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言让司机送地下停车场后离开,现在车里只有程嘉树和靳言两人,气氛诡异,程嘉树是感觉不到的,他没说几句话开始打盹,谁现在把他卖了,程嘉树都不知道。
手指轻敲腿,靳言在思考程嘉树刚刚那句话,他的性取向连父母都没看出来,程嘉树是如何知道的。都说醉鬼有预知能力,但靳言感觉是有迹可循。
他想确认程嘉树是不是“你在干什么”,但私下看人手机不合适,他决定发个消息给“你在干什么”。
消息刚发出,程嘉树手机没有震动,靳言得自己确认,他侧过身子去掏程嘉树的手机,却发觉对方把手机放在屁兜里。
这个位置就很尴尬,如果靳言不喜欢男的,或许会毫不犹豫伸手。
他犹豫后收回手,下次再,此刻,他有种趁人之危的感觉,靳言轻拍程嘉树肩膀:“程嘉树,醒醒。”
“嗯?”程嘉树半眯着眼,酒劲上来,他完全分不清现在在哪,他说:“什么?”
吐字不清。
快断片了。
把人留在车上不道德,早知道不该放走司机,靳言只得亲自上阵。
打开车门,靳言弯腰扶起程嘉树,喝醉酒后的程嘉树不轻,不过好在靳言长期锻炼身体,不算吃力。
扶进电梯后,靳言忘记程嘉树住在几楼,准备开口问,电梯抖动两下,程嘉树半睡半醒睁眼,靳言以为要说什么,谁知程嘉树开始呕吐。
靳言:“……”
味道还是其次,身上吐的全是。他放下程嘉树,让其站在电梯角落位置,没有支撑的程嘉树自然顺着滑下去。靳言开始脱外套,到楼层后,毫不犹豫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又扶起程嘉树走进自己家。
程嘉树仰面朝天,躺在沙发上,好不容易有个舒服姿势,程嘉树很快入睡。
靳言嫌恶地扔过去一张毯子,就这么将就着睡。
看来今晚是问不出什么了。
一觉到天亮。程嘉树醒来发呆三秒,随后猛地起身,头疼的他嚷嚷两句,彻底清醒后发觉这不是陆励的家。
又环顾四周,这里貌似是老板家。
程嘉树坐立不安的同时开始回忆昨晚的事,完全记不起来。
恰在此时,靳言开大门,一副刚运动完模样,没干透的汗珠顺着脖子流下,白色短袖因出汗紧贴上身,隐约可见完美身形。
程嘉树咽咽口水,假装自己叠毯子很忙的样子,靳言去厨房灌水,回来说:“醒了?”
“嗯。”程嘉树不敢抬头。
靳言却没提昨晚的事,只说:“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程嘉树摇头,靳言又说:“起来刷牙。”
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了?程嘉树边刷牙边想,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饭桌上,看着老板亲自做的早餐,程嘉树有种末日来临的错觉。
靳言早餐简单,用吐司做得三明治,连沙拉酱都没有,味道很淡,程嘉树勉强吃完,小心地问:“老板,要给你泡杯咖啡吗?”
“厨房有咖啡机。”靳言慢条斯理吃饭。
程嘉树起身去泡咖啡,实则他想离靳言远一些,两人面对面吃饭,有点尴尬。
简餐过后,程嘉树跟在靳言身后到公司,坐下后,邵莹莹递来试探的眼神:“昨晚还行?”
“还行,”程嘉树闪烁其词。
邵莹莹自然看得出来:“昨晚老板送你回家的?”
两人在一栋楼,四舍五入也算送回家吧,程嘉树点头。
邵莹莹又说:“老板很少带我出去应酬,说实话,我倒挺愿意出去的,能见很多人,拓展业务能力。”
程嘉树哦一声不接话。搞半天邵莹莹觉得自己来抢了她的风头。这种饭谁爱吃就吃,喝得不省人事,还这么多人趋之若鹜。
不理解。
邵莹莹看出程嘉树不愿意深谈,呵一声忙自己的事。
因昨晚喝多了,程嘉树大脑一片空白,试图想起昨晚的事,零零散散记得自己坐在电梯里摔倒。
这么一想,程嘉树感觉浑身酸疼,跑去卫生间掀开衬衣看背后是否被剐蹭,发现除了有点红没别的。
他闻闻身上的味道,神情微变,忙又去冲澡,换上留在单位的备用衬衣。
一身轻松来到工位上,突然想起昨晚吐了靳言一身的画面,他冷汗直冒,就这老板今天早上也没说什么,靳言到底在想什么,程嘉树摸不透。
断断续续的记忆袭来,让程嘉树一天都战战兢兢的。
临近下班,周成凯给他打电话,说车修好了。程嘉树道谢去提车。
回来路上他见大楼还有人上班,而老板办公室灯还亮着,管他的,程嘉树想,他得休息一天,昨晚宿醉伤害力度太大了。
回到家他给之前的同事发消息,约时间一起吃个饭,自己高升得请吃饭,又私聊陆励,问什么时候结束录制,确定时间。
两边都问好后,程嘉树摊在沙发上美滋滋的。
然而还不到半个小时,程嘉树接到老板电话。住在楼上的靳言燃气灶出现问题。
程嘉树叹口气,燃气灶有问题难道不该给维修公司打电话?一想到自己像靳言的生活助理,程嘉树脑袋都大一圈。
保持职业微笑,程嘉树上楼,靳言站在厨房悠哉悠哉切菜,程嘉树试了试燃气灶说:“老板,你交燃气费了吗?”
“我没交过,”靳言直言,“是家里的阿姨负责。”
程嘉树输入靳言单元楼层号,发觉没有燃气费了,他摊手:“老板,你该交钱了。”
靳言直接给程嘉树转账:“那交上吧。”
一点脑子都不转。
十分钟后,燃气到位,靳言有意留程嘉树吃饭,程嘉树想拒绝,但见老板忙碌的身影,只好答应。
不得不说,靳言做饭确实好吃,程嘉树比往常多吃半碗饭,靳言开口问:“你知道“吾家有崽”这个游戏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程嘉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靳言又说:“没玩过?”
程嘉树:“很久没玩了。”
从他当靳言秘书开始,自己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围着靳言转,根本没时间上线喂养小艾。
想到这,老父亲心口猛地一抽动,他不是个合格的父亲。
靳言嗯一声,没继续,程嘉树随口一问:“老板,你玩吗?”
问出口他有些后悔,老板怎么有时间玩这个游戏,谁知靳言来句:“玩。”
程嘉树没当回事,继续吃饭,想到别的,支吾地说:“老板,那件衣服,我…我拿去干洗吧。”
“我扔了,”靳言说,“不重要。”
“那你从我工资里扣那件衬衣的钱,”程嘉树说,“昨晚实在对不住,没忍住。”
“没必要,”靳言说,“我刚开始不信你只有两瓶啤酒的量,经过昨晚,我想你该锻炼自己的酒量了。”
“好,”程嘉树面上不表现,心里翻江倒海。
走出老板家门,程嘉树木着身子,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匪夷所思,他居然和老板吃过两顿饭,而且都是老板亲下厨。
有种被重视的感觉。
回到家难得清闲,程嘉树上线和句号说话,句号似乎在忙,只回一两句。
程嘉树:【很忙吗,那我先去喂小艾了】
句号:【你们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嘉树不解:【这么突然这么问】
句号:【随便问问】
程嘉树:【我感觉不出来,老板有点难猜,但他很爱干净,甚至有点洁癖?】
句号:【比如?】
程嘉树:【比如他不允许我们在他附近吃外卖,因为外卖有味道,会影响周边空气】
程嘉树:【再比如,他觉得衣服脏了,直接扔,没必要再留下】
靳言蹙眉盯着这两条消息,对号入座,目前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他就是程嘉树口中的老板。
他继续问:【还有别的吗?】
你在干什么:【没了】
你在干什么:【今天怎么突然对我们老板这么感兴趣】
你在干什么:【你不会认识我们老板吧】
靳言:【、】
一般不想回答的问题,靳言都这么敷衍过去。
你在干什么:【你自己是老板,可能无法体会到当员工的心,员工无非就想多拿点钱,毕竟我们还要养家糊口】
靳言:【薪酬这块,我一般都会满足员工】
靳言:【甚至高于业内标准】
你在干什么:【竖起大拇指.JPG】
你在干什么:【你是个好老板】
你在干什么:【希望我的老板能和你一样】
靳言:【不喜欢自己的老板?】
你在干什么:【也没有,只是和他接触的时候有点紧张,怕出错】
你在干什么:【感觉他是完美主义者】
你在干什么:【得小心伺候他,不然会扣我工资的】
你在干什么:【欧耶里葛朗台也不过如此吧】
靳言看着这条消息,轻笑声回:【等你坐到老板的位置上,或许比老板还小气】
你在干什么:【不了不了,老板的心我们操不了】
你在干什么:【你先忙,我去喂小艾了】
小艾被句号喂得圆润不少,趴在垫子上打呼噜,鼻涕泡冒出来,程嘉树觉得可爱,上手抚摸他的小脸,小艾翻个身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