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狗卷的恋爱高专 第9章 第 9 章

举办完欢迎会，大家帮忙收拾好现场，便陆陆续续回去了。

狗卷棘默默地留到最后。

川崎凌奈正好把最后一个杯子洗干净，回头看见狗卷棘正提着垃圾准备出门。

“请等一下。”川崎凌奈赶紧追上他，陪同他一起下了楼。

两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开口。

“棘，其实我有问题想问你。”

“金枪鱼蛋黄酱?”

要去散散步吗？

……

散步?

川崎凌奈眨眼，“好哦，那我们去散步吧，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鲑鱼。”

高专的夜晚有些冷，毕竟是偏僻的山里，温度稍微低一点。她绞着手指走在狗卷棘身侧，不时抬头看他。

“海带?”

凌奈想说什么？

“……是关于三水高中的事情。”川崎凌奈说，“那天，棘是不是都知道了？”

“……鲑鱼。”狗卷棘有一瞬间的沉默。

在川崎凌奈暗自揣测他时，狗卷棘拿出手机打字。

——“虽然不知道凌奈以前发生过什么，不过，凌奈永远是凌奈，我对你的观感不会有任何变化，在我心里，凌奈是值得信任的伙伴，是战友。”

——“所以，不要被过去束缚住自己，凌奈可以飞向更辽阔的天空。”

——“更何况，高专里每一个人都有过去。”

——“凌奈还没听过吧，外界知情人对咒术师的评价——咒术师都是疯子。”

——“所以那些都没什么的。”

川崎凌奈的瞳孔逐渐扩大，看向狗卷棘的目光带着一丝奇怪。

“完全想不到棘作为疯子的那一面……”

诶?狗卷棘眨眼，他说了这么多就只注意到这个吗？

——

“凌奈是在说棘?”五条悟有些意外。

五条悟的办公室装修风格和其它老师没有什么不同，川崎凌奈只能从五条悟本人身上感知到压力，她犹豫着点头，“是的……感觉那时候的棘很陌生的样子，不管是眼神，还是咒力，都很不受控的感觉……”

“那有什么关系?”五条悟翘着二郎腿，“即使是让凌奈感到陌生，棘还是会把生还的机会留给同伴啊，这一点他从来没变过。”

“而且前几天的战斗，棘的收获也是很大的哦，要是凌奈担心的话，不如直接去问他吧。”

“与其说这个，凌奈应该想想为什么那个咒灵会注意到你才对。”五条悟坐在椅子上，嘴角的笑意扩大，“能产生咒灵的咒术师，肯定很得某些人的青睐吧？那天那个诅咒师可是冲着你去的哦~”

川崎凌奈的术式是吸收咒力没错，可这也是有漏洞的，咒力里包含的负面情绪会失控，所以需要一个人作为“容器”接纳这些负面情绪。

五条悟以为狗卷棘这个乖巧学生能消化这些负面情绪的，这也是他努力促成这对搭档的原因。

——只有这样才能在以后的危险中有自保的能力啊。

——

五条老师的话依稀浮现在心间，川崎凌奈低下头，声音在晚风中轻轻一吹就散开，“棘在我心中也是一样哦。”

在狗卷棘瞪大的紫色双眼的注视下，川崎凌奈喉咙干涩，手心也出了汗，却还是坚持说下去，“虽然不知道棘过去经历了什么，但是你做的已经很好了。”

“会关心同伴，带着我融入集体，总是拼命保护我，身上永远充满了正面情绪，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我来到高专后最高兴的事就是遇到了棘。”

“我从你身上汲取了很多努力生活的勇气啊，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也来保护棘可以吗？”

川崎凌奈伸手环住身前少年精瘦的腰，脸颊试探性靠在他胸前，在得到一个温热的回抱后仍不住用了点力。

晚风轻轻地，吹拂心灵的清泉，年少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安稳的支点。

……

三水高中除了教学楼倒塌的一年级，高二高三已经恢复教学状态，川崎凌奈带着狗卷棘在深夜偷偷溜进学校。这时候的学校远没有白天喧闹，连流浪猫狗的叫声都为黑夜更添一抹寂静。

他们是翻墙进去的，她早在禅院真希训练下对这点高度不屑一顾。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她以前的川崎凌奈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了。

轻轻落到地面上，川崎凌奈回头看向学校墙头，黑暗的背景下只有远处的霓虹灯闪烁，恍惚间好像能看见曾经被逼无奈爬上墙头，最后摔了个骨折的自己。

“芥菜？”狗卷棘在她身边默默地等待片刻，看见远处有巡逻的保安照着手电过来后才出声提醒。

川崎凌奈回神，熟练地躲进旁边的灌木丛里，“有时候晚上来学校，为了不被发现，我就会躲在这里哦。”

黑暗中，狗卷棘紫眸惊讶，“海带？”

川崎凌奈回答：“因为家里有时候根本呆不下去嘛。”

等巡逻人走了之后，川崎凌奈带着狗卷棘穿过几栋大楼，来到高一教学后后面的树林里。她在一颗树周围找了很久，终于刨开一块土，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

斑驳的盒子上布满尘土和锈迹，狗卷棘蹲下身帮她一起清理，好半天才露出盒子的全貌——一个粉色的印着魔法少女的盒子。

“找到了。”川崎凌奈用怀念的语气道，“这是我和姐姐最喜欢看的动漫呢，已经好久没有看过了。”

但是狗卷棘还记得川崎凌奈第一次被禅院真希暴揍时提及姐姐的失态——怎么看也都不是正面的情绪。川崎凌奈打开盒子，将里面的纸张拿出来，狗卷棘注意到上面用圆润的字迹写了秘密麻麻的文字。

“高菜？”这是什么？

川崎凌奈轻描淡写：“是我以前写给姐姐的信哦。”

“我总希望她有一天曾经对我很好的姐姐可以回来。”

“可是我失望了，姐姐并不是变成别人了，她只是太累所以换了一种生活方式，于是对我也变了而已。”

平淡的语气仿佛在讲述他人的故事，狗卷棘听出她的失落和沮丧，伸手拍了拍她的头顶。

“大芥，金枪鱼。”

“我没事的。”川崎凌奈从包里掏出一个打火机，“我想烧掉它，姐姐已经死了，我以后就是咒术师了……狗卷同学，我也很想开始新的生活呢……”

金色的火焰在铝制盒中缓缓升起，川崎凌奈盯着火焰发呆，对身旁许久没有发声的同期小声道，“狗卷同学，我可以要一个拥抱吗？”

“噼里啪啦——”铝制盒中响起物体变形的声音，狗卷棘望着周围的黑暗，小小地打了个哆嗦。

“鲑鱼……”他同样小声道，伸手将女生揽入怀里。

少年的身形虽然并不高大，但要遮住娇小的川崎凌奈却足够了。川崎凌奈安心地窝在他胸口，感觉到他的下巴轻轻搁在自己头上。

川崎凌奈其实不太喜欢靠近。她是一个需要有自我空间的人，需要距离，不喜欢被靠近，不喜欢太多的肢体接触，靠近对于她来说并非易事——但是和狗卷棘的话，一点一点的悄悄靠近、也好像不是不能接受。

甚至、会想要更近。想要并肩走、被他从身后轻轻拍肩膀、被他拥抱——只有他。

于是川崎凌奈愧疚地感到一点心虚。对方展现出包容温暖的姿态，但是她却从心底深处涌现出迫切感，想要他对自己更加特别一点……

*

这天的任务很简单，一家普通饭店发现一级咒灵，他们成功拔除咒灵之后，还去给几位同学买了伴手礼。

“棘，这个给胖达怎么样?”川崎凌奈捏着货架上可爱的熊猫抱枕。

“鲑鱼。”他应该会喜欢。

“好哦，那我拿下来了。”

“忧太会喜欢这个吗？”指着远处的存钱罐。

“鲑鱼鲑鱼！”会的。

“啊……你有在认真回答吗？”

“……鲑鱼美乃滋!”狗卷棘比划着，拿出手机打字——

“凌奈第一次给大家送礼物，他们会喜欢的。”

川崎凌奈怀疑地看着他，将信将疑，“真的吗？我可是还记得棘之前送我的礼物哦。”

“木鱼花，蛋黄酱！”我错了，请忘掉这件事吧！

川崎凌奈忍着笑，把存钱罐放进购物推车里，“这次我相信棘。”

狗卷棘微微睁大眼睛，紫色的瞳孔因为不知名的原因紧缩着，倒映出川崎凌奈笑晏如花的脸，心脏跳动有些失常了。

“真希的话，给她这个按摩仪吧，每天训练大家挺辛苦的。”

“棘的礼物我要一个人挑选，你先去外面等我吧！”她难得有这么少女活泼可爱的一面，几乎是撒娇般把人推走。

不知所措的狗卷棘:……啊！好可爱AQA。

……

川崎凌奈最后给狗卷棘的礼物是一只手感很好的手工橘子。

大概有一个抱枕那么大，毛茸茸的手感很棒！

“金枪鱼蛋黄酱！”郑重接过的狗卷棘面色发红，橘子什么的，让他想到某人的网名……

诶！不能再想了。

狗卷棘努力把自己拍醒，然后头埋进橘子里笑了。

根本忍不住不乱想啊！

川崎凌奈:……!

川崎凌奈后知后觉地脸红了，于是两个人站在狗卷棘门口，脸蛋一个赛一个红润。

总之，川崎凌奈在高专的生活非常棒，棒到她几乎忘记自己的曾经。

————

狗卷棘是一个会发光的美少年，他的长相清俊可爱，嘴角有奇怪漂亮的咒纹，性格活泼开朗，热爱恶作剧，嗯这是一个缺点，喜欢吃各种各样的饭团，熬夜选手，意外的还会养花!

总之，是个随时散发正能量的温柔可亲的同学。

——这是川崎凌奈入学高专一个月之前对他的印象。

一个月之后，那件让川崎凌奈拒绝回忆的事件发生之后，川崎凌奈对他的滤镜破碎了，就跟对五条老师的滤镜一样，碎得再也拼不起来了。

天气慢慢变得炎热，他们也不是随时穿着校服的，偶尔会穿得清凉一点。

川崎凌奈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袋子里，然后去训练。

在训练场跑了几圈之后，禅院真希远远地叫住她，“凌奈，你有看见我的衣服吗？还有裙子?”

“没有诶。”川崎凌奈停下脚步，“怎么回事?”

禅院真希的脸色很不好，她有种不祥的预感，“我洗完衣服挂在阳台了，之后就不见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你去找找你的衣服吧，看来有些人是欠收拾了！”

听她这么一说，川崎凌奈心里一咯噔，不会吧？

然而她放在袋子里的衣服和裙子确实不见了！

啊啊!不可饶恕，到底是谁啊？

怒气冲冲的两位女生开启了寻找罪魁祸首之路。

教室没有，宿舍没人，所以是在男更衣室吗？

跑到男更衣室一看，果然乙骨忧太正蹲在门口，看见她们时立马跳起来，“啊！真希，凌奈，你们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这么紧张，手都不自觉地搓着衣角了，是在心虚吧，一定是心虚，果然是这群男生搞得鬼啊！

禅院真希挥了挥拳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吓得乙骨忧太连忙让开大门。

对不起五条老师，对不起狗卷君，对不起胖达君，你们自求多福吧。乙骨忧太在心里为老师和同学们捏了一把汗。

禅院真希带着怒火一脚踢开门。

“砰——”的一声，里面正在换衣服的几人都僵在原地。

“白痴！你在干什么！有你这样穿学生裙子的老师吗！”禅院真希手里的长棍挥舞着向五条悟打去，在靠近那一瞬间停住了。

“有本事打一架!”禅院真希被气得够呛，这种抓不到人的感觉实在是太可恶了！

“真希，你别生气啊，难道不觉得老师穿裙子也很好看吗？至少比真希更有女人味哦~”白毛老师做了个妩媚的动作。

比、真希、更有、女人味?

禅院真希眼睛红了，一瞬间杀机毕露。

看着杀红了眼的真希，狗卷棘和熊猫往后退了两步，趁着五条悟吸引火力，他们默契地往门口跑。

“要去哪里呀？狗卷同学、熊猫同学?”一个人影突然挡在门口，“狗卷同学身上的裙子很眼熟呢，还有熊猫同学，这件衣服是真希的吧？”

川崎凌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语气阴恻恻地。

“……木鱼花！”狗卷棘一把拉过熊猫挡在身前，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川崎凌奈。

“啊？熊猫!你的衣服是谁的？今天就算你是国宝，我也不会放过你!看招——”禅院真希根本打不到五条悟，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听到这边的对话立马转移了注意。

!“啊啊，真希你冷静点，我错了！——嗷——有人打熊猫了！”

“海，海带?”失去遮挡的狗卷棘咽了咽口水，在川崎凌奈的注视下往后退了两步。

川崎凌奈对他笑笑，然后看见他的表情更加恐惧了。

真是的，知道她们会生气还是要这么做。

“不准跑，要是敢跑你就死定了。”川崎凌奈威胁着，一边向他伸出手。

“木鱼花！”狗卷棘三两步跳开，躲开川崎凌奈的手。

“你站住!”川崎凌奈赶紧追上去。

“明太子！”是满屋乱窜的狗卷棘。

——麻辣老师五条悟看着眼前的一幕，凶神恶煞的真希压着胖达狂揍，平常胆小的凌奈追着棘满屋跑。

“诶?我是被忽视了吗？是因为我是最强吧？”五条悟露出高处不胜寒的沧桑感——

“哦豁，被抓到了！”

是被压在身下了才对，狗卷棘生无可恋地看着跨坐在身上的川崎凌奈，“木鱼花……”

这个姿势很糟糕啊……

然而川崎凌奈没有注意到，她拨开狗卷棘额头上的刘海，露出干净的眉眼来，“狗卷同学明明长得这么可爱——为什么总是恶作剧呢？”

“太坏了！仗着自己可爱就胡作非为，今天我要代表所有被你恶作剧过的人惩罚你！”

川崎凌奈抓住狗卷棘的脸，用了点劲捏了捏。

“唔呜呜——”狗卷棘被捏得眼冒泪花，楚楚可怜地看着川崎凌奈，试图唤起她的同情心。

“死了这条心吧！我是不会心软的。”川崎凌奈摸了摸他的头发，发现长长了好多，应该可以绑一个揪揪?

川崎凌奈从兜里掏出皮筋和口红，“既然喜欢穿裙子，那涂口红绑头发也是愿意的吧？”

狗卷棘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见她似乎是来真的，顿时剧烈挣扎起来，伸手握住川崎凌奈的手腕，腰腹一用力坐了起来。

诶?怎么感觉大家都安静了？

等一下，他在干什么？

为了挣脱川崎凌奈的压制，他握住伸向他的手，然后坐起身——他的另一只手在做什么？

嗯……为了防止弄伤川崎凌奈，他扶着凌奈的腰，咳咳咳……

那他们现在？细思极恐!这是什么羞耻度爆棚的姿势?

狗卷棘僵住了，视线卡顿着挪到川崎凌奈的脸上，然后猝不及防对视了。

啊……凌奈的脸也好红，耳朵发烫的狗卷棘默默想到。

“啊……这就是青春啊！”白毛老师在一旁配音。

……

【下去。】狗卷棘艰难道，等川崎凌奈从他身上下去，他立刻如弹簧一样跳起来，直冲门口。

“休想走！”禅院真希反应过来，手里的长棍往狗卷棘脚下一扔——

“扑通——”一声，狗卷棘被偷袭摔倒了，川崎凌奈立马抓住他，禅院真希放开已经瘫在地上的胖达，走过来帮她按住狗卷棘。

“狗卷同学不要乱动，我还是第一次帮别人涂口红呢。”

“木鱼花木鱼花！”

“不要木鱼花！”

“呜呜呜——”

“不要哭啊狗卷同学!”

看着川崎凌奈手中那管口红凑近，狗卷棘终于颤着声大喊:【不要动!】

趁两个女生被定住，他以生平最矫健的身手挣脱真希的束缚，逃命似地跑出门。

只觉眼前一阵风吹过的乙骨忧太:“……”

他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战况好激烈……

五条悟手里的手机显示正在录像，“哇哦，棘的体术看上去超过9了吧！果然人的潜力无限啊。”

“居然让他跑了。”真希一脸可惜，“没关系，这里不是还有两个吗？”

“咳咳，老师突然想到还有事，先走了哈!真希你的裙子我晚点还给你。”话音刚落，五条悟就从眼前消失了。

两个女生一起把目光落在熊猫身上。

“……”熊猫瑟瑟发抖，悟，棘，忧太，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