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自创立以来,就一直仰仗着二房提携。xinghuozuowen
除去资金人脉,还有不少政务交道。
能在内地一路顺风,这种恩情,没齿难忘。
不过是让家中最为玩世不恭的三儿子潘子临抽空泡个妞,这种要求,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那晚宴会,廖怡的出现,就提醒了二房的人,四太那边虽无缝可钻,可其他地方,只需一根针,轻轻扎个孔,就可以为我所用。
每逢周末,潘子临就会开车至对岸,把人接到澳门豪赌。
叫廖怡眼睁睁地看着他不过两小时,赢得数千万。
不费吹灰之力就弄了艘游艇在手,她自然心动。
“走吧,我对这种事情其实不感兴趣的,你别担心。”潘子临带她到七星邮轮上吃分子料理,突然从蛋糕中挖出一条钻石项链,叫她笑声不止。
酒足饭饱后,两人横扫商场,直接运送五十套成衣至她住处,这种宠爱,前所未有。
廖怡逐渐在金钱攻势下满心满眼都是他,原还守着几分坚持,可很快就溃不成军。
刷完卡,一辆价值高昂的跑车就已到她名下,试问她能不为所动?
女孩子对于第一次总是很在乎的,她躺在他身下,梦醒时分,早已忘了那名曾经让她心动不已的丁庭云。
嫁入豪门对她的吸引力太大,听着潘子临的发小都开始称她为嫂子,她已认定自己是将来的“贵妇”,再也不害怕那些奢侈品店的店员用有色眼睛打量她。
潘子临很天真无邪,虽没什么上进心,可他对她近乎有求必应,这就很好了,太优秀,反而让她自卑。
有天晚饭时分,他拧眉问她:“也不知道你妈是否满意我。”
廖怡听到自己那名下岗工人的母亲就下意识地排斥,“她管不着的,你也别理她那个老古董,什么都向着我弟弟,讨厌死了。”
潘子临听了她的话,温柔似水掐她的鼻尖,“那以后我要更加地疼你了。”
廖怡心头一暖,乖巧地点头,主动献吻,“我反正是跟定了你的。”
他翻过身,把她压在沙发上,酣畅淋漓时分,他打开瓶子里的一氧化二氮让意识迷乱的她吸了两口,叫她产生了永世不想和他分离的快感。
这种理想人生实现后,她的**被放大数倍,不再安于一个小小的学校,授课的激情锐减过半,每天成了踩点上班,直接导致班上学生在她的科目上退步许多。
学校负责人跑来警告,廖怡反倒觉得委屈,她勤勤恳恳三十天的工资,还不够她买一个包。
熬到放学,潘子临已将她那辆扎眼的银蓝色跑车停在门口,廖怡的郁闷挂在脸上,他问清缘由,爽快地说:“不如辞职好了,我养你。”
摇了摇头,廖怡苦着脸,“我姐不会同意的。”
“她不是也没上班?”
“你不知道,这所学校里的老师,都是国内前三的名校毕业生,我能进去,还要多亏我姐夫找关系。”廖怡嘟着嘴,心中忧愁的不行,这份工作本来就没什么前途,还要她在这里将青春耗尽,实在憋屈。
“等你手上有了一个亿,他们应该就无话可说了吧。”潘子临状似无意地拿出两张名片,介绍道:“这平台上有不少内地的“笨猪”,输入网址和你的账户名,你就是内部玩家。”
廖怡歪头好奇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行话叫只进不出杀猪局。”潘子临摘下墨镜,指着自己的手机屏幕,细心教授:“看到没,这里面红色的指示牌有十八位,绿色的只有三百多位,红色是刀,绿色是猪,几把刀合作在一起放血杀猪,我们永远只赢不输。”
廖怡笑问:“你怎么会成红色的呢?”
“花了两千万请人弄到手的。”潘子临把名片递给她,“这也算是变相投资,我不常玩的,你可以试试,里面200万给你练手。”
廖怡胆子小,到了庄家摇骰子,她能清楚地看到是双号,她心惊胆颤押下两万,到了揭牌那刻,账户中的余额立马变成了202万。
“就这样呀?”廖怡不敢相信,“这些钱能取出来吗?”
“当然,我已挣了五千万。”潘子临晒出自己一早就制作好的流水,拿出她的银.行卡,到转出那栏填入,点击确认,不过两分钟,廖怡就收到了余额变动信息。
廖怡喜笑颜开,在他脸颊上连亲了三下,“你们挣钱怎么就那么容易呀?我一个月工资加五险一金才13000,还要和那么多小孩子打交道,烦都烦死了。”
“社会就是这样,万一你们都觉醒了,谁还乐意起早摸黑去卖菜?”
“也是,我现在觉得周围的人真的都好傻。”廖怡依偎在他身上,“只有站得高才能看得远,有钱人就会一直有钱,穷人奋斗一辈子都买不起一套房,真是受够了。”
潘子临扬唇冷笑,不努力,又哪会天上掉馅饼下来?
——
大年三十当天,罗仲理坐着轮椅出院,住到了四太家中。
二房、三房都要赶过来团圆,还有些旁亲,全部拥入,家中阿姨数量有限,廖可除了把修金和厨师调过去,自己也挽起了头发,跟着打下手。
平时勾心斗角的一群人,今天为了给罗仲理的面子,难得和气,三世同堂,站在一起,同往常一般,拍了张全家福。
等到宴席摆开,四太亲自给罗仲理夹好菜,笑着说:“您尝尝这道鱼头汤。”
“又在卖乖,你做的?”
“不然呢?”四太看向二太和隐在角落的三太,“大大小小快百来号人,我高兴您过来,又怕招待不周,得罪了她们,自然要亮出真本事来。”
“说得什么话,你们几个都很合我心意。”罗仲理招手,把启琳叫到跟前,“听说你在同霍成继的儿子交往?”
“爹哋,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出去玩几次难道就要做男女朋友?”
“是就是,你狡辩什么?”四太语气不岔,“诗煜是个好孩子,你和他在一起就是金童玉女。”
罗仲理那双眼睛看透太多,但他不急于戳破,“琳琳这个年纪,也还等得。”
启琳双手赞同:“对嘛,结了婚,还要处处受婆家管制,憋屈到透不过气。”
四太再次被她拆台,气急败坏:“你嫂子不也好好的?我管她什么了?”
“说得轻巧,你们只当她的福星,可她高兴还是难过你们在乎吗?”
确实,她在这家中永远听话顺从,寡言少语,默默付出。
众人均沉默当场,恰逢廖可端着碳烤鳕鱼出来,她拿着夹子,面无表情地替一桌人布菜,罗仲理清了清嗓子,“可可你怀孕了就歇着,让其他人去办。”
“爸爸,我只是肚子里多了张嘴,不影响的。”
罗启文站起身,“爸爸还不是心疼你,坐吧,我去厨房帮忙。”
“那你小心点,别烫着。”廖可冲这一大家子笑了笑,解开身上的围裙,上洗手间,关上门,她拿出手机,给手机中那个“N”发了条祝福讯息。
那边回了张照片,是孤零零地三菜一汤,一碗一筷。
【刘婶过世后,我学会了做饭,味道要比以前进步许多。】
廖可揪着一颗心,她多想飞奔到他的房子里去陪陪他,他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
【以后我做给你吃。】
【我一直都在等着那天的到来。】
廖可抿唇,将手上的油渍洗干净,也不知道那天是否要年复一年,但她会等,他从来不曾骗过她。
删除聊天记录,廖可振作起来,到了饭桌上,就听三房的启明在汇报工作。
“上海的贸易原来并不比狮城差,而且上升潜力更大,劳动力也相较廉价,谢谢爸爸把我派过去,那里早已今非昔比,我一直以为,那边很落后,是我孤陋寡闻了。”
四太胃口刹时就没了,看向罗仲理,她味同嚼蜡,敢情放逐只是个名头,实际上还让他得了个天大的便宜。
罗仲理故作糊涂:“我二十年前过去,还有待提高,没想到他们发展如此迅猛,不错,你要好好把握,让罗家在全球都能站稳脚跟。”
“明白的,多谢爸爸!”启明坐下后,二房启龙站起身,“瑞德业务在这一年占领了大约52%的市场份额,不过,近期出现了一名强劲对手。”
罗仲理面色沉下来:“本土还是外资?”
“合资。”启龙板着脸,将文件袋中的资料分发给众人,“华尔街背景,却有英国巨头做支撑,现在香港分公司的主要负责人就是这名叫柏念真的年轻人,才24岁,实力不容小觑。”
廖可听到那个名字时,心脏猛地跳了一下,她原以为那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可他真的在努力一步一步地靠近她。
罗启文就坐在她身边,翻着上面的介绍表,廖可无意扫过去,看到他无懈可击的履历,还有那张四寸的证件照,她没有半点担心罗家的市场份额被抢占,而是在暗自庆幸。
那么优秀的柏念真,为了她放弃国外优渥的生活,回到香港与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企业厮杀,她何德何能啊。
“我见过他。”四太警惕地说:“霍成继的千金霍诗轩就被他迷得不行,要他与霍家联姻,肥水不流外人田,瑞德有可能连眼下的一半都保不住。”
“这位后生如此厉害?”罗仲理叫她把资料举到面前,他细细端详,只觉有点眼熟,思索许久,他问:“内地的?”
启岚干了一口香槟,“我调查过他,家中并无多少背景,拆迁后得了一笔钱,遂从清华上耶鲁交流,后在国外读了MBA,有幸被瑞典LB老板看中重用,现在是被华尔街挖角分到了香港主理事务。”
“好,他的出现并不全是坏事,你们要斗不过区区一个后生崽,枉为我罗家的儿女。”罗仲理闷哼一声,吃了两枚鲜嫩鱼丸就再无胃口,他叫人将自己推到卧房中,关上门,心中疑虑不减,拿出了保险箱中第一本相册。
泛黄的照片封存了他大半辈子的回忆,那时的全家福,不过十个人,是他的原配夫人一家,长子启聪遗传了他母亲的混血基因,五官深邃却不乏秀气,被诸多贵小姐追求却不为所动,娶了英国的普通华裔,两人生的一个孩子嘉祐,隔代遗传了他外祖父的蓝眼睛,是个善良可爱的孩子,在孙子辈当中,他是最具数学天赋的一个,这种人要放在金融圈,不愁闭眼数钱。
可惜,天不随人愿,让他不过八岁,就丧生在了太平洋中。
若还活着,一定不会比刚才那位后生崽差。
翻出那则遇事的私飞报告,罗仲理摇了摇头,他知道大房一家那么多巧合定有蹊跷,可要再追究起来,只怕会逼得外面那群人跳脚反咬。
毕竟,他之于大房一家,也确实是罪孽深重,只能,等到去下面还了。