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寻归途 第318章 第十四章

宇宙10第二十章

当伊恩出现在月出之塔的同一时刻，苍穹之上，异变陡生。

在真/实的天/宇之上，虚幻的宇宙星空降临了。这天空有奇幻诡谲如同抽象画般的多变色彩，有辉煌炽/热的恒星与一亿颗星辰，有扭曲庞大的黑/洞与暴/烈的碎星，以及混乱动/荡、充满毁灭气息的粒子和射线风暴。这是兄弟会“导师”的法相，“思维宇宙”！

“思维宇宙”的另一边，又一重异象降临。那是一个似虚似幻、如真如实的图书馆，一排排书柜上抵苍天，下至无垠，堆满了无数藏书。此时此刻，图书馆里拉响了警报，数十本书从书架中飞出摊开，数十道强悍身影从书中显化，身披辉煌的光芒，司掌不同的力量，战意蓬勃，蓄势待发。这是堡垒“贤者”的法相，“万象图书馆”！

这两名高阶法相悍然显露异象，就好比一个信号，象征着这次争端已至终末，图穷匕见的时刻即将到来。在“思维宇宙”和“万象图书馆”之后，更多的异象接连出现。

一片赤红火焰组成的虚幻大海，火海之中是一个又一个坍塌煎熬的世界幻影，是无尽的杀/戮与绝望的毁灭，是末/日降临时分所有生灵的大恐怖。这是兄弟会“梦魇”的“末/日”……

无穷无尽的闪电霍然降临，汹涌狂/暴，铺陈天/宇。足以裂开大/陆的地/震，数百米高的海啸，喷/发的火山与遮天蔽日的沙尘暴。近乎绝对零度的寒冷与恐怖的炽/热高温。这是堡垒“绿主/教”的“自然之怒”……

漆黑寒冷，荒芜空虚的永夜骤然降临，然后又被纯粹的光与滂湃的热驱散；象征着战火与征服的旌旗浩荡蔽空，落入一名顶天立地的铠甲巨人手里；在巨人的对面，是一只行星般庞大的人面蜘蛛，盘踞于命运织成的罗网里，以无尽历/史与浩瀚未来穿针，以世间所有生灵引线……顷刻之间，刹那之中，天/宇变成戏台，神灵渐次登场。

这帮轻易就能摧毁行星、毁灭文明的斗兽场半神、次级衍生宇宙真神，此刻已经打起来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的战场其实并不是本宇宙主空间，而是主空间之外那浩瀚无垠的星界，否则仅是他们之间战斗逸散出的余波，恐怕就能毁灭无数个辉煌的尘世王国。他们的战斗之所以能呈现在主空间的天空上，不过是因为他们此刻正关注着这里，而这种关注，打开了一丝链接之门。

与此同时，围观这场神灵之战的并不仅仅是主空间生灵。在极高极远极浩瀚极遥远的所在，一颗颗星辰渐次亮起，像一只只亘古就存在的冷漠眼睛。

——实际上，自觉者炼世之后，诸位法相就很少出现在法/理环境更适合低等生物生存的各宇宙主空间里了。他们的生命本质过于沉重，力量亦近乎法/理，稍不注意就有可能导致法则紊乱、空间破碎。因此当他们既想插手主空间之事，又不想毁灭世界时，便只能通/过容器，或捏个低层次化身进行“神降”，从D级宇宙到A/级宇宙皆是如此，区别仅在于容器所能承载力量的大小。直到S级宇宙，他们才能自/由行走于地上，不用担心随便打一架或打一炮就搞得世/界/末/日，也不用像李/明夜在自家原生宇宙那样，不过突破到天人合一而已，就闹出诸多自/然/灾/害，还屡次险些被雷劈。

——本宇宙是个A/级宇宙，容器所能承载的力量上限顶多是无限接近于法相，因此李/明夜等圣者可以自/由行走、炫耀武功，但不论是土著神还是外神，本体平日里都待在无限浩瀚、且法/理规则较为宽松和远古的星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有点像非强/制版的绝地天通。

“这件事要尽快结束。”伊恩对李/明夜说道，“本宇宙土著神目前还在观望，但说不定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手……不论立场如何，是否投影，本尊又是谁，他们都肯定不会喜欢我们在他们家里打架。”

“有道理。”李/明夜郑重点头，语毕转身，亲自操纵彩虹桥之术的吟唱和施法，“所以你要保护好我。”她在团队频道里补充道。

“呦，你怕了？”伊恩奇道。

“你他/妈不是废话吗！对面可是有亚度尼斯·摩尔。”李/明夜嘀咕道。她一点都不怕凯欧斯·加西亚，劳伦斯·兰瑟她怕归怕，却有一定把握能逃掉，但亚度尼斯·摩尔……“嗯？”她突然察觉出些许异样。

恰在此时，异变陡生！

李/明夜脚下的阴影中，突然蹿出一个人来，赫然正是亚度尼斯·摩尔。

快如闪电的一个刹那，甚至超出了人类视觉所能捕捉的极限，凡人只要稍微眨眨眼，那一刹那就消失了——好似这个世界的时间缺失了那一秒。然而李/明夜的头颅已经飞了出去。下一刻，一道光辉璀璨，似虚似实的锁链才从伊恩手中迸出，连到李/明夜无头的躯体上。紧接着，适逢亚度尼斯一招得手、应变不力的档口，伊恩一拳打出，将其直接打飞出去。

只听嘭嘭连声，如同接连不断的爆/炸，亚度尼斯被这一拳打得直撞穿了数十堵墙。随后是一阵阵垮塌之声，坚若钢铁、厚逾成/人手掌的磐石墙砖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伊恩皱皱眉，这才去看李/明夜。寻常人被斩首，血早就喷了一天花板，但她的断颈处没有流/出一滴血。只是那伤口着实吓人，血肉骨骼，以及那些组成血肉骨骼的结构，似乎在不断地分解、消散和毁灭……然后又在《滴血重生》大/法的驱动下顽强挣扎着重生。循环往复，骇然可怖。

这情况堪称诡异，不过伊恩当然没有被吓到。他抬手一招，无形的引力牵动，将李/明夜的头颅引到手中，随后他将那颗头按回了她的脖子上。这一按平静淡然，严丝合缝，他甚至还对了对骨骼、大血管、气管和肌肉走向——淡定得就像身边每天都有人掉头一样。

“多谢。”李/明夜的声音在团队频道里响起，只是骤然虚弱了不少。她甚至始终没有停下对彩虹桥之术的引导，好像被斩首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驱散不掉？”伊恩问道，他指的是亚度尼斯那一击附带的裂解毁灭之力。

根据伊恩的经验，这应该是类似“穿透”的能力，装备和防御法术等级不够高的话，在这能力面前压根就是纸糊的。能够硬抗这种能力的唯有强悍的肉/体功/法，以及更加坚韧的肉/体。正所谓强度都是比出来的，以李/明夜如今的肉/体强度，完全可以毫无压力地子弹洗澡，这无疑可被称为强悍……但跟亚度尼斯这种圣座组/织本部一团的真正精英与杀/戮怪物比起来，这强度也确实是不太够的。

“等级很高，驱不干净。不碍事，一会儿再弄一次就好了。”李/明夜的语气冷静依旧，“帮我随便拿个纱布固定一下。”

“不用等。”伊恩说道。话音刚落，一缕缕漆黑的毁灭气息便顺着那条似虚似幻的光之锁链传递到他身上，然后——被他毫无压力地承受了下来，直接消解于无形之中。“你浪费了一瓶驱散药剂，不过没事，回去记得找头儿报销。”他笑着说道。

李/明夜闻言一笑，惬意地歪了歪头——从这个动作可以看出，她的头颅已经好端端地长回去了，但她的气息仍然有点虚弱。其实对她来说，斩首倒无甚所谓，主要是方才那一刹那承受的毁灭裂解之意，即使立即用驱散药剂削弱，对她的伤害仍然可称得上巨大……不过话说回来，要是亚度尼斯那一刀没有附带这种恐怖的力量，也就不可能砍掉她的头了。

“幸好亚度尼斯·摩尔只有一个。”李/明夜在团队频道里笑道。语毕，她轻舒一口气，停下了对彩虹桥之术的引导。

就在李/明夜的面前，七彩虹光与七芒星法阵彻底熄灭，但有两个人站在那里，一个抓着另一个的手臂。这只是刹那的模糊影像，幻觉般稍纵即逝，几乎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现在该去做我们的事了。”李/明夜淡淡说道。她抬手解/开阿斯加德斗篷，将其收进储物空间里。斗篷内的这身绝地布衣没什么额外的防御力，除了有腰带这一收腰设计之外也根本不显身材，但它便于行动，而且它是黑色的。

这意味着，它不怕沾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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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成功。妈/的，有堡垒那块石头在，除非能直接秒掉那女人，否则就剩一口气都没用。”亚度尼斯在团队频道里说道。挨了一拳，又一口气砸穿数十堵厚重石墙，他的声音倒是没有丝毫虚弱之感，只是略微有些沮丧——实际上砸穿石墙确实伤不到他，反而是他有/意卸力、全然放松的结果。以当时的情况，若是他执意挺在当地，将伊恩那一拳的力量全吃下去，他才会真的受伤。“现在怎么办？”他问道。

“科蒂招来了冷泉英子和多米尼克·里奇……”加西亚闭上双眼感知了片刻，忍不住咬了咬牙，极其懊恼，“他们藏起来了，我失去了对他们的感知。圣者级的潜行功/法，两个圣者！”

“里奇果然是在上次突破了。”亚度尼斯低语道。

——作为备受关注的堡垒本部成员，多米尼克的历练经历很难成为秘密。据说这家伙有一天灵感突发外加脑子抽筋，脱掉了全身上下所有装备，单人进入了一个随机历练，而那是一个《铁血战士》相关宇宙。他在被铁血战士部落圈定为猎场的危险行星上降临，杀光了前来进行狩猎试炼的铁血战士，随即去往铁血战士的飞船，又将其整个飞船猎杀殆尽。最后他去了一座属于铁血战士某部族的庞大太空基/地，杀光了那里的所有铁血战士，以及以铁血战士的身/体为宿主孕育而出的、最适合在狭窄复杂地形下完成完美猎杀的强大异形。毫无疑问，这一连串出色至极的猎杀，并非是人所能为之事，根据结果来看，他借此突破了人力有穷之极限，成为了超凡脱俗的圣者。

——当然，这位老兄春风得意地回归之后，也经历了现实的暴打。他这次单人历练没向任何人报备，因此不仅被伊恩狠狠痛骂了一顿，还被阿斯特罗极其严肃地批/评了他的冒险主/义倾向，尤其他这次冒险的结果竟然还是好的，这简直更糟糕了。为避免以后大家有样学样，阿斯特罗要求他写了五千字的深刻检讨，并在内部会/议上朗读。那场会/议的录像，阿斯特罗团队里人手一份，因此近期的多米尼克几乎成了团队食物链的最底层，帮洗衣勤做饭每天跑腿还帮斯/诺遛狗，生怕诸位队友一个不爽，就把这份录像发到即时通上去……只能说，新晋圣者多米尼克·里奇先生，已经以一种极其另类、无可复制的方式，成功度过了境界大突破之后的膨/胀期，直接成为了一名成熟的初阶圣者了。

“所以，现在怎么办？凯欧斯？”莫兰忍不住再次插话，兄弟会留守的其他人也纷纷询问，急切而略带一丝惶恐。事出突然，且太过于突然，不论他们再如何精英，都一时没了主意。

加西亚深呼吸了一下。为这一刻，他做了很多预案，留了很多后手，做了所有能想到的布置……直到事到临头，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意外”。不可预知的意外，灾/难性的意外，天灾般的人/祸。他沉吟一秒，刚要开口，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团队频道里，打断了所有急切的询问和无意义的情绪发/泄。

“关上灯，立刻。”嗓音低沉醇厚，大提琴般悦耳，只是有种莫名的缥缈遥远之感，像是响在冥河彼岸。劳伦斯·兰瑟的声音。“让幽影吞噬这里。”

“好！”团队里立刻有人应道，急匆匆就去传令。

加西亚一怔，旋即了然。月出之塔的光/明来自于一个巨大的魔法阵，要熄灭它也很简单，而一旦熄灭它，莎尔的幽影瞬间就会将整个城堡吞噬。这一手对他们影响极小，实际上最初搞这个魔法阵不过是为了解决饮食饮水问题，因为任何适合活人的食物都会在幽影的侵蚀下瞬间腐朽……就像那些没有被莎尔特别“赐福”过的入侵者一样。

诚然，幽影短时间内奈何不了圣者，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圣者可以完全无视幽影的诅咒——他们得出力抵御它，这意味着那两名该死的刺客不可能保持住完美的潜行状态，然后他们就会被加西亚的精神力罗网所发现。只不过……“劳伦斯，你现在腾的出手来吗？他们人有点多，还有个难搞的石头，恐怕得让你出手才行。”加西亚问道。

“我已经腾出手来了。”劳伦斯·兰瑟淡淡说道。不论再如何沉浸于修/炼，他也不是对外界完全没有感知，主要是命运和堡垒的所有行动都太过突然，因此才显得他的加入有些迟缓。但不论再怎么迟缓，这时他还不出手救场，恐怕就只能破釜沉舟了。“亚度尼斯，你立刻去城主卧室，保护凯瑟里克·索姆，我也立刻过去……”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有点迟了。”

迟了？

加西亚蓦然抬头，目光穿过重重叠叠或有形或无形的壁障，直接看到了城主卧室里。他看见了那名老将军，昔日的雷斯文领主。

凯瑟里克·索姆体格健壮，白发苍苍，面容青白，气息阴冷却强大，分明是个不逊色于圣者的不死生物。他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匕/首，多米尼克刚插/进去的，借助陈英华先行出击的掩护，他抓/住机会失使出了致命一击，而那一击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那是一把银白色的匕/首，纤细，优美，精美绝伦，就像凝结成晶的纯粹月光。

下一刻，这把一看就不凡的强大匕/首砰然破碎，却没有任何超凡脱俗的力量泄/露——它们被伤害转移的仪式魔法直接转移走了，去往那为索姆承受伤害的月神子嗣之所在。这个仪式魔法充分地发挥了它的功用，索姆胸口的伤处瞬间愈合，是任何不死生物都不可能企及的愈合速度与愈合效果……但索姆低头注视自己胸膛的表情，却是惊讶与惊恐的。

是什么让一名经历过百年沧桑的强者如此失态？答/案在下一刻浮现于现世与加西亚心里，以他绝不想见到的方式。

昔日雷斯文领土的尽头，索姆家族陵墓的位置，一道辉煌如璀璨白银的光芒从地底最深处直射天/宇，穿透所有幽影的阻碍，与高空中的圆月交相辉映。一声巨响，地动山摇，覆盖陵墓的整座山丘被一剑自下而上劈/开，山丘裂为两半，剑光冷耀苍穹。一道高大健美的女子身影从中飞出，身披白银般璀璨的铠甲，背后展开洁白宽阔的羽翼，面容美丽绝伦，几乎集世间一切之美。只是神情凌厉，杀气腾腾，双目亮烈如火，不论再美都有些吓人。

白银圣女艾琳，在得到了血肉母亲的力量帮助之后，终于脱困而出，结束了百年的折磨和囚/禁。毋庸置疑，这名神灵血裔的下一步行动，必然是复仇。

“没了白银圣女，你也就是个不死生物而已。”加西亚听到冷泉英子对索姆这样说，话语平静淡漠，清晰得就像响在他耳畔。“所谓不死生物，不过是‘死亡’的狗奴/才，想你活就活，想你死就死……”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捏住了索姆的脖子。她的动作很快，架势却莫名沉重，因此绝不至于令索姆无法闪避。然而索姆的动作却是超乎寻常的迟缓，神情更是奇特，充满了惊讶、意外和抗拒，以及一点点畏惧。面对她伸来的左手，他似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好像那是一个不容也不该顶撞的绝对命令。

于是，他的脖子在她手里了。

“现在，到死的时候了。”她说道，然后轻/松捏碎了它。对不死生物而言，这本是不值一提的损伤，但索姆竟然真的倒下，再没有站起来……

加西亚的“目光”落在她的左手上。那只手骨骼修/长，肌肤雪白，肌肉有力，手背上有种奇特的力量，好似一个沉重庞大的漩涡，吸引他的注意力。他暗运功/法，终于看清了那个漩涡——那是一个漆黑的符文。

符文的形状复杂至极，暗茫涌动，其形制充斥着难以言喻的古老晦涩之感，所勾勒出的每一笔都由无数个更细小和更简单的符文构成，使得整个符文的结构繁复浩瀚到不可思议……高级先天符文？

“这是原初死神耶格的力量。”加西亚听见兰瑟在团队频道里的轻语，“苏伦，耶格……苏伦对堡垒的帮助源于交易，换来了白银圣女的脱困，这个不值得奇怪。但耶格想干什么？”

原初死神耶格？首任愚者尼德霍格在《遗忘国度》主宇宙的自主投影？加西亚闻言有些愕然，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曾派出一支巴尔教/徒队伍，探索原初死神的破碎神国。

说句老实话，加西亚现在其实没怎么关注这件事，要不是兰瑟提起耶格，他根本就把这事儿忘得差不多了，此时一想发现队伍没回来，大概是已经灭了，不过这不重要。彼时他派出这支队伍，不过是想多搜寻一些跟奈瑟瑞尔古国有关的信息，为“兰瑟借助奈瑟瑞尔魔法遗产，即卡尔萨斯王冠和登神术突破至法相”增添些把握罢了。这件事成了是锦上添花，没成也无所diǎo谓，反正兰瑟自己挺给力，已经通/过解析王冠的魔法构成将登神术还原得差不多了……但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耶格的本尊不是跟堡垒有仇吗？

因为果断将神职分发给死亡三神，随后就直接隐踪匿迹，仅现身于诸多大阴/谋幕后与稀少传说中的缘故，这位是少有的躲过了诸神黄昏后续大清洗，同时也明确没有被斗兽场外神吞噬转化或直接取代的主宇宙神魔之一。如今这老东西空有位格，没啥力量（相对神魔而言），几乎无人关注，又颇不甘寂寞，搞出不少阴/谋，还暗地里扶持出了主宇宙里曾经辉煌灿烂的奈瑟瑞尔魔法帝/国。卡尔萨斯登神、魔网破碎重启这两件震荡寰/宇的大事，耶格虽然不是主/谋，却也颇有关系，因此他跟堡垒可是大大的结仇。

在诸多次级衍生宇宙的当前节点历/史剧情中，耶格的投影偶尔会出现，或帮助冒险者对抗死亡三神，或帮助死亡三神对抗冒险者，或阴/谋布局到最后突然出手收回神职力量，或阴/谋布局到最后突然出手然后功败垂成……但每当他遇到带有堡垒组/织烙印的角斗/士时，都必然会狠狠坑其一把，甚至连外协都不放过。

但堡垒也不是好欺负的，尤其是直属和本部，那更是星界有人（神魔法相投影），随时一个祈祷上达天听，打了小的来老的堪称常规操作。耶格再是老谋深算，也难免偶有翻车，投影遭人吞噬或替代，不过这无伤大雅，不影响他跟堡垒对/着/干。

考虑到神魔以“混沌海恒定存在”的绝高层次投影万界，其所有投影必然完全是本尊的一部分，这些耶格投影的行动很显然是出自耶格本尊的意愿。怎么在这个宇宙里，耶格竟帮起堡垒来了？难道他被“贤者”团队里哪个法相借本次机会悄然替代了不成？

加西亚立即将自己的猜测在团队频道里说了。兰瑟淡淡“嗯”了一声，似乎也不太在意，只是道：“锚点去除，幽影即将告破，不论地狱那边事成与否，胜败的关键都在我们这里了。”他顿了顿，平静道：“死的人已经够了吧？”

加西亚的“目光”投向一座石室。

石室里空荡荡的，没有任何装饰性家具，只有一扇出入的石门，以及三堵光洁的石墙。这三堵石墙上，绘制了三个极其复杂的完整仪式魔法阵，圣名、圣徽与符文俱全。其一是纯粹的漆黑与衰败的惨白，透着一股冰冷阴森之感；其二是钢铁与恶意的漆黑，战火与心脏的赤红，永无止境的纷争与沉沦；其三是纯粹的红，杀/戮的红，鲜血的红，无穷无尽的红。

米尔寇、班恩、巴尔，死亡三神。

此时此刻，这三个仪式魔法阵暗光涌动，给人以直观的滂湃之感，虽然明显并非全盛之姿，也依然令人畏惧。

初生的神依旧是神明，轻易就能将蝼蚁碾做齑粉。以死亡三神之名所进行的这场仪式进行到现在，经历了艾尔图伽德社/会动/荡、博德之门改朝换代、迦南市堕/入地狱，经历了这凡世间庞大纷争、无穷鲜血与冰冷死亡的滋养，三神在星界的投影已经恢复了一定的力量。

“三位尊上的投影看起来状态不错。”加西亚说道。他略一停顿，有些犹豫地询问道：“劳伦斯，你是打算走哪一步？”

对于死亡三神的力量所能提/供的助益，兄弟会做了两个计划，一个锦上添花，一个则是绝境之中的破釜沉舟。当然，假如一切顺利进行，那这两个计划就是一回事。

兰瑟的声音冰冷而坚/硬，像钢铁一样：“科恩必然知道我们有巴尔血裔，可以作为巴尔尊上投影降世的容器，因此他才一定要放出白银圣女艾琳。这并不仅仅是为了驱逐幽影诅咒，更因为她是容器，苏伦最好的、绝无仅有的容器。”他顿了顿，话语坚决，断然说道，“与其赌巴尔尊上的容器一定能胜过白银圣女，我宁愿赌我自己。我赌我现在就能成功突破。”

“我明白了。”加西亚微微点头，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终于被/逼到了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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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市堕/入阿弗纳斯的五分钟后，文森特刚刚和“黑死病”等人遭遇。

同一时刻的月出之塔，某个布置了通往费伦大/陆各处之诸多传/送阵的房间里，李/明夜将某一传/送阵的最后一个符文修改完毕，随后站起了身。银亮灿烂的月光透过高窗照耀着她，烘托着她，似轻纱般包裹/着她，清冷却又辉煌，一如神恩的美好和浩荡。

在李/明夜的身后，一名濒死的“不亡之龙”竭力向她伸出手，试图用自己尖利的手部护甲擒住她的皮靴。只要能为她增加一点阻碍，再微不足道也可以，这名忠心耿耿的米尔寇护教军绝望地想着。他看见自己的手伸/入月光里，他看见自己的手部护甲空隙冒出青烟，看见护甲上的符文黯淡褪色，看见自己不死的躯体在圣洁的月光里汽化。然后他闭上了眼睛。

“嘭”的一声巨响，来自于李/明夜头顶数十米的某个塔楼。她听见法术的轰击、魔法炮的发射、弓/弩尖利的破空声、至上真神教团的哀嚎与怒吼，以及……半空中的白银圣女大笑着挥剑，又削去一座瞭望塔的塔顶。她皱皱眉，在团队频道里没好气道：“妈/的，谁去阻止一下那个疯女人？要撒泼也别现在啊，就非得拆楼吗？我他/妈还在城堡里呢！”

“我去吧，我去跟她聊聊。”JS的声音在团队频道里响起，“路易斯，你也体谅一下，人家被/关了一百年，还被当素材做了各种人/体实验，这下好不容易出来了，换你你也得撒泼。”

李/明夜一想也是。她被/关了几十年，放出来后同样是大肆撒泼，还掀起暴/动……呃，去他/妈/的，至少她没拆楼！

“看来那个巴尔血裔是不打算出来跟这疯婆子打擂台了。”靳一梦淡淡说道，“既然这样，这破楼拆就拆了——”

“不行，老大，不能让她拆。”陈英华赶紧出言制止了这个危险的想法。诚然在巴尔血裔不出的前提下，己方光凭白银圣女一人，就能将除了兄弟会之外的整个至上真神教团细细切做臊子，但是……“竖琴手联/盟应该已经集结好了，还从弗兰克那里买了一大批武/器装备，必须让他们和那些装备派上用场才行。这帮家伙本来就穷抠穷抠的，谈买卖的时候比盗贼公会还磨叽。要是今天不给他们装备挂个战损，明天跑来找我们退货咋办？”

靳一梦瞬间为之一呛，伊恩和JS都乐了，多米尼克则直接肃然起敬。“卡翠娜，你这话让我想起了我在家乡镇子上开杂货店的表姐，她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儿，就跟你一样。”他略一停顿，嘿嘿一笑，话语憨厚中透露/出一丝可疑的羞涩，“说起这个，博德之门也有个杂货店，旁边有家挺漂亮的小酒馆。等这边的活儿忙完，我能请你喝一杯吗？”

诸人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中，陈英华的语气冷静依旧：“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你不喝酒？以前大家都是人的时候，你酒量比我和我老公加起来还好！要是多米尼克选择递情书，恐怕你就要不识字了。李/明夜不易察觉地撇撇嘴，在心里腹诽。“说服艾琳立刻下来，她还有用。”她在团队频道里说道，话语轻柔而又严肃。

“交给我吧。”JS嘿嘿笑道，“我对女人可比小唐有办法多了。”

你顶个非主流的红色鸡冠头，还真敢吹啊……李/明夜收敛心思，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打量自己刚修改好的传/送法阵，只心念微动，整个魔法阵便彻底激活，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来。光芒涌动，在传/送阵上方勾勒出一道光之大门，宽敞到足以容纳马车穿行。

“哇哦……”伊恩赞叹道，“就这么简单？”

“其实一点都不简单，不过我猜你并不真正想知道原理和过程。”李/明夜说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还以为你会施个法，做个动作，念个咒语什么的……”

“我可是正经法/师。你以为我是什么？跳大神的吗？”李/明夜没好气顶道，紧接着她又觉出不对，“呃，等等，部/长施法的时候，难道会……”她做出一个夸张滑稽但没有任何效果的施法手势。

伊恩回忆了一下：“头儿的话，好像会有一些小动作，但不会这么夸张。”

李/明夜耸耸肩：“要我说，他应该练到克服本能反应，让自己连小动作都没有才行，不然只要眼睛不瞎，都知道他在施法了……”

二人短短几句话功夫，传/送门里就走出一个人来。一身翠绿轻甲，一头细辫长发，背后一兜长箭与一张半人高的长弓，手持一根藤蔓缠绕、绿意盎然的法杖，面容虽有风霜之色与斑点皱纹，却不难看出年轻时的秀美/容貌。这赫然是传/奇德鲁伊贾希拉，亦是博德城附近区域所有竖琴手的领头人。她一离开传/送门，就立刻注意到高窗外的天穹之上，高高悬挂着一轮清冷圆月。

“久等了，我是路易斯·科蒂。”李/明夜对贾希拉略一颔首，算是打了个招呼。她们素未谋面。

“很高兴见到你，科蒂女士。为这一刻，我等再久都值得。”贾希拉露/出了一个复杂至极的笑容，“时隔百年，终于再次见到雷斯文的天空……假如不是我亲眼所见，真是不敢相信。当科恩先生拜托我集结竖琴手，做好清扫月出之塔的准备时，我还是以为是你们这些小年轻在诈唬老人家呢。”

这就是你跟弗兰克的魔鬼仆人讨价还价了足足半小时的原因？李/明夜继续在心中腹诽，同时暗自庆幸自己再也不必亲自做这种事。“那我希望你/的/人带了足够多的扫帚。”她微笑说道，“科恩先生本该在这里迎接你们才对，但今夜博德之门太过热闹，他实在抽不开身。总之，这座城堡的地上部分就拜托你们了。”

今夜的博德之门确实很热闹。阿斯特罗将会率领数量庞大的炎拳佣兵团和城市守望者，配合白银圣母教支援的数名高端战力（混进约克城堡的两个狼人正在其中），料理“纷争之手”哥塔什的地狱工器傀儡军团，而盗贼公会接过了对付散塔林会的任务，同时他们将防备至上真神教团可能的鹦鹉螺突袭。值得一提的是，炎拳佣兵团、城市守望者、盗贼公会和竖琴手同盟都是在弗兰克处临时采购的大批量新装备军火，这些大额订单简直把厄里乐得合不拢嘴——当弗兰克下令地底灰矮人疯狂扩大产能，导致成本支出大大增加时，这倒霉催的魔鬼本以为自己今年的指标一定要完蛋了。

“你们和白银圣女要去地/下？”贾希拉问道。同为圣者，既然李/明夜可以感知到艾琳正在天上飞，那贾希拉自然也可以。同时，很显然，假如任由怒气勃/发的白银圣女继续飞下去，这月出之塔，恐怕很快就不存在什么“地上部分”了……

“至上真神教团的几位神使正在地/下，灵吸怪的主脑也在。这些神使在受挫后直接退到地/下，不再干涉地面以上的战斗，这一行为必有缘由。”李/明夜的语气平缓而柔和，俨然拿出了曾经“第一使徒”那悲悯众生、圣洁高贵的派头，“我能感觉到地/下正孕育着巨大的邪/恶，我们必须阻止它。”

没有更多的寒暄，来自竖琴手联/盟的三百名人员通/过传/送门抵达月出之塔，随后就直接加入了战场。在JS的劝说下，空中尽情挥洒怒火的白银圣女也很快收敛羽翼，在靳一梦和JS的带领下，从一处阳台直接进入城堡，与李/明夜和伊恩汇合。陈英华和多米尼克亦悄然加入了这支队伍，只是没有现出身形来，鬼知道这两个家伙究竟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

但这显然并不影响他们在同盟频道里叽叽歪歪说闲话。“我的妈，七个天人合一，其中一个还是法相容器，这配置太奢侈了。”快速赶路途中，陈英华忍不住大发感慨，“我说大老板，你真是有那个什么，火力不足恐惧症啊！看咱们这阵容。啥兰瑟啊，白银圣女，管上！啥摩尔啊，伊恩，管上！啥加西亚啊，你亲自出马，管上！剩下几个小杂碎和主脑，就通通给杰森和老大收拾，他们俩还能顺便给咱们搭把手，在旁边放放冷枪。这局面真太绝了，你和阿斯特罗都怎么搞成的，搁十分钟前，兰瑟肯定打破脑袋都想不出现在会变这样。”

“其实我也怎么都想不出现在会变成这样。”JS也忍不住插话了，“就十分钟前，我还在山洞里打游戏来着，莫名其妙月亮就出来了。哎，詹姆，这一切你知道吗？”

“知道。”靳一梦的回答简短而平淡。

“你果然也……呃，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靳一梦看傻/子似的看了JS一眼，“我老婆做的局，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一切本来就是部/长的计划，不过我和詹姆给这份计划做了很多修订。”李/明夜笑吟吟说道。

“WTF！”JS目瞪口呆，却也没胆子冲李/明夜发火，只能转头盯着靳一梦，气急败坏，“那你什么都不告诉我？”

“你也没问啊。”靳一梦说道，“而且你在计划里本来就没啥大用，主要是给我做候补和机动，保证我老婆的锚点在范围内。之前就没用上你，你知不知道差别不大。”

JS竟无/言/以/对。他再怎么说也是个圣者，没啥大用……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多米尼克安慰JS，“我就是从头儿那边接到命令，告诉我今天晚上要跟凯特待在一起，具体要干什么都是凯特临时告诉我的。那把用来捅索姆的匕/首是头儿之前去白银圣母教回来给我的，当时他都没告诉我有啥用，就说别人送的礼物，他觉得挺好看的，带回来送我。我当时也没多想，你知道的嘛，我本来就挺喜欢收藏这些……”

“我这边也都是大老板临时打电/话过来交代的。说是我身上带有高位格的力量，很多事让我来做，能有效干扰命理的扰动。”陈英华说道，“说起这个，大老板，干嘛这次搞这么麻烦啊？因为法相能看见你说的那个什么……命理？”

李/明夜纠正了陈英华的说法：“并不是所有法相都拥有阅读命理的能力，只是到了他们这个境界，自然而然就能左右一定范围内的命运，也拥有十分强大的预感。他们的视角比我们高得多，纵观全局时，自然能感知天地间能量的流动，感知事物与事物之间的联/系和变化，感知到因与果、意外与巧合之间联/系以及它们可能造成的后果……但‘阅读命理’是一个需要专门去学习的能力，跟预感是两回事。”她顿了顿，“就拿游戏来比喻吧。部/长跟兰瑟在玩一局战略游戏，他们都只能看到己方的数值和……比如基/地啊，工厂啊这些设施的布局，还有附近的地图，但法相能同时看到双方的操作、数值和布局，能看到整张地图。在这样的情况下，法相很容易看出谁会赢，判断也更加准确。我不怎么玩游戏，差不多就这个意思，你们意会就好。”

“不过我们确实是出于这方面来考虑。把做计划的人和执行计划的人分开，把整个计划变得细致琐碎，以及把我们的行动隐藏在敌方行动引申出的诸多未来之中，都有利于减少兄弟会诸位半神预感到我们行动的可能。这种减少并不是绝对，只不过能让‘织命者’阁下在为我们遮掩时更轻/松一些而已。”“织命者”是堡垒的法相，顾名思义，这是一位擅长推演与编织命运的半神。

“好吧。”JS嘟囔了一声，接受了这个解释。“那现在能说了吗？关于这次行动的具体计划。如果非要等一切结束再说也行，不过我还是想早点知道。”

“等一会儿吧。”李/明夜笑道，“至少得先进兄弟会的秘密基/地再说。”

正闲话间，诸人已经来到月出之塔的地/下监狱里。

虽然一直有队伍源源不绝前来“朝圣”，但月出之塔监狱中的住客并不算多。可以想象，信/徒们既然排除万难来到此地，自然是谨守规矩，诚惶诚恐，因此也就很难犯/下错误。除此之外，朝圣者们基本不会在月出之塔待上太久，这也大大降低了他们进监狱的可能。

至上真神教团会根据夺心魔蝌蚪的产量，向比较出色的那部分朝圣者赐予夺心魔蝌蚪，使他们成为绝对忠心耿耿的真魂者，之后或出门传教发展下线，或参与至上真神教团的各方面工作。至于被挑剩下的那些朝圣者，比较幸/运的还有机会等待下一批夺心魔蝌蚪的产出，比较不幸的那些，则直接被送进了地/下，或成为米尔寇教团死灵法/师的消遣，或成为巴尔教/徒杀/戮艺术的载体，或成为奈斯特·诺兰和路卡·瓦利的实验材料。值得一提的是，瓦利是实验的主力军，因为诺兰的实验多半非常非常危险……就像弗兰克拒绝在约克城堡地/下为李/明夜安置实验室一样，兄弟会诸人也拒绝诺兰在自己住的地方附近乱搞。

“我曾在那个牢/房里住过几天。”李/明夜用下巴朝着阿尔伯特居住的牢/房点了点，开口向诸人说道，“就在这几天中，我的一名邻居撞墙自/杀了，看/守来处理他的尸体……”她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监狱角落，“他们将尸体运到了这里。”

那里有一条合抱粗的钢铁管道，上连月出之塔的其它楼层，下不知通往哪里，当中则是一扇门，约抽屉大小。人站着时肯定进不去，但假如躺着，那就绝无问题了。

“我当时注意到，这根管子很新，门也很新。然后我想起路卡·瓦利的资料——他有一种能力，可以造出一个有机孵化池，当他的朋友在某处死去，只要灵魂不灭，就能在池中重生，重塑躯体……”李/明夜顿了顿，“代价是，大量的生物有机体，或它们的尸体。”

“邪/恶的魔法……”白银圣女艾琳忍不住说道，眼中闪过厌恶之色，以及燃/烧的怒火。

一切结束之后，千万不能让这位圣女发现我的实验室，李/明夜心中暗想，抬头看了管道一眼。无形无质的巨力随心而动，轻而易举将这钢铁管道从中捏断，又将下方断口掰/开，使其如花般完全绽放。浓郁到近乎实质的腥味扑面而来，似羊/水又似血液，还带有一丝隐隐约约的腐/败气息——这源于管道壁上残留的血迹。

“所以，谁第一个？”李/明夜指了指黑/洞/洞的管道口，目标明确地看向伊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伊恩大大叹了一口气，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呻/吟：“……我恨你，路易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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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第二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