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她正趴在一个不怎么宽广的脊背上。可就是这个单薄的少女,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救了她。
“啊,你醒了,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毛利兰想起和小山茉莉亚在医院抓偷拍犯那次感慨的说道。
老实说突然见到一个成年人变成小孩子,毛利兰真的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可能因为她们曾经在医院相处的那次经历,让她很容易相信眼前这人不是坏人,所以她更不能放任不管。
小山茉莉亚意识渐渐回笼,她又变回了小孩的模样,想清楚前因后果后浑身一僵,毛利兰安抚的说:“你还有哪里难受吗?我朋友,就是新一,刚才他跑向那边帮我找手绢了,我们先去找他好不好,他是个很厉害的侦探,等找到他,我们一起离开这里。”
“你不问我怎么回事吗?”小山茉莉亚紧紧攥在手里的衣服暴露了她心里的紧张,就算再相信主角的人品,她也不想在主角面前暴露秘密。
“安室小姐,我相信你不是坏人”毛利兰说:“如果你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但是,如果在未来你需要帮助的话一定要告诉我。”
毛利兰回忆当初小山茉莉亚住院时,前前后后来找她的人除了安室透不知道职业,其他人都是警察,这样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看她的样子恐怕是在执行什么可怕的任务吧,大概率是因公受伤?
“噗嗤”小山茉莉亚浑身一松,笑了出来,她头一次觉得主角绝对正义的立场真好。
“有什么问题吗?”毛利兰豆豆眼,她不觉得她的话哪里好笑了。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小山茉莉亚垂下眼眸说:“呐,这当做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不好?”
“嗯。”毛利兰答的心不在焉。
她这会儿其实没多少精力花在小山茉莉亚身上,她刚经历了剧院杀人案件,被凶手PUA了一把,心神不宁,脑海里不断思索着如果她前一天没有救下那个凶手,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后续的杀人案件了?
毛利兰背着她转进了一栋大楼,“我记得新一刚才好像是跑到了这里,我们先进去找一找。”
刚进入大楼就看到地上有血迹,毛利兰把小山茉莉亚放在一边说:“你先呆在这里,前边可能有危险,我去看下。”
小山茉莉亚点头同意了,她现在几乎是筋疲力尽,跟着毛利兰只会拖累她,倒不如一个人躲起来好一点。
“我刚才说的你一定要答应我,我的事,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要找的那个侦探朋友。”小山茉莉亚伸出小指,做拉钩的手势。
毛利兰顺势和她拉钩,温柔的笑着说:“我保证。”
少女的微笑仿佛带有力量,会抚平人心的不安。
小山茉莉亚忍不住感叹,她还真像田野里的向日葵,生机勃勃,这样的人注定是要长在阳光里的。
少女帮她一起整理了过长的衣裤,小山茉莉亚找了个隐蔽的死角躲起来,但又不耽误她看到毛利兰的情况,不多时,她见到了原本应该死掉的公路恶魔,这一刻,她心绪复杂。
已知公路恶魔已死,那么不远处这个人是谁呢?
答案呼之欲出——贝尔摩德。
她做梦也没想到她这平凡的一天,不光遇见连环杀人案凶手,FBI探员,历经生死,还能在傍晚的时候遇见黑衣组织成员。
她想跑出去提醒少女小心,在下一刻却听到了工藤新一的声音,他的出现却给小山茉莉亚打了强心剂,只要他在,毛利兰一定不会有事,接下来她听到了工藤新一和贝尔摩德的对话。
【杀人或许还需要动机,但在情急之下救一个人,是根本不会考虑那么多】
小山茉莉亚的思绪随着工藤新一的话慢慢飘远,她好像看过这一集,只是时间久远到她忘了。中学时她被这两位主角的举动深深触动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慢慢的把这种善良当成多管闲事的圣母行为呢?
是在花时间帮助一个人,结果没有得到正向反馈,对方反而埋怨她没有做的更好的时候?
是所有人都放弃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坚持从而显得愚蠢的时候?
还是在发现热心的帮助别人解决问题结果不如虚伪的夸他们辛苦更能博得好感的时候?
她突然想起以前的她根本不用计较得失,她认同并崇拜着那些因为淋过雨,所以义无反顾为别人撑起伞的人,她从小的目标一直是要成为那样的人,而现在,小山茉莉亚苦笑,长大还真是讨厌。
不过很快她便释然了,没有人可以定义一个人一定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包括过去的自己。追求善良和奉献是社会对人的训导,作为个人所有的情绪都是很重要的,不要去讨厌不完美自己,不要去强迫自己成为其他人期待中的自己。
接纳自己的脆弱和不好的情绪,与自己和解,承认自己是一个普通人,并努力取悦自己,成全自己自性的整合,成为更好的自己就足够了。
她躲在角落里看着工藤新一抱着昏迷的毛利兰离开,贝尔摩德也相继离开,她拿出手机给安室透说了下她目前的情况,又给他发了定位,让他忙完组织的事记得来接她。
安室透把车停在与贝尔摩德约定的地方,心不在焉的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他告诉自己,不要紧,Hiro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他极力压制住想立刻去找小山茉莉亚的心情。
“咚咚咚”
窗外贝尔摩德示意安室透开车锁,她此时脸色并不好,透着病态的白,安室透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没有形象,看来她这边的计划进展的也不太顺利,他打开车门,贝尔摩德上了副驾驶。
“你怎么样?”安室透例行公事的问道。
“受了点小伤,你先把我送回酒店。”贝尔摩德已经简单的处理过伤口了。
“任务怎么样?”他更好奇黑麦有没有死。
贝尔摩德靠在车座上,“不好意思,没能杀掉黑麦,哈哈,琴酒大概会非常生气吧。”
贝尔摩德不似平时的漫不经心和运筹帷幄,安室透从未见她这么开心过,他看的出她在极力隐藏,但唇角仍然流漏出笑意。
“你看起来挺高兴的,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明明任务失败了,难道不怕回组织受到惩罚吗?
“A secret makes a woman woman.”贝尔摩德朝他眨了下眼睛,又想起刚才工藤新一和毛利兰救她的情景,『确实是好事,没想到会遇见天使。』
等到安室透找到小山茉莉亚的时候,天基本已经快黑了,但还是能看到人影,远远的,他看到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子的身影像被遗弃了一样躲在废弃大厦里,穿着不合身的衣服,整个人狼狈不堪,却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安室透面无表情的转身带着她开车回到了酒店,一路上一句话都没和她说,小山茉莉亚心里忐忑,她总觉得安室透在生她的气,不过,她又觉得她想多了,她今天一天忙着逃命,可没空得罪他。
回到酒店安室透松了下领带问:“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你是指什么事?”回来的一路上安室透什么都没问,小山茉莉亚还以为他一个人生生闷气就结束了,怎么突然开始找事。
“你觉得我问的是什么?”安室透慵懒的倚靠在酒店的沙发上,紫灰色的双眼危险的眯起,唇角勾起讽刺的笑,浑身上下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我等着你编,他甚至还用手指在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
看的小山茉莉亚脊背发凉,波本状态的安室透让她又回忆起以前在组织里的生活,现在平和无害的安室透让她忘记了这个人还有波本的一面,安室透见吓唬的差不多了便垂下眼眸,不在看她。
小山茉莉亚把今天和他分开后的事情毫无保留的跟他讲了一遍,之后就眨巴眨巴眼睛望着他,那神情仿佛被家长冤枉的小学鸡,委屈的不得了。
安室透嗤笑一声:“你要知道虽然你现在看上去六七岁的样子,但你不是小孩子。”
“……”小山茉莉亚无语,这种被自己射出的子弹击中眉心的感觉真的很酸爽。
安室透单手托腮,慢悠悠的逼供:“你是不是背着我认识了什么不该认识的人?”
小山茉莉亚斟酌着说:“工藤新一是在飞机上和你一起遇见的,我以前肚子痛住院的时候你拖毛利兰关照我,这些你都知道的。”
安室透向她招招手:“过来。”
小山茉莉亚往后退了一步:“降谷,你有话直说。”别犯病。
安室透笑了,他站起来一步步向她逼近,小山茉莉亚绕开他跑到另一边说:“你就站在那里,别乱动,有话好好说。”
安室透整理了袖口,顺手把手腕上的表取下来放在酒店的茶几上,小山茉莉亚看的心里犯怵,这不会是想揍我吧。
安室透也不和她卖关子,直接问:“你是不是瞒着我去做过什么人体试验?”
“哈啊?”小山茉莉亚一脸莫名其妙:“什么人体试验。”
安室透见她表情不似作伪心安了不少,他还以为这家伙背着他偷偷地让人研究并制造解药。看来不是他推理的那样,他换了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变大?又为什么变回来了?”
“不是说好了回日本再说嘛”小山茉莉亚见他对这个问题很执着,只好开始编瞎话说:“我潜入雪莉的电脑,看到她记载的用药记录,这种药如果是感冒喝白干酒就会变大,刚好这几天我生病了,就想试试。”
安室透油盐不进:“我去买瓶白干,你骗我的话,我想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