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唳华亭之长相思兮长相忆 第5章 东宫

萧定柔不知自己昏迷多久，直到一阵口干舌燥才慢慢苏醒过来，当她睁开眼发现这里不是庆德宫，而是东宫的偏殿，这才想起昨天在晏安宫的事，可能是因为在雪地站久了才发的烧，萧定柔看了下身上的衣裳也被换，应该是东宫的内人给她换上的。

萧定柔看了下窗外已是清晨，想喊下外面的人，可是喉咙实在是太干了不舒服，她就想自己起身去打杯水喝，没想到浑身无力就从床上摔了下去。

“阿衡！”顾逢恩进来就看到刚刚从床上摔到地下的萧定柔，连忙把她抱起来安置在床上：“阿衡，你没事吧，是不是摔疼了？”

萧定柔因为疼痛咳嗽了好几声，又指着自己的喉咙顾逢恩才发现她是因为口渴说不了话就让外面的内人打杯水过来，坐在床边把萧定柔扶起来靠在自己身上给她喂水，萧定柔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起水，这才感觉舒坦许多。

“谢谢小表哥。”萧定柔轻声向顾逢恩道谢，这才发现自己和顾逢恩靠得太近，觉得有违礼数怕顾逢恩介意就想挪到一旁，顾逢恩看出她的小举动便对她开起了玩笑：“别动，我知你心疼怕我累了，不过你烧了一整夜好不容易好起来，现在浑身无力，小表哥我就委屈点把自己宽厚的肩膀借给你吧。”

听到顾逢恩的话萧定柔不禁梨涡浅笑，便不再纠结那点礼数，反正小时候又不是没靠过顾逢恩肩膀上，甚至还骑在他肩上看烟火的事都有，在她心里顾逢恩和哥哥一样都是她最亲近的人，如果不是这三年他经常进宫来看她，她在这个孤寂的皇宫当真的是度日如年。

顾逢恩看到她浅浅的笑脸晃了眼，嫣然一笑动人心，秋波一转摄人魂，他的小表妹长大了，也越发的倾国倾城，一想到以后谁娶了她不知为何顾逢恩心里便五味杂陈。

“小表哥，阿宝哥哥他怎么样了？”萧定柔不知顾逢恩心中所想，见顾逢恩没回话便疑惑的侧过头，看他正在发呆，伸出手在他眼皮底下挥动。

顾逢恩回过神一手抓住萧定柔乱挥的小手，滑若凝脂的小手宛若冷玉，这种凉意让顾逢恩想起以前有人说过手脚冰凉的人他的心也如火一般炽热，这样的话也适合用在萧定柔身上，“怎么了阿衡？”

“刚刚我问你话小表哥你没回应我，难道是哥哥他出了什么事吗！”萧定柔因为看顾逢恩不说话以为太子出事了便着急的回握住顾逢恩的手，顾逢恩一看萧定柔误会赶忙解释道：“没有，三郎他没事，他现在可比你精神多了，等会他就会过来看你的。”

“那就好。”萧定柔听到萧定权没事后松了一口气，见自己还抓着顾逢恩的手，萧定柔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自己的手。

顾逢恩见萧定柔松开手心里有些落空空的，不过他并没有把心中所想说出来，而是拍了拍萧定柔的脑袋感慨道：“其实我刚刚在想我们的小阿衡长大了，怎么还是不懂得照顾好自己呀。”

萧定柔认为他是因为昨天的事才这么说便低下头道歉：“对不起，可如果还发生这样的事我还会这么做，因为阿宝哥哥是我的亲人，我不能丢下他。”

顾逢恩听到萧定柔这番话想起昨天的场景就疼惜这对兄妹，他明白三郎和阿衡他们互相都是对方的软肋，谁出了事都不是他想看到的。

他们兄妹的处境他最清楚不过，皇上怎么对他们的他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从那时起他就发誓自己要守护这对兄妹，他要看着三郎当上圣主，看着阿衡幸福。

见她可怜兮兮的道歉顾逢恩忍不住弹她的额头调侃道：“你呀就算知道错了也还会再犯的，都说你这小丫头乖巧懂事，可在三郎这件事上你这脾气倔的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萧定柔捂着额头对顾逢恩嗔怪起来：“小表哥，我不是小丫头了，我已经过了及笄了，芳草姑姑说过了及笄我就和你们一样是大人了。”

“是啊，你长大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六年前你说等你长大要嫁给我大哥当我嫂子那件事，现在还当不当真啊。”顾逢恩也不知怎么的就脱口而出说了这句话，说完心里就有些吃味了。

萧定柔从小就非常崇拜他大哥顾承恩，整天在他面前说他大哥是大英雄，未来肯定比冠军侯还厉害，还说长大以后想嫁给他，当将军夫人，气得顾逢恩当时好几天没去理她，现在旧事重提，他很期待萧定柔会怎么回答。

“小表哥，当时我才十岁，童言无忌的话可别当真，以后不要再说了，要是让旁人听了，会误会的。”萧定柔听到顾逢恩这句话便慌忙的挪开身子到床角，整张脸红的和煮熟的虾子一样红，告诉顾逢恩那只是自己孩童时期的一句玩笑话，可心里却是怅然若失。

她很清楚那时的自己说的是真心话，她想嫁给大表哥是因为她很崇拜大表哥，大表哥是她心目中的盖世英雄，不止仪表堂堂，文武双全，人品更是光明磊落，未来成就不会比舅舅差。

而且大表哥也待她极好，以前还会带着她打拳说要让她锻炼身体，还会给她送很多她没见过的关外小物件，她那件狐裘就是去年及笄大表哥托小表哥送给她的，她一直很珍惜。

最重要的是她知道大表哥不会像皇上对待娘亲那般对待她，她不想过得和娘亲那般郁郁寡欢的活着，如果能嫁给大表哥就算没有爱将来他们一定会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可长大以后萧定柔发现自己根本不可能嫁给大表哥，他是顾家人，哪怕皇上再宠爱她这在这件事上她知道皇上是不会答应这件婚事的，因为他忌惮顾家外戚的势力，身为他唯一的女儿如果嫁给顾承恩，那岂不是做大了顾家的势力，这是皇上绝不允许发生的事，她明白自己的婚事是由皇上来决定，她没有权利决定。

以前李和绰送给她很多话本，她看了，可话本里的那些所谓情爱对她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如果真的有那为什么她的父母会是这样，明明是夫妻可到最后皇上连娘亲最后一面都不见，她到现在无法理解这是为什么。

她嫁给谁都无所谓，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从皇宫换另一个地方生活而已，只要那个人能帮得到萧定权，对她来说萧定权的幸福就是她的幸福。

听到萧定柔的回答后顾逢恩心里竟有些窃喜，不过看她脸红扑扑的就知道她害羞了，为了不让她继续为难顾逢恩便转移话题：“看你认真的样子我也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没想到你当真了，对了，陛下下旨三日后给三郎元服冠礼，三郎这次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听到顾逢恩这番话萧定柔并没有觉得开心，尤其是顾逢恩笑着说这句话时她更是羞愧难当，因为这是用舅舅换来的冠礼。

而且她想起萧定棠那阴鸷的眼神，有种不祥的预感盘旋在心中，她很了解萧定棠，他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为了打击哥哥冠礼简直是最适合掀起波澜的好时机。

顾逢恩原本以为这个好消息会让萧定柔开心，可看到的是萧定柔低着头忧心忡忡的样子，便猜到她又在胡思乱想，他这表妹什么都好，就是心思重想得太多，总是一个人承担着也不愿和别人一起分担。

顾逢恩原本想要拍萧定柔的肩膀，可最后还是轻轻的刮了一下萧定柔的鼻子安抚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爹领兵离京并不是三郎的错，还有别担心，冠礼有我在呢，我会保护好三郎的。”

萧定柔被顾逢恩这个小动作惊了一小下，抬起头注视着顾逢恩的眼睛，明明已经二十三岁了可还是像少年那般意气风发，尤其是那双眼，永远都带着亮光，每次看到这双眼萧定柔都会感到无比的心安，就好像看着他什么事都不会害怕，有他在足矣。

顾逢恩见萧定柔许久不说话一直盯着他哪怕顾逢恩再怎么厚脸皮也会脸红心跳，忍不住问她：“阿衡，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萧定柔摇了摇头，她见顾逢恩瞠目结舌的样子顿时玩心大发，用一副非常认真的模样对顾逢恩说道：“因为小表哥好看，所以我才看着你啊。”

听到萧定柔说自己好看顾逢恩俊美的脸庞不禁喜上眉梢，还没高兴多久就被萧定柔的下一句话打回原形：“要是小表哥男扮女装，肯定艳绝京城了。”

“好你个萧定柔，你这是在说我长得像女人是不是！看我不惩罚你让你求饶！”顾逢恩被萧定柔这番话气的直呼她的全名，气急败坏的伸手挠她痒痒惩罚她，萧定柔被挠的一直哈哈大笑，想反击都没办法。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萧定权带着膳食刚进来就看到顾逢恩和萧定柔两人之间的嬉闹，萧定柔一看到萧定权马上向他求救：“哥哥，救命啊，小表哥他欺负我。”

“血口喷人，明明是你先欺负我的，还敢说！”其实顾逢恩知道萧定柔是故意这么说所以顾逢恩才佯装自己生气了，见她还肯跟自己开玩笑顾逢恩也愿意配合她，看她笑的这么开心他心里也很开心，他想要是阿衡能一辈子这么开心那该多好。

萧定权看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淡淡的笑了起来，而后将膳食放在一旁挡在他们两个中间让他们停止这孩子气的举动，选择站在妹妹这边假意斥责顾逢恩：“逢恩，男子汉大丈夫你怎么可以欺负阿衡这个弱女子呢。”

顾逢恩被萧定权这番厚颜无耻的发言瞪大了眼，然后指着他们兄妹控诉：“阿衡欺负我就算了，三郎你居然帮着阿衡，你这个负心汉！”

萧定柔听到顾逢恩的话从萧定权的身后探头看了眼顾逢恩，又和萧定权相互对视，之后兄妹两又一起看着顾逢恩异口同声的说：她是我妹妹/他是我哥哥，我当然帮她了/他当然帮我了，再说了我不是断袖/我哥不是断袖，怎么就负心汉了。”

顾逢恩被这对兄妹弄得哑口无言，最终认输投降：“好了好了，我认输，你们兄妹两还真是默契十足，我可比不过你们。”

“那是当然了，我们可是兄妹，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萧定柔背后抱住萧定权对着顾逢恩俏皮的吐了吐舌头，没想到萧定权突然握住萧定柔的左手腕，原本欢快的气氛一下子跌落了谷底。

那道触目惊心的淤青被萧定权看到，萧定柔这才想起那道淤青慌张的想收起手，可面对萧定权悲痛的眼神，她还是放弃了。

“其实昨天阿衡发烧昏倒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她左手腕上的淤青，我没说就是想看看阿衡什么时候愿意告诉我们，她要是不说，我肯定会告诉三郎你的。”萧定柔听到顾逢恩的话后看向他，见他的眼中满满的疼惜，明明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可最后还是因为放松了警惕不谨慎让他们发现，萧定柔感到非常懊恼。

“阿衡，告诉我谁干的！”萧定权怒不可遏的样子让萧定柔更不敢说是萧定棠干的，要是她说了哥哥指不定要去找皇上讨说法，表哥更是会跑去找萧定棠算账，她这只是小事，冠礼才是大事，现在冠礼在即，怎能再生事端。

“公主，五大王早前送来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膏过来想替齐王给你道歉，还说公主在晏安宫跪了许久这药膏对你也最适合不过，见你未醒，便叫奴婢代为收下，等你醒来再……”寇珠一进来就感觉里面的情况不太对，公主听到她说的话忍不住扶额，而太子和嘉义伯听到齐王二字后眼神充满了怒气，让寇珠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惹火了平时好脾气的太子和嘉义伯。

“该死的萧定棠，我去找他！”顾逢恩怒火中烧的要冲出去找萧定棠算账，没想到萧定柔伸手抓住了顾逢恩的衣摆阻止他去找萧定棠，顾逢恩感到不解，直到他看到萧定柔眼神中的哀求，顾逢恩这才想起太子冠礼，他看了兄妹二人，而后憋屈的坐在一旁生闷气。

“寇珠姐姐，把药留下，你退下吧。”萧定权忍着怒气让寇珠退下，看着萧定柔许久，这才明白为什么萧定柔不肯说，不只是怕他们担心，还有因为他的冠礼，他的妹妹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他的冠礼，所以宁可把受的苦藏在心底也不愿说。

“把手伸过来。”萧定柔听了萧定权的话把手伸过去，怯怯的看着萧定权，深怕他生自己的气，萧定权一言不发的揉着萧定柔的手腕，过了许久才开口说话：“阿衡，你受苦了。”

“有哥哥在，阿衡一点都不苦。”萧定柔摇了摇头微微笑笑，可心里很是心酸，她这算什么苦，如果这叫苦那萧定权受的苦比她还要多，因为皇上不喜，萧定权无论是宫里还是朝堂都是腹背受敌，这种如履薄冰的日子简直是苦不堪言。

萧定权听到萧定柔的话一阵心痛，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他萧定柔怎么会受这般苦，她可是父亲唯一的女儿，也是最疼爱的女儿，若不是为他求情，萧定柔也不会失宠，归根究底这一切皆因他而起。

萧定权嘴唇微微的颤抖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用额头抵着萧定柔的额头，泪水缓缓流了下来，萧定柔看到了也什么都没说，而是轻轻蹭了下萧定权的额头，就好像这天地间只有他们两人相互依偎，舔舐着对方难以愈合的伤口。

顾逢恩看着这对兄妹，他很想说什么去安慰他们，可最后所有的一句话都化作深深地一息叹息，他走上前去抱着他们两个，用自己的怀抱给予他们温暖，希望能驱散在他们心中那恐怖的阴霾。

他们三人心里都明白这只是暂时的，他们未来还将要面对更多艰难，可幸好，他们三个都在，他们知道只要在一起，就算前方的路再难走也不怕。

阿衡和逢恩小可爱后面真的会波折不断，这时候的两个人还没动感情，逢恩对阿衡的感情有点朦胧，可阿衡因为爹娘的感情不幸福导致她爱情并不信任，对顾承恩她是崇拜英雄的心理，觉得要是真嫁人嫁给她崇拜的英雄也好，不过因为渣爹的缘故就断了这个念头，甚至是不奢望自己未来有多幸福，对婚姻也是把自己的婚姻当做能帮萧定权的一个筹码，她活的很清醒，却也是活的最累的那个人，只有在萧定权和顾逢恩面前阿衡才比较孩子气一点，在别人面前她就是公主，不能有一丝孩子气，如果萧定权是期待渣爹的爱，那么萧定柔是不敢爱，渣爹给她带来的的影响实在是太深了。（阿衡我带入的人物形象是神仙姐姐刘亦菲，太喜欢她了，尤其是最近看了她的天龙八部和仙剑一，还有鸿门宴，真的太美了，希望大家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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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