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盛野的身体后,楚知意画画的**一时间蓬勃到不能克制。
他不是什么有羞耻心的人,看过的**数量也早已屈指不可数。
但面对半遮半露的盛野,他竟然升起了诡异的羞涩感和躲避感。
幸好他及时避开了,不然恐怕会露馅。
身为盛野某种意义上的合约对象,他得保持住淡定自在的风度才行。
楚知意推开画室的门,指挥着盛野站到窗边的光影下。他自己则支起画架,简单地起了个形。
他调好想要的第一笔颜色,在落笔前慢慢顿住。
盛野的眼神……太过温和太过平静……
不是他想要的那种。
猛兽是不会被驯服的。
“盛野。”他一下一下地用笔蘸着颜料盘,对盛野做出远程指导,“你的眼神凶一点,冷漠一点。”
盛野嗯了声,按着他的要求来表现。
楚知意依旧觉得差点意思。
“不对不对。”楚知意试图给盛野描述得更详细些。
盛野听话地调整着状态,却没有一次让楚知意满意。
楚知意扔下画笔,走到盛野面前,“低头。”
盛野低头,楚知意便很耐心地接着说:“你和演戏一样就可以,演不太高兴的样子,演冷酷的样子,演欲-火焚身的样子,都可以,不需要太拘束。”
总而言之,不要再表现出不属于他的乖驯。
楚知意会感到违和与心烦。
这番话说完,盛野总算开窍般变了眼神。
所有乖驯顷刻间流转成细密的侵略性,蛛网般缠住了楚知意的思绪,让他一瞬恍惚,无法逃脱。
“楚知意。”连声音也变成了蛊惑人的微哑。
“嗯……”
“这样对吗?”
楚知意勉强思索着盛野是不是在饰演他口中的“欲-火焚身”。
极内敛也极明显。
真是很好的演员,就是他不会调教,楚知意生出了可惜之意,不然也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
还是说,盛野的演技并没他想的那样好,不然早该演出他要的眼神了。
“……对。”他迟钝地回答。
楚知意想顺带帮盛野调整下姿势,谁料盛野的浴巾在他抬手之时松散开来,眨眼间滑至地板。
楚知意直视着突如其来的意外,整个人呆在原地。
偏偏盛野还无知无觉地问他:“是要画全身吗?”
盛野把浴巾的滑落当成他故意为之了!
该死的是,盛野很是完美,各种意义上来说……
楚知意简直要感慨造物主的偏心。
这让他对盛野的问题产生了罕见的犹豫。
见他不答,盛野又问:“如果你在画的时候,我控制不住,该怎么办?”
“什么?”楚知意被盛野的尺寸震撼到,脑子正处于半懵状态,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然而他很快懂了。
因为盛野用天然的行为印证了所说的话。
“还要画吗?”盛野问。
楚知意由半懵变成了全懵,他后退两步,好似从盛野眼中看出了点戏谑,不甘示弱般喊了声:“画!”
话一出口即是后悔。
他又退两步,差点跌撞到画架上。
“小心些。”盛野朝他走来,不知道是不是要扶他一把。
楚知意立即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你,你站到原来的位置上!背过身!你太丑了,我不画你的正面了!”
“很丑么?”盛野顺着他的话问。
楚知意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迅速转移话题:“不许提问!快转身,快转身呀!”
盛野怎么在该听话的时候不听话!
“盛野盛野……转身转身……”
“鹊鹊。”盛野终于停下脚步,提醒一般,“先帮我拿条新的浴巾来,好吗?我的浴巾掉地上了。”
“……好!”楚知意迟钝地发现,让盛野转身并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浴巾掉地脏了,再拿一条新的围上就是。
……是他太意乱心慌。
楚知意逃似地小跑到客卫,却没找到浴巾在哪,于是只能到主卧浴室随便抽了条自己的浴巾。
洗过的。
他捏着浴巾,深呼吸几次做好心理建设,才再次往画室走。
“给。”他走到离盛野一臂远之处,遥遥地将浴巾递给他。
哪想盛野一点眼色都看不懂,居然径直走到他面前,喊了声:“鹊鹊。”
楚知意盯着盛野的喉结,凶巴巴道:“干嘛?快围上!”
……他不小心瞟到盛野的状态了——和他离开前没什么区别。
“帮我围。”
楚知意额角微跳,忍不住抬头直视他,“你不要得寸进尺。”
“帮我围。”盛野重复了遍这句话,并且更加得寸进尺地虚拢住了楚知意的腰背,像是下一秒就能将他紧紧按进怀里。
楚知意则恶狠狠地看着盛野,然后胡乱抱住盛野的腰,给盛野围上了浴巾……
全程小心极了,没有碰到任何不该碰的地方。
楚知意非常没勇气地承认,他犯憷了……
犯憷于某种很原始的,来自身体的悸动。
没办法,盛野太好看了,也太好闻了……
但楚知意知道,人不能随便屈服于动物的本能,否则谁也不知道会造成是好还是坏的后果。
“行了。”楚知意确认浴巾不掉,就想转身后退。
“谢谢鹊鹊。”单听语气很是乖巧,如果盛野没有忽然用力,以手臂为阻,阻隔他后退之路的话。
“色-情狂。”楚知意身体紧绷,面沉如水,“还不快松开,不要逼我打你。”
“鹊鹊。”盛野的声音倒很认真,“真的很丑吗?”
什么?楚知意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盛野在说什么。
他脸皮爆热,“小气鬼!盛野,你就是小气鬼……”
合着就因为他刚才那句话,盛野故意勾引他打击他报复他呢……
不仅要拿浴巾,还要帮着围……
最可恶的是,他差点掉到陷阱里了。
就该让盛野继续围掉地上的浴巾,反正地面很干净,也不会脏到哪去。
“你好看,你最好看……”楚知意嘟嘟囔囔地挣开了紧而烫的怀抱,“你就是华而不实。”
“这是污蔑,鹊鹊。”
“……才不是。”楚知意没底气地说着,没有敢抬头看盛野的眼睛。
似乎在刚才那瞬间,盛野眼中的欲-色膨胀了成百数千倍,含着兽类的征服欲。
大概是想证明些什么。
“你转身。”楚知意命令,他决定用物理办法避开两人间暗潮涌动的交锋。
“不画正面了吗?”盛野很从容。
“不画了……”楚知意低声道,“今天……没灵感……”
“是么?”
“是的。”楚知意多了点不自知的祈求和命令,“盛野,转过去。”
虽然这种语气听在盛野耳朵里,像极了撒娇也更让他兴奋,但他依旧转过了身。
不能把鹊鹊逗得太急。
没关系,慢慢来。
-
见盛野乖乖转身,楚知意力竭般跌坐在了凳子上。
他用手撑住画架,半晌才重新抬头。
太没出息了……
太没出息了。
楚知意半晌才勉强恢复到平常状态,重新对颜料调色。好在进入状态后,他的注意力就专注在了画上。
这一次,比之让人喜爱的身躯,他最先关注到的,是盛野左后肩的印记。
一个不算对称却很好看的桃心。
是偏红的深粉色。
他按下刚刚没见过世面的窘迫,佯装无所谓地说:“盛野,你背上有个桃心。”
“嗯。”盛野正常地回答,没听出什么异样来。
楚知意呼出一口气,心中不再慌乱,拿起画笔随口问:“是纹身吗?”
盛野没有回答,或许是没听见。
“盛野?”
“嗯。”盛野的声音有些沉,“可以再问一遍吗?我没听清。”
“我说。”楚知意又问了遍,“你背上的桃心是纹身吗?”
“不是。”
“不是吗?”楚知意认真勾画着盛野背部的线条,心不在焉地反问,“那是什么?”
“是胎记。”
“挺好看的。”
“谢谢。”
一问一答间,楚知意速画了一幅图当作大功告成。他实在没办法画的太过精细,那势必会耗费大量时间。
而种种意外让他没办法达到专注的状态。
另一方面,他担心画的太久,会把盛野憋出问题来。
“我画完了。”楚知意宣告般,“你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说完,楚知意连画纸也没揭,就径直离开了画室。
盛野眸色漆黑,波澜轻泛。他慢条斯理地扯下浴巾,重重嗅闻上面的味道——楚知意拿来的东西,自然有楚知意的气味。
很甜,很甜的香味。
可如果楚知意此刻仍在这里,一定会觉得盛野的动作很怪异,因为盛野的神色间并无情-色,反而是极度的冷静与克制。
像深不见底的寒潭下,无声酝酿成形的致命漩涡。
盛野走到画架前,端视楚知意的画作。
极其准确的背部线条里,没有桃心的存在。
楚知意没有画他的胎记。
-
“鹊鹊,我看过你的画了。”
“是么?我画得好吗?”
“很好,可我看到,上面没有我的胎记,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
“唔,我第一次画,有点找不好感觉,等我练一练,再给你加上,好吗?”
“……好。”
-
“鹊鹊。”
“嗯?”
“我忘记问你,你的微信名字‘pica’是什么意思?”
“喜鹊的学名是‘Pica pica’,阿鹊的鹊,就是喜鹊的鹊,你以前都不知道吧!不是麻雀是喜鹊哦。”
“嗯,我现在知道了。”
我知道的,鹊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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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意乱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