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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上三竿，阳光热烈。
沈梨被闹钟叫醒，心情差到极点。昨晚失眠到三点多，她这会儿头昏脑涨，一点出门的**都没有。
她尝试起来，试了两次无果，最后认命地侧躺在床上，伸手去拿柜子上的手机，开机，调出通讯录，拨号。
电话拨通的那一秒，她迷迷糊糊：“许言哥哥，我跟你商量件事儿。”
“你说。”男人声音温淡，像春日里和煦的暖风，听着令人平静。
沈梨：“我昨天熬夜了，现在起不来，见面时间能不能往后延延？”
“可以。”他忽然笑了一声，声音很轻，“我们昨天没定时间。”
“你睡你的，有空call我。”
“我送个东西就走。”
他们没定时间么？
沈梨试图回忆昨晚对话的内容，然而脑袋一片浆糊，索性放弃。
“睡吧。”他说。
温柔的声音传递到耳边，沈梨翻身，心一点点平静：“嗯。”
·
睡完回笼觉，沈梨的脑袋渐渐清醒，此前那些不适感完全消失，她惬意地伸了个懒腰，慢悠悠走去洗漱。
洗漱完，换好衣服，沈梨出门吃午饭。小区附近是美食一条街，吃的东西很多，她没多想，选了一家常去的面馆。
沈梨点了份肉酱面，等面中途，她接到李飒打来的电话。
“梨子！好消息！”
“怎么了？”她问。
“乐娱老板不是进去了吗？”电话里，李飒语速飞快，“前段时间，他们那边股东开会，决定把公司卖了。”
“今天奇光发通告，说是要收购乐娱，最迟月底，咱们的项目会有消息。”
“如果奇光要收购乐娱，”沈梨戴上蓝牙耳机，压低声音，“后面领导层肯定大换血，之前的合同还能算数么？”
“别人我不知道。”李飒说，“今天奇光那边的项目负责人联系我，后面剧开起来，可能要你去跟组盯着。”
“没问题。”沈梨喝了口温茶，“只要他们正常付钱，我都OK。”
“行。”李飒说，“那我这两天跟他们沟通，拟个补充协议。”
“好。”沈梨回。
挂断电话，手机屏幕自动回到桌面。沈梨看着屏幕中央那张帅气的脸，不自觉想起早上那通电话。
她打开悦听APP，点进消息栏，把她和许言昨晚的聊天重新看了一遍，他们果然没约定时间，只说今天见。
沈梨想了想，给他发微信。
【皇冠梨】[戳]
【皇冠梨】我下午在家。
【皇冠梨】你来么？
几分钟后，肉酱面上桌。
她收到回复。
【Y.】一点半。
【Y.】我去找你。
【皇冠梨】好。
吃过午饭，沈梨回家。她又洗漱了一番，坐在客厅里，等一点半。
一点二十三分。
手机提前响，许言打电话说他在楼下停车库，沈梨抿了抿唇，紧张兮兮：“许言哥哥，你……要上来吗？”
电话里，男人安静了几秒，突然叫她名字：“沈梨。”
沈梨：“嗯？”
“你一个人住，尽量不要单独邀请男性去家里，哪怕是熟人也不行。”
沈梨知道他的意思，她想解释，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我下楼。”
“你稍微等会儿。”
“没事。”他开口，语气又恢复平和，“我们约的一点半。”
“你慢慢来。”
沈梨穿好外套往门口走，经过卫生间时，她停下脚步，进去补唇膏。
停车场在地下一楼，她坐电梯下去，没多久便找到他的车。
角落比较空，许言拉开车门，手挡在车顶，示意她进去。
沈梨坐进副驾驶，脑中回荡着李飒昨晚的那番话，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低沉的一声响，车门被关上。
许言坐在驾驶座，从车载储物盒里拿出一个戒指盒，打开，递到她面前。
“戴上试试。”他说。
戒指实物比照片里还要精致，沈梨拿出来，戴在右手无名指上。
大小刚好，很漂亮的装饰戒。
“喜欢么？”
沈梨不假思索：“喜欢。”
她把戒指摘下来，小心翼翼放回盒子，盖好，“你想要什么回礼？”
“我要的有点多。”
“你想听么？”
沈梨愣了下，“说说看。”
她在脑子里回想自己的存款余额，蓦地听见他叫她小名。
“甜甜。”
沈梨抬眸，视线停在他脸上，奇怪的酥麻感沿着肌肤蔓延。
“你愿意以结婚为目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神真挚，“和我交往么？”
车库里有其他车开进来，车轮擦过地面，发出清晰的声音。
沈梨坐在宽敞的副驾驶座上，脑子嗡嗡的，一颗心快要跳出胸腔。
“我觉得……”
她频繁眨眼，舌头不自觉打结，“不、不用这么麻烦。”
“嗯？”
沈梨抿唇，手指紧张得勾缠在一块儿，“我们先结婚，再慢慢了解。”
“你觉得怎么样？”
许言第一次见如此大胆的女孩儿，他原以为“请求交往”就已经够唐突了，没想到她居然直接求婚。
看他怔愣，沈梨以为自己把人吓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打算道歉，“对”字还未说出口，紧握的手被人分开。
男人牵过她的右手，像变戏法似的，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枚钻戒，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钻石在淡淡的灯光里泛着光泽，沈梨低着头，藏在长发里的耳朵红得滴血。
安静了许久之后。
她听见他问：“我们只是小时候认识，19年没见，你不怕我是坏人么？”
沈梨小声：“婚姻本来就是一场豪赌，跟谁在一起都有失败的可能。”
“我还年轻，我不怕。”
话毕，车里一阵寂静。
沈梨偷偷看他，意外撞到他玩味的目光，“我很老么？”
她摇头，“我没那个意思。”
他笑了下，“我知道。”
“知道你还问？”
“我故意的。”他说。
沈梨收回目光，她抿着唇，笑意从眼睛里跑出来，脸红得更厉害了。
刚开春，天气还很冷。
车里开着暖气，许言打开音乐播放器，调低音量放歌。
过了会儿，他问沈梨：“你户口在哪儿？襄原还是帝都？”
沈梨：“帝都。”
这几年政策放松，她凭借积分落了户，去年年底刚拿到户口本。
“我的也在帝都。”许言拿出手机，给她看日历，“我最近有工作，下周五回来，我们周六上午去领证，你看行么？”
沈梨恍神，“行。”
说话间，一张门禁卡被塞到她手心。沈梨怔忪，“这是？”
“婚房门禁卡。”许言说，“第二道门是密码锁，密码是1021。”
“房子是按照我的喜好装修的，你先去看看，不喜欢的地方可以慢慢改造。”
沈梨接过那张卡。
“等等，1021……”她晕晕乎乎，整个人像踩在云端，“是你生日么？”
许言：“嗯。”
10月21日，天秤尾巴。
怎么连生日也一样？
未免也太巧了。
一个大胆的念头从沈梨脑中冒出，但很快，她又否定了自己。
小城没有秘密。
如果许言和顾清宴是一个人，过去十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消息传出来？
巧合罢了。
“下周见。”
沈梨回神，褐色瞳仁一点点聚焦，她看着他，鼓起勇气开口：“许言哥哥，你要送我上楼么？”
被女孩那双漂亮的眼睛盯着，许言说不出大道理，也讲不出拒绝的话，他点头，只说了一个“好”字。
两人下车，并肩往电梯方向走。工作日下午，楼栋里人很少，电梯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分别时刻，沈梨磨磨蹭蹭不想开门。她转过身，眼睛紧盯许言那张帅气逼人的脸，背在后面的手拧成麻花。
脸上装得云淡风轻：“接下来一周见不了面，你会想我么？”
许言怔了下，“会。”
既然决定结婚，往后的日子，他会努力进入丈夫这个角色。
“既然如此……”
楼道里，阳光透过窗户成束洒落，柔和的光晕将他们包围。
“要抱一下吗？”沈梨问。
许言看着面前“故作轻松”的女孩儿，强忍住笑，向前一步抱住她。
“16号，民政局见。”
融融春光里，沈梨感受着男人温暖有力的怀抱，唇角不自觉上扬。
撩男人也没那么难嘛。
她在心里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