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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好女怕缠郎 > 第21章 第二十一回 报恩情自甘为奴仆 郑老娘来宁度中秋

上回说到,许家姐弟偶遇卖身葬母的可怜人。走前细看,原来是许山效劳于仁义赌坊之时,关系甚好,叫齐福的那个小幺儿。许山下落不明,是他到许家来报的信儿。

许杏对他印象很好,时常念叨许山,若再碰到齐福,千万请回家来吃饭,以聊表谢意。

可惜迟情死后,赌坊的人各自散去,齐福也不知下落。倒不曾想到,仅仅过了一月,竟然沦落到如此光景。

许杏与许山对视一眼,试探唤道:“齐福?”

齐福好几天未曾合眼,正跪着一下一下地点头,忽然听人点名,惊得猛抬起头,与许家姐弟面面相觑。

看到许山,脸色由麻木变为惊喜,语气中不乏高兴:“许爷,你回来了?许姑娘也在?你看吧,我说了,许爷洪福齐天,必不会出事。”

许山和齐福关系一向不错,又有这次通报之恩,真心实意地感激他,扶他起来,再三致谢。

齐福腼腆地笑:“许爷在赌坊对我多有照料,我这也是顺手的事,不值一提。”

他们俩叙说前情,许杏帮着拾他的东西,手拿那张草纸,觑着话里的空,问道:“齐兄弟,这是…”

齐福悲痛道:“半个月前,家母染病去世了!”

许山与许杏皆劝他节哀。

齐福涕泗横流,吸了吸鼻子,接着说:“我是个不孝之子,我娘一个寡妇,含辛茹苦拉扯我长大。临了临了,我连一个像样的丧仪都办不出来。”

许山理解他的窘迫。

齐福和许山同龄,同一时期进的赌坊。小幺儿们工钱不多,几乎都是靠赏钱过活。如今赌坊解散,换作武志平的家人管理,自然不要原先的人了。没有收入来源,家里老母亲每天都要吃药,恐怕早就亏空了,哪来的余钱治丧。

齐福感受到同情的眼光,自嘲道:“不怕你们笑话,为了给娘买药,我家赁的房子,还欠着三月的租子。母亲的尸首放了半月,已经有些味道,邻里都颇有微词。房主给我最后五天,再凑不齐银子,连人带尸,一起扔出去。我没地方住是小事,可母亲的棺材和墓地,我实在无能为力。因此想了这个法子,谁能帮我母亲下葬,我甘愿身为奴仆,效犬马之劳。”

说到这里,这个七尺男儿忍不住悲恸大哭,捶着胸口,恨自己没用。

他哭得可怜,许杏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令尊的丧事,由我和许山操持。”

齐福不敢置信,看了看许杏,又向许山确定,看到许山同样点头,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道:“许姑娘和许爷的恩情,永世不忘。从今往后,我就是许家的奴才,矢志不移!”

许山赶紧扶他起来,说:“行善事,不求回报。你也不要再叫我许爷,咱们往后以兄弟相称。”

齐福主意已定,从此称许山为爷,许杏为姑娘。不管许山怎么劝,也不改口。许山无法,只得任他去了。

话说着,三人赶往齐福家。

齐福居于陋巷之中,推开朽烂木门,家徒四壁。只有一间房,一张床,两只条凳,一口锅并几盏破碗。

甫一进门,便闻一股腐烂的味道,那是齐福放在床上的母亲的遗体散发出的气味。时值酷暑,放了半月有余,也不怪邻居抱怨。

许杏心里明白,装作没闻到,面色寻常。

有条不紊地指挥许山回家取银子,先去铺子里订口棺材,顺便买些香烛纸钱之类。

齐福家没有亲戚好友,便打发他到各邻居家报丧。

许杏则为齐母擦身换衣,拿身上现成的钱扯了些白布,稍稍剪裁,大的布置灵堂,小的用来发放孝布。

等许山回来,马不停蹄派他去千佛寺请僧众连夜念经,在家做水陆,超度亡灵。

次日宾客齐齐上门,因齐母素日待人和善,也有十来家凭吊,都带着祭礼来摆在灵前。许杏命齐福陪着举哀,引众人上香,然后供饭供茶。到了下午,方渐渐地散了。

八月十三日的夜里,四个高僧正拜大悲忏,齐福跪着哭灵烧纸。

佛音梵唱,呜呜哭噎。

许杏送走批字的阴阳先生,刚坐下歇会,喝了口茶,就见许山带人抬着棺材进来,忙起身问:“什么料子的?”

许山低声道:“中上的一块杉木,十二两,也够了。”

许杏点头说:“差了不像,可以。”

许山听她说话,一边不动声色地细观。

许杏身着素衣,不施脂粉。松松挽起的发髻只戴一根银簪,点缀霜色绒花。腰间白绫,围了几圈,腰肢仍然清减,余下一大截垂下,挑逗月白色挑线裙随风飘荡。在跳动的烛影下,羸弱动人之姿,仿若西子,更胜嫦娥。

不由心中暗自琢磨:“怪不得人家说,‘要想俏,一身孝。’”

许杏正交代什么,在许山眼里,微粉的唇一张一合,全没听进耳朵,漫无边际地遐想。

假如是我的葬礼,姐姐就不止穿素衣,而是披麻戴孝了。不光衣着打扮,神情状态也不可同日而语。

姐姐浑身素白,下巴尖尖,眼睛红肿,腰瘦得盈盈一握,强撑着主持他的葬礼。白天当着宾客的面,还能进退有度。晚上一个人时,却在重重经幡掩饰下,抱着他的牌位,夜不能寐,泣不成声。

许杏此刻若知道许山脑袋想的什么,估计会骂他是个疯子,再请三千僧侣道士念经驱邪。

可惜她不知道。

她刚说了阴阳先生拟订的发引日期,许山没有回应,便打几个响指,惊醒了他。

“明天是个好日子,你听见没有?”

许山掐了掐手心,镇定神色,讨好道:“听到了。姐姐日夜操劳,几天下来,瘦了许多。明天我跟着去千佛寺下葬,你回家去休息吧。”

许杏连着几天连轴转,确实有心无力了,便点点头,给许山递了杯热茶,问道:“三儿在乌婆婆家怎么样?”

许山浅酌一口说:“她在那儿呆惯了,又有文哥儿陪着胡闹,没什么不放心的。我来之前,将中秋节礼送到乌婆婆家。她以为我送礼,是因为照顾许三儿的事,怎么都不肯收。我解释了好久,说‘姐姐一早备下的节礼,只是忙着,没办法亲自送给您’,她才笑纳。”

许杏摇头笑道:“乌婆婆是个‘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的个性,咱们回去以后,她肯定还要还礼。”

许杏三人都没合眼,熬了一个大夜。

次日清晨出殡,齐福队前摔盆,许山骑马护灵,一路吹吹打打送到千佛寺。许山择定了千佛山后一片空地,花了二十两银子,向千佛寺主持赎买,让齐母安葬于此。

此后两天,一概未竟之事,许山皆不遗余力帮忙打理,齐福更是感恩戴德,此处不消烦说。

只说许杏时隔四天回家,先去乌婆婆家接许三儿。刚要敲响院门,就和乌婆婆、文哥儿、许三儿撞个满面。

许三儿小鸟一样奔进许杏怀里,许杏揉了揉她发顶,对乌婆婆笑道:“婆婆哪里去?我正要到您家去呢。”

未及乌婆婆回答,却闻乌家小院闹闹哄哄的。

许杏偏了偏头,看见几个婆子搬箱笼,又有一个穿红着绿的丫鬟从内室出来,颐指气使,一会儿要水,一会儿要饭。

许杏好奇问道:“这是?”

乌婆婆将门掩了掩,犹豫道:“郑举人的亲娘,屈太太,自南昌来了。”

许杏有些惊讶,转念一想,中秋佳节,家家团圆,当娘的想儿子,从南昌不辞辛苦来应天,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乌婆婆家这小院,怎么住得下?

许杏这么问,乌婆婆脸色更加怪异,但她不愿意搬弄口舌,并不言语,还是文哥儿愤愤道:“屈太太要住正房,叫我和祖母出去找客栈住!”

许杏不可思议道:“怎么会有这种人,这是你家,她们倒鸠占鹊巢?”

乌婆婆息事宁人道:“给了我们五两银子的。”

许杏知道,乌婆婆不缺银子,不至于贪图五两银子,舍了家不住,跑外面住去。必定是对方咄咄逼人,乌婆婆不想起冲突,才会答应下来。

许杏要进去为乌婆婆主持公道,却被她拦住,纠结再三地说:“好许姐儿,你先别进去。”

许杏正觉怪异,许三儿拉拉她的小拇指,许杏与之俯视,才发现许三儿的状态,一见面就不对。似乎按捺着愤怒,但这愤怒不是冲着许杏。

看见许杏疑惑的眼神,许三儿艰难地道出实情:“郑云业的娘子、儿子,也来了。”

许杏愣住的一瞬间,隔着院门,听到一个女声温声训斥,甚至算不上训斥地哄道:“童哥儿,别缠着你父亲。”

又听见她更加温柔地说:“云郎,试试我给你做的衣裳吧。”

随后是许杏熟悉的,郑云业的声音。

“瑾娘,这些年仰仗你在家,侍奉双亲,教养幼子,我对你多有亏欠。”

这位瑾娘仿佛受宠若惊,含羞带怯道:“云郎,你能明白我的心意,让我为你做什么都值得了。”

两人相互安慰两句,听闻里间屈太太呼唤,才一起进去。

许杏听完全程,不像在场人想象的那样,或愤怒,或伤心,反而异常的平静,转头对乌婆婆说:“劳您叫郑云业出来一下。”

乌婆婆叹口气,悄悄将郑云业带了出来。

郑云业以为许杏还在主持葬礼,见到她先是欣喜,然后浮现心虚,牢牢地关上院门,不顾一老二小虎视眈眈的神情,走近前拉许杏的手,强笑道:“怎么提前回来了,不是还要几天吗?”

许杏眯着眼,仔细观察郑云业眼周,被许山揍出来,还未完全消退的一圈青黑。在心里猜想,他会如何在他母亲和娘子面前圆话呢?摔的?撞门上了?挑灯夜读熬出来的?

许杏自己觉得,最后一个说法挺有意思,没忍住弯了弯嘴角。

郑云业见她笑了,放松了一点,也对她笑,正要说话。

谁知许杏忽然抽出手,又快又准地扇了郑云业一巴掌。风声簌簌,力道很大,在郑云业白净的面皮,留下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这个又怎么圆呢?

此乃许杏所想,说出口的却是另一句。

“我们完了,以后不要再来纠缠。”

许山这种level的初生不多了,别人的葬礼上,遐想他死了,他姐为他披麻戴孝楚楚可怜的样子。

跟疯狗一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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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回 报恩情自甘为奴仆 郑老娘来宁度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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