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在警察局的镇压下,行刑得以顺利进行,魏局长找来程度,让他一会派人将许维青的尸体送到火葬场去,事情办妥以后再回局里。程度安排人用卡车拉着许维青的尸体去了火葬场,亲眼看着许维青的尸体被烧以后,才动身回局里。人刚到警察局就接到电话说让他去找人,苏家大少爷苏呈之跟叶家小姐叶朵一起消失了。
敲响魏局长办公室的门,程度双腿交叉,右手插在裤子口袋里,依靠在门边,见魏局长抬头看他,走了进去。
“怎么回事呀,这才几个小时呀就报案?”
“这说的叫什么话,你看看现在几点了,凌晨2点钟了,这苏大少跟叶小姐也没见回去,苏氏家大业大,家里大少爷这么晚还没回来,能不着急找人吗?”
程度右手挠着额头,心里十分的鄙夷,头还真是会看眼色,这苏家大少才丢了两个钟头就这么火急火燎的了。
“得,听您这话我也算是明白了,今晚甭睡了,说吧,谁报的案,人呢?”
“苏家大小姐报的案,你去趟苏家,别一脸正经的,客气点,沈少爷也在那呢。”
“诶,看样子这上海滩的两大权贵今晚都交给我了,行,我先走了”
苏家客厅里,程度询问苏雨墨具体情况,苏雨墨一脸担忧的告诉回忆前因后果,晚上本来苏呈之跟叶朵与他们约好一起去清松楼吃晚饭的,结果她跟沈时初左等右等也没等到这两人,一直到现在也没有一点消息。
“苏少爷有没有可能是跟叶小姐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我已经派人找过了,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没有发现。”
沈时初接过问话,将程度来之前的他派人出去搜寻的结果告知他。
“沈少爷,也就是说苏少爷真的有可能是失踪了,那我请问一下,苏少爷平时有得罪什么人吗?”
沈时初摇摇头,看了一眼苏雨墨,苏雨墨想了一下也认为应该没有,不过她想起来一件事情。
“前天工厂有个工人在染布时将磺酸不小心倒在了手上,致使手臂被烧伤,大哥出面给了他四个大洋的补偿,可是工人的老婆不愿意上门闹过一次,大哥一直没答应工人老婆的要求,你说会不会是这件事呀?”
程度合上记录本,“现在暂时不清楚到底是谁,不过既然有线索了,我们会去调查的,我现在马上派人去那个工人的家里了解情况。”
行动队的人到了那个工人的家门口,工人出来开门,行动队出示逮捕令,将二人抓回警局受审,工人那个老婆一进警察局就喊冤,哭哭啼啼的闹个没完。行动队小组长被她闹的烦了,派人看住他们,自己去找程度商量下一步审讯。
程度进了审讯室将在工人家里搜到的手表扔在桌上,人侧坐在桌子上,盯着工人的老婆看,她被桌子上的手表吓的说不出话来,程度冷哼一声,坐在对面的椅子上,打开记录本,开始询问。
“那天,俺家那口子在厂里上班伤了手,第二天俺就去找他们苏经理,要他给俺赔偿,苏经理没答应,俺还被俺家那口子给拽回去了,就在昨晚,来了一个男人,问俺,想不想多拿点赔偿,那俺肯定想了呀,那男的给俺说了一个地址,这是俺可不敢告诉俺男人,他知道了要打俺的,俺就想到把俺的两个弟弟带上,俺们在苏经理路过的一个胡同口那把苏经理跟一个女的一起打晕了。”
“打晕了之后,你们三个把他们带哪去了。”
“也没带哪,绑在俺小弟弟家的柴房里了”
“那指使你的那个男的呢,知道是谁吗?”
工人老婆摇摇头,声称没见过,不过男的说今晚要来教俺怎么要钱。
程度派了两拨人马埋伏在工人家门口,另一小拨人蹲在工人家里,等到后半夜,四周都熄了灯没了动静,只能偶尔听见几声鸟叫,一个黑衣人敲开工人家的门,工人老婆一开门,一群人冲上去给他抓住了。
苏雨墨跟沈时初带着人来接苏呈之跟叶朵回家,这次被绑,苏呈之没有受惊吓还一脸兴奋,苏雨墨说早知道不救他了,让他一边乐去吧,苏呈之连忙讨饶,叶朵也因为这两人一下子忘记了被绑的事情,笑出了声。
警察局审讯室里,被抓回来的男人一直喊冤,程度大力的敲着桌面,大声喊道
“赶紧的,别磨蹭,快说,为什么绑架苏呈之?”
那人一脸无辜的看着程度
“青天大老爷诶,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呀,小的真是冤枉的。”
“哼,那你为什么出现在田大宝家门口,还敲他们家的门?”
“这个是下午有个人给我三块大洋跟一套衣服,呐,就是现在穿的这身”说着拉拉自己身上的衣服让程度看。
“他让我穿这件衣服半夜11点来棉花弄堂敲田大宝家的门。”
“就这样?”
“可不就这样嘛,这不一敲门就让你们给抓住了嘛,哎呦,我的青天大老爷喂,我真是冤枉的。”
下属进来附在程度耳边说了两句,程度起身收拾档案簿跟审讯记录,就准备往外走,那人见他要走忙叫住他。
“哎,哎,哎...大老爷我是冤枉的,你不得把我放了呀?”
程度朝他一下,挑眉看着他
“抓你不冤,上个月王大娘家的两个大洋是你拿的吧?治安队那边正找你呢,你呀就老老实实带着吧。”
说完程度转身走出审讯室,回了自己办公室,将帽子脱掉挂在衣架上,解开上衣外套的扣子,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
沈时初这边也盯着警察局,见这两日没什么动静,想来也知道是还没查出什么结果,此事既然涉及苏家断然不是个简单能了的,说着沈时初找来陈西宁。
“你去找两个人,再去一趟棉花弄堂 ”
“是,少爷”
苏呈之哼着小曲进的公司,叶朵见他到了公司无奈的摇摇头,这人也不知是说他勇敢呢,还是心大,被人绑了,他到一点没事,该吃吃该喝喝,也不关心幕后指使者到底是谁,苏呈之坐在办公室就让苏雨墨把叶朵叫进来。
待叶朵来了以后,让两人在沙发那坐下,朝着办公室门外看了看,虚掩着门缝,拿出资料给她们两人看。
“岂有此理,竟然是国民政府,我看这个宋思议是想亡了这国民了,他想干嘛,想吞了我苏家,好进他们的腰包,满足他们那些人的口腹之欲嘛,未免太贪心了。”
“对呀,政府怎么能如此欺压百姓呢,还绑架,这种事都干的出来。”
苏雨墨跟叶朵义愤填膺的说着,一边注意着门口的动静,果然见到门缝那有身影离开。苏雨墨拿在手里的资料袋放下,叶朵拍着胸口,倒在沙发上。
“刚刚紧张死我了,呈之,你什么时候知道公司里有内鬼的?”
“那天我跟你被绑时,我发现捆绑我们的地方掉了一枚铜章,那个是在公司十周年庆的宴会上,父亲发给员工劳模的,人数不多,我查了一下,最值得怀疑的对象就是贸易部的谭昭平,身份背景简单,无父无母,查不出什么,什么都查不出才令人怀疑呢,今天就演这么一出引蛇出洞,果然,鱼上钩了。”
谭昭平偷听完几人的对话,就穿着外套出门了,在公司门口上了一辆黄包车,匆匆忙忙的走了,大概是觉得事情成了,放松了警惕,没注意到在他出公司的时候门口的一辆车也悄悄地发动了,跟着谭昭平的人一路跟到了香平馆,车上的人安排一个人回去跟苏呈之报告,其他人继续盯着。
“果然不出所料,日本人有动作了,这是打算坐收渔翁之利呢!”
“少爷打算怎么办?”
“等那个谭昭平出来,跟着他,找个时机把他给我绑了,通知沈时初,人带到炎烈去。”
谭昭平怎么也没想到刚走到离香平馆不远的巷弄口处就被人绑了绳子套上了麻袋,眼一黑晕了过去,醒来人就在一间看起来就荒无人烟的破房子里。沈时初进来时,谭昭平被堵住的嘴不停的叫唤,他命人将谭昭平嘴里塞的布块拿出来。
谭昭平忙给沈时初磕头
“沈大少,您救救我吧,救救我吧。”
“谭先生这话怎么个说法,沈某如何能救得了你?”
“沈大少上海滩谁不知道您,您救救小的吧,您大人大恩,救救小的。”
沈时初捏着谭昭平的下巴,看着他
“知道是谁给你绑来的嘛?知道了,怕是不会让我救了。”
苏呈之从阴暗处走了出来,跪在地上的谭昭平见到苏呈之顿时没了气力。
“怎么谭科长似乎不想见到我呀?”
“苏总,我...我该死。”
“你怎么个该死法呀?”
“是我指使人绑的你,可我也是没办法呀,我也不想这样的,也是被逼的呀!”
“谁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