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禾他们学校开学比其他学校提前了半个月,贺禾这次走打算等放假再回来,收拾了一大堆东西。
贺妈妈在院子里嗑瓜子,看着贺禾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
“知道的是去上学,不知道的以为你要嫁人了。”
贺禾没理她,把书包的拉链拉上。
“给你说话,聋了吗?”贺妈妈声音很大,贺禾想假装没听到都不行。
贺禾不想和她吵:“没聋。”
“没聋你不回话?”
“回什么?该怎么回?”贺禾放下手里的包,脸朝她妈问:“你想听什么?”
“我管你回什么,大人讲话你就不能装聋。”
“我是要去上学,不是去嫁人。”贺禾把到嘴那一句行了吧给咽回了嗓子里,她不想和她妈起冲突,这毫无意义。
贺妈妈被她咽得说不出话来。
沈译也得等学校放假才能回家,和贺禾不一样的是,贺禾是自己选择不回,他是孟薇不让回。
对于自己去上学这事已经很熟络了,贺禾每次从家到学校都跟历劫似的。
何雯雯都习惯了,拉着新同桌介绍:“贺禾,沈译。”
何雯雯新同桌是个小女生,没戴眼镜,据贺雯雯说两人从幼儿园就在一个学校了。
贺禾强打精神和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又趴回桌子上了。
“她没事吧”何雯雯同桌问。
“没事,你习惯就好,她总这样。”
他们这个学期没回三班,在一班。
刚放假回来又是年假,班里人都挺兴奋的。
何雯雯还坐在他们俩前面,贺禾还担心她一个人先到了新班级会不适应,在路上还催沈译。
结果是她想多了,一班大多数人是何雯雯小学同学,人家比她和沈译适应快多了。
一班节奏比三班快多了,贺禾每个月四天假,就只敢挤出两天去打工。
学习倒是不吃力,考不好就要被刷下去的恐惧感比学习压力大多了。
贺禾根本不敢放松,每天回寝室倒头就睡。
沈译又一次从梦里挣扎着醒来,额前碎发碎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从床头拉了两张纸,擦了擦额头的汗,他起身去了厕所。
看着被水冲走的厕纸,他皱着眉头。
这是这一年来第几次梦到贺禾了,沈译记不清了。
前几次都还挺正常,今天这个就很过分了。
贺禾发红的脸,被汗水浸湿碎发,裸露的锁骨,以及自己身体的反应。
无一在昭示着他的对她的念,他还记得第一次梦到贺禾因为太经张躲了贺禾一个星期,后来梦的次数多了,他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贺禾觉得笑人这事迟早会得报应,上星期她刚嘲笑完沈译,这个星期报应就来了。
昨晚半夜疼到她满床打滚,今天早上一看,沈译同款肿脸,不同的是一个左一个右。
贺禾很郁闷,新牙齿才几年,怎么还带长智齿的。
刚踏进教室就听到了何雯雯的笑声:“连位置都一样,哈哈哈哈哈。”
站何雯雯身边的张珂推了推她:“你笑得太大声了。”
何雯雯一甩头:“上次沈译的时候她笑得更大声。哈哈哈哈哈。”
贺禾叹了口气,走进教室刚坐下一张珂就凑到她脸前仔细打量。
何雯雯的笑声还回荡在耳边。
贺禾用一只手捂着脸看她:“你差不多得了,我现在是病人。”
因为智齿发炎引起的疼导致她说话都口齿不清。
何雯雯笑得更大声了。
也不怪何雯雯笑这么大声,上周沈译智齿发炎,大家都挺心疼的,就贺禾笑得最大声。
沈译这两年不仅长高了,也长开了,难得的学霸加帅哥的设定。
沈译平时总绷着一张脸,难得因为疼痛有了点表情,其他人都心疼,就贺禾觉得好笑。
连陪着沈译去医院的路上她都没停下来。
沈译一进教室就见贺禾用手捂着脸,脸肿得很厉害。
“怎么了?”沈译问。
“遭报应了,上星期笑你,这星期轮到我了。”贺禾指指自己肿起来的脸:“好疼。”
贺禾叹气:“早知道不笑那么大声了。”
沈译上次去医院开的消炎药还剩两颗,他接了杯水从抽屉里把药翻出来递给贺禾:“吃了,等下还疼的话,我们就去医院,明天再回家。”
贺禾也没拒绝,把药吃了。
初三开始贺禾就停止了一切打工,专心学习了,毕竟马上要中考了。
上半学期的课程已经结束了,要过年了,学校给初三学生放了七天的假。
好不容易过年了,贺禾和沈译都打算回趟家。
上午吃的两颗药并没有什么用,贺禾脸不仅没消肿,还越来越严重。
一放学,沈译就逮着贺禾往医院冲。
贺禾疼得受不了了,央求着医生给她挂了吊瓶。
医生让她压力别太大,容易上火,贺禾说好。
沈译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医生说注意事项。
挂完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了,因为想着要回家没填留校表,就算是填了贺禾也不想回去。
学校没人,让贺禾一个人住宿舍她不敢。
贺禾本来打算在医院对付一宿就行了,但是沈译说他开了房。
贺禾觉得不住也浪费。
小县城管得没那么严,见两个学生去开房也没问身份证什么的,贺禾长这么大了没住过酒店。
迷迷瞪瞪的跟在沈译身后进了房。
沈译开了个双人间,贺禾上了一天的课又打了半天的吊瓶,再怎么有牛劲也累得受不了,一看到床就扑了上去,眼睛一闭,就什么事都不知道了。
沈译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四仰八叉躺在床上了贺禾。
贺禾只脱了鞋,宽大的棉服裹在身上,脸埋在枕头里,沈译怕憋着她,把人翻了过来。
人睡着了是无意识的,沈译用了挺大劲才把贺禾翻过来。
两人挨得很近,贺禾呼吸带出的热气撒在了沈译鼻尖,沈译心跳了跳。
沈译做了那么多次梦,梦里的情景和现在一样,贺禾躺在他怀里,安静的睡着。
沈译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低头在贺禾额头上小心翼翼的亲了一下。
他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心跳快得不像话。
贺禾如果知道他对她存了这样的心思该怎么办,那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沈译不是个太计较得失的人,很多事对他来说都所谓。
除了孟薇要他考去s市外,他没什么太大的目标。
贺禾不一样,她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第一次遇到她,她就让他尝到了橘子的甜味,所以他小心翼翼的珍惜他们的友情,贺禾是在感情方面个笨蛋,他知道,只要她不开窍,他永远不会去捅开那层窗户纸。
贺禾皱了皱眉,沈译感觉自己心跳都停了,好在人没醒来。
贺禾没脱外套,沈译也不可能给她脱,自从初一贺禾生理期后,她就开始有意识的和沈译保持距离,两人很少待在同一个密闭空间。
沈译今天订房的时候也没和她说是一间还是两间。
沈译把人摆正了,又给贺禾盖好被子,回了自己床。
贺禾这一觉睡得很死,可能有打了吊瓶的原因在,早上生物钟都没能让她醒来。
等她意识清醒,沈译已经收拾好了。
贺禾从睁眼到爬起来只用了三秒,一气呵成。
沈译本来是坐着看书的,被她这动静弄得吓一跳,手里的书差点掉地上:“怎么了?”
贺禾拍了脑袋一巴掌:“睡过头,以为要迟到了,条件反应。”
沈译撇了她一眼:“哦。”
贺禾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眼睛盯着自己脚看了一会儿。
随即又盯着沈译,不出声了。
沈译很少有心虚的时候,因为昨天做了坏事,今天面对贺禾整个人都是紧绷着的。
被贺禾这么盯着,心虚得直冒冷汗:“怎么了。”
贺禾眨了眨眼:“没事。”
沈译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