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带着湿意的触感落在他唇上,韩景机械般回头,茫然疑惑的眼神看向白芷。
白芷并没有解释太多,闭着眼又垫着脚向着他的唇吻下去,这一次有所停留,轻轻印在他的唇上,很轻很轻含了一下。
韩景的身体就像是石化了般僵硬,浑身血液似乎一下子汇聚到唇上,剧烈的心跳声就跳在耳膜处,如擂鼓一般咚咚作响。
他根本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只能像木头一般任由她贴着他的唇,全身的感知都落在唇上,她的唇怎样贴着他,她的唇怎样在他唇上轻微含着。
亲了几下白芷便要移开,如木头一般的韩景却好似本能一样,在她离开时,追着她的唇便吻了上去。
身体僵硬得发痛,心跳快得像随时跳出来,然而韩景却控制不住,就好似某种冲动被激活。他的唇好像完全脱离了他的思维掌控,他好像有自己的自主思想。吻着她,深深吻着,这样还不够,将她用力往怀中按,唇死死贴着她一点缝隙都不留,舌头不由自主往她口中探。
白芷惊得瞪大了眼,韩景在她心目中的形象一直都是那种沉稳的含蓄的有点高冷的,所以她给他的吻也是浅浅的,带着试探。
但她没想到韩景的回应竟是如此火热大胆,狠狠吮着她的唇,而且还直接伸舌头在她口中搅动。
躲在暗处的江聿风将这一切收进眼中,他追出来看到白芷和韩景站在一起,不知为何他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像一只蛰伏的兽一样静静窥视着一切。
看到白芷主动送吻主动送抱,握紧的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可身体却像是生了根一样动惮不得。
该上去拉开他们,要么就直接离开眼不见为净,而他就像某个见不得人的东西,就这般窥视着白芷,窥视着她和别的男人亲密。
两人的吻越来越火热越来越过分,太过寂静的氛围,他甚至能听到交换唾液时的声响。
江聿风无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感受,自己的妻子,曾经深爱自己,自己也深爱着的女孩,此刻却在别的男人怀中和别的男人接吻。而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清楚意识到自己的悲哀和愤怒,却又对这一切无可奈何。
亲吻持续了一会儿才结束,放开时两人都有点喘。白芷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唇,还有点麻,目光疑惑看向眼前的少年,他真是出乎她意料的大胆。
韩景早忘了附近还有人窥探,此刻渐渐回过神来,他才后知后觉,喉结下意识滚动了一下,他问道:“是不是太重了?”
声音变调得不像话,白芷轻咳一声,“也没有。”
韩景松开她,“那……走吧?”
白芷见他身体依旧僵硬,似有些无措,她觉得好笑,方才那么狠吻她,现在又像做错事情一样手足无措的。
两人回去,众人依旧坐在篝火旁,徐希曼也回来了,她好像伤了脚,此刻正揉着脚踝,江聿风倒还没回来。
梅尼见到两人就打趣道:“上个厕所怎么去了这么久?还上到一起了?”
“在附近逛了一下。”白芷故作自然道。
“哦?逛啊。”
白芷没理会她一脸深意,她道:“我们差不多该走了。”
“没事,这儿包场了,累了可以找个房间休息。”
白芷是实在不想再和江聿风牵扯不清,她道:“现在回去也不晚,你们先玩。”
梅尼倒也没有挽留。白芷和韩景刚离开不久,抽个烟迟迟未归的江聿风才回来。
郑庆明显发现他面色不太好,他问道:“你跑哪儿去了?”
“就抽了只烟。”
“抽只烟?抽什么烟会抽得失魂落魄的?”
江聿风没说话。
他似想到什么,转头向徐希曼看去,问道:“摔得严重吗?”
“还好,就扭伤了脚。”
郑庆本来还想八卦两句,但他察觉到江聿风气场不对,就知趣打住。
这会儿白芷和韩景都不在,郑庆说道:“我原本还以为姓韩那小子找白芷就想当个小白脸榜富婆,没想到他家境还挺不错,难不成这两人还真就是真爱?”
梅尼道:“你这话就奇怪了,为什么他们两人不能是真爱?”
“不是你说的吗,他俩是在男模会所认识的,那种地方认识的,感情能纯到哪里去?更何况两人年纪差那么多,怎么看都觉得是那小子图谋不轨。”
“岁数相差大又怎么了?年纪大的人也没见成熟到哪里去?年纪小的未见的不成熟。”梅尼反驳。
郑庆觉得她这话意有所指,他道:“你说谁年纪大?”
“谁破防就说谁。”
“你……”郑庆懒得跟她拌嘴,他道:“话说回来,你们说,既然那小子家境那么好,为什么还要找白芷呢?当然我这话不是说白芷不好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韩景明明可以找到更合适他的,白芷年纪比他大还离过婚,他为什么会找她?”
梅尼听到这话不爽了,“刚不是还说人家图谋不轨了?怎么一转头又贬低起白芷了?白芷离过婚又怎么了?离婚跟她的众多魅力比起来只是微不足道的缺点。”
郑庆也觉得这话有点过分了,他看了一眼面色依旧不太好的江聿风,没再说话了。
江聿风电话响了,他接起说了一句,随后冲徐希曼道:“陈凯来了,我让他先送你回去。”
“你呢?”
“我和郑庆一起。”
徐希曼看了郑庆一眼,不放心。
郑庆道:“我俩都是单身狗,要玩多晚都行,你就别管那么多了。”
徐希曼没说话,起身离开了。她伤了脚,走路便不太方便,江聿风问道:“需要扶一下你吗?”
“不用了。”徐希曼道,“我能走的。”
江聿风便真的没有去扶她,徐希曼反而有些失落,却不好说什么,一瘸一拐出去了。
没一会儿郑庆的堂弟和堂弟妹也告辞离开,梅尼跟郑庆和江聿风俩老爷们儿没什么好说的,也离开了。
偌大的烧烤场上就只剩了江聿风和郑庆。
郑庆道:“你刚究竟跑哪儿了?我怎么感觉你脸色怪怪的。”
江聿风没说话,郑庆也懒得再问,他道:“今天这试探你看出什么没有?”
“看出什么?”
“我原本还以为白芷那么快找男友是为了气你,今天一看觉得未必。从她大方向所有人公布她的新男友,还有今天我为难韩景时她的维护都能看出,她好像是来真的。”
听到这话的江聿风面色更难看了。
郑庆拍了拍他的肩膀,“要不算了吧,或者你干脆直接跟徐希曼在一起得了。”
江聿风看向他的眼神多了几分火气,“你是喝多了吗?说什么疯话?怎么扯到徐希曼了?”
“我这也不算疯话吧,你看看你为了徐希曼都干了多少疯狂事了?将白芷一个人丢在山顶别墅害她流产,让她一气之下跟你离了婚,在白芷谈恋爱之前明明有机会的,你不把握,又为了徐希曼错过白芷的生日。你说你都做到这份上了,你要说你心里没徐希曼我都不信。现在不是正好,白芷也有男朋友了,你念想也断了,徐希曼也离婚了,你两都单着,正好可以凑一起。”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脾气变好了不会随便揍人了?”江聿风似笑非笑说道,眼神却冷得渗人。
郑庆冲他比了个投降的手势,说道:“这也不怪我,只是你做的事总让人误会。”
“我只把徐希曼当亲人,你也知道我小时候家里着过火,是徐希曼救了我,也是徐希曼救了我家老宅。她为此烧伤了手臂,留下一辈子都消不掉的疤,这是我欠她的。因为这个,她有事我就不可能不管。”
“得了,管呗,管得自己家破人散。”
“……”
“没办法,你欠她的嘛,你说的。”
“你他妈是真的欠揍了。”
郑庆翘着二郎腿,身体靠坐在藤椅上,“说实话你又不爱听。”
虽然郑庆的话有点欠揍,但其实也不无道理。江聿风有时候也在想,或许他真的做错了,或许他不该对徐希曼那么上心,如果不去在意他对她的内疚和亏欠,或许他和白芷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回去的路上是韩景开的车,白芷靠坐在椅背上,时不时感觉韩景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而她一向他看去,他又立马收回专注打着方向盘。只不过被她盯着时,他身体微微僵硬,目光不经意闪躲,一系列不自然的小动作还是落入她眼中。
车厢有些异样的热,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接吻时的暧昧感还未散去。
白芷越看越觉得他可爱,她笑道:“你爸爸是国画大师?妈妈是苏绣传承人?”
“嗯。”他轻应一声。
“你家境这么好为什么要去当男模?”
“只想体验一下。”
他确实说过他做男模只是想体验一下,白芷道:“你还体验过什么?”
“挺多的,比如去游乐场扮人偶,去密室逃脱做NPC,还在cos大展上穿过女装。”
白芷越听越惊讶,“你想法还挺独特的。”
“也不是,只是想体验一些自己从未体验过的事情。”
“嗯,不错。”
车子开到白芷小区地下停车场,白芷问他:“这个点回学校是不是寝室关门了?”
“嗯,关门了。”
“那你今天就在这儿住吧。”
反正也不是没住过。
“好。”他点了点头,轻抿的嘴角挂着一抹克制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