两相交织在一起。
两句话在脑海中重叠,仿佛是一曲悲喜交加的旋律,让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跳出胸膛。她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悸动,在凌晨的寂静中,有些不顾一切毫不犹豫地拨通了付泽铭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模糊的应答,余遇芋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与颤抖直奔主题:“他抱着花的那天是什么时候?”
电话那头的付泽铭被她十分快速语速问得有些没反应过来,短暂的沉默后,他试探性地回答:“啊?”
余遇芋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就他当时喝醉酒,抱着花回来的那天。”尽管她尽力克制,眼眶还是不禁微微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崩溃大哭。
付泽铭察觉到余遇芋的语气的异样,急忙回想起来:“哦哦哦,让我想想……应该是七月一号。”
那一刻,余遇芋的脑海中仿佛被一片空白所占据,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独地站在这片寂静之中。
“对,就是七月一号。当时……”付泽铭的话还在继续,但余遇芋已经无心聆听。
七月一号,这个日期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回荡,如同一道魔咒,让她的心跳不禁加速。她的毕业典礼,好像……不就是在那一天吗?
她像是很怕自己再次想错,连忙慌乱地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最终停在了大学的班级群里。她紧张地翻阅着聊天记录,寻找着那个熟悉的日期。
“您好!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又到了毕业季。
……
我们诚挚邀请您来参加本届毕业典礼。
……”
随着消息的滚动,一个清晰的日期映入眼帘:07月01号。
余遇芋看着手机屏幕,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气,但随即又被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所淹没。
七月一号,正是她毕业典礼的那一天,但是她因为时间太赶,没来得及,最后没有到场。
她不禁有些恍惚。
那他当时是因为没看见她才那么难受的吗?那这次呢?是为什么?又是为什么说“可好像没什么必要了”?
这些问题在她的脑海中反复盘旋,如同无尽的迷雾,让她找不到答案,也看不清前方的路。她的心情又暖转为寒冷,如同冬日里的一缕阳光消失,穿透了她的心房,留下一片冰冷的疑惑。
她决定一早以工作理由和顾淮颀见一面。
余遇芋起了一个大早,带着一丝忐忑与期待。抵达现场后,她四处张望,试图在人群中捕捉那个熟悉的身影。但其他嘉宾都在进行录制,可始终没有他的。于是她只得故作轻松地询问于理:“顾老师呢?”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在意。
“遇芋姐不知道吗?顾老师今天四点就让导演提前把他的部分拍了,看起来特别着急,拍完就匆匆离开了。”于理的回答让她的心中又添了几分疑惑。
那她还真是确实不知道,难怪昨晚付泽铭那么早就休息了,原来他们早已有了安排。她不死心地追问:“那他有没有说会参加今晚的杀青宴吗?”
于理挠了挠头,一脸茫然:“这个,我就不知道了。”
录制结束后,她随着节目组回到住处,已是下午一点。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上,她随手点了份外卖,在等待的间隙,指尖轻触手机屏幕,转换页面给付泽铭发去了信息。
余遇芋:付总,你们今天去杀青宴吗?
付泽铭:去啊,怎么会不去。
余遇芋:那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付泽铭:我哪知道,顾淮颀凌晨三点打电话把我吵醒说五点走
付泽铭:我真是……
余遇芋: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付泽铭:什么事也没有,所以我更气了!
余遇芋:那今天晚上方便我蹭个车?
付泽铭:我正准备问你呢
付泽铭:六点车库
余遇芋:好,谢谢付总!
*
推开车门的瞬间,一抹冷峻的身影赫然映入眼帘,顾淮颀端坐在驾驶座上,面容紧绷,周身环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仿佛连空气都被他那不言而喻的威严所凝固。她的心跳莫名加速,一股莫名的紧张感悄然升起。
他似乎还是不太想和她待在一起,那她今天的“大业”要如何完成!
她下意识地替他轻轻合上门,那动作轻柔得仿佛是在触摸一件珍贵的瓷器,生怕一丝不慎就会将其打碎。随后,她迅速走向副驾驶的位置。
付泽铭坐在驾驶座上,目光紧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从她轻柔地关上后座车门,再到她转身走向副驾驶,最后打开门的那一刻,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车内,沉默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三人紧紧包裹,她感觉此刻的温度比刚刚见到顾淮颀时还要寒冷刺骨。她以往即便面对再冷的氛围,也总能保持那份淡然,从不主动破局。
但今日,不知为何,她竟有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打破这份压抑:“哈哈,今天怎么你开车?张叔呢。”笑声里带着一丝尴尬与紧张,仿佛是在掩饰内心的慌乱。
付泽铭的回答简单而直接:“他今天太来,现在让他来有点赶。”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样。
“你怎么突然坐前面来了?”付泽铭的疑问让余遇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还是逃不过。
“就……副驾驶视野开阔,可以看看风景,很不错啊。”她强作镇定,扯了一些有的没的。
付泽铭的眼神却变得锐利:“我觉得……你有点不对劲。”
她的心猛地一紧,刚要反驳,付泽铭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们两个,都不太对劲。”
她张开的嘴缓缓合上,最终转过头,望向窗外那片即将被夜色吞噬的风景,不再言语。车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诶,说话啊!你们,真的不对劲。”付泽铭显然没有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微妙氛围,依旧执着地追问着。
她侧头看向车窗,紧闭双眼,右手紧握成拳,心中暗自祈祷:这位哥,你能不能先闭嘴!她都快要紧张死了!
片刻之后,她悄悄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都吸入心底,再缓缓吐出,转头,脸上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哪有,我和平时一样。”
付泽铭一本正经地说:“你平时话没这么多。”
……
她闻言一怔,随即陷入了沉默。好像确实如此,她今天的活跃与反常,是因为今天即将发生的事?为了缓解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顾少爷,你觉得呢?”付泽铭的追问如同一根无形的线,再次将她的心紧紧扯起。
后座的顾淮颀,如同一座沉默的雕像,她看不见他的表情,也不敢去看。只能感受到后背似乎有一道无形的目光在注视着她,让她如芒在背。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的期待与忐忑逐渐转为失落。
连关于她的问题都不愿回答了……
她今晚能成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