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里亚蒂教授决战到底 第19章 第 19 章

多琳发现，詹姆斯好像变得喜欢凝望自己。要说是凝望，不啻说是观察。

当她将自己的目光看向詹姆斯时，他并未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似乎一点都不会觉得被发现凝望的目光是一件尴尬窘然的事情。于是这一次，多琳总算忍不住，与詹姆斯说道：“教授，你是不是要对我说什么？”

她脸上的神色极为平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如此。

只是有时候，她的面容上会稍微展露出一点笑容来，在这张始终平淡冷静的美丽面容上，一旦展露出什么笑容来，就极为清丽漂亮。

而詹姆斯也确实发现，这样的笑容会经常出现在他面前，甚至多琳在他的身边时，会看起来放松很多。

多琳注意到詹姆斯那沉静的目光看着自己又凝滞了，他似乎在思考什么。她没有妄自打断詹姆斯的思考，而是也凝望着他，等他稍微回神时，再与他说话。

他的眸光稍微闪烁了一下，于是多琳知道自己现在可以说话了，她对詹姆斯说：“教授，你最近看起来怪怪的。果然还是因为脑袋受伤了会有点难受吧，还是身体哪里不太舒服？”

她说着关切的话语，这是她对朋友时，最为正常的关切之语。这在某个已经断定某件事的男性心中，又更加确定了这件事了。

他靠坐在张病床上，那意味不明的眼睛看着多琳，展露的是平时他惯常会使用的笑容。他回答了多琳的话，他说：“我没事，只是待在医院的这段时间里，我会感觉到有点无聊。”

多琳说：“我也这样认为，所以如果有时间，我会过来看望你。”她依旧对这件事有点好奇，虽然她已经调查过詹姆斯的身世背景，还是有些不明所以。

她说道：“或许我这样的问话会让你觉得冒犯，我想知道，你这样的情况，难道你的家人不来探望你吗？我知道你很少有朋友，与学生的关系也很一般，那么……”她并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最后只是说：“我知道这件事很冒犯，但我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够陪伴你。”

詹姆斯温声说：“没关系，多琳。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家庭。”

多琳点了点头。

“我的父亲无故失踪之后，就已经只剩下我的母亲陪伴我了。事实上，我的母亲她比较体弱，我不想让她太过操劳，所以很多不必要的事情我是不会告诉她的，我希望她能够生活得更为幸福、安康一些。”

多琳说：“我明白。”她觉得自己果然不应该问出这样的话来，于是又说一声：“对不起，教授。我只是在想，我实在很忙碌，你待在这里又很无聊。”

她仔细想了想，又问道：“教授一直以来都形单影只，是不是意味着你到现在都没有过女友？”她想到有些人会有这种癖好，又加了一句：“或者说是男友。”

“为什么会突然谈起这件事来？”詹姆斯看起来有些惊讶。

因为现在的多琳真的没有什么话题可以和詹姆斯聊的，而且也真的对詹姆斯这种境况感到好奇——怎么会有人一个朋友都没有呢——并且之前琳达还与多琳说过，詹姆斯这样的样貌是很受人欢迎的那一类，如果去夜场里，肯定会有不少女孩搭讪。

所以多琳就又开始对这些事情好奇了。

正是有着强烈的好奇心，从小多琳就喜欢探知一些未知的东西，也让她长大后成为一名警察。她认为她和詹姆斯是朋友，对于这些好奇的事情，她会直接询问出来，问得都很直白、直接——有时候一些问题会闹得琳达有些脸红。

多琳也如实回答：“只是好奇。如果教授不想回答，也可以不回答。”

詹姆斯说：“没有。”

“可是像教授这样的人，也完全没有过恋爱经验吗？”

“那么像多琳这样的人，不也是一样吗？”

“我只是太忙，而且那些人总是感觉很轻佻、没礼貌。那么教授呢？”

“多琳，你好像有点太在意这件事了。”

多琳以为詹姆斯有点介意被询问这样的事情，于是很快就结束了这个话题，并且对他说：“哦，抱歉，教授。”她仔细看了看詹姆斯的神情，并没有发现愠怒的神态。

她也觉得，自己的好奇心不应该这么旺盛，在朋友面前，还是应该有一点距离感——很多次，查尔斯总是这样吵着和多琳说“要有距离感”这件事——在多琳总是询问查尔斯一周的性生活到底有多少次，才会让查尔斯看起来如此精神不济后，查尔斯就对多琳说过这样的话。

听到詹姆斯好像有点介意这件事，多琳也没有再询问。她来看望詹姆斯的时间总是短暂的，这个时候，她又要走了。

所以她会想到，找别的人来陪伴詹姆斯。但看起来詹姆斯好像一点都不会感觉到孤独，相反，他好像挺享受这种静谧。

多琳也不再关注这件事，她站起来，对詹姆斯说：“教授，这个时候我需要赶回去了。”

詹姆斯说：“好的，多琳。”他没有再说多余的话语。

这也是多琳对詹姆斯的一个发现。詹姆斯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看起来比之前更加不喜欢说话了，只是比之前说的话少一点，多琳以为是因为詹姆斯受伤，他的脑子总是会乱糟糟的，以至于他也不如之前爱说话。

她并没有在意。不过在离开之前，她依旧没有忘记要对詹姆斯说一声：

“下次见，教授。”

詹姆斯抬起眼眸来，对多琳展露还算得上柔和的笑容。他也说：“下次见，多琳。”

当这里又变成空旷之地，变得如此安静起来时，原本留存在詹姆斯脸上的那种亲切的笑容又消泯无踪了。他的目光看向窗外，没有人知晓到现在，詹姆斯在思考的究竟是什么事情。

“教授现在好多了吗？”

多琳听到查尔斯的问候，她没有时间抬起头，只说了一声：“看起来好多了，只是好像不如之前那样喜欢说话。”

查尔斯叹了一口气说：“哎，人受伤了就是这样，伤口会疼，看起来就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他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多琳，他对多琳说：“你说得没错，那具尸体不是约翰·杰弗里本人。这些DNA样本都对不上。”

多琳问他：“那约翰·杰弗里呢？”

查尔斯说：“看起来像是失踪了。”

“失踪？”多琳抬起头来，“那么那具尸体的真实身份是谁。”

“这个还需要调查。”

“我建议直接从约翰·杰弗里周围的人查起。对了，你说的这个失踪，你是按照什么时间线来说的。”

“根据我们的调查，在一个月前，他的朋友们都说好像就在那时没有看见过他的身影了。当然，也联系不上他。”

“那为什么没有人来报失踪呢？”

“因为他们说，约翰·杰弗里是一个怪人。有时候会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为了研究一道数学难题就会不见踪影好几天。”

听到这里，多琳暂时沉默了一下，进行了简单的思考，她说道：“这位约翰·杰弗里，也很擅长数学是吗？”

“是的。”

“那他也一定上过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的课。”

“你完全说对了，多琳。”

多琳皱了一下眉头。查尔斯知道多琳在因为什么疑惑，于是他问道：“是不是线索又绕到教授的身上去了？我也觉得有点困惑。是巧合吗？他们都上过教授的课。”

“可是这段时间他从来没有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消失过。”

“你不是说是两位凶手，其中有一位是指挥者吗？那有没有这种可能——？”

“我查过他的手机，还有我每天都在听他的通讯，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好吧。”查尔斯说。他看着多琳看起来如此认真的神色，他知道现在的多琳很相信詹姆斯。就像多琳也很相信她的朋友、伙伴一样。不过他对那位所谓的教授并没有什么情谊，对他依旧保留一丝怀疑。

在此时，查尔斯就说道：“多琳，你太容易相信朋友这件事真的很可怕。我明白你为什么之前很少有朋友了，因为你不希望情感会影响你的判断。呃，我是想说，如果你有一天发现，信任的朋友欺骗了你，戏耍了你，那么你会怎么样呢？”

多琳知道查尔斯在说的是什么，他在说詹姆斯。她也回答了查尔斯的这个问题，“我会非常生气。”

“非常生气？然后呢——”

“然后我会让这个混蛋没有好结果。当然如果和我开了一个很大的、并不好笑的玩笑，如果被允许，我或许会杀了他。前提是对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犯。”

查尔斯看着多琳如此认真的神情，知道多琳说的是认真的。他轻轻拍了拍多琳的肩膀，他也不希望如此真挚、可爱的多琳被欺骗。他说：“希望那一天不会到来，多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