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在的A班教室在一教二楼,所以窗外的这架无人机飞的很低。
甚至越靠越近,螺旋桨的噪音也越来越明显。
落不悔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掏出枪,啪嗒上膛,然后举起枪对准了它。
下一秒,无人机连忙转头,往上空飞去,消失在他们的视野里。
落不悔慢悠悠收起枪:“用枪一吓就跑了,看来对面有人在观察我们,就是不知道是谁。”
“是我们。”谢灾忽然说。
“什么?”
“用无人机观察我们的,只会是我们自己。”
从他被另一个自己砸死开始,这所学校就已经远远不止七个人了。
“我之前以为只有人站在了循环的时间线上,时空只有一个,所以无人机也只会有一个。显然这个结论是错误的,现在出现了没有记号的无人机,说明它来自于另一个时空,而那个时空里,无人机恰巧没有被做上记号。”
也就是说,在另一个时空里,去广播室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人。
所以刚才观察他们的那群“自己”,肯定来自于另一个时空。
江疾坐在一旁,缓缓开口:“既然他们属于其它时空,我们现在在自己的时空里却能看见他们,那是不是说明,有什么东西连接着两个时空。”
落不悔摸了摸下巴:“你们说的确实都很有可能,不过我有个更大的疑问。”
“什么疑问?”
“我们都猜测七个人全部死亡就会循环,但在下一场循环开启后,学校里并没有你们上一场循环的尸体。而我的尸体们却没有消失,而是全部被堆在操场上。”
谢灾和江疾互相看了一眼。
是啊,他们的尸体去哪儿了?
谢灾想起自己被楼上的桌椅砸死的场面,同一个点位,没有重复的尸体。
“如果说每开启一次循环,地图都会刷新一次,那为什么我的尸体没有被刷新,一直在累积?”
一旁的苏饮看向落不悔,开口表达了自己的猜想:“我想,如果原因不在你的身上,那么就是操场有问题。”
可是,操场能有什么问题呢?
众人正思索着,忽然一道人影拉开窗户,从外面翻了进来。
落不悔听见动静,下意识按住枪身,便看见戚鸣落地站稳,把肩上的书包往桌上一丢,然后拿起一罐可乐猛灌了好几口。
整个人累瘫了。
“你怎么有门不走爬窗户?”江疾问他。
“当然是……”他喘了喘粗气,“在楼梯口发现……那个怪物的触手了,跟从土里长出来的一样,我怕英年早逝,所以就换了条道。”
还好教室就在二楼,他借着墙外的排水管道就爬上来了。
落不悔耐心地等他喘够气,才问了正事。
“东西拿到了?”
戚鸣指了指书包:“自己翻。”他说完这句话后,下意识张嘴“嘶”了一声,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小腿上一大片淤青。
一定是刚才爬管道撞出来的,现在他身体放松了,于是后知后觉的疼痛感瞬间袭来。
“嘶嘶嘶……痛死我了。”他一边叫着,一边用冰可乐的易拉罐去敷小腿。
事实上易拉罐不怎么冰,疼痛也没有缓解。
谢灾觉得动静有点大,很容易把混沌种吸引过来,于是出言安慰:“是焦虑症,幻痛。”
戚鸣愣了一下,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腿:“……”
大哥我这都肿起来了!
落不悔没理会那边的闹剧,把书包里的一堆资料全抖了出来。
牛皮色的密封袋里全是徐桉的个人信息。
另一边的苏饮和陈向生也走过来,帮忙翻找看起来有用的资料,除了徐桉在校的表现还有他的家庭情况。
“单亲家庭,母亲是小医院的住院医师,嗯……家风看起来还不错。”
“在校期间也没有不良记录,奖学金还拿了不少。”
陈向生:“我越看越自卑是怎么回事。”
忽然,落不悔拿出一张白底黑字的纸,说:“发现了一个重要线索。”
谢灾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内容,有点意外:“精神病史?”
上面除了说明徐桉在初中时期患过中度抑郁症,还有重度的焦虑症。后面的报告结论却十分简略,几乎找不出得病的原因。
“这是徐桉初中时期的精神病报告单,高中后并没有发现他发病过啊,难道是早就痊愈了?”苏饮不解。
戚鸣:“我之前和他一个排球队,确实没见过他有什么精神上的问题,这个肯定说明不了啥。”
然后他又掏出某样玩意儿,对其他人说:“我这儿还发现了一样东西。”
是他在图书馆的楼梯里发现的。
“一张纸条?”
上面用中性笔写着一道密密麻麻的数学方程,步骤解了一小部分,然后就断掉了。
戚鸣偏头看向江疾,忽然开腔:“能看懂上面什么意思不?”
江疾:“你知道的,英语不是我的强项。”
“……”
“这东西是谁写的?”落不悔拿过来仔细观察了一阵儿,“看起来像是法线方程,你们现在已经自学高数了么,啧,真是卷啊。”
“那肯定不是我,我只会卷铺盖走人。”
“也不会是我,我高考数学估分68。”
“更不会是我,我根本看不出来那是高数。”
“反正不会是江哥,他说那是英语呢。”
“……”
谢灾注意到了什么:“纸条再给我看一眼。”
“呐。”落不悔递给他。
谢灾发现纸条上的字迹和自己在公交车上看见的很像,运笔都很自然,笔画粗细相等,笔锋转折也几乎都一样。
应该是同一个人写的。
传单上的和纸条上的字迹相同,写下它们的人肯定就在他们之间。
可是并没有人承认。
是因为不停的循环所以不记得自己写过,还是对方在刻意隐瞒?
众人依然觉得线索太少,加上循环的牵制,显得一切更乱。
忙碌了半天的戚鸣忙碌了半天。
最后他实在受不了了:“操,搞了这么久什么线索都没有,就在这儿等死是吧!”
“其实也不是毫无线索。”苏饮向他解释说,“刚才我们在教室里发现了另一架无人机,应该是另一群我们在使用,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躲在哪里。”
陈向生也跟他复述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
“另一波我们自己?”戚鸣眼睛微眯了一下,“指不定他们有更多更有用的线索呢,我要再出去一趟,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了。”
说完,他就朝后门走去。
谢灾刚好靠在后门的课桌旁边,修长笔直的腿微微一伸,勾住门沿将其关上,然后将桌上的枪推到他的面前。
“你要是想死的话,可以自杀,不用麻烦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