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玄关之后,林泽忱说:“泉泉,你先去房间等我,我去拿个饮料。”
梨泉点点头:“好。”说完她就率先往琴房走去。
江屿辞默不作声跟在她身后,直到进了房间,看到梨泉熟练地调着那些设备,他才闷闷地说了句:“你很经常来他家吗?”
梨泉动作顿了顿,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挠了挠头:“对啊,我们都是学音乐的,阿忱以前经常会给我的歌提供一些想法。而且他家有些乐器我没买,所以经常过来蹭一下,嘿嘿。”
他买这么多乐器估计就是勾你来的,笨蛋,还嘿嘿。
江屿辞微微绷着脸看着这个没心没肺的人,突然又叹了口气。
算了,那个林泽忱估计伪装得很好,所以梨泉才没有发觉他的心思,还以为他们是纯友谊。
这时,林泽忱来了,手里拿着两个同款保温杯和一个普通杯子。
他将其中一个黄色保温杯递给梨泉,“泉泉,你之前用过的,里面是温水,我洗过了。”
梨泉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江屿辞盯着剩下的那个蓝色保温杯,又看着林泽忱将那个普通透明杯子递给他,“给。”
江屿辞不冷不淡地扯了扯嘴角,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计较,冷硬地说了声谢谢。
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冷眼看着那两人在那儿讨论一些歌曲的细节问题。
梨泉坐在钢琴前,看着站在旁边的林泽忱,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开始了合奏。
伴着钢琴声和小提琴声,她轻轻开口,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响,让人不禁沉醉其中,江屿辞看着她一脸认真的神情,眼神变得柔和。
可是在某一个部分,那个讨厌的林泽忱却突然叫停了。
“等一下。”林泽忱突然打断,脸上带着一丝歉疚,“我觉得第二段的转音可以再柔和一些,我示范给你看看。”
说着他走到梨泉身后,和她靠得很近,俯身弹奏示范给她看。
因为开着空调的缘故,林泽忱白色短袖上又穿了件浅蓝色宽松衬衫外套,在窗外阳光笼罩下,侧脸看起来格外清俊温柔。
而梨泉,今天好巧不巧也穿了条浅蓝色连衣裙,两人看起来,竟然意外地......般配。
江屿辞险些没捏碎那个普通透明水杯。
他冷着脸站起来,走到梨泉旁边坐下,在林泽忱皱眉的不欢迎眼神下,懒洋洋地开口:“我也想学,也教教我呗。”
“老、师。”
他“恰好”坐在林泽忱和梨泉之间的位置,阻隔了林泽忱和梨泉靠近的机会。
梨泉愣了愣,好笑地看了他一眼,对林泽忱道:“没事,我们继续吧。”
林泽忱只好继续示范,他忽视旁边虎视眈眈的某人,继续温声细语地跟梨泉讲话。
梨泉听懂了他的意思,眼睛一亮,“这样确实好一点耶。”
林泽忱刚想夸一声她弹的好,没想到江屿辞率先开口:“很棒,不过我觉得你之前弹的也不错。”
林泽忱:......
他们合奏了好几次,终于确定了歌曲的最终版。
梨泉看时间也不早了,便说一起出去吃饭,林泽忱自然说好,江屿辞本来不想跟他一起,但更不想让他俩单独在一起,也说好。
三人走在路上,梨泉夹在他们中间,身高差加上三人出众的颜值,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他们来到一个露天烧烤店,刚坐下点好东西,林泽忱说:“我去一下旁边的便利店买个东西,你们先坐一下。”
剩下江屿辞和梨泉坐在那儿,他刚想和梨泉说会儿话,突然想到什么,“刚刚是不是没跟老板说不要香菜?”
梨泉不喜欢吃香菜,她闻言点点头:“好像是忘了。”
江屿辞左等右等没等到有人来,只好站起来,“你乖乖在这里坐着,我去跟他说一声,如果不行我就顺便点几个其他的菜。”
梨泉乖乖点头:“好,你去吧。”
这里虽然是露天烧烤店,但此刻也不算太晚,况且周围有摄像头,店里也没什么人,看起来还算安全,于是江屿辞就快步走了。
江屿辞刚走,梨泉就接到了一个电话,她接听:“喂,老梨。”
梨洲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泉泉,你今晚还回来吃饭吗?老爸做了糖醋排骨哦。”
梨泉笑了笑,“老梨,你们吃吧,我和朋友在外面一起吃。”
梨洲:“什么?你那边怎么这么吵,我都没听清。”
梨泉环顾了一下四周,原来是刚来了一群男的,店外一下子变得闹哄哄的。
她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一个空旷路灯下走去。
“老爸,听得到吗?我说我今晚和朋友一起吃烧烤,你们自己吃就好啦......”她本来垂着头,突然发现地上的影子多了好几个。
她转过头,看到刚刚烧烤店的几个男生从四周把她包围了过来。
梨泉皱了皱眉,她下意识往后退去,却没想到后面是一条小巷,黑乎乎的,她不愿再进去,可是那些人却步步紧逼。
她呵斥:“你们想干什么?这里附近可是有摄像头的!”
梨洲似乎听出来不对劲,立刻问:“泉泉,怎么了?你在哪?”可惜梨泉慌乱中不小心手滑挂了电话。
这群人看起来像是社会不良分子,其中一个领头的黄毛咧着嘴笑道:“美女,别怕,我们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他旁边一个看似是小弟的人说:“老大,就是她,我之前想问她要微信来着,被陆池打了一顿,现在趁着那臭小子不在,我们正好......嘿嘿。”
听到陆池时,梨泉心下意识一跳,她马上猜出来,这些人可能跟陆池有仇!
她压下慌乱的心跳,想大喊救命吸引江屿辞的注意。
没想到被那个黄毛看出了想法,他捂住了她的嘴,那只手的烟臭味险些让梨泉吐了出来。
黄毛哼了一声,“本来想让你做我女朋友的,既然是陆池那小子的人,那我就只能不客气了。”
梨泉用力地摆脱他的手,手里的手机却掉在了地上,她朝着小巷里面跑去。
而电话另一头的梨洲快急出火了,他当机立断拨通林泽忱和乔年年的电话。
那几个小混混大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小巷子里面很黑,只能看到一点光亮,梨泉感到越来越心慌,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曾经那段可怕的经历又浮出脑海,像密密麻麻的海藻将她裹得密不透风,她开始颤抖,慢慢地扶着墙蹲了下来,大口大口地呼吸。
那群人眼看就要走到面前了,恐惧和绝望使她眼角变得湿润,突然,她似乎依稀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她闭上眼睛,下意识地颤着声音大喊了一声:“江屿辞!”
“都他妈给我滚!”听到江屿辞的怒吼声从那群人后面传来,梨泉终于控制不住落下了一滴泪。
江屿辞无法忘记这一刻的愤怒和恐惧。
他本来跟老板说不要香菜,没想到他已经加了,于是他只能看着菜单又点了几个梨泉可能喜欢吃的。
这时,林泽忱回来了,他快步走到江屿辞面前问他梨泉哪去了,江屿辞感到莫名其妙,“她在外面坐着你没看到?”
林泽忱那张温和的脸难得露出一丝紧张:“她不在!我刚刚看了!”
江屿辞也意识到不对了,他越过林泽忱,跑出去,后面老板还在问:“小伙子,你们的菜还要不要啊?”当然,没人理他。
看到原本应该坐着人的地方空空荡荡的,江屿辞一下子慌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偏偏林泽忱在旁边咬牙说:“她要是出事了我不会放过你……”
江屿辞寒着脸打断他:“闭嘴,她不会有事!”
他跑到坐在一个角落的两个女生面前,紧紧盯着她们:“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蓝色裙子的女生去哪了?”
那两个人愣了愣,她们也是刚来的,其中一个说:“我刚刚好想看到她站在那个路灯下的,但是突然就不见了。”
这时林泽忱接到了梨洲的电话,他的语气听起来焦急无比:“阿忱,泉泉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她现在在哪?”
林泽忱声音凝涩:“梨叔,我现在在找她,您先别急......”
梨洲打断他:“你们在哪?快点先报警,她刚刚是被几个男的缠住了!”
林泽忱也急红了眼,立刻报了警。
而江屿辞看向那个路灯,寒着脸跑过去。
林泽忱连忙跟在他身后。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一个小巷子,里面太黑,他们看不清什么,江屿辞朝里面喊了好几声梨泉。
突然,他眼神一凛,发现了地上的手机,他颤着手捡起来,发现是梨泉的手机。
这时,他听到一声微弱的声音,尽量听不太清,但他直觉那就是梨泉。
他打开手机灯光,一下子就冲了进去。
林泽忱也捏紧了拳头跟了进去。
在手机手电筒的照射下,江屿辞看到了那一幕,足以让他发疯的一幕。
他喜欢的,珍惜的女孩,正靠墙坐在肮脏不堪的地上,整个人缩成一团,而她的面前正围着一群意图不轨的男人,那个黄毛正拉着她的手。
他红着眼睛颤着声喊:“泉泉!”
极端的愤怒让他一下失了理智,手机扔到地上,手电筒灯光朝上提供一丝微弱的光,他揪住一个人就是一拳。
随后而来的林泽忱也看到了被围在里面的梨泉,再好的教养此刻也不复存在,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然后就加入了打架的行列。
一群整日喝酒抽烟的小混混,再怎么善战,也只不过有着成年男人基本的力量罢了,在常年健身洁身自好的江屿辞面前,简直不堪一击。
他一拳撂倒一个,但对方人多势众,加上四周昏暗,他也遭到了偷袭,但下一秒那个出阴拳的就被林泽忱一拳打倒了。
此刻他俩身上都挂着彩,他们对视一眼,又继续了前进的脚步。
最后,那个黄毛被江屿辞一脚踹飞,他踩住黄毛的手,脸色如三尺寒冰,红着的眼尾像看垃圾睨着黄毛,寒着声说:“谁他妈给你胆动她?!”
说完用力一碾,在黄毛的惨叫声中,借着那微弱的灯光,奔向梨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