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兰堂成为家人后 第7章 努力适应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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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房没有开灯，兰堂也不清楚艾尔究竟是如何能忍受黑暗中的寒冷与孤独的，但这并不妨碍兰堂将这个走路都不太流畅的小孩抱在自己的怀里。

兰堂一边抱着孩子往楼下走，一边开口询问道：“你的身体，很冷。艾尔，我给你留的早饭你为什么没有吃……”

小孩的身体就像一块冰，抱在怀里时，兰堂才发觉艾尔穿的那么少，刚刚太黑了，兰堂只能模模糊糊看见艾尔似乎是坐在地上的。

虽然没听懂话里的意思，但艾尔听懂了兰堂话语中蕴含的关心，他摇了摇头，想着尽量让自己的话变得简洁点。

“没事，我没事，我在等你。”

兰堂抱着艾尔顺手将暖气开关打开，听见艾尔的话不置可否。

他此刻还能笑得出来，等发现艾尔从起床到现在还没洗漱还没进食就笑不出来了。

兰堂把艾尔放在沙发上，随手扯过一张小毛毯，给艾尔严严实实的披上，他看着艾尔那双熠熠生辉的铂金色眼眸。

兰堂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话到嘴边的询问变成了自我介绍般的安抚。

他说：“昨天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你可以叫我兰堂，以后是你的收养人。”

艾尔点点头，没听懂，但不妨碍他点头。

兰堂拍了拍艾尔的脑袋，轻轻的叹了口气，语言不通是两人现阶段最大的问题，无法沟通也让兰堂有些心力交瘁。

也不知道艾尔之前生活在哪里，孤儿院、福利院还是其余的某些慈善机构，口中说的发音相似却完全不一样的语言。

兰堂起身往厨房走去，说实话他此刻有些饿了，早上出门前给艾尔预留的饭菜还完好无缺，这令兰堂有些意外，他回过头看了眼艾尔。

后者只是乖巧的坐着，察觉到兰堂的目光回了个浅淡的微笑。

艾尔很乖，像个精致完美的木偶。兰堂完全没有在艾尔身上感受到因为寒冷而产生的情绪，没有，一点也没有。

这让兰堂有些疑惑，第一反应是神经系统受到损伤，第二则是与自己一样的心理因素。

兰堂很怕冷，即使夏日炎炎，他也仍然能感受到那股子刺进骨子里的寒冷。

哪怕身上穿的再多再厚，即使他已经满头大汗、后背浸湿，但兰堂还是觉得冷。

这让兰堂像个人类的异类，毕竟三十多度的高温天气，兰堂也不会在任何场合脱下他的大衣。

这些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至少兰堂孤身一人在横滨醒来时，过往只有一片空白与虚无。

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自己的年龄，也不记得自己的曾经。

就那一瞬间，兰堂只觉得自己失去了所有，像个无家可归的野狗。

绝望之际，是几名Port mafia的底层人员发现了他，兰堂如今早已记不得自己当时究竟是什么心情，为什么会愿意跟着那几个Mafia走了。

他不是一个人，实际上他还有一个黑色礼帽在他的身边。

一顶很是正式的黑色圆礼帽，帽子的边缘内侧印着一串字母——Rimbaud。

‘兰堂’这个名字正是取自这串字母的日语翻译。

就像看见艾尔容貌时内心不自觉心生的欢喜一样，兰堂在看见那顶帽子时，内心的第一想法也是——

这一定与他相关，是他的，是他很重要的东西。

甚至至少如今，看见帽子时，内心情绪也会不自觉的开始忧伤，而那时的兰波则会更加敏感。

不过这些都不必对艾尔说，兰堂打断了自己发散的思维，对着艾尔开口道：“艾尔，过来。”

这些简单明了的口语，即使艾尔听不懂也能猜对，所以倒是没有障碍。

艾尔披着有些大的小毯子，光着脚就要往兰堂身边走，“哦！”

“艾尔……”

兰堂有些无奈，脑中开始思考在客厅和楼梯还有二楼的地板铺满地毯需要花费多少。

艾尔奇怪，仰头看着兰堂：“嗯？”

也就是这时，肚子不合时宜的开始咕噜咕噜起来。

毕竟这是四岁孩童的身体，就算艾尔不是纯种人类，也就算艾尔的身体强大，也扛不住营养汲取不上来的造。

更别提这个时候，还恰恰好是艾尔刚被送到地下实验基地的阶段，不仅在基地主研究员的手上轮转（折磨）了一圈，更是打碎人格的开端。

这次兰堂是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将艾尔抱到凳子上，说：“为什么饿了不吃东西？”

兰堂现在是一点儿也笑不出来，他很认真的询问艾尔，却只见艾尔懵懵懂懂的对着自己眨眼睛，眼眸是一片清澈，就像是完全没听懂一样。

内心浮现的更多是无力感，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的无力，还有时常想要叹气的无奈。

艾尔摇头说：“不是。”

“嗯？什么”兰堂拍了拍艾尔的脑袋，把热好的三明治早餐与简易便当推向了艾尔。

另一只手抽过桌面的纸巾，放在艾尔手心，说：“先擦手再吃。”

艾尔没听懂，但艾尔猜懂了。于是乖巧的接过纸巾，团吧团吧揉成一团擦着自己的手心与指尖。

见兰堂的脸色终于好一些了，艾尔才停止动作，把纸巾规规矩矩的摆在桌面上。

兰堂好似不耐烦：“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吃的吗？快点吃吧，等会又不好吃了。”

喔，为什么兰堂只是热了热这些食物，而不是重新做，那大概是因为兰堂的厨艺真的很差，不管怎么做都很难吃。

艾尔点头，他并不觉得自己在其中能吃出什么味道，但他不太擅长违抗指令，更何况他很喜欢兰堂。

有些别扭的双手捏起三明治，艾尔尝试张几次嘴，还是没有任何进食的**。

只是这会磨蹭的功夫，兰堂的脸色越加烦躁了，艾尔只以为是自己的动作慢过头了，让兰堂不高兴。

于是秉承着‘早die晚die，都要die’的朴素理念，闭着眼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生吞干咽。

难吃，很难吃。虽然这个三明治一点儿奇怪的味道也没有，可艾尔还是觉得生理性的反胃，大脑不受控制的想要摧毁眼前的一切食物。

在兰堂惊讶的目光，艾尔一下子跳下凳子，往厨房的洗菜池冲去。

也是因为身高原因，艾尔踮着脚才能让自己够到洗菜池。

胃里一阵翻滚，艾尔不受控制的将刚刚的三明治全都吐了出来，还有许多酸水。

等到胃里清空的差不多了，艾尔才无力的坐到了地板上。

眼泪滴滴答，身体不受艾尔控制的流下了生理性泪水，吸了吸鼻子，艾尔有些心虚的看向兰堂。

“唉——”

而这一切，从头到尾，也是被兰堂看了个全须全尾。

两双有些相似的金色眼眸隔着空气对视着。

兰堂眼眸的金是明亮的金，更多的时候就像是夏日的烈阳、冬日的暖阳，光是看着就极为温暖与脆弱。

与兰堂不同的是，艾尔的眼眸是铂金，浅淡的近似于白，清澈见底的眸子让兰堂时常感觉对方不像是人类，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与愚蠢，更像是无意掉落的精灵。

因为心虚，艾尔不自觉的快速眨着眼，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反应。

没想到，兰堂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

兰堂想：什么啊？养孩子什么的果然是最麻烦的了。

他面带担忧，拿起桌面上的杯子就接了杯温水，往艾尔的位置走去。

高大的身形即使蹲下，压迫感也依旧十足。兰堂把温水递到艾尔嘴巴，示意艾尔张嘴喝口水缓解缓解。

艾尔抿着唇，有些抗拒却无可奈何，毫无血色的唇紧贴着杯口，喝了一小口就不愿意再喝了。

“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进食所以产生的生理性反应吗？”

兰堂把杯子放到一边，没敢轻易挪动艾尔的位置，虽然问出口对是询问，实际上也没想得到答案。

艾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说明白点的，他一点儿也不了解自己的身体。

兰堂也不管艾尔有没有听懂，“好吧，那休息一会再吃，这次慢慢吃。”

感觉艾尔休息的差不多了，兰堂又像拎小鸡仔一样把艾尔拎到了桌子上。

看着艾尔一口嚼二十下的模样，兰堂的心安定了不少。

兰堂也不敢一下子让艾尔吃的太多，给艾尔拿了双小拖鞋，十分耐心的教导艾尔走路光脚容易生病。

让小孩每日每夜看那些枯燥无聊的学习书学习，兰堂想想都知道那是不可能会成功的，如果艾尔是那种自制力不强自律性几乎没有的小孩，那这么做无异于是让他彻底讨厌上学习沟通这件事。

兰堂想了想，从兜里拿出手机，搜了搜这个年龄段的小孩还不会说话应该看什么启蒙动画片。

只是没想到这搜索结果让兰堂气的头疼（实际上是冷的）。

——如果您家孩子四岁还不会说话，应该考虑带他去医院看看了，或许是由以下几种情况造成的……

兰堂直接划走，找了个好评多多的动画片就让艾尔乖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一边往二楼走，一边叮嘱道：“有事再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