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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近 第169章 我以我身报君恩

作者:羡鹤山人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21 07:27:17 来源:文学城

早在青杳戳穿刘子净不行激怒他的那一刻,她便心中有数自己此番是在劫难逃。

如今,透过气窗,月上柳梢第五遭,青杳没有等到救援,而这一群如野兽一般扑向自己的男人大约将是她临终前最后的审判。

她用在地上捡到的一根铁钉子扎穿了第一个扑上来的眼珠子;

用膝盖狠狠地顶了第二个扑上来的□□。

她的反抗到此为止,因为第三个和第四个摁住了她的手臂、第五个和第六个攥住了她的脚腕、第七个趴伏在了她的身上,而第八个控制住了她的头颅。

第九个和第十个说要让她身上的每一个洞都物尽其用。

而青杳现在浑身上下无处不疼,无处不是血,她觉得自己大约撑不过第三个就会变成一个血淋淋的破口袋。

眼前乱糟糟、臭烘烘、血淋淋的,青杳的头刚才跌倒在地的时候受到了撞击,耳边是轰鸣,脑内是止不住的眩晕,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不省人事。

她在心中感到一丝庆幸,至少这样她的神智不用经受侮辱与痛苦了。

耳边传来“嗖嗖”的皮鞭破空之声,眼前原本被那三四五六七八个堵住的视线似乎又透出了光来,连空气都变得清新了,带着潮湿的泥土气味。

是下雨了么?

青杳心中纳罕着,艰难地侧过脑袋想要去看气窗外的柳与月,却看到了刘子净那去而复返的一张脸。

“滚!滚开!都给我滚!”

鞭子抽走了那野兽一般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不男不女又男又女的奶兄弟仿佛很开心似的,因为他有了新的玩具。

青杳像个枕头似的被刘子净抱在怀里,只觉得晕的想死。

“我舍不得,我舍不得,谁也不能碰你,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刘子净在青杳耳边喃喃念咒一般,而青杳也实在抵不过胸中的恶心和头脑的晕眩,伏在他的肩头就吐了出来,她肚子里没有食物,只有一汪黄水和绿色的胆汁。

青杳再醒来的时候,面对的还是刘子净那张愁云惨淡令她作呕的脸,在这间高床暖枕、锦衣玉食的房中,她反倒生不如死起来。

“青杳,你脑子里有那本书,徐相是不会让你活着的,”刘子净看青杳醒了过来,苦口婆心地开口,“但我向徐相求了情,他答应,只要你不对外透露书里的内容就可以。”

刘子净伸过调羹,硬是给青杳嘴里喂了一勺汤药,然后拿出手帕,帮青杳擦了擦嘴角。

“所以,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好好地活下去,好不好?”

青杳的脸和喉咙都肿的说不出话来,摇头也没有力气,而这在刘子净看来是一种默许。

“往后,你我就住在这个别苑里,白天我就去衙署,晚上回来,咱们一起吃饭品茗、赏花赏月,我写字,你就替我磨墨,红袖添香,好不好?”

刘子净陷入畅想中:“我还年轻,只要吃几服药好好调理一下身体,我们肯定会有孩子的,咱们的孩子不论男女,肯定个个都冰雪聪明……”

这话在青杳听来,无异于痴人说梦,她看不到自己的脸,但大约目光和表情是带上了不屑。

刘子净猜到她的心事,笑得像个阴谋得逞的小人:“从今往后,你的世界,只能有我一个人。”

青杳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是嗓子灼烧着痛,什么也没说出来,被刘子净把碗里的药汤一股脑全部灌了下去,呛得她一阵咳嗽。

刘子净很有耐心地帮青杳轻抚后背顺气。

那药又酸又苦,激得青杳胃里阵阵抽搐,吐又吐不出,头脑仍是昏昏沉沉,浑身发烫,虽然是徒劳,青杳还是厌恶地想要离刘子净远一点是一点。

他会找到我的,青杳并不糊涂,她看了一眼刘子净,忍着痛跟施咒似的咬牙切齿地跟他重复了一遍:“他会找到我的。”

她本还想说“你就等着死吧”,但是嗓子太痛了,只好把这后半句狠话留着以后再撂。

刘子净“嗤”地一声轻笑:“他?他是谁?杨骎还是罗戟?你在等着谁来救你?”

当然是罗戟,青杳皱了皱眉头,心想跟杨骎有什么关系,自己跟他已经说清楚说明白,长安月旦已成历史,他和她也已经一拍两散。

但是这个人的这个名字和这张面孔还是掠过青杳的心头。

刘子净见青杳不说话,便自问自答:“谁找到都没有用,青杳,从现在开始,你已经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青杳一凛,狠狠劈过去一道目光。

刘子净并不以为意,眼神在刚才的药碗上转了一圈:“你的脑子里装了《国朝事录》,太危险了,我要你活下去,只能让你把它忘掉。放心吧,睡一觉,等你再醒来的时候,这些令你痛苦的就全都不复存在了……”

青杳本能地发起抖来,她紧锁眉头,面色上浮现出凄惶。

刘子净极尽温柔地把青杳放平躺在床上,仔仔细细地给她掖好被角:“等你醒过来的时候,什么都不会记得,我会告诉你我是你的夫君,而你是我的侍妾,外面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了,你的眼前只会有一个我,心里也只会有一个我,睡吧,睡醒后一切都是全新的了,而你也会是个全新的人,而我就是你的再造之主。”

刘子净爱怜地在青杳的额头上轻吻了一下,然后抚了抚青杳的头发,很是陶醉缱绻地说:“你是我的。”

刘子净的话让青杳的心中大骇!

她这一觉睡过去,醒后她便不是她了,刘子净说什么是什么,就算罗戟找到自己,自己也不会记得他,不会跟他走了!

这还不如死了呢!

困意席卷而来,青杳挣扎着踢开被子,挣脱刘子净的怀抱。

与其余生要沦为刘子净禁娈,青杳宁肯现在就死掉。

求生很难,青杳始终觉得人无论如何还是要求生的,可是现在已经由不得她不求死了。

她即将失去自由,失去记忆,也就没有了未来和活下去的念想。

青杳连滚带爬地跌下床,伸手去拨桌上那只药碗,药碗落地摔成五六七八片,青杳在心头徘徊了一下,是去割手腕还是颈间。

就这么一瞬的犹豫,青杳被刘子净摁倒在地,挣扎间,项上挂着的那个绵延山峦形状的金戒圈脱落,滴溜溜地滚远了。

青杳伸手去够,她再也见不到他了,连个告别都没有,这个戒圈是她和他唯一的牵绊,黄泉路上,她需要一点勇气。

可是够不到,她被刘子净拦腰抱起来,离金戒圈越来越远了。

青杳嘶哑着嗓子,无声地哭起来,药劲儿逐渐扩散,她的身体已经使不上任何力气,头脑里也雾蒙蒙、沉甸甸地迟钝起来。

刘子净催眠式的安抚把青杳当做了一个哭闹不止的婴儿,他志得意满,心生喜悦,知道只要把青杳哄睡着,待她醒来自己就能收获一个全新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青杳。

刘子净感觉太幸福了。

青杳安静下来,意识开始涣散,思绪破马张飞地在脑海里快速飞旋,她控制不了,一桩事浮在眼前,立刻又飘走,太多太多了,像是被狂风席卷到一个她看不见的黑洞。

欠先生的,这一次该是全部还清了。

赏识的恩情、提拔的恩情、救命的恩情……我以我身报君恩,全都还清了。

青杳阖上眼皮,整个人跌进那个黑洞里去了。

虽然知道人在刘子净手里,但是杨骎没法真的带着人去搜刘府,更何况他现在无官无职、无兵无权,甚至没有什么登门的理由。

他也可以硬闯,但是硬闯救出顾青杳,结果也并不利于她。

杨骎想要一个万全之策,可怎么也想不出。

许鸣之死后,他再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无能和无助。

走投无路之际,是真如海不请自来地登门,拉着他的袖子就往外走。

刘子净的如夫人主动找上真如海,求县主开恩把那个“狐媚子”弄走,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她不是容不下夫君养外室,实在是这个女人不安于室,撺掇着夫君扶她为正,求县主可怜可怜自己。

真如海对顾青杳和刘子净夫妇之间的事一知半解,只记得骊山冬狩的时候夏氏就对顾青杳的存在很介怀,惹得真如海那时对顾青杳很是没个好印象,冬狩结束后偃旗息鼓了一阵子,真如海真的和顾青杳打起了交道,发现她并非是夏氏口中所说的“狐媚子”,相反在男女情事上相当鲁钝,真如海相信自己的判断和看人的眼光。

夏氏给了真如海一个地址,说刘子净就把“狐媚子”藏在那里。

那个地址杨骎眼熟,一转念想起来,去年夏天他和顾青杳在画舫里隔着屏风见了一面之后他专门去那里找刘子净打听过“姚无咎”这个人。

杨骎恨透了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想到,骊山冬狩的时候刘子净居心叵测地给顾青杳写过一封荐信,想利用风言风语把顾青杳和他绑在一起,还是杨骎把信交给顾青杳让她自己决定,顾青杳拿到信的当时当刻看都没看就扔进火堆里烧成灰了。

杨骎恨透了自己,为什么他这么蠢,为什么他单单想不到是刘子净。

距离顾青杳失踪已经五天过去,她该吃了多少苦,杨骎不敢做细想。

徐相说“人有时会因爱生恨的”,这句话让杨骎细思恐极,颤然起栗。

真如海的马车一停在位于曲江池附近的刘府别苑的门口,杨骎就迫不及待地跳下了车,与怀抱着顾青杳出来的罗戟迎面相遇了。

四目相对,杨骎顾不上问罗戟怎么找到这里的,单是本能地走上前去想看看裹在披风里的顾青杳如何了。

罗戟抱着顾青杳一侧身,躲开了杨骎伸过来的手,爆了粗口:“你他妈的别碰她!”

这一侧身,杨骎看到了顾青杳那张苍白的面孔,此刻正人事不知地靠在罗戟的胸口。

罗戟看也不看杨骎一眼,搂紧怀中人大步迈入夜色,杨骎怎么能允许他带走顾青杳,一把薅住了他的领子。

“把她给我!”

罗戟忍住怒火,停下脚步:“给你?你是她什么人?让她再因为你的缘故蹲刑部大牢、被人害成这个样子?”

杨骎自知理亏,但依然嘴硬:“你又是她什么人?我跟她认识的时候,你他娘的还没投胎呢!”

罗戟正要反击回去,万年县主面色森然地撩起车帘,沉声说:“行了!成何体统!都上车,把人送到我府上来!”

一锤定音止戈。

顾青杳被妥当地安顿在了真如海的府上。交给她,杨骎是放心的,扭头去刘府别苑亲自善后。

罗戟出身长安巡防,是个军人,刘子净从年龄和体力上都显然不是他的对手,被捶了个血肉模糊。

但是这不够,这远远不够。

顾青杳被抬下马车的时候,杨骎只是远远一瞥,就看见她垂下一条血肉模糊的胳膊。

胳膊尚且如此,杨骎不敢对她身上其他的伤势多做想象。

杨骎现在无职无权、无兵无马,但他还剩下一副久未使用的狠辣心肠。

他亲自把刘子净送回位于道政坊的翰林府,其实两家算是邻居,杨骎自己的宅子跟翰林府就隔着一条街。

下车前,杨骎轻轻拍了拍刘子净的膝盖,平视他的眼睛说:“这事,不算完。”

刘子净惊恐地抬头看了他一眼,杨骎的表情平静如常。

杨骎亲手搀着摇摇晃晃的刘子净,把他交到了刘夫人夏氏的手里,然后抖抖袖子一抱拳:“感谢夫人高义,滴水之恩,骎必涌泉相报。”

回到万年县主府的时候,真如海告诉杨骎她刚刚把罗戟打发走。

“据说是冒着被退学的风险,整整跟了刘子净三天,最后单枪匹马闯进去把人抢出来的,存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思。”

春雨绵绵不绝,杨骎站在廊下,顾青杳躺在屋里,药气和血腥气从房间里传出来,他不敢进去。

真如海抬眼看了看杨骎被春雨染湿的头发,雨珠一簇簇地在发丝间停留着,他一抖睫毛滴下硕大的一滴,不知是雨还是泪。

“她在我这里,你就放心吧。我跟那个也是一样的话。”

“她……”杨骎根本没脸开口,“伤得重不重?”

“身上的都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倒也好养,”真如海犹豫着要不要给他递块帕子,但最终没有,“只是好像被灌了毒药,能不能醒过来、什么时候醒过来,就不好说了。”

“能醒,”杨骎的声音在雾蒙蒙的雨中自己听来都悠荡遥远,“肯定能醒,需要什么大夫、药材,我府上都有。”

真如海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

杨骎吸了一下鼻子:“真如海,谢谢你。我……我欠你的。”

李真如海从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杨骎,于是不免心有所感。

“进去看一眼吧?”

杨骎一摇头。

情切,想看;情怯,不敢看。

真如海把手伸出廊下,探了探天地间冷冷的雨幕:“她在我这儿,往后你想见了,随时都能来。子腾,你求我,是存了这个心思吧?”

杨骎心绪坦然:“你懂我。我不瞒你。”

真如海微微一笑,笑意带上了点神伤:“你我之间,总得有一个值当幸福。你不愿意成全我,可我愿意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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