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云越又道,“这人之前因为我受了点伤,才一天没见就追我说呢,总不能不管她吧。”
蔺婉看着自家宗主面带微笑地写着什么,觉得这笑容太眼熟,再说观云越什么时候这么喜欢照顾别人了?蔺婉越看心中越发有种不好的预感,便试探性地问道,“这人是谁啊?”
观云越此刻心情好了很多,也不藏着掖着,如实道,“我之前调查千机阁的时候碰到的一个小道士,说话不太靠谱,半真半假的。但为人很有意思,悟性也很好,未来成就说不定不逊色于我。”
这么高的评价啊——蔺婉听了这话,心中又凉了半截。也不怪她疑神疑鬼,当初观岚刚遇到凌霄时也是这样。
这母女俩别的不像,这点倒是挺像,平时谁都看不上,遇到喜欢的人,恨不得把对方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那这人是哪门哪派的?”蔺婉祈祷着可不要是那三个宗门的修士。毕竟当初观岚就是吃了凌霄的亏,甚至蔺婉觉得,若非是凌霄,观岚绝不至于如今这个境况,还应该是当初肆意潇洒的莫缘少主。
“不知道,她的招式像蜀山的,却不在你们调查的名单之中。”
“那听您的刚刚的意思,是打算拉拢?”
听这话,观云越顿了顿笔,敛了笑容,“我看不太容易,她不知怎的,对月族并无偏见,却对观云越这个名字颇有意见。”
更何况,自己还打算再坑她一把,观云越如是想。
“那会不会对我们有威胁?”
“谈不上。”
观云越终于写完,把信交给旁人,又叮嘱将丹药也附上一并寄回去。
“还有一件事,这段时间上官若英的手下人得注意一下,她我不管,其他人不能真和她一样有别的心思。”
“您放心,我一直有注意这点。”
“那就好,还得麻烦您向玄天宗下个拜帖,就说我有要事相商,时间可定在半个月后。”
蔺婉沉默片刻,犹疑道,“您忘了上次您去玄天宗被人……”蔺婉瞅了一眼观云越的神色,没有接着说下去。
观云越苦笑,语气如常道,“您是想说,我上次去还没见到她们代理掌门,就被另两个内门长老打了出来。不仅如此,我还只能退让不敢还手。”
“你也知道啊……”蔺婉只能小声嘀咕。
蔺婉想起观云越上次的狼狈,心里不禁暗叹,虽说玄天宗明面上没有计较凌掌门之死,可是那几个内门长老与凌霄私交甚密,怕是见不得观云越再踏足玄天宗。
“所以我不是让下拜贴吗?”
蔺婉嘴上答好,心中却腹诽——这是拜贴的问题吗?
观云越却好像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千机阁可不止把主意打到我们头上。几位长老不是拎不清的人。”
“等等,您半个月后便要出门吗?”
“不,情况好的话,我七日后便要出门。”观云越瞟了一眼蔺婉的反应,解释道,“别这么看着我,我去的地方又不危险,也算是在休养了。”
“我可没说什么。宗主要做的事,谁又能拦得了?”
观云越觉得蔺婉的话都快要酸出两里地了。
“好了,蔺老,五天,我只去五天。回来一定让您看看,我恢复得很好。”
“您最好是。”
等对方收到回信,已经又过了一天。
孤雁飞静静地站在窗前,回想着昨日的情形。
洛雪说她原本是月族,曾经被千机阁的人劫持过一段时间。之所以扮做普通人跟着她们,是因为洛雪觉得她们两个很强,说不定可以得罪得起千机阁。
“那为什么你说到这里已经足够了?”
“其实昨天,我发现了千机阁修士的踪迹就想回去找你们,但我想你们未必愿意帮我,尤其苏临月又是月族。所以我故意引着那村落里的人,往山上跑,这下千机阁的人一定会注意到你们。但是还不够,幸好王怜生拿出了这幅阵法,我之前也见过这种阵法,他靠吸食人的气运圆满自我,所以我今日特地求你来此。虽说你现在看到的只有我们两个人,但千机阁的人定然已经发现此事败露,这事好像在她们那里算是机密,你们是散修,所以千之阁一定会对你们赶尽杀绝,这样,我们就在一条船上了,我可以帮你。”
“帮我?是利用我复仇吧。”
孤雁飞清晰地记得洛雪那时的模样,先是咽了咽口水道,“对。现在我们在一条船上了,就算你要跟我计较,你得先收拾了她们再说。”
然后竟然闭眼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令洛雪惊讶的是,孤雁飞居然轻笑一声,并没有指责她,只是让她给出更多信息。
但洛雪竟然不肯,说是顾及到苏临月与她同族,怕牵扯到其他事情,要等苏临月回来了再说。
两人就这样僵持到了天色暗下来,洛雪体质特殊,她也不能强行读对方的记忆,干脆就这么回到了村庄。
想至此处,孤雁飞摇了摇头,洛雪的性子竟然和小时候的她颇为相似。
正当她想着苏临月什么时候才会回信时,一只灵符做成的鸟悄然落在她的窗前化作了一封信件。
“吾友雁飞轻启。”
对方字迹如同朔风掠纸,笔势凌厉,处处透露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和苏临月本人不太相似。
写得倒是亲切。
“见信如晤。如你所想,此事的确波及到了我,我如今实乃气海受创,经脉滞行,不得不闭关调息,怕是一时半会没法来找你了。
那晚你给我说过之后,我在典籍中找到了相关的记载,照你的说法对应下来,恐怕这个阵法完结之日就是那些村民命绝之时……但记载不太全面,大概的我都附在信件后面了。
……”
苏临月信中所说也印证了洛雪昨晚的说法。她草草翻过这页,还有最后一行字
“还有,我哪有不管你?这是丹药,你若是想好的快些,可以配合我给你的配方服下。这药不难,就是不熟练的话,会比那天你吃的那碗更难以下咽,祝你好运。”
“姐姐,你笑什么?”洛雪凑过来,踮起脚尖,想要看看孤雁飞在看什么,不想孤雁飞一把将信折了起来。
“我不能看吗?”
“我没笑。你苏姐姐一时半会回不来,昨天你想说的但却没有说的,现在就告诉我吧,我不会告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