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柠檬水 第9章 笨蛋

自从军训结束后，姜安宁和周昶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原先的三人帮小群也变成了□□。

林佳夹起姜安宁饭盘中被挑剩下的青椒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咽下去：“爸爸说下周一就要开始上晚自习了，六点到九点结束。你俩记得跟家里人说下，尤其是你，顾子盛！阿姨总是不知道你的学习情况，一直联系我，我是你第二个妈啊？”

她上次帮助顾母清理微信好友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了自己是列表的置顶，一时间眼前一黑。就连顾子盛都不是置顶，她倒成了。

实在是……有趣。

顾子盛心虚地摸了摸鼻尖，仰天长叹绝望道：“学校是疯了吗？这才刚开学怎么就要晚自习了啊！”

一中的传统是在第一次月考结束后，才会开始晚自习，今年开始的尤为早，都有点措手不及了。最重要的是！最近新出了一款游戏，他还和周昶打赌，这次一定是他先通关，上次周昶只比他早三个小时而已！更何况现在这才高二，他实在不想那么早努力，当然这一切得归功于他的拖延症。

周昶吃完饭盘里的最后一块土豆，解释道：“我妈说因为去年一中985的升学率比二中低了一点，今年学校就觉得早点开始晚自习，算是笨鸟先飞呗。”

“有点夸张了”林佳将吃完的饭盘往前推了些，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其实一中的升学率一直都是浙湖最高的，只不过学校之间还是会暗暗较真，毕竟985的含金量更高嘛。”

她在家里看电视的时候，就没少听到爸妈讨论升学率的事，多多少少也清楚一些。

周昶见姜安宁一言不发只顾吃饭，用脚轻轻踢了她，好奇问：“你呢，你想考哪所大学？浙湖大学吗？”

小姑娘摇摇头。

姜安宁知道浙湖大学的分数线，实在有些高，她再怎么努力学习都够不上：“我考不上浙湖大学的。我转学过来的时候，我那位舞蹈老师陈老师还问我要不要试着走艺考路线。她是仙洲艺校的老师，可以给我写推荐信。”

陈老师在仙洲艺校还是有一定的话语权的，她能写推荐信那就说明，一定能让姜安宁入学。

只不过，她并不想考艺校，当初她妈妈就常常说仙洲大学有多好，再加上按照她现在的水平学下去，应该是可以考进仙洲大学的。所以在她心中，仙大是她的首选。但是这件事姜安宁只告诉了林家父母，她怕林佳知道了，会拉着她拼命学习一起进浙湖大学。

周昶明白地点点头，反正他一定会考浙湖大学，这是他和去世的父亲定好的约定。

林佳伸出手揽住姜安宁的肩膀，信心满满：“放心吧，有我在！浙湖大学不成问题！”

“哎呦大姐，现在才高二！”顾子盛不满地拍拍自己的大腿，无能地狂怒中：“你就大学大学的，你跟阿昶是没什么问题，我跟安宁两个偏科大王，我理科，她文科，正好哼哈二将了。”

姜安宁用余光瞥了他一眼，端起盘子柔声道：“改正一点，我不是偏科，只是理科稍微弱点，但是你的文科尤其是英语……你还是加油吧。”

好嘛好嘛，就你们仨是学霸，他一个人是偏科大王。

这哼哈二将怕是要拆伙咯。

姜安宁走在周昶的身后，转过头继续补充：“还有哦，你的哈二将是佳佳。”

她才不要和顾子盛做哼哈二将呢。

对于学校做出提前晚自习这个决定，也替很多家长解决了一些问题。现在的教育水平和以前不一样了，难易程度方面也有了很大的提升，家长也辅导不了。晚自习有老师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直接找老师询问。

姜安宁趴在桌子上，努力地看着被手压住的数学习题，为什么一中的数学习题比仙洲一中的难了那么多，这就是教育大省吗？可是仙洲也是啊！她当初在年级中的排名也是很靠前的，怎么到了这里就……

“看不懂啊看不懂啊”顾子盛拿笔在英语习题上涂涂画画，直起脖子看了眼林佳的习题卷，又拍拍正在看数学竞赛习题册的周昶：“阿昶，今年的ZS杯你还参加啊？去年你不是拿过第一名了吗？你是真不给别人留点发挥的余地啊。”

ZS杯是浙湖含金量最重的数学竞赛，但凡得到第一名的同学都会被各大高校提前踩点。去年周昶更是以满分的成绩拿下竞赛，成为ZS杯开赛以来第一位满分奖得主，当时新闻上了一遍又一遍。

听到这件事，姜安宁正在抒写的手停顿了下来，她知道这个比赛，去年林佳也参加了，斩获第二名。当时她还在想，是什么人居然能比林佳更厉害，只知道第一名叫zhouchang，并不确认就是她所认识的这位周昶。

知道名字后，她也曾上网搜过，但只能搜到一张，大赛上留下的那张合影，又模糊不清的，压根儿看不清楚。本来想着毕竟是满分选手，新闻媒体肯定会采访报道，可她仍旧什么都没有搜到。只因为当时的新闻媒体想要采访周昶，但都被周昶拒绝了。

原来，真的是他。

周昶靠在椅背上，缓慢地翻动下一页，余光看了眼好友的习题册，漫不经心道：“按照你的水平，明年跟我一起参赛拿个奖，对你的升学有帮助。否则光你的英语成绩就能落后几个操场的人。”

这是高三老师常说的话，少一分就是一操场的人。

顾子盛选择闭嘴，他可不要参加ZS杯，先不说初赛能不能通过，到时候通过的同学会在年底的时候汇总到一处一起学习。那可是全方位无死角到处都是监控的封闭式学习，他可不要给自己找罪受。

周昶见他不说话，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放下习题册，拍拍前面小姑娘的背：“有什么题目不懂吗？我帮你看看。”

“好”姜安宁拿起册子和笔转过身去，颓废地叹了口气：“这几道红圈圈出来的我都不会。你会吗？”

明明都已经把公式套进去了，为什么要是错了呢。

周昶放下册子，接过习题册，只是看了一眼：“笨蛋，你用错公式了。”

是吗？

姜安宁并没有在意周昶说的那两个字，她又认真地读了一遍题目，呆愣半晌才缓缓抬起头，四目相对时，清澈的眼神里已经表明了一切。周昶浅浅地叹了口气：“这个公式是第一章讲的……”

平时都是林平和林佳两个人轮流给她讲题，基本也都能听懂。可现在周昶讲得一下就通了。

周昶见姜安宁明白了自己说的公式，拿出蓝笔继续讲下一道题。姜安宁一直安静地听着，时不时提出自己仍旧不解的问题。

“顾子盛，来抽一张”林佳拿着一副牌随意的在他的桌子上一把滑开，微微挑眉：“抽一张。”

顾子盛蹙眉不解问道：“你又是从哪里弄来的？不学习搞玄学啊？”

“哎呀！”林佳不满地咂嘴：“让你抽一张就抽一张，哪那么多话。”

顾子盛双手抱臂，往后一靠：“我就不，让阿昶抽。”

正在帮姜安宁解题的周昶瞥了眼牌面，漫不经心地从中抽了一张交给了林佳。林佳看后呆愣了几秒，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不好意思，这张牌的解语我忘记了，要不明天告诉你答案？”

周昶用笔在本子上圈出重点，回答：“不用了，我不关心这些。”

他现在只关心姜安宁的疑难杂症。

林佳轻咳几声，转过身去拿出书本翻看，以掩饰尬尴。

看来功夫不到家不能帮人看牌啊。

随着放学铃声响起，最后存疑的问题都解决了。

校园里灯火通明，放学时刻道路上挤满了人，月色洒在人群中将影子拉得长长的。

周昶和顾子盛并肩走在女孩子的身后，听着俩人聊着最近新出的小说，但基本上都是林佳在说，姜安宁在听。

林佳看到了林平的汽车正缓慢从停车场开出来，一把揽住姜安宁的手臂，撇过头说道：“顺路送你们吗？”

说来也是巧，□□的回家路线正好在一条直线上，而林家在直线的最顶端。

顾子盛连忙回绝道：“不用了，今天我和阿昶都骑车来的，不用麻烦林叔叔了。”

“好吧”林佳点点头，拉着姜安宁走向停车场的方向：“那我们过去了，你们俩到家了群里说一声。”

“好。”

周家，周昶的房间传来游戏的声音，周母这周都在外地出差，顾子盛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天赐良机。和家里人说明了情况，便带着贴身衣物来了周家，美其名曰“周昶一个人在家会害怕，他来陪”。

顾母很清楚自家儿子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总之有周昶在，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也就随他去了。

俩人坐在地毯上，面前摆放着一堆积木，顾子盛从积木中找到自己需要的零件按下去，故意撞了下周昶的肩膀，打趣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啊，你对安宁很上心。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对女孩子这个态度。”

“你别想岔了”周昶马上否定了顾子盛的想法，不知道想到什么沉默了几秒才出声：“她……怪让人心疼的。”

顾子盛听林佳说起过他们俩人的渊源，瞬间便明白了他说的意思，宽慰道：“好在林老师一家都是好人，佳佳也是把安宁看作亲妹妹，小的时候只要我一打趣安宁，佳佳就跟我红脸。后来时间久了，我也把安宁当亲妹妹看待了。”

顾子盛打趣道：“你一定不知道吧，姜安宁是林佳一眼选中的亲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姜安宁失而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