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论区吵得不可开交,但销量却稳步上涨,程嘉树撑着直播完最后一个产品才下播。
关上系统的那一刻,程嘉树像被抽空身体,摊在椅子上,靳言自始自终都没离开直播间,他挥手驱走众人,走近程嘉树帮他按摩肩膀:“辛苦了,效果不错。”
在这这么亲密,程嘉树猛地回头,发现人都走完了,才松口气,反握住靳言的手说:“我发现只有一个主播不行,得多加两个,轮班制度,这样大家都有休息的时间,也可以调整好状态,每天都直播,挺辛苦的。”
靳言:“大主播可以,像海宏这样还在发展中的主播,必须保持每天六个小时的直播时间,壮大自己的粉丝,今天他无故旷工,后期会有人找他谈话,你放心。”
“这…”程嘉树说出自己的隐忧,“上次谈话的陆励已经离职了,海宏可别了吧。”
靳言:“放心,他属于初犯,谈话后能好好工作就没什么事,别担心。”
这件事先这么做,说实话,程嘉树心里也不好受,海宏临时有事,闹得组员工作都不积极,又出现他顶上去的场面,这件事海宏没做好。
他松口气:“直播真的挺考验人临场发挥能力的,刚刚刷屏的太快了,我都没来得及看,而且比起在后台看数据,在直播间更能直面网友,他们刚刚吵架的时候,我心跳都加速了,怕说错话又被骂。”
靳言沉思会儿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但你听你这么说,一时半会儿急不了,还是慢慢适应。”
程嘉树回头看他:“你的意思是,想让我继续留在直播间?”
“看你自己,”靳言说,“做为老板,觉得你这次直播效果不错,很适合这个行业,做为伴侣,又觉得这个行业压力很大,稍有不慎,就会被各路网友炮轰,甚至会有人买粉来直播间攻击你,这些都是隐忧。”
程嘉树轻拍他的手背:“我在想想,”又说:“我好累啊,想回去休息。”
靳言:“我送你。”
程嘉树:“这不合适吧,一会儿被别人看见…”
靳言:“就说我有要事要和你说。”
程嘉树轻嗯声,两人一起下电梯,到车库后,坐上车后,靳言忍不住抱住程嘉树说:“辛苦了,真的很辛苦。”
程嘉树感觉他有什么话没说:“没了?”
靳言:“其实你可以不用这么累,在家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工作这方面我来应付。”
程嘉树:“难怪你不说,这件事我也不会答应,你看张大勇对陆励再好,陆励都出来上班,这是一种态度,不工作,我和你的话题会越来越少,到最后变得没话说,我不愿意这样。”
“我知道,”靳言轻拍他后背,“从今天直播来看,做为你个人的首秀,真的很不错,数据也很好,别太有压力。”
程嘉树嗯一声。
陆励的房子马上要被收回,大大小小的包裹放在客厅,都是陆励打包好的,此刻他正靠在其中一个包裹上休息,门突然开了,陆励没起来也知道是谁回来了,他有气无力地说:“今晚直播…”
还没说完,见靳言走进来,陆励立马来了精神,坐起来说:“老板你来了。”
程嘉树跟在靳言身后,看眼四周:“你都收拾完了?”
陆励站起来:“没,还有一点,收拾不动了,在这住了两年,零零散散的东西很多,趁着搬家把一些旧东西处理掉。”
没处坐,靳言好脆站着说:“搬家了,程嘉树选择住在员工宿舍,你准备去哪?”
陆励:“在郊区租个房子,房价便宜,我准备备战高考。”
靳言:“那你加油。”
突然和老板面对面像朋友一样说话,陆励还有点不适应,他嗫嚅半晌说:“你要对程嘉树好点,他这个人很不错,无论是对我还是对海宏,都说的上是尽心尽责,你别欺负他。”
靳言轻啧声:“好,我不会欺负他。”
陆励又拉程嘉树去旁边说话:“你别太早让他吃到嘴,你慢慢磨他一会儿,他们都是得到了就不珍惜。”
靳言轻咳声:“我听见了。”
陆励啊一声:“那我声音还是太大了。”
程嘉树勉强笑了笑,直播一晚上,连话都不想说,他转身对靳言说:“送到家了,可以回去了。”
靳言:“今晚你就住在这?”
言下之意,这地方被各种包裹堵住,环境很不好。
程嘉树:“今天先将就一下,哪都不想去,太累了。”
他说话有气无力的。
靳言轻嗯声,对陆励说:“麻烦你照顾好他,他要是不舒服,又不方便和我说的,还得麻烦你跟我说一声。”
陆励应下,靳言离开。程嘉树听见门关上后,立马摊在地板上:“今天评论区在吵架,你平常是怎么应对的?”
“不应对啊,”陆励坐在他旁边,“他们也就随口说说,顶多是为了激怒你看你笑话才这么说的,既然如此,就不能让他们得逞,你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别理他们,反正产品就那么多,说完了就能下班。”
“那好吧,”程嘉树叹口气,“我还是太年轻了,面对这种事有点慌。”
陆励:“很正常,你已经很好了,要知道我刚开始直播的时候,恨不得跟网友打起来。”
两人有说有笑,程嘉树声音渐渐变小,最后睡过去。
陆励找个毯子给他盖上,自己也顺势躺下迷迷糊糊睡去。
两人一大早被门铃声吵醒,程嘉树转个身,腰背酸疼,他起身去开门,见一个妇女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大包东西,一副干练有素的模样。
程嘉树揉揉眼睛:“你好,请问你找谁?”
妇女笑说:“我是靳先生派来的,给你们做早餐和打扫卫生。”
程嘉树瞬间清醒迎人进门又带着歉意说:“马上要搬家了,有点乱。”
妇女看一圈说:“没事,我先做饭,一会儿还会有人来帮你们打包行李,搬运这种事你们也不用操心,都是一体的。”
陆励刚从地板上爬起来,听见这话后问程嘉树:“这位阿姨是谁啊?”
程嘉树说:“靳言请的。”
陆励打个哈欠说:“老板还挺上心的。”
阿姨说:“你们先洗漱,不用管我,早饭一会儿就好,想吃什么可以提前和我说。”
陆励:“那麻烦阿姨给我俩煎个蛋。”
“没问题。”
陆励推走程嘉树去洗漱间说:“你说你这样,会不会被老板养成废物。”
“怎么这么说,”程嘉树哭笑不得,“我自己有手有脚的,不需要他养吧。”
“就是,”陆励斟酌用词,“感觉老板对你,像爸爸对孩子,就很溺爱,你没感觉吗?”
程嘉树:“我看是你想当我爸爸。”
陆励闻言轻笑:“能当你爸爸也行。”
程嘉树用胳膊肘推他两下:“洗漱吃饭。”
阿姨手艺相当不错,陆励居然要第二碗粥,程嘉树看他一眼笑说:“看来不是在养我,是在养你。”
陆励:“那我不就是你的拖油瓶了?”
程嘉树:“我没你这么能折腾的儿子。”
陆励切一声。
程嘉树还在喝粥,曹书铭给他发消息:【这是地址,记得早点来玩】
他这几天忙得快忘了曹书铭生日会的事,他忙回:【一定来】
这件事他和靳言说过,靳言本想买些礼物送过去,现在看得抽时间去参加生日宴会。
要不说曹书铭贼,先拿下程嘉树,自然靳言也会来。
关心则乱。
程嘉树给靳言发消息:【阿姨做饭很好吃】
程嘉树:【你吃了吗?】
程嘉树:【刚刚曹书铭给我发了生日宴会地址,我在想买什么礼物去】
靳言:【礼物我买好了,不用担心】
靳言:【这个阿姨是靳家的老人,手脚麻利,做饭很有一套】
程嘉树:【难怪啊,我还以为是家政阿姨,还在感叹,现在的家政阿姨做饭真好吃】
靳言:【好好吃饭,一会儿来公司再说】
程嘉树:【好】
怎么,公司又有什么事,抱着这种心态,程嘉树吃饭心神不宁的。
被陆励看出,陆励说:“果然啊,打工让人憔悴,你瞅瞅你,心事都写在脸上了。”
程嘉树勺子剐蹭碗边:“我感觉不是很好。”说完抽纸擦嘴,“我先去公司,你慢慢在家打包。”
果不其然,刚到公司,海宏在沙发上窝着,见他进来,立马端正坐姿,眼巴巴地看着他,程嘉树说:“谈完话了?”
海宏轻嗯声:“我下次不会了。”
程嘉树:“因为你是主播,小组基本上都围着你转,你有事不来,昨晚差点违约,要是不上播,那些厂家又会闹,索要违约金。”
海宏低头下:“对不起,我错了。”
程嘉树:“海宏,你不是小孩,是个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
他对海宏这么说,但私下却准备写材料呈报上去,必须找个临时救场主播,或者海宏直播的时候,在旁边先学,等海宏缺场再补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