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柠檬水 第5章 拒绝

姜安宁安静地听着林佳分析自己尚未掌握的知识点，拿出草稿本记下自己不会的题目，打趣道：“你要不要子承父业，高考志愿改成老师做做？我看你很有天赋啊。”别的不敢说，至少林佳在耐心方面是实打实的。

“少打趣我。”林佳将试卷翻了一面，大题她就错了一道，还是她纠结了很久，结果还是做错了的题目。

连林佳都会做错的题目，姜安宁肯定是不知道怎么去解题的，索性推开桌子上的文具，趴在桌子上，思绪早已飘到别处去了。男孩子换衣服那么慢的吗？怎么感觉周昶去了好久了都没有回来。

正当她出神的时候，周昶终于慢悠悠地回到了教室，坐在座位上大咧咧地摊开试卷。数学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儿科，满分对他来说，更是唾手可得。

周昶靠在椅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姜安宁的背影，刚刚匆匆一眼，倒是没有仔细看清她的样貌，正是想到这里，仿佛心有灵犀般，姜安宁扭过身子看向顾子盛，说：“子盛，借一下你的尺子，佳佳的不见了。”

子盛？周昶下意识地微挑眉，叫的还挺亲切，看来关系的确不错，难怪会找顾子盛。本着能帮她一点是一点的原则，不等顾子盛回应，周昶直接抽出手边的尺子递到姜安宁眼前：“阿盛没有尺子，都是用我的。”

被点到名字的顾子盛，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请问，周昶什么时候叫过他“阿盛”啊！这也太奇怪了吧！

姜安宁有些措不及防地看向手边的尺子，这才抬起头仔细看向周昶，湿发早已被周昶擦干，留下几缕发丝垂在额间，透出一股子慵懒的感觉。几年未见，他和记忆中的样子似乎不太一样了，倒是那双桃花眼如出一辙。

只是这性子……一点都不可爱了。

“好，谢谢。”姜安宁接过尺子，似是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窥探几分熟悉的感觉，可惜，并没有。随后便转过身去了。

顾子盛好奇地撑着下巴，看着周昶的一举一动，他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直觉，忍不住地问道：“你认识安宁啊？平日里也没见你对哪个女孩子那么客气过。怎么认识的啊？”

“你很闲吗？”周昶用嫌弃地眼神上下打量着顾子盛，随后开口道：“晚上放学你先别走，跟我去个地方，有东西要给你。”

顾子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啊，晚上我跟林佳，安宁要去吃饭，早就约好了。总不能让我一个男人放两个小姑娘的鸽子吧？”

这是三人帮昨晚就约好的，所以顾子盛只能在死党和约饭之间选择了约饭。

周昶故作思考的样子，撇撇嘴：“退下吧你。”

退下就退下，顾子盛轻声嘀咕了几声，有林佳的地方，一定有他。再说了今天是姜安宁转学的第一天，意义不一样，需要接风洗尘。

一中老师的讲课进程一向很快，姜安宁已经在努力跟上节奏了，可她还是有些不适应，看来晚上还是要找林佳补习一下。

午间放学铃声响起，顾子盛猛地脱下外套，潇洒道：“走，我的小弟们，哥哥们带你们吃饭去。”

“神经。”林佳是真的不想承认自己认识顾子盛，从课桌里拿出饭卡，挽住姜安宁的手臂，温声说：“走吧，我带你去食堂。”

姜安宁对于顾子盛时不时的抽疯，早就已经习惯了。乖乖地跟着林佳，笑着说：“你跟子盛两个人从小吵到大，真是一点都不嫌烦呀。”

“走啊，阿昶！”顾子盛见周昶没有起身，询问道：“干啥呢？跟我们一起啊。”

周昶头也不抬地玩着手机，语气松散道：“一会儿有事，不去了。”

“行吧，那我们先去了。”说着，顾子盛便带着俩女孩去了食堂。

姜安宁不挑食，食堂有什么就吃什么，倒是林佳很挑食，将菜里的蒜苗都挑到了顾子盛的碗里。姜安宁吃饭的速度一直很快：“我吃完了，想一个人走走，一会儿我就回教室。”

林佳垂眸看向手腕上的手表，提醒道：“去吧，你别迷路了就行，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

姜安宁端起盘子，放到指定地方后，便一个人走了出去。

一中很大，好在午休时间很长，可以让她好好逛逛，渐渐地走向角落里，突然就听到一声猫叫。下意识地望过去，就看见一个男生蹲在那里，喂着小猫吃猫条。

只是这外套……怎么有点眼熟。

姜安宁有留意过周昶的外套，上面有他自己画的画，那画作实在是……不堪入眼。

小猫似乎察觉到了姜安宁的靠近，不安地叫了声。周昶好奇地扭头，就看到小姑娘乖巧地站在那里，目光里闪过一丝惊讶，轻咳一声：“我猫毛过敏，你来喂吧。”

猫毛过敏？

姜安宁有些无语了，知道自己猫毛过敏，还抱小猫。她上前几步，接过周昶手中的猫条：“好。”

看到这只小猫，姜安宁突然想到了上午看到的那个在操场上一闪而过的少年，原来就是周昶啊。

被遗弃的小猫总是惹人怜爱的，好在它遇到了心软的神。

姜安宁挤完最后一点猫条，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在学校养它吗？”

“不在学校养它。”周昶小心翼翼地将小猫放回到盒子里：“晚上让子盛带回去，他正好很想养猫。”

捡到这只小猫的时候，周昶就已经想好了它的未来。姜安宁也知道顾子盛喜欢小动物的事，关于想要养猫咪这件事情，也早就略有耳闻。

周昶收拾完后，拍拍双手：“走吧，回教室。”

“嗯。”

人如其名，姜安宁实在是安静。乖巧地跟在周昶的身后，一言不发，直到周昶觉得气氛有点奇怪，说道：“以后在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嗯。”

“我成绩挺好的，能帮你的都会帮。”

“嗯。”

周昶好奇地转过身，蹙起好看的眉毛：“你一直嗯做什么？”

“嗯……”姜安宁犹豫再三，俩人并肩走到教学楼转角处，下定决心道：“同学，能给我你的微信吗？”

“你不能自己注册个微信吗？”周昶脱口而出的拒绝，回过神来才觉得不对，别扭地解释道：“不好意思，拒绝习惯了。”

周昶将手伸进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自己的二维码，递到姜安宁的眼前：“加吧。”

不知道为什么，姜安宁觉得眼前的少年瞬间和几年前的少年重合在了一起，加上微信后，周昶补充道：“我叫周昶。”

“我知道。”姜安宁看了眼他的微信名字，很直白就是真名，她又不是傻的：“你还记得我吗？”

周昶拿着手机的手停顿了几秒，垂眸看向姜安宁：“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我觉得个大头鬼。

姜安宁瞬间不想说什么了，她想闭嘴但是好奇心又在驱使她继续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初一那年的足球场。”提醒到这里，姜安宁突然有点不想提醒了，还不记得的话，那周昶就是不上心了，那她也没有必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记得。”周昶是个长嘴的人：“昨天林佳拜托我偶尔辅导你学习，我当时拒绝了。但是看到林佳昨晚发的朋友圈，看到是你，我就同意了。”

听到这个回答的姜安宁，呆楞了几秒，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周昶将手机揣回兜里，伸出右手，笑着说：“好久不见，姜安宁。”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的名字很普通，可是从他的嘴里出来，却是那样的好听。

姜安宁同样笑着伸出手，脸颊上出现一对浅浅的酒窝，柔声道：“好久不见，周昶。”

俩人如同初一那年，并肩走在一起。周昶是一中的风云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一群目光跟着他，午休时间更是有一群女孩子聚在操场散步，看到俩人同行，自是八卦四起。

身边窃窃私语地声音响起，姜安宁下意识地加快了步伐，想要离周昶远一些。可偏偏不如她意，周昶一把拽过她的手臂，不解道：“走那么快干吗？赶着回教室？”

被拽着手臂的姜安宁有些不适应地挣脱开，她并不喜欢身体接触：“我怕佳佳等急了。我跟她说就出来一会儿。”

周昶双眼盯着姜安宁的眼眸，仿佛要从少女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不同来，微微挑眉：“你能认识路？跟紧我。”

跟紧我。

这句话，很熟悉。很多年前，他就是这样说的，现在他还是这样说。

姜安宁也不是一个矫情的人，就这样乖巧地跟在他的身边，一同回了教室。殊不知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校园的贴吧上早已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大多人都是在讨论姜安宁，也有一班的同学主动认领这位新同学。

【楼上，我是一班的，这女孩子是我们班的转校生，跟林佳是家人。】

这条消息一出，所有的疑问都有了答案。林佳是顾子盛的好友，而顾子盛是周昶的死党，那么关系兜兜转转的，姜安宁和周昶认识也是正常的。

回到教室里，姜安宁就看见林佳毫无生气地趴在桌子上，她走近一步拍拍顾子盛的肩膀，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啊？你俩又吵架了？”

顾子盛有些幸灾乐祸地笑道：“你是不是没看班级群消息啊？老林说今年我们要和高一新生一起军训。”

他们这一届进来的时候，正好学校改革不军训。但是今年新校长上任，明确表示了要恢复新生军训。本以为他们运气好躲过一劫了，可这校长下一句便是高二生和新生一起军训。

这个炸弹实在是炸到林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