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里亚蒂教授决战到底 第15章 第 15 章

多琳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呃——”她尝试着开口说话，其实她的脑子里还没有想好到底要说点什么，就只能先发出这样的声音来。

听到声音的詹姆斯抬起头。他其实没有带多少东西过来，那么收拾起行李来就会非常简便、快速。现在他几乎只要拿上那个箱子就可以走了。

多琳对上了詹姆斯困惑的目光，她想要说点什么东西，却确实不知道到底要说什么，目光随意落在桌上正在茵绿漂亮的绿萝，于是她说：“教授，你把它带走吧。”她将这一盆重焕生机的绿萝交给了教授。

实际上，她想要说的好像不是这件事，只是连她自己都无法分辨，在这一刻，自己最想要说的是什么——詹姆斯·莫里亚蒂教授，今天就要离开多琳的住所了。

这让多琳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当推开门回到家时，看见詹姆斯正在收拾东西，多琳才意识到，原来詹姆斯已经来到她这里一周了。

因为工作繁忙，多琳根本就没有几次回家的机会，与詹姆斯相处的时间也比较少。她只能用监控来查看他的境况——用琳达的话来说，多琳现在就像是养了一只会自己照顾自己的小宠物，因为担心他出现什么意外时不时会忍不住看监控。

多琳对琳达很多奇奇怪怪的说法不敢苟同。之前的贤夫是这样，所谓小宠物的说法也是这样。

然而事实就是，当詹姆斯要离开这里时，多琳竟然产生了一种说不清楚的感觉。她从未有过这种感受，那么她是无法分辨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或许真的像琳达说的一样，养的那一只会照顾自己也会照顾主人的小宠物要离去就产生了惆怅的心绪吧。她说不了什么动听的话，挽留的话语也完全不合适，她也说不出来。

那么看着詹姆斯收拾好东西后，多琳才说这句听起来无关紧要的话语——

这样的话听起来太奇怪了吧。像是给教授又找了一个麻烦。把自己的植物送给对方去养什么的……

“好啊。”

詹姆斯说。他甚至伸手接过了多琳手中的绿萝，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绿萝的新绿的叶片。他说：“我之前还在担心，如果多琳自己照顾它的话，不知道它会不会又变得枯萎。还想着要不要对多琳嘱咐什么。”

“教授把它带走就好了。”听到教授欣然接受的声音，多琳放松了一点，“我每天都很忙碌，总会忘记照顾它。”

“我那里也有很多植物，它不会孤单的。”

他们这样的对话听起来像是在嘱托孩子到底给谁照顾：妈妈总是忙得没时间照顾它，那么就带到爸爸那里去好了。

——这种奇怪的想法出现在多琳的脑海里，她觉得这完全是因为琳达那个家伙总是在她的耳边说着俏皮话，这使得多琳也开始会有一些跳脱的想法，即便她的面孔上看不出任何端倪。甚至看起来还是这样冷漠无情。

就连交付绿萝这件事，也看起来像是在交付什么重要任务。好像就是因为此，詹姆斯笑着说了一句：“好的，一定会完成警官小姐的任务。”

这句俏皮话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将多琳逗笑了。她这本来就清丽的面容上出现一抹极为浅淡的笑意，她说道：“教授，如果你着急离开，我可以送你过去。”

“这或许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

在这一整周对詹姆斯的观察中，多琳一点都没有从詹姆斯的身上看出任何端倪和疑点。他看起来极为安静。虽然有着这样柔和、温善的性格，他好像却更为孤僻一点。

享受宁静的独自时光，总是一个人待在屋子里翻阅一些书籍，抑或者进行一些思考。他几乎没有社交，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和别人的通讯也很少。

这一点一直让多琳有些疑惑，但现在她更加认为，或许这就是詹姆斯有些奇怪的性格而已：对所有人都施以善意，但是却不那么热衷交朋友。

这与多琳完全相反。她习惯性对人施以冷脸，却热衷交朋友。

“教授，你还有什么东西没有拿吗？”现在热衷交朋友的多琳，明明在这个夜晚归家时已经感觉到疲惫了，却还是想要在此时先将詹姆斯送过去。

她坐上驾驶座，询问外面的詹姆斯，提醒了他一声不要遗忘东西。詹姆斯的那个箱子已经放在了后备箱里，他却伸手抱着多琳给他的那盆绿萝。

夜晚稍微有些寒冷，他穿着一件浅咖色毛衣，显得极为柔和。詹姆斯说：“已经都拿上了。”

多琳说：“其实那个东西不用抱着，也放在后面就好。”

詹姆斯从外面打开车门进来，他坐在副驾驶座上，“还是比较担心在路上发生了什么意外。花盆很容易被摔碎。还是抱着会安全一点。”他尝试着用单只手去系安全带。

然后他发现了这有些困难，就抬起头来，对多琳温和一笑，“或者这需要你的帮忙。多琳。”大概是手滑，原本被拽过来的安全带从他的掌心里滑脱出去，又重新收回去了。

多琳只能稍微倾身过去一点，手臂几乎将詹姆斯笼罩在怀中。她嗅闻到詹姆斯身上的味道。由于这段时间他住在这里，所用的很多洗浴用品都是多琳的，那么他身上的气息与多琳的气息完全一致。

只是与多琳不太相同的是，詹姆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更为柔软温暖一些。她忍不住垂眸看着这近在咫尺的詹姆斯。

车内有些昏暗，他们头顶的车内小灯开着，暖黄色的灯光铺设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让詹姆斯本就俊逸的眉眼显得更为儒雅，也让多琳本就冷淡的眉眼显得更为柔和。

詹姆斯的眼瞳内倒映的是多琳的面容，这年轻而又美丽的面容上没有任何表情，眼底的神色也极为平淡，她轻飘飘地看了詹姆斯一眼，随后将那安全带系好。

好像这些时日与她的相处，并没有让她的心灵深处产生什么波动。她冷硬得像是一块密不透风的石头，仿佛一丝暖意都渗透不进去。

这样情感极为淡漠的人，基本上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什么都挑动不了她的情绪，就完全找寻不到击溃她的弱点。如此完美无缺……

詹姆斯弯起眼睛来，笑意柔和。

而多琳完全不知道他因为什么笑得这样开心——难道就是因为帮他系了安全带吗？

多琳没有继续在意这件事，只是启动了车子，将詹姆斯送往他之前所住的公寓。

到现在，多琳还没有收到死者的四肢，对詹姆斯的观察也很快告一段落。多琳打算今后不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詹姆斯身上，而是去寻觅其他的线索。

如果四肢迟迟不送到多琳的跟前，那可能也意味着连环杀人案的推断不成立，这样会让案件变得不那么复杂。多琳的目光掠过前方那些斑斓的灯光，在这个短暂的间隙里，思考的是案件的事情。

在思考中，时间流逝得很快，等多琳回神过来时，他们已经到达这公寓底下了。

詹姆斯只带了一个手提箱。他可以一只手提着手提箱回去，另外一只手带着那一盆绿萝。

多琳始终觉得这对于詹姆斯来说不太方便，可是詹姆斯说：“我很快就到楼上了。我只是想让你早一点回去休息。每次你晚上回来时，都会异常疲惫。现在你努力打起精神来送我过来，已经很疲惫了。这一段小小的路程，我自己就可以上去。”

听完詹姆斯关切的话语，多琳没有坚持送他上去。正如詹姆斯所说，她确实疲惫。恨不得立即就到自己的卧室里睡觉去。她靠坐在椅背上，还要开车回去。

她的眼睛已经酸涩无比了，让她有些难以坚持。她在车里找了找，找到之前放在这里面的薄荷糖，她正打算将这一颗薄荷糖吃进嘴巴里时，一样东西狠狠地砸在了汽车的引擎盖上，发出极为响亮的“嘭”的声响。

伴随玻璃碎裂的声音，挡风玻璃被砸碎，飞溅过来的玻璃直接冲向多琳的面颊，多琳立即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低下头去。

破碎的玻璃溅落在多琳的臂膀上，她缓缓抬起头来，看见那掉落在她前面的被冻得宛如石头一般坚硬的四肢，上面沾染着浓厚的血污与冰块。

多琳从破碎的挡风玻璃上面看去，看见那楼顶上一个人影急匆匆地消失在黑夜中。多琳立即下了车，她摸到了腰间的枪——万幸，她回家时看见詹姆斯在收拾东西就没有动过，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将枪卸下。

她立即举着枪上了楼。

多琳知道，这栋公寓只有这里一个出入口，那个人如果要逃离，必须从这里下来。她脚步轻盈，很快就踏上了楼梯，要往顶楼上去，此时已经站立在门口打开了门的詹姆斯看见了多琳，他疑惑地喊了一声：“多琳？”

多琳注意到了站在门口的詹姆斯，原本要跟随上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她转身过来，按住詹姆斯的肩膀说：“教授，你先回到家里去。现在比较危险，不要轻易出门。”

她来不及说更多的话语，带着手中的枪继续往前面上去。楼道上基本没有什么灯光，所有的一切都隐匿在黑暗中。

多琳屏紧了呼吸，所有的举动都特别小心翼翼。她努力竖起耳朵来聆听那些极为细小的声音，要从中感知到丝毫的细节之处。

于是，一道“叮铃”的碰撞声响引起了多琳的注意，她立即转身过去，直接对那个漆黑的角落开枪。一声枪响，子弹在金属栏杆上擦出火花，那道身影从那个隔间的缝隙攀附在栏杆上滑落了下去。

多琳立即扑上去，她的手抓到了一只冰冷坚硬的手臂。那人攻击过来，直击多琳的脑袋。

多琳按着他的手，在他的手臂上开了一枪。血液喷溅在多琳的脸上，她死死扣住对方的脖颈，让他发出痛苦的声音，躯体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趴在栏杆上。

在黑暗中忽然闪过一丝暗芒，多琳只能紧急闪避，却忘记自己站在台阶之上，往后一退就是跌落，此时一个人抱住了多琳的腰身，紧接着她跌入一个人温暖宽阔的怀里。

她被一双手臂护着脑袋和腰身，一同从楼梯滚了下去。有什么东西磕上他的脑袋了，在滚落在平台上时，骤然发出“咚”的一声。多琳立马伸手去抚摸他的脑袋，摸到一手鲜血。

詹姆斯抬起头来，在昏暗的光线里，他脸上还带着笑。他说：“太好了，还活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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