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川在这之后特意去打听了宫野志保的消息,原来她也注意到了自己姐姐的失踪,现在正在以罢工的形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黑衣组织显然不是什么良心企业,罢工的她被锁在了地下室听候发落。
闻此,辰川有心去帮忙,但这几天都跟着琴酒活动,实在抽不开身。
两天后的晚上,他才有时间去寻找宫野志保。琴酒被这个组织的boss喊去干活,辰川一个人留在公寓,也许是辰川这一段的行动令人安心,琴酒允许他独自在公寓等着。
琴酒前脚出门,辰川等了10分钟后后脚也从公寓打了的,径直来到组织的地下室。
看押宫野的成员被辰川发短信支开。他运用能力朝该成员发了短信,大致内容就是我是某某医院,你母亲病危需要家属签署同意书云云,那名成员——一名年轻的小伙子——看到消息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辰川平撬开了地下室的锁,看到名衣冠不整的、披着成人衣服的女童。
对方警惕地瞪着他。
什么情况?
辰川平仔细打量四周,在惨淡的灯光下,地下室倒没有打斗的痕迹,女童的衣服上还挂着“宫野志保”的胸牌,旁边的铁质管道上孤零零地吊着手铐,他没有走错地方,这个地方的确是用来关押宫野志保的。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让两人调换位置的异能的话,那么这个女童大概率就是宫野志保本人。
望着对方警惕中甚至带有几份恐惧的眼神,辰川举起了双手,道:“我是来救宫野志保的,你姐姐拜托我来的。”
她的姐姐?
尽管心里很难过,但宫野志保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姐姐已经凶多吉少了,这也是她吞下特制药意图自杀的原因之一。
没有过多的试探,宫野道:“我就是她。”
她也没有过多追问她姐姐情况,而是说道:“请送我去米花镇2丁目22番地。”
那是工藤新一的地址,也是现在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地方。
辰川点点头,同时心里松了口气,有了确切的位置,他不用再发愁救出宫野后送到哪里了,他说:“你把你的衣服系好,我带你出去。”
随着身形的缩小,宫野的衬衫顺着向下掉,辰川可以看见宫野志保雪白的肩膀。
宫野志保面色不改,她手脚麻利地往衬衫下摆打了个结,把衬衫的袖子捋到手肘处,接着披上了她的大衣。
因为药力的缘故,她行走很困难,辰川只好抱着她避开监控,从组织离开。
辰川平的头发长时间没剪了,有几绺白发扫过宫野的额头,宫野呼吸着建筑外清凉的空气,仰头问道:“为什么救我?”
辰川撇嘴:“这个时候应该来句谢谢吧。”
“谢谢。”
“……”
对方的道谢来得如此之快,搞得辰川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仰头想了想,干嘛不好意思,自己可是牺牲了宝贵的自由活动时间来救一个在自己身上动过刀子的人呢,简直是人性之光。
宫野似乎和他想到一起去了,她继续道:“之前在你身上动手术,我很抱歉。”
她倒不想为自己找那种“组织所迫”的借口,事实是,自己当时的确无视了辰川的求救。
辰川摇头:“我也做过很多错事。”
我也做过很多错事,所以将心比心,我原谅你了。
**
辰川平抱着宫野来到了“米花镇2丁目22番地”,站在“土屋宅”的门口,他放下宫野。
就是这里了。
“到了?”宫野志保揉揉眼。
她在刚刚的一路上睡了过去。
这个时候才像个小孩子,辰川道:“就是这里吧。”
他看了眼腕上的手表,“那么我……”他想说就要走了,毕竟琴酒什么时候回公寓还是未知,万一在琴酒回公寓后再回去就糟了。
但是灵光一闪,辰川这才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你姐姐有提及过吧台下的录音带。”
“我在组织的酒吧找过,在名为4c的卡座下找到了这个。”他翻出个巴掌大小的黑色录音带。“我没有听过里面的内容,但这应该就是你姐姐想留给你的。”
宫野接过录音带,她在路灯下细细打量,录音带上有表日期,1992[1],据录音带的录制是十年前了。
“谢谢。”她第二次道谢,并把录音带郑重地放进口袋。
“那我走了。”
辰川不准备在这户人家前露面。
辰川扭头准备离开。
“喂,”宫野喊住他,“你还要待在组织里吗?”
她对零号的了解并不多,起初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可怜人,被琴酒掌控,记忆也被控制,完全丧失了人身自由……了解他的能力后又觉得他有些可怕。但现在辰川已经这个处境了,居然还有余力来帮助她,她又对辰川产生了几份钦佩。
宫野补充道:“我们可以一起离开。”她扭头看向面前的院落,主房间亮着橙黄色的灯,“我有这家人需要的东西,于情于理他们都会收留我们的。”
辰川摇头,道:“我有重要的东西在组织那里,我必须亲自去拿回来。”
“重要的东西?”
“……”,这个话题要是开了就没头了,辰川没有回答。
宫野细细回想零号的有关情报,她说:“如果你指的是你的核心数据的事,那你需要去找琴酒和数据主管吉岭宪治,数据在吉岭宪治手中,但是琴酒手中有备份,你有需要帮助也可以来找我。”
辰川把名字默默记下。
“好。”辰川冲宫野笑了笑,他想留给联系方式给她,但是又意识到自己没有手机,辰川又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时间已经不多了。
“我走了。”
宫野志保当然清楚辰川平的特殊情况,她没有再多说,两人挥别。
**
万幸,辰川赶在琴酒回来前回到了公寓。
解下来便是核心数据的问题,辰川双手撑在脑袋后,横卧在琴酒家的沙发上。数据主管吉岭宪治这个人他没有印象,难道得从琴酒入手?
辰川平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这个烦恼并没有缠绕他多久。事实证明烦恼都是比较而言的。
“今天下午的任务,我参加不了,你和波本一起做。”
第二天一早,琴酒在餐桌上宣布了这个消息。
辰川川在琴酒接下来的叙述中了解到了任务详情。
两个人的任务内容是监视数据主管吉岭的一次会面。
于是辰川顺理成章地了解到吉岭宪治——他的目标人物,的一些基础信息。
吉岭宪治,是应庆的高材生,单独抚养一女,他在脑机接口领域十分出名,也因此被黑衣组织盯上,挟持了他女儿,强迫他为组织服务。
最近吉岭经常失去联络,因此组织派情报组调查此事,因为这项任务可能需要黑进吉岭的电脑,情报组向琴酒要来了辰川平。
能和吉岭宪治接触,是好事;但任务搭档是降谷零……辰川皱紧眉头。
提起降谷,他就觉得烦。
**
组织在这方面的预料倒挺准确,吉岭宪治的行为的确反常,只见他驱车七拐八拐的出了市区,朝郊外开去。
降谷和辰川只得驱车追上。
降谷零开车,辰川平坐在副驾,两人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不知道降谷现在是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因景光的死而记恨着他,辰川因此不愿贸然透漏出自己现在的情况,哪怕现在是打听自己源数据万中无一的好机会。
他瞟向降谷,降谷,神情凝重。
吉岭宪治的车停下了,停在一个电话亭的门前,这里是郊区,四面都是无垠的农田,这个电话亭应该也是这方圆几里唯一的一个电话亭了。
附近来往的车辆也少,为了不引起吉岭的注意,降谷的车在距对方100米开外的地方停下了。
辰川驾轻就熟地翻出手机,点点点,吉岭的通话声就从他的手机里冒了出来。
“是我。”
“按你们说的,我已经把辰川平的数据发送到您邮箱中了。”
“没有,这个数据至关重要,只存在了我这里,也仅有一份,刚刚发送给您后,我这里的备份就彻底删除了。”
“我请求你们尽快救出我的女儿,她才4岁。”
“拜托了。”
辰川仰头想,眉头紧锁,这个“数据”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要找的源代码,那么向他要资料的人会是谁?黑田兵卫吗。
不管是谁,降谷应该不会把这个消息透给黑衣组织,辰川想,他身旁的降谷零突然说道:“手机让我看看。”
辰川把手机递了过去。
降谷拿过手机,掉过头来,直视辰川的眼睛。
辰川看着降谷紫灰色的眸子,里面映着自己的缩影。
降谷零说:“吉岭谈论的是你。”
他盯着辰川:“你就是电话里的辰川平。”
“辰川,”他抬手想碰碰辰川平的脸颊,可是手臂却僵在了辰川的目光中,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从远处的地平线洒来,降谷的神情凝重又虔诚,他手臂有些无力地垂下:“我知道早就晚了很久了,我还是想说,真的对不起。”
“你可能觉得莫名其妙,也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他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对不起我没信任你,我听信了你父亲黑田的话,但这不是借口,我打了你,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我真的后悔。”
“我要向你道歉,你不接受也可以,辰川,我会把你从这个组织中救出来的,到时候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分手也行。”
“请你一定要等我。”
降谷把手机放入自己的口袋中,删去录音,和吉岭宪治打电话的正是自己的同事,他知道想要救出辰川平,吉岭宪治是关键人物。
辰川没有注意到降谷零的小动作,他魂不守舍地点点头。
完了,降谷现在还以为自己属于失忆加失智的状态。
他是很感动啦,只是现在表明我是有记忆的会不会让降谷很尴尬啊。
辰川决定继续装失忆。
但变故发生在他张口的那一瞬间,枪声从他的身后响起,辰川扭头寻找枪声的源头,只见距自己十几米开外也停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车窗半开。
是琴酒的车。
辰川又转头看向吉岭宪治,对方仰躺在电话亭旁,那一枪正中他的脑袋,混着白色脑浆的鲜血从头上的窟窿中流出,渗到水泥路面上。
“哐哐哐”自己身旁的车窗被敲响。
辰川打开车窗,露出琴酒惨白的脸。
琴酒声音嘶哑:“你出来。”
辰川犹疑了。
降谷零俯身制止了辰川推车门的举动,是一个保护的姿态,他笑道:“有什么事我不能听吗?”
琴酒今天依旧穿着他那套长风衣,白发披散下来,脸色是种不自然的苍白,神情高深莫测,他瞥了降谷一眼,目光锐利如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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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宫野志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