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后的第三年 第15章 私事

“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正在神思游离的叶萱突然被人撞了一下，上半身整个向面前的方桌倾去，好在叶萱的反应还算敏捷，本能反应促使她及时伸手撑在桌子边缘，稳住了自己。

叶萱蹙眉望去，发现竟然又是福华公主母女，对于这二人，叶萱实在是没好气。

“脑子不好使就算了，眼神还不好。好意奉劝你一句，你这种情况最好不要在宫里晃，否则那天能不能走出这宫门都不好说。”

“记住：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一贯生活的豫州，不是什么时候都能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走天下。”

自从见面到现在，短短几个时辰里，叶萱和福华公主母女的相处就没半点安分的时刻，一次次刷新叶萱的无语程度。

叶萱觉得福华公主母女八成和自己相克，亦或是八字不合，也亏得她们前面十几年不曾相处在一起，不然自己早都被她们给烦死了，真是半刻不得消停。

福华公主母女离开豫州后，当地的夫人小姐是不是放了长长的鞭炮庆贺。

“姐姐……”

欲语还休，泫然欲泣，王亦舒真是捻手就来。

“闭嘴吧，如果你还想在宴席上待下去。这大好的日子，收起你那副令人丧气的表情。”

无心再和王亦舒周旋，叶萱直接简单粗暴地制止了王亦舒的表演。

福华公主原本还想摆摆亲生母亲的谱，但是就像叶萱说的，今天是自己第一次回京，还是除夕这个举国欢庆的大喜日子，如果再继续招惹叶萱，万一被叶萱当众羞辱，那自己真的没法在这宴席待下去了，自己这趟回京也是丢尽了脸面。

福华公主丝毫不怀疑叶萱能做得出这种行为，她被母后养得刁蛮而又任性，完全不顾及其他人的脸面。

现在的叶萱一点小时候的影子都没有。

小时候的叶萱可是很黏着自己的，不管自己对她多冷漠，她总是没心没肺地缠上来叫娘亲。

就算自己无数次推开她，甚至狠狠地打掉她伸出来的小手，她也只会偷偷抹眼泪。

在第二日的清早依然会准时出现在自己房门口，就为了等着和自己一起吃个早膳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娘，我听说刚刚外祖父给几对新人都赐了婚。娘，我觉得外祖母和外祖父一点都不像您之前说的那么不近人情。”

王亦舒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肴华殿的气氛比之她们出去之前要活跃欢乐许多，好奇之下便问了一旁的小宫女，得知昭顺帝今日给几对新人都大方赐了婚，王亦舒的心思突然活泛了起来。

在回京的路上，娘亲一直交代她和哥哥，进宫之后要恪守宫规，否则皇宫将是最会吃人的地方。

虽然宫里的主人是自己的亲外祖父母，但是他们和一般人家的外祖父母完全不一样，自己和哥哥要时刻保持敬畏之心，不可逾矩。

在见到外祖父和外祖母之前，王亦舒和哥哥是十分忐忑的。

但是在见了外祖母和乐安郡主之后，王亦舒不知道哥哥是怎么想的，但是她觉得外祖母就是外祖母，虽然贵为皇后，一国之母，但是对自己的亲人还是有偏爱和私心的。不然，叶萱这样的人凭什么被破格晋封为郡主。

宴席开始的时候，王亦舒见到这么多的王权贵胄其实内心很忐忑、很惊慌，觉得自己回京相看未来夫婿是不是错了，京城中有那么多高门贵女，个个都宛若天仙，一行一度的优雅从容是自己根本模仿不来的，自己根本无法竞争过这些人。

但是现在王亦舒不这么想了，她想的是：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天下人命运的是自己的外祖父，而且看来他老人家很乐于给年轻的晚辈赐婚。那自己到时候想嫁哪个高门，还不是外祖父一句话的事情？

想到这里，王亦舒的胆子比之前大了不少，装模作样地端起面前的茶盏抵在唇边，实际的视线却放在了对面那些人身上。

王亦舒趁此机会，把对面几桌的人家看了个大概，此次大宴得以参加的除了皇家子孙外，其余单身的青年才俊倒是不多，因为王亦舒发现在座的男宾基本都是携夫人参宴的，只有极个别的男子是独自坐的。

这其中有一位相貌举止都十分突出的男子格外打眼，引起了王亦舒的注意。

只见那人虽然偶尔和身边年长的妇人交谈几句，其余时候目光却时不时地看向她们这个方向。

王亦舒还算有点自知之明，知道这人十成十不是在看自己，便十分好奇她们这边有哪位女子引起了他的注意。

突然那男子轻轻嗤笑了一下，王亦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赫然发现他一直盯着看的女子竟然是自己的“好”姐姐—叶萱。

其实，在第二次返回座位上的时候，叶萱就感觉到了对面席位上一直有道视线在盯着自己。

顺着感觉望回去很容易就发现那人竟是自己的前夫—顾元庭。

叶萱觉得顾元庭挺没意思的，那天在宫门口她已经把话说的很直接了，顾元庭还一直关注自己做什么。

况且，之前他们新婚的时候，也没见顾元庭像现在这样关注自己。

像他们这种勋贵之家，一年内各种大大小小的宴席邀请数不胜数，宁国公夫人再是不喜自己，也还是会挑几个不甚重要的宴席指明让自己代表国公府出席。

刚开始几次，叶萱怕自己不熟悉这些人家，哪里做的不好了给顾元庭丢了面子，就想着和顾元庭打听打听这些人家和国公府的交情，每次派海棠去前院请他，他总是简简单单地“自己没时间，这种事情问母亲就知道了。”就打发了海棠回来。

可是，国公夫人高氏本就看不上自己，这么简单的事情夫妻间三两句话就说清楚了，自己再三番两次地去问婆母，不是明摆着告诉高氏她们夫妻不和，顾元庭不乐意和自己交流吗？

而且，她们夫妻一年的时间里，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起吃个晚膳，有时候一连三四天的时间晚膳都等不到顾元庭。

时间长了，叶萱也渐渐开始怀疑，当时顾元庭只所以那么痛快地应下这门亲事，是不是完全是迫于赐婚圣旨不得不妥协。

原以为顾元庭那么痛快地接受赐婚，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看得上自己的，不像其他勋贵子弟那样对自己避之不及。

却原来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

尤其是在得知其实顾元庭之前一直不愿相看成亲的原因是他有一个爱而不得的小青梅时。

当时，叶萱是陪婆婆高氏去参加福安公主的生辰宴。

福安公主与福华公主在宫中的关系向来不好，可以说福华和宫中所有公主的关系都不怎么好，大多数都只是面子情，有些甚至面子情都懒得做。

所以连累得小叶萱在一众姨母中也不是很受待见。

直到叶萱被崔皇后养在坤宁宫，福安等人去请安的时候时常能见到她在坤宁宫独自玩耍，见得次数多了，福安等人才渐渐对小叶萱改观，但是这些年叶萱也从未被任何一个姨母邀请去自己的府邸游玩。

所以，福安公主的生辰宴是叶萱第一次去姨母的府邸，也是时隔十几年再次进入公主府，虽然不是自己小时候生活的那个公主府，叶萱心情有些复杂。

叶萱在浅饮了两口薄酒后便借口方便顺势出了宴席，在公主府的花园闲逛。

福安公主的公主府其实装扮的并不是很华丽，比之福华公主的府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但是福安公主的府邸却胜在温馨宜家，尤其是后花园，叶萱走在其中时不时地会被两边不知名的花草吸引驻足。

不知不觉，叶萱和海棠、石榴三人就走到了一处假山旁。

“锦宁，听说这次福安公主的生辰宴乐安郡主是和自己婆婆一起来的？”

在假山的另一边有女子的声音响起，尤其是还提到了自己，叶萱等人不由驻足。

“是啊，我见到的时候也很惊讶。听说乐安郡主嫁进国公府半年多的时间了，国公夫人都没有带她出席过重要的宴请，别人问起都是借口郡主有事在身，抽不出时间呢。”

说这话的估计是刚刚被点名的锦宁小姐，叶萱确认自己从未听过锦宁这个名字，但是这个锦宁小姐说话的腔调中明显带着嘲笑之意，应该也不存在过节之说。

“乐安郡主忙什么？顾世子天天在外办公，一个月她也见不到几面；再说了她嫁进国公府半年有余，肚子也没个动静传出来，有什么可忙的？”

这个叫锦宁的小姐好像对国公府很熟悉的样子。

“对哦，乐安郡主成亲半年多了，一点喜讯都没传出来，是不是身体有什么毛病啊？”

此时，另一名女子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还可以告诉你们一件事关于乐安郡主的私事，但是你们千万要答应我别说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