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春水回来了 第39章 教书老师

“说得好像我们何家是什么友爱的大家族一样，你爱做什么，我不拦着你，我要娶谭星，也不干你的事，我也不让谭星改名换姓了，我就是要娶谭星！”何春林说。

何春山怒目圆睁，“真是一群混账东西！”说完大踏步走出了房间。

宫秀眼见何春山怒气冲冲走了出去，也不敢去追，“唉，怎么闹成了这个样子。”

“大嫂，你不用管他，我和谭星的婚事，就交由你操办了。”何春林看向何春水，“春水，多谢你替哥哥说话。”

“老爷年纪大了，哪里能配得上谭星，我只是说出了真心话，没什么可谢的，只不过，这事也不急在一时，你们两心相悦，只是缺个名义而已，现在还在丧期，办不了喜事，谭星怀着孕，也不方便挪地方，还是先等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吧。”何春水说。

“嗯，你说得也在理。”何春林点点头，走到谭星身边温言软语地劝慰她。

何春水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来意，走到宫秀身边，“大嫂，你这里忙，我就不多打扰了，之前我买了个叫轻鸿的姑娘你还记得吧，我有意培养她读书，今天我在外面又买了个小厮，我看他通些文墨，预备请他教轻鸿识字，他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大嫂不用补给我银子，等我安顿好他，就让他来拜见大嫂，大嫂按一般的小厮给他发月钱就好。”

面对何春水，宫秀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微笑道“既然是教书老师，怎么能和一般小厮一样？最近春山比较忙，我正想给修远找个教师，等我看看他学问如何，如果合适，就多付些银钱，让修远还有阿璋、阿琼也都跟着一起读书吧。”

“大嫂考虑得是。”何春水说。

“老师不能跟小厮住在一起，你让他来见我，我另给他安排住处吧。”宫秀说。

“不用了，我院子里东边的两间厢房都在空着，正好一间给他住，一间用来教书。”何春水说。

“这怎么能行，外男按说连后院都不能进，怎么能住到你院子里，我给他在前院找个住所吧。”宫秀说。

“我不在意这些，大嫂，你也无需在意。”何春水说。

“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不在意这些？”宫秀说。

“我没有嫁人的打算，你就不要管这些了，我已经决定了，只是来告诉大嫂一声。”何春水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怎么连你都这样，哎，等一下。”宫秀叫住她，“先把他的名字告诉我，人来了，我也好知道是谁。”

何春水回过头，微微一笑，“他叫蔡贤。”

听到这个名字，宫秀愣了一下神，等回过神来，春水已经走出了院门口，她赶忙追了上去，看见何春水身后跟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她的心脏剧烈跳动，呼吸急促，腿发软，扶着门框才能勉强站立。

潘凝光走了出来，“奶奶你怎么了？”

宫秀眼中含泪，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不可能！这不可能！”

潘凝光不知道宫秀这是怎么了，扶着她担心地问道：“奶奶，你没事吧？”

何春水和蔡贤已经消失在路尽头，宫秀回过头来，一把抓住潘凝光的手，“凝光，你去探查一下，春水刚刚带回来的教书的男人，是什么来历。”

“是。”潘凝光应了一声，叫房内的小丫鬟把宫秀扶回去，自己则向后院走去。

潘凝光穿过西门，来到何春水的小院前，叫来了苏云，询问了一番这位老师的来历，回去告诉宫秀，说此人是何春水买香料时遇见的伙计，是自愿卖入何家为奴的，宫秀又询问那人的长相，潘凝光说她并没有看到人，宫秀心中不安，当即决定自己去看一看，然而事务繁杂，直等到傍晚才得了空。

傍晚天气凉爽，何春水让人把桌子搬到廊下，让苏轻鸿把最近学习的字写给蔡贤看，自己则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看楚禾在花坛前修剪残花。

宫秀走了进来，“这位就是蔡贤老师吗？”

蔡贤屏气凝神，躬身行礼，“蔡贤见过大奶奶。”

“蔡老师有礼了。”宫秀看着蔡贤的脸，心中五味杂陈，却不敢表露出来，“春水，蔡老师住在这里，终究是不妥，还是交由我另为安置吧。”

“蔡某听从大奶奶安排。”蔡贤说。

何春水在躺椅上坐起身，笑着问道：“你是我买来的，就是我的人，怎么不听我的，却要听别人的？”

蔡贤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春水小姐说的是。”

“我这东厢房空着也是空着，就让他住这里吧，本来为的就是给轻鸿教书，住在这里，两人都方便些。”何春水说。

楚禾听到这个陌生的男人要住进小姐院中，失手剪下了一枝美人蕉的花骨朵，忙拾起来，揣进怀里。

“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宫秀还没说完，何春水就打断了她，“我不想听这些，大嫂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回去吧，别打扰蔡贤教书。”

宫秀心中不大舒服，“春水，对待老师要尊重些，怎么可以直呼其名？”

“他是我买来的家仆，我当然可以直呼其名，蔡贤，你说是吧？”何春水问道。

“是，春水小姐随意称呼就行，大奶奶也是，叫我蔡贤就好。”蔡贤微笑着答道。

宫秀心中一阵酸楚，对何春水说：“好，你的事，如今也由不得我来做主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大嫂怎么生气了？”何春水笑着问道。

宫秀的语气恢复如常，“我没有生气，蔡老师，明天请到我那里，我们定一下授课内容和束脩。”

“是，一切听从大奶奶安排。”蔡贤拱手行礼。

宫秀不舍地收回目光，向何春水道了别，走了出去。

楚禾浇完水，拎着水桶正要往外走，何春水扬声道：“楚禾，你等一下。”

楚禾闻言，心中欣喜，忙转过身来，“小姐有什么吩咐？”

何春水走了过去，“把你怀里的东西给我。”

楚禾没想到一切都没能逃过何春水的眼睛，面带愧疚地把那支花苞拿来出来，“对不起，小姐，都怪我刚刚没留神。”

何春水遮挡住身后的视线，伸手接了过来，花苞在她手上瞬间绽放，花瓣现出耀眼夺目的红色，“没事了，你走吧。”

楚禾悻悻地转身离去，心中暗自懊悔，上次没听从小姐的提议，搬到这院中住，没想到现在又有别的男人要住进来了，也是，倘若自己不能满足小姐的要求，自然会有其他能满足小姐要求的人，早知道如此，还不如就应下来，就算有传言，自己也可以帮忙解释，如今，自己连句话都说不上了。

打发了两个小丫鬟回去休息，苏云关上了院门，走到何春水身边问道：“小姐，你怎么能让家仆住进来？”

“有什么不行的？”何春水轻抚着美人蕉柔嫩的花瓣，“早晚会有人住进来，先教她们习惯习惯。”

“还有谁要住进来？”苏云问道。

“一个对我有忠心的人。”何春水答道。

“那这个人呢？他不是香料铺的伙计吗？他能对小姐忠心？”苏云指着不远处的蔡贤问道。

“阿云，对这个人，你还是要放尊重些。”何春水说。

苏云把何春水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他不是普通的家仆吧？大奶奶对他这么在意，派凝光来打听了消息，还不放心，又亲自来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是宫秀的前夫，两人被迫分离，他旧情难忘，常在大门口向内张望，希望能见宫秀一面，我知道了，就想帮他一个小忙，假意买了他做家仆，实则是为了让他能进到何家来，时常见到宫秀。”何春水说。

“这。”苏云回头看了蔡贤一眼，神色不安起来，“这要是让大爷知道了，可怎么是好。”

何春水得意地挑了挑眉，“我也很期待，大爷知道了，会怎么样。”

“二爷和太太的事，毕竟是他们有错在先，就算是小姐捅出来的，也怪不到小姐身上，但这件事可就不一样了，要是让大爷知道，人是小姐弄进来的，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苏云担心地说。

“现在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你担心得未免太早了点儿吧。”何春水说。

“大爷对大奶奶很是冷淡，大奶奶嘴上不说，心里又怎会不盼着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现在蔡老师寻了过来，对大奶奶是一片痴情，大奶奶看上去也是余情未了，只怕早晚要闹出事情来。”苏云说。

“让他们闹去吧，我们只要看好戏就好。”何春水说。

苏云依旧放心不下，“可是大奶奶……”

何春水有些不耐烦，“你要是担心，以后蔡贤去跟宫秀见面的时候，你也跟着一起去吧。”

“这，能行吗？”苏云有些为难。

“怎么不行？蔡贤是我买下的家仆，你看着他是理所应当的。”何春水说。

“可是……”

“别可是了，你想管就跟着一起去，不想管，就放开手，由他们闹去吧。”何春水说完，回到躺椅上躺下，手拿着美人蕉，闭目养神。

苏云依何春水所言，蔡贤去见宫秀时，她也一同跟了去，见两人说着话，语气并不十分热络，也不过分冷淡，只是商定了教学书目和束脩多少，蔡贤就退了出去，宫秀也未做挽留。

苏云留下来，跟宫秀提起何春水想要在花园设宴招待吴非和吕子毅的事，宫秀见何春水和吴非往来频繁，认为婚事有望，大方地表示会让厨房准备美酒好菜，另送两张山水屏风过去，给何春水撑撑场面。苏云代何春水道了谢，退了出去。

回了后院，苏云问蔡贤为何不跟宫秀叙叙旧，蔡贤说自己不想给宫秀惹麻烦，能住进何家，偶尔见她一面，自己就满足了。

见蔡贤为人谦和稳重，举止有礼有节，宫秀也没有提起往事，苏云觉得事态好像没有那么严重，心下松快了不少。

请帖送出，转眼到了何春水办宴会的日子，可惜上天不作美，天色阴沉，三人刚在草地上坐定，雨水就滴落下来，众人慌忙把东西都移进了亭子里。

虽然忙乱，倒也开心，何春水坐定饮酒，吴非在一旁心疼地擦拭着屏风，吕子毅则不时向路口张望。

何春水向苏云吩咐道：“天气不好，你去跟紫菀说一声，让她今天不用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