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顾言注意到了谢重,看了他一眼问:“徐同学,他是你家长?是你的……”
徐知节赶忙答道:“我哥。”
“哦,哥哥呀,”顾言看了看两人,觉得一点也不像,但也没继续深问下去。
他先是礼貌性地冲谢重笑了笑,谢重没搭理,之后又冲谢重招了招手,谢重绷着脸依旧没表情。
顾言有些尴尬。
徐知节赶忙应道:“你别在意,他有些面瘫。”
“哦?那…好吧。”
顾言一惊,赶忙收回了视线。
徐知节跟他告别,顾言没再这里多待。
徐知节看顾言逐渐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她转过身,视线看向对面的马路。
谢重人已经从车上下来了,人正站在树底下,他全身上下都透出一股压迫性的威压,一双阴鸷的黑眸牢牢固在她身上。
徐知节只感到一种强烈的心虚感,可又觉得这种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她跟顾言什么也没有,也就是说了会话,聊了会儿天,这又关跟她无亲无故的谢重什么事。
徐知节感觉是跟谢重待的时间长了,染上了他莫名其妙的性格。
徐知节想到这时,眼神又多了些无畏,两人视线再次撞在一起,谢重沉下去的眼眸更深了些,眼底那股幽戾狠劲随着黑漆漆的夜变得凉薄许多。
自从白天他主动关心她后,她之前在心中对他置的气也全都消散了,她甚至在心底真的把他当作了哥哥。
徐知节慢吞吞走过去,以为他白天遇到了什么烦恼事,看着他板着的脸问:“你怎么了?怎么一直拉着脸。”
她话还没说完,就感到有一股蛮力抓在了自己腰间。
谢重绷着脸,脸色郁沉也不说话,他单手把一脸惊呼的徐知节抱到了后座,长腿迈上车座后,开着摩托车速度疾驰地往前冲。
不要命一样往前冲。
徐知节感受凛冽的风声灌在耳边,谢重也像发疯发狂一样把速度提到了最高,徐知节害怕极了,他们都没有戴头盔,她只能搂抱着眼前的后腰固定住自己不稳定的身体。
谢重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徐知节看着陡然加快的速度闭着眼喊了出来:“谢重!你今天是不是犯病了,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谢重依然紧闭着嘴,眼神沉闷地看着前方,速度更快了。
迎面的强风把徐知节头前的碎发吹得散乱,她环着身前的人,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难受。
“谢重,我要吐了。”
“谢重快点停下!”
徐知节胃里的酸水翻涌个不停,她一只手攥着谢重的衣角,一只手乱锤在他身上。
“快、点停下。”
谢重不知骑向了哪里,在一座近水的桥边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徐知节马上翻下身子来,手撑在桥边不停倒着胃里的酸水。
谢重神色晦暗不明,他长腿迈下车来,从兜里掏出纸烟,夹在指间中,捻了捻纸烟后低下头叼在口中,双手撑在栏杆处,懒散地站在桥边。
徐知节胃里都吐得一干二净,她缓慢仰起头去看,身侧的人又向自己扔来了一瓶矿泉水。
“涮涮口。”
事不关已的淡薄嗓音。
徐知节把水瓶捏在手里,强撑着身体缓慢起身,眼神带着怒气厉声问:“你今天骑那么快是不是有病,我招你惹你了,你生气了干吗拿我发脾气。”
谢重低头轻笑了一声,神色恢复了从前的吊儿郎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了。”
他单手碾着含在嘴里的香烟,一只手撑在栏杆处,眼神似笑非笑。
“那你这么神经兮兮的,一句话也不说。”
徐知节说完,胃里又觉得难受不止,蹲在路边又吐了会。
谢重不耐烦的语气:“你一天一天的,怎么那么多事。”
徐知节理直气壮地站起身来:“你还嫌弃我事情多,还不是因为你无缘无故的,我问你你也不说,就在路上一直飙着车,你不要命了!”
徐知节说着,眼角还有未消散的红痕。
谢重向她看去,又深吸了口烟,眼神沉了下去。
徐知节又掠了他一眼,想起他刚才看自己和顾言的眼神,开口说:“我和顾言我们两个只是在门口说了几句话,没碍着你的事吧。”
谢重嗤笑一声说:“谁说是因为你和他的事了。”
“那是因为谁?我又没惹你。”
谢重把烟掐灭,语气懒散:“谁也没有,只是单纯的想要飙车而已。”
徐知节看了他一眼,眼神暗下去骂出一句:“神经病。”
谢重听完更加张狂地笑了笑,他突然向徐知节凑过去身子,眼神带着冷冰冰的寒意。
徐知节仰着头看着他,那双寒戾的黑眸让人惊心,她往后退了几步,惯性地闭上了眼睛。
像是在害怕,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想什么呢?”
谢重哼笑喑哑的话洒在她耳边,徐知节耳根红热,硬眨了下眼睛。
谢重眼窝里盛满了笑意,他侧过身子后又慢慢低下了头,从她手里接过了矿泉水后,又笑了。
他直起了身子,又伸出手勾了勾还在愣神的徐知节鼻尖。
“你怎么还脸红了。”
徐知节身子一激灵赶紧移到了一旁。
谢重依旧站在原地,仰着头拧开了徐知节早已喝过几口的矿泉水瓶,直接就着瓶口灌了几口。
她心里对他还有着气,她愤恨地走在路上,身后的谢重慢悠悠跟在她身后。
夜晚的风很凉,徐知节在心里对他骂骂咧咧的,时不时还侧过眼来看他跟在后面的身影。
一条路走到了尽头,徐知节胃里好受了许多。
她站定了身子,身后的人漫不经心地开口:“气消了没,要回家了。”
他话里的意思听起来还像是自己在找事一样。
徐知节愤愤转过身,冲着他喊:“你别跟着我。”
谢重笑着:“怎么还突然炸毛了。”
徐知节怒眼盯着他:“谁炸毛了!”
谢重环着胳膊,一脸看戏:“炸毛小猫,说的谁谁心里清楚。”
徐知节踩着愤恨的步伐走了过去,然后低下头直接在他胳膊上下了死口,咬出了血。
谢重闷哼一声,胳膊上印上的牙齿血痕,火辣辣的疼。
他没想到徐知节会冲过来咬他,而且力道还那么重,气急会咬人的小狗,谢重原本平静的心里迸出一丝兴奋,有趣,太有趣了。
徐知节见他略皱眉的眼神,得意地扬上了嘴角,哼过一声后说:“现在咱两扯平了。”
谢重哼笑,大摇大摆地把头盔扔在了她手里。
谢重载着徐知节回家,两人难得像现在一样平和。
徐知节先开的口:“你今天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
谢重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眉间一挑:“谁告诉你我生气了。”
“哦,那你不想说就算了。”
谢重沉默了一会,不是他不想说,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他对于今天自己发的这通脾气也觉得莫名其妙,他有很多莫名其妙的事,莫名其妙的会关心她,莫名其妙的因为她不开心,莫名其妙的想要…占有她,把她永远困在自己身边。
谢重想到这里觉得自己疯了,只把这些龌蹉的念头当作是好久没释放的**在作祟。
他骑着摩托车时因为这个突然出了神,没看清眼前的路,两人连带着摩托车都摔到了沟里。
沟里满是杂草和碎石,往下看是黑乎乎的一片,摩托车翻倒在不远处,一点光亮也没有,本来就是二手的车现在彻底是报废了。
徐知节没太大事,胳膊只是磕破了点皮,开车的谢重有些严重,腿断了一只,额头磕到了碎石,流了血,人也是昏昏迷迷的,抬不起眼。
徐知节吓坏了,跑到他身前晃着他大哭说:“你死了我可怎么回去啊,你千万别死啊。”
谢重被她的哭声吵得有些烦,小声告诉她说自己没多大事,让她给鸽子打电话。
可徐知节哭得太狠了,根本没听到,谢重又使出全身的力气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开口的声音很虚弱,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喂!你能不能别哭了,我又没死,快点打电话摇人。”
徐知节止住了哭声,谢重手松开,彻底瘫在了地上。
徐知节掏出了手机,发现没电了。
谢重忍着疼开口:“你用我的。”
黑漆漆的野外,徐知节跪在他身侧,疏亮的月色下根本看不清一点身下的人。
徐知节只能凭着感觉去摸。
她先是往上,摸到了谢重鼓动的胸腔,重重的像敲鼓一样在起伏。
谢重咬着牙,闷着气说:“错了,再往下。”
徐知节呆哦一声,按照他的要求又往下,手触到了他的腹部。
谢重头上因为腿太疼已经冒出细汗,他眼神越来越沉:“你找手机的动作能不能快点。”
徐知节照做,继续往下,再往下,直到——
碰到了……
徐知节呆愣住,脑子一片空白,手也已经忘记移开。
谢重仰着头,咬紧腮帮子发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徐知节赶紧收回了手,摇头后声音带着哭腔:“你只说让我往下,我不知道是你的……”
“那个,身体器官。”
“……”
摸都摸了,还说出来,说就说吧,还说得那么…
该说不说,不愧是文化人,耍流氓都说得那么文明。
现在跟她计较也没用,谢重扭过头去,咬着嘴唇,说:“从侧边。”
徐知节再次上手,一下子就掏出了手机。
“……”
速度之快,让谢重怀疑她之前那样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