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马车内的姚氏正认真的叮嘱幼女,千万莫将今日见到高蔷一事告诉任何人,连李丞相都不行!
得知长女还在世,当年只是假死脱身,姚氏自然欣喜万分。
只要长女还活着,日后她也有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高海德。
只是高蔷还在世一事,暂且姚氏还没想好怎么跟李丞相开口。
纵容李丞相再宠爱她和幼女,高蔷总归是她和其他男子生下的长女。
当年高蔷在京郊发现铁矿,已经请李丞相出面,向先帝奉上铁矿,只求和离。
现下李丞相虽说奉先帝之命,辅佐刚登基的新帝。
不过姚氏能隐隐感觉的出来,李丞相每每提起新帝,话里话外总有些不耐烦,似乎不喜新帝。
当然姚氏也不能保证三皇子带兵逼宫,背后有没有李丞相授意。
三皇子若是逼宫成功,那么李丞相便是大魏的国丈了。
尤其新帝带人入宫救了先帝,逼得三皇子自尽而亡,李若梅也因此和离归家。
因而眼下新帝帮着长女假死离开京都一事,姚氏决定对李丞相隐瞒。
“母亲,您放心,见过蔷姐姐一事,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好孩子!母亲知道难为你了,不过一旦被其他人知晓蔷姐姐还活着,怕是蔷姐姐真的就难逃一死了!”
“知道了,母亲,琳儿记下了!”
“乖孩子!”
“母亲,我明日还能见蔷姐姐吗?”
“自然可以,我跟蔷儿说好了,明日一同去太真庙祈福还愿。”
“耶,真是太好了!”
“嘘,小声点!”
“知道了,母亲!”
......
长瑞侯府
韩老夫人因着愧对长公主母女,在长乐出阁时,特意准备了丰厚的添妆,只为了能让长公主母女对她笑脸相迎。
可事与愿违,长乐夫妇离开京都时,特意来长瑞侯府向她辞行。
偏偏长公主,如今虽说驸马与她和好如初,夫妻恩爱。
可长公主一次都没来长瑞侯府,着实让韩老夫人气愤不已!
三番五次派人去请驸马回府一趟,总是见不到驸马的身影。
今日派出去请驸马的人再请不来驸马,韩老夫人就准备亲自等长公主府的门!
她倒要看看,长公主究竟要拿乔到何时?
片刻后,管家带着回府的驸马来给韩老夫人请安。
韩老夫人一个眼神看过去,管家迅速示意的带着仆妇们离开。
“儿子见过母亲!”
“哼!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吗?”
“母亲,瞧您这是说哪的话。”
“行了,今日唤你来,是想问问你何时能搬回府住?”
既然长公主迟迟不肯登门见她这个婆母,那么韩老夫人就出招了。
闻言,驸马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是生养他的母亲,一边是心爱的妻子,只能无奈道:“母亲,府上有二弟一家陪着您,儿子很放心。”
“哼!你才是长瑞侯府的继承人,老二一家迟早要离开。”
“母亲,您这不是为难我吗?”
“这些年我也是被韩湘蒙骗了,难不成还要我老婆子跪下来对长公主道歉不成!”
韩老夫人寸步不让的逼着驸马,老二一家住在长瑞侯府多年,恐生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已经跟老二说了,等驸马搬回府后,就请族中的长辈们见证兄弟俩分家。
“母亲,我得回去跟长公主商议下,您也知道,毕竟长乐出嫁了,长公主很是孤单。”
“再者,若非长乐嫁给成王,他们主动去西北驻守,恐怕儿子也不能回京都养病。”
“咳咳咳!母亲,您瞧瞧儿子身上的伤。”
驸马毫不犹豫的掀开衣袖,让韩老夫人看看他的伤疤。
半晌,韩老夫人才松口道:“行了,就再多宽限你几日。”
“儿子多谢母亲!”
......
吏部尚书府
自从嫡长媳李若遥在外发现夫君孙涛清养了妾室,纵然妾室一尸两命,可她心底还是有个死结,永远也解不开。
若非为了年幼的亲女,孙尚书父子又做足了脸面,祖母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李若遥才跟着孙涛清回了尚书府。
等回府后,李若遥一反常态的给孙涛清纳了两房妾室,却被孙涛清严厉的拒绝了,并表示往后只有李若遥一人。
当然李若遥只是听着,笑了笑伺候孙涛清就寝。
一个月后,李若遥又挑了两个酷似黄氏的农家女进府,当着婆母金氏的面,让农家女做妾室,替孙家开枝散叶。
李若遥这般主动殷勤,加之婆母金氏的鼓动,最终孙涛清还是接纳了李若遥精心替他挑选的两个妾室。
两个月后,两个妾室都有喜了。
十月怀胎,两个妾室都生了儿子,并由孙尚书夫妇做主,将两个庶子记在主母李若遥的名下,成为府上的嫡子,至此孙尚书府有了家族传承的子嗣。
年初,记在李若遥名下的嫡孙周岁时,孙尚书大肆宴请京都的亲眷庆贺,一派欣喜。
此刻在屋里逗弄着两个儿子的李若遥毫不犹豫的用涂满豆蔻的长手指划破娇嫩孩童的脸颊。
“夫人,这怕是不好吧!”
“怕什么,他们可是我的儿子,谁敢置喙!”
李若遥得意的笑起来,两个庶子变成嫡子,享受荣华富贵了,也应该被她折磨。
尤其二妹被父亲保下,不被逼宫的三皇子牵连,反而还能掌管丞相府的中馈。
“母亲,我来看看两个弟弟。”
“咦,母亲,弟弟的脸上怎么流血了?”
“定是方才奶娘没注意,来人,将两位少爷的奶娘都打发出府,重新再找奶娘!”
“是,奴婢遵命!”
傍晚,孙涛清下值回府后,第一时间便赶来李若遥的屋里,看看两个可爱的儿子。
对他来说,有了儿子才能得到父亲的认可,还在同僚面前抬起头来。
对着两个儿子笑着的孙涛清发现孩子脸色的痕迹,得知是奶娘照料不周,下意识的夸赞李若遥爱惜两个儿子。
随后两个孩子被仆妇抱下去后,孙涛清便朝身边的李若遥走去,亲昵的搂抱着她:“夫人,真是谢谢你!”
“夫君,不用客气,这是妾身应该做的!”
“嘘,夫人别说话。”
当下孙涛清毫不犹豫的凑到李若遥面前,亲昵的吻着她。
许久,孙涛清才停下来,弯腰将李若遥打横抱到床榻上。
“夫君,妾身月事来了,不能伺候夫君,要不然夫君去王姨娘的院子。”
李若遥的话如同一盆冰凉的凉水泼在孙涛清火热的身上。
既如此,孙涛清只能又挑逗李若遥一番,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去了王姨娘的院子。
等孙涛清离开后,李若遥立刻吩咐嬷嬷准备热水,她要沐浴,好好将孙涛清留在她身上的味道洗掉。
......
二月二十六,姚昙答应同母亲和幼妹去太真庙。
用完早膳后,紫竹、紫菊便拿来了精心准备的面纱。
等姚氏母女的马车到门口时,小厮立刻来告知姚昙,可以出发了。
闻言,姚昙迅速带着紫竹、紫菊,吴管家安排的两个小厮坐上另外一辆马车。
两辆马车很快便消失在吴管家和小厮们的视线中,飞快的朝京郊太真庙赶去。
到了太真庙,姚昙觉得很亲切,她带着面纱跟在姚氏身后对静安师太作揖行礼。
幼妹李若琳学的有模有样,让面纱下的姚昙忍不住扬唇笑起来。
至于姚昙身边的紫竹、紫菊两人特意装扮过了,确保太真庙的寺人们认不出她们来。
姚氏在静安师太的带领下,虔诚的跪在佛祖面前,垂眸喃喃自语起来。
跟在她身后的姚昙、李若琳亦学着姚氏的动作,跪下来恭敬的对着佛祖磕头。
后在静安师太的盛情挽留下,姚氏带着两个女儿便留在太真庙用了斋饭。
用完午膳,姚氏母女三人又虔诚的打坐半个时辰,才对着静安师太挥手道别,一行人离开了太真庙。
母女三人已经约定好,返程时,姚氏和幼女坐来时的马车回永安侯府,跟姚昙主仆走不一样的路,以免被有心人察觉。
可谁知,刚与姚氏母女的马车分别没多久,姚昙的马车便遇到了二十个蒙面的歹人的围堵。
吴管家派来的两个小厮虽说武功高强,可也抵挡不了二十个武艺高超蒙面歹人。
紫竹、紫菊挺身护着姚昙,不一会儿就被两个黑衣人伸手点穴道昏迷过去了。
“你们是何人?究竟要作甚?”
姚昙有些身手,可阻拦不了来势汹汹的黑人歹人。
不过须臾,高蔷就被黑人歹人打昏过去,随后被打横抱走了。
这厢两个黑人歹人带着高蔷离去,剩下的黑衣歹人跟两个小厮交手片刻后,又急匆匆的离去。
两个小厮飞快的来到马车前,发现紫竹、紫菊两个丫鬟还在,可主子姚昙被黑衣歹人掳走了。
这可真是遭了!
随后两个小厮立刻赶回秦府,告诉吴管家这个坏消息。
“什么?姑娘不见了?”
“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保护姑娘,瞧瞧你们做的事,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进宫告诉书白侍卫!”
“吴管家息怒,小的这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