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富江一起的生存冒险 第9章 来自绝望深渊的凝视

独属于黑涡镇的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人群乱作一团，有人选择提前投身到漩涡的怀抱，失去理智后成为诡异的一部分，向身边的亲友伸出魔爪；有的人慌忙奔逃，想要竭尽全力逃离这里，然而被漩涡选中的人注定走不出去，所有的路都被漩涡占据，妄图逃跑的人类只会回到原地。

白川雾躲避着人群，沿路小心寻找着，可是街道变了样，形成一圈圈的迷宫，让人不得不绕圈。

她理智上告诉自己，富江是不折不扣的怪物，他再生只是时间问题，自己现在不应该冒着危险出门，而是做最后的准备，手头的炸药、燃汽弹估计只能炸毁一座教学楼，她应该趁乱多找些物资才对。

但是，她又没办法彻底抛下富江不管，她眼看着他，从一节手长成俊美妖冶的男人，和他成为临时伙伴，听他时常在自己耳边撒娇。这样温情的时刻，是她在任务世界从没体验过的。

她有时会生出错觉，好像富江真的成为了她的朋友，而不是因为他受了伤，而她又刚好出现，像她这样听话好用的工具人不好找。

不，他想要别人给他做牛做马，甚至当狗都轻而易举。

只是自己不像其他人，会被他能力的副作用影响到，对他狂热迷恋，而不好控制。所以才会选择自己吧，白川雾在心里想。

她逆着风，躲开长屋里朝自己突然伸出的手，反手用一旁的棍子戳了过去，里面传出哀嚎。

她没管，继续走在一片废墟的街道中。

也许，自己不是没有受影响，否则自己怎么会不管不顾地出来呢？

街上可不止自己一个人，她正想着，突然停下脚步，正对面来人了，还在讲话。

“怎么办？飓风造成的灾害这么严重，大家的房子都受损不少，要是再来几场飓风，我们就无家可归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她辨别不出是谁。

“怕什么，有哥哥我在，哥哥一定会保护好你的。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你要什么哥哥都能给你弄过来。再说了，不是已经有救援队来了吗？”一个从未听过的男人声音，浑浊刺耳夹杂着吐痰声。

对面许久未见的织梨，挽着一个脸上有多道疤痕的肥壮男人，正对上她。

白川雾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打招呼：“好久不见。”

织梨脸上露出错愕，眼睛飞快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面上闪过的窘迫被白川雾收入眼底，僵硬着打招呼：“是.......是啊，你请了假做什么呢，好久都不来学校了。”

白川雾无心多寒暄，只是敷衍说：“没什么，一点私事而已。”

她想赶快穿过这条街，再走一会儿就能到海边。

但是，那个男人拦住了她。

“既然是小梨的同学，不如和她一起来我家里做客吧。”男人淫邪的眼神打量着白川雾，不怀好意地说：“现在正是需要个男人保护你的时候，哥哥我身强体壮，照顾两个人不在话下。”

白川雾警惕地后退一步，拒绝道：“不了，我有能力保护自己。”随时准备从一旁跑路。

织梨本来红涨着脸站在一旁，低头没直接看白川雾，听到这话微微抬头，眼睛里扭曲憎恨的情绪涌上来，她开口吐出恶毒的话语：“哥哥，就是她给别人说我告白被拒绝的事，害得我被别人嘲笑，你帮我把她也处理了吧。”

白川雾不可置信地看向她，反问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八卦，你......”

话没说完，她反应过来，不管是不是自己说的，她要把这事按到自己头上，只是给一个借口，好让男人处理掉自己而已。

她冷笑一声：“我真是后悔当时帮你。”

男人活动着手臂，笑着朝她走来说：“跟哥哥我也聊聊呗，保证让你舒服。”

白川雾估计着自己和对方的差距，她的战术技能经过实战锻炼的，只是现在的身体素质不算好，打起架来可能占不到便宜。

她一个躲身，避开了男人的抓捕，看准时机从一边的空隙闪过，顺势踹了男人一脚，意料之中，没把人踹倒。

男人踉跄几步稳住身体，火冒三丈，嘴里不干不净冒着脏话。

白川雾没管他，抓紧时间从侧边跑开。

她本以为自己能甩开他们，但是没想到男人似乎因为丢了面子，死活要抓到她，拽着织梨远远跟在她身后，就是不愿意离开。

眼看就跑到海边，她得专心寻找富江，没有功夫再管他们两个，而且自己体力下降得很快，这可怎么办。

她跑进一座长屋，木门咯吱作响，她打算在这里把人解决。

男人喘着气，扔下织梨在门外独自狞笑着：“跑不动了？乖乖从了老子，给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就不扔你下海喂鱼，不然你就和之前那家人一样，一起去海里喊冤吧。”

他一边喊话，一边踢开老旧的家具。

屋子是很多年前的，已经许久无人居住，遗弃在镇子边缘，积满了灰尘。

下午外面天是亮着的，屋子里灰暗一片，没开灯的话要眯着眼适应一下才能看清。

他还没看清楚，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猛地脖子被什么套上，他再睁眼自己猛地被扯着往上一吊，几乎被扯断脖子。

刚刚白川雾一进来看到丢在地上的绳子，心里就有了主意。她拿起绳子，拼着一口气火速上了房梁，她力气几乎消耗殆尽，只能取巧。

等到男人进来，走到第一根横梁的位置时，她看准了时机，将系好的绳子一头抛下套在男人脖子上，然后拽着绳子从另一侧跳下，借助自身的重量和加速力，将男人猛得吊离地面，勒断他的脖子。

但是男人还在活着挣扎，因为他的体型太重了，没有被完全吊起来，而是只勉强脚点地，而他脖子间厚重的肥肉，也避免了他立刻颈部骨骼断裂。

白川雾心中暗骂，可她不能泄力，只能咬紧牙关，死死抵住地面，不让自己松手。

男人还没有失去意识，他缓过来后开始使劲挣扎。

门外织梨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拿着建筑钢筋朝白川雾看过来。

织梨没有管男人的死活，她表情诡异看白川雾吃力的样子，笑着说：“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能一直保持高高在上的样子，结果现在也像我一样了呢。”

白川雾没说话，她手下的绳子随着男人的挣扎在松动，男人也快翻白眼了，她没力气分心应对织梨。

织梨脸上恶意满满，抬手就朝她砸下来，喊叫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看了我的笑话还不够，还要告诉给别人。都怪你和我一起去，富江才看不上我，你不就是有一张好看的脸吗？”

钢筋用力砸向她的脸，她闪避了一下，却还是被打中的，背部刺痛不已，紧接着第二下又袭来，她不得已松开绳子用手臂挡住。

痛得她几乎站不住，将嘴角都咬破才避免了痛苦的声音从口中跑出。

男人瘫倒在地上，暂时动不了。

织梨还挥舞着钢筋，目标就是白川雾的脸，口中还喊着：“去死，去死啊！如果不是富江拒绝了我，我又怎么会让大哥教训他，才杀了他们，说到底都是你......”

疯子！彻底的疯了！

白川雾尽力闪躲着，可还是被逼到角落，她已经消耗掉了全部体力，又受了伤，还是右手。

织梨失去了理智只会挥舞着钢筋进攻，白川雾侧腰躲闪时，失力失去平衡摔倒在地，眼看钢筋要插进自己眼睛时，钢筋一歪打到地上。

一个高大的人影，及时踹开了织梨，挡在她面前。

她一眼认出，是活着的富江。

她强撑着起身，低声问道：“你怎么跟来了？”

富江伸手扶住她，眼神里不知是装的温柔和担心，还是真心关切说：“我不放心你，还好我过来了，不然今天就危险了。你看我不是做得很好吗，我完全可以取代那个废物。”

白川雾抽出手，忍住疼痛站直，摇摇头说：“你既然不认为你们是一个人，又谈何取代。他就是他，你就是你。”

富江不以为然，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说：“你不明白，如果我愿意，我也可以是他。”

白川雾扭头盯着他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富江神秘一笑，还没开口，被身后的袭击打断。

男人缓了过来，看到了富江，以为是见鬼，明明自己之前把他扔下了海里，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可是他和那个女人站在一起，男人脖子持续疼痛，顿时恶从胆边生，坐着抄起地上的木凳就砸向两人。

富江背对着看不见，白川雾听到声音，下意识一把推倒富江，自己再次摔伤滚到一边。

“真是阴魂不散的臭虫，走到哪里都让人恶心。”富江爬起来，夺过晕过去的织梨手中的钢筋，大步走到男人面前，用力击打着男人的头部。

一下两下，起初还有惨叫声，到后来，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只有人肉被击打的闷声和骨头的碎裂声。

“够了，他已经死了。”白川雾低声制止了他的泄愤行为，富江扔下钢筋走到她身边，俯身讨好：“好，我都听你的。”

不得不说，富江要是刻意扮乖讨巧，那张脸极具迷惑性，他只要无辜地看向你，就会让人不自觉心软。

织梨被一声脆响吵醒后，睁眼一看，以为死去的富江又站在不远处，笑意晏晏朝那个女人说话。

她无法思考，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在看见两人从门口离去后，仿佛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杀了他们两个，他们是异类，是不属于这里的异类，理应被清除。

她浑浑噩噩站起来，仿佛行尸走肉跟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而冥冥中无形的力量让其他人都注意不到她。

“回家吧，你受了伤，回去我帮你上药。”富江扶着她，想把她带回家。

白川雾推开他不安分的手，阻止他把手放到自己腰上，隔开一些距离说：“你把他扔到了哪里，带我找到他，我就回去。”

富江脸上神色变化几番，最后竟然点头同意了。

“我只记得大概位置，至于它有没有被涨潮的时候冲下去，我就不知道了。”富江不满地揪住她的衣袖，说：“实在找不到，我可不会在海边过夜。”

白川雾没回答，只是轻咳几声，咽下喉咙处的血腥味儿，默认了富江牵着衣袖，说：“走吧。”

海风肆虐，乌云布满天空，空气里水分饱满，几乎要凝结成雨落下。

海边上的崖岸，此刻立于风口浪尖，她和富江站在崖边，他们很难找到下脚的地方。

白川雾看到这个环境，尽管心里有了预期，可还是一沉，这么高的地方，下面又是锋利的岩石，确实很难下去找人，更何况把尸体背上来。

她扯了扯富江问他：“你扔他下去的时候，他是完整的吗？我的意思是，除了中午割下来的那部分，你把他分尸了扔的，还是整个扔的。”

富江一脸认真严肃说：“当然是整个都扔下去。”

骗你的，我吸取了教训，把那个贱人大卸八块，碎得不成人样。

白川雾又问：“你确定是这里？”

他乖巧的点点头，看上去没有说谎。

还是骗你的，这里怎么好下去，我当然是挑了附近好下去的地方，直接扔到海里去了，岸边上绝对找不到。

白川雾一脸狐疑，可是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好说：“好，我再看看有没有地方好下脚。”

她凑到崖边，观察着附近的路线，富江勾起嘴角看她思考的样子，心想她最好是放弃下去，和自己回到家养伤，然后一起离开黑涡镇。

寒风吹过，扰乱她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她伸手想拨开，富江也凑过去同时伸手，刚好碰到一起时，从背面突然传来一股力量，将他们两个同时推下崖岸。

白川雾错愕回头，只来得及看到织梨，她一双眼睛失去色彩，被两道漩涡占据。

她下意识尽力一抓，织梨也被带了下去。

剧痛袭来，朦胧中她感觉自己好像被富江紧紧抱住，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全身疼痛难忍，连冷冽的海风吹到脸上，都没多少感觉，好几次，她好像醒来又似乎在梦里，直到她切实听到了有人在

呼唤她的名字。

“小雾，小雾醒过来，别睡了，我带你回家。”富江温柔的嗓音，像是在诉说甜言蜜语，一如以往他常做的那样。

她睁开眼睛，发现他们在很浅的一个岩洞里，自己被富江搂在怀中，她的脸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心跳一点点唤醒着她的感知。

她干涸的嗓子刚吐出两个字：“富江......”就好像有什么灼烧着喉咙一样，她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

富江将脸靠着她的额头，再用力抱紧她，传递自己的温度给她，反正自己是不死的怪物，不会失温。

白川雾浑身疼痛，无法正常思考，她脑海中只记得要找到富江，面前的人不就是富江吗？她的心头一松，想要睡过去。

富江轻柔地让她坐起来，抚摸她的脸，目光灼灼：“小雾，和我回家吧。”

她下意识靠着他问道：“你没事吗？”

富江笑意更大，嘴角扬起说：“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哦。”他身上受了不少伤，但是相比较之前经历的都是小伤，而且他这种怪物，自愈能力惊人，现在已经可以自如地活动了。

而且在他找路的时候，还发现了小小的惊喜。

白川雾微弱点头答应，“好，那我们回家。”

富江故意问她：“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还能走路吗？”

白川雾凭借惊人的意志力，强撑着站起来，又差点倒下，还好富江一把把她揽在怀里。

他简直控制不住眼里的笑意，说：“看来不行呀，怎么办？”

白川雾晕晕沉沉重复他的话：“怎么办？”

富江假装思考，才装模做样提出来：“这样，我抱你吧，抱累了再背你，这样就能回去了。”

白川雾看着思考着，其实脑子里空空，什么都想不了，只能点头。

然后她顺从地被横打抱起，下意识伸手搂住富江的脖颈，免得掉下去。

富江得意的抱起她，颠了颠后抱得更紧，眼睛带着炫耀得意和嘲讽，朝洞里某个角落看过去，嗤笑一声，故意把石头踢到里面，姿态像获得战争胜利的将军，高傲地带着自己的战利品离开。

白川雾在颠簸中，她好像听到有微弱的声音呼唤着什么。但是很快富江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睡吧，睡一觉就到家了。

于是她安心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