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陆先生的回信,孟禾璧正坐在两家人攒起的饭局上。
孟禾璧觉得自己不是一个进退有度的人。
陆先生半个月没回消息,她犯不着发三条过去,他看到第一条的时候总会回的。
但她显然不是那样耐心十足。
小时候,吃不到的糖人她会拜托孟元清一定快点带回家给她,因为慢一分糖人就会不好吃。
而得不到的答案,不论如何她都要得到,再拖下去,绯闻真不知会传成什么样子。
在重要的事情上她是个急的不能再急的性子。
然而即使收到了信息,陆先生也没有给她答案,他又约自己吃饭。
孟禾璧攥着手机,不知该怎么回。
“一直看手机做什么?这事你究竟知不知道!”
忽然,徐记园饭馆包厢里,严霁凌难以抑制的怒气直冲她来。
饭桌上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孟元清忙挡在两人中间,挂了脸:“你说檀檀做什么,这事儿和她有什么关系。这是小李的个人问题。”
一边相着亲,一边借着出差和前女友不清不楚,这种事他怎么会告诉檀檀?
孟禾璧也不理解母亲为什么忽然对自己如此生气,她只是查阅了一眼信息而已。
她皱眉,皱眉:“我当然不知道,我去哪知道?”
今天原本是两家人第二次隆重的吃饭,李简之繁忙的生意人父亲也出席了。谁知两家人正吃到一半,一位叫“姚琦”的女士忽然推开包厢门,一脸冷漠又失望的质问李简之:“李简之,七年的感情,你说到断就断,既然如此,你在沪市为什么不拒绝我,又为什么要带我回来?”
饭桌上当即就炸了,众人唏嘘声此起彼伏。
孟禾璧当时也愣怔,只觉得这两个人的声音搭在一起莫名的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瞬,再然后便看见谭萍阿姨一脸慌张,随后李简之疾步走过来,扶着她的椅背:“抱歉,禾璧,这是误会,我处理完和你解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甚至连严霁凌都来不及发难,她怎么会知道?
严霁凌冷冷的盯着她,像是看一个撒谎成性的人一般,嘴崩成一条直线,周遭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我不知道。”孟禾璧有点红了眼,再一次重复辩解。
如果她知道,她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而是直接与李简之好聚好散。她又不是上赶着没人要的,又不是非要与李简之有个什么结果,妈妈怎么能这么想她。
“但愿你没撒谎。”严霁凌凭白撂出这么一句话,双手交叉抱臂,就这么等着一个结果。
众人等了近半个钟头,李简之才终于回来,脸上多了几个红巴掌印。
他在众人面前解释,说十分抱歉,是前女友一直在纠缠,他实在没办法,但他可以保证,他真的一直在拒绝。
谭萍这时候也立刻跳出来,护着自己的儿子:“是是,我可以证明。简之真的一直在拒绝,那姑娘是沪市人,工作也在沪市,总想让简之过去陪她。可简之工作家人都在这儿,怎么可能过去呢?严姐,简之心里都是小孟,真的,你信我,他回家都说过好几次断了,是那姑娘一直揪着他不放。”
苍蝇不盯无缝的蛋。怎么前几次拒绝不了,今天就能拒绝了?只怕是东窗事发,不得不做个权衡。你也说了,简之要留在徽南,自然是要找个徽南人做老婆。
严霁凌看破不说破,只装模作样的笑了一下,全当给老同事面子。心里只计较着,什么脏心烂肺的儿子也敢往我面前领,真是亏了我和你多年的同事情谊。看着吧,我非得给檀檀找个更好的男人,到时还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欺哄我?
一顿饭吃的勉勉强强,送孟家人出门时李简之踌躇的看向孟禾璧,试探说:“禾璧,我都解决了。我没有脚踩两条船,你信我。”
孟禾璧淡淡一笑,情绪没什么起伏:“你自己相信就好。”
刚才那位姚琦小姐进来的时候她已经隐约想起,李简之和他的前女友,就是她半个月前从机场出来,遇到的那对争吵的情侣。
所以李简之早就回徽南了,但在这半个月的时间中,他一直说自己在出差。
看来她与李简之都不是好人。
他们都是撒谎精。
回到家,严霁凌将车钥匙往玄关立柜上一扔,面若寒霜的叫住她:“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孟禾璧正要回屋:“怎么了妈妈?”
“你先来。”说着,严霁凌从茶几下拿出一沓A4纸一样的东西。
孟禾璧深深沉气,有点烦恼:“究竟怎么了嘛...”
刚才在饭局上她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在李简之这件事情上的平静,这也直接说明了自己对他并不来电,再加上他们彼此的谎言,今后实在没有处下去的必要。
但没有李简之,还会有其他人。未必不会再开启一个谎言的循环。
事情一团乱麻,她简直烦死了。
然而待她走过去,看清严霁凌拿出来的东西时,浑身的血液像是凝固住了一般。
这不是她这几天去沪市开会的会议纪要吗?怎么会在妈妈手里?
孟禾璧胸口起伏,气血惶惶的往头顶涌,她看向严霁凌,难以置信的问,“你私自进了我的房间,还翻了我的行李箱?”
严霁凌绷着脸,冷笑一声,直接承认:“是。”
“为什么!那是我的**!”
“因为我是你妈,你说为什么!你个撒谎成性的东西。”严霁凌被她的质问激怒,怒急攻心,直接抓起那一堆会议报告材料的散页,摔向了她。
白纸纷飞,向利刃一样冲着她胸前打来。严霁凌从发现真相后连日积压的愤怒,都随着今日这些糟心事的破口冲着孟禾璧发泄了出来。
严霁凌抓起的那一堆东西里有孟禾璧硕士期间发表的论文、参加的学术会议,还有她的学术简历,乱飞的散页打到了她的脸,凌厉的页角瞬间割伤了她的下巴。
“霁凌!”孟元清不明所以,但见女儿被打,赶紧过来将她护在身后,语气焦急:“你这是做什么,她都多大了你还打她!”
“我再不打她她就翻天了!谎话一个接一个,她骗我们都快半年了。”严霁凌怒火更盛,直接站起身,指头尖锐的戳着她,“孟禾璧,你还打算瞒我们多久?瞒到你博士毕业?瞒到你和你弟弟一样,去国外读博士后找了工作再也不回来,还是想瞒到我们死!”
孟禾璧捂着下巴,被打的瞬间就眼红了,大声:“我根本没有那么想!”
溶津是溶津,她是她。溶津不孝顺父母是溶津自己的事情,她自己的父母自己孝顺,她从没想过一走了之。
“博士,什么博士?”孟元清完全不知道情况,严霁凌甩过来的那堆散页全是英文的,他和严霁凌都只有大专学历,根本看不懂。
“你自己看!”严霁凌将手机递给孟元清。
孟元清立马接过。上面是一个网页,搜索“孟禾璧、博士录取”,就能看见徽大农科院官网发布的公告,是今年的博士录取名单。
“檀檀,这...”这回孟元清看明白了,他张着嘴半天,才憋出几个字。
“你不能撒谎啊。”孟元清重重的“嗳”了一声,很铁不成钢的,人一下子变得颓气,“有什么不能好好说,你说你撒谎,我们从小是这么教你的吗?”
“可我不撒谎又能怎样呢?”孟禾璧忽然出声。一双眸子清泠泠红腾腾的,就这么傲着。
溶津从不撒谎,因为溶津什么都有。最好的补习班,最好的老师,妈妈会帮他选国外的学校,爸爸会托朋友给他做完整的职业规划。
所以溶津的人生不需要谎言。
但她却只有靠谎言才能争取自己想要的,她从没有被寄予过这些希望。还要在母亲日趋强势、父亲逐年懦弱的性格中夹缝生存。
有谁给她做主了?
这时候撒谎又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了?
“你还有理了是吧?”严霁凌气到嗤笑,将手机里打开的网页狠狠叉掉,瞪着她:“你懂什么是孝顺吗?你就这样对待你的父母?”
“那溶津懂什么是孝顺吗?妈妈您怎么也甘之如饴。”
“孟禾璧!”被捏住了命门的一声。
孟禾璧擦掉眼泪,不欲与她继续争辩:“您说吧,您打算让我怎么做?”
“怎么做?你给我退学!然后继续考公,和小李相亲。这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严霁凌强撑着嘴硬。
“他撒谎了你看不出来吗?他都脚踩两条船了,我和他还相什么亲啊!”孟禾璧要奔溃了。她怎么都不想到母亲会讲这样的话,难道妈妈真的不爱自己吗?
严霁凌冷笑:“你没撒谎吗,你又有多干净?就算没有小李,也有别人。总之你死了那条心。你想和你弟弟一样读博出国离开我们,没可能!你要是不退,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我们干脆一刀两断,用不着你将来远走高飞的抛弃我们!”
孟禾璧再也受不了了,无止境的争吵和压抑让她疲累,她简直要窒息了!
她抓起那些会议散页,“嘭——”的摔上门
“那就断好了!”
防盗门被摔回来的瞬间,严霁凌愣了一下,立刻回身打了孟元清一掌,捂着怦怦跳的不规则的胸口,红着眼:“你看,都是让你惯坏了!”
孟元清无语:“这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事。当年她私自高考志愿从沪市改去京北,就是你支持的吧,你女儿从小就是假乖,都是被你惯......”
严霁凌的声音被隔进防盗门里,蛮横地、不讲道理的,毫无转圜余地的。
孟禾璧靠在门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地上砸。
摊牌了,她彻底无路可走了。
/
“哭了?”
董事长办公室里,陆明影扯了一半的领带被他重新推回去,皱眉。
难不成真有难听的绯闻?
陆明影刚从会上下来。
前儿夜里顾长川忽然短暂的清醒,第二天一早便召开董事会,为他的继承者扶了最后一程。
陆明影感怀顾长川的帮扶,中午召开了上任会,下午就搬了办公室,直到刚才,和子公司的远程会议才将将结束,一会儿还有一场,他走不开。
他现在顾不上小姑娘,却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在大马路上哭,眸色沉了几分,当机立断:“送她来我这儿。”
齐阳愣了下:“陆总,您刚上任,这影响不好吧。”
“无妨,地下车库坐直达梯,没人能瞧见。”
齐阳松了口气,陆总还没有到色令智昏的程度,立刻:“明白。”
挂了电话,齐阳看向后座的女孩,顿了顿:“孟小姐,陆总要我送您去他办公室。有什么想问的,您稍后直接问陆总。”
他只是来送一张实验室的准入卡,碰巧撞见失魂落魄离家出走的孟小姐,出于对年终奖的保护将她请上了车,其余的他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乱说。
孟禾璧手里捏着信封,里面是一张实验室的门禁准入卡。她知道这东西的分量,也难怪齐阳会亲自来送,只是凭白让人家听了一场家丑,她觉得十分尴尬。
她刚才一出楼门就撞见了齐阳,她家是老小区,又在一楼,夏天开着窗户,齐阳肯定听到了。
孟禾璧脸上的泪还没干,吸吸鼻子:“麻烦了。”
罢了,听到就听到了,她现在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而且她也想问问陆先生,为什么要让她进实验室。若是连陆先生也逼她,这张卡她也亲手还他好了。
陆总:一天天净给我出难题。
——预收《他的漫漫长夜》[先婚后爱]11.30开文———
年上者暗恋成真|先婚后爱
#年上古板老公总想和我贴贴怎么办#
和初恋分手那天
林幼辛喝到烂醉才回家
刚好家中有人来做客,祖父顺势催她婚
当时林幼辛头痛难忍,随手一指:“他吧,他愿意娶我就嫁。”
来做客的周禀山莫名被指到。
在祖父的所有世交子侄中,林幼辛最不想嫁的就是周禀山
周家家风严谨,规矩颇多,周家长子持重内敛,作风刚直,与人交往有不小的距离感
当然这些都没关系
重要的是,当年她和爱的轰轰烈烈的初恋男友在一起,是托这位周家大哥送的告白信
一朝婚配,林幼辛坦诚相告——
“我忘不了他,也不会再爱任何男人,抱歉。”
“没关系,你想哪一天领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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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林幼辛只当这是弥合两家旧交的塑料婚姻
尤其周禀山婚前动辄国外出差,数月不归,正中她下怀
谁知他婚后竟归家次数频繁,且一次次提出请求——
“幼辛,可以接受拥抱吗?”
“你可以随意触碰我,任何部位。”
“再咬重一点。”
林幼辛:?
周禀山君子行路数十载,却在偷拆一封信后毁于一旦
一行行少女心事,理想情怀,轻狂野心,都说给了另一个人听
他们年少热恋,灵魂相触
而他抱残守缺,在漫漫长夜中反复煎熬
他知道她不爱他,但没关系——
“灵魂不能相触,身体相触也算,幼辛,你说是不是?”
阅读指南:
1.冬日故事,吃吃喝喝做做的温馨治愈短文,包含美食、西北风景、男女主事业发展
2.SC,he
3.纯情腹黑年上男暗恋成真,西北小冷椒先走肾后走心
写于2024.10.19 已转发vb截图留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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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